《我的房东叫别扭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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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东叫别扭第二季-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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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压不下去:爹妈被绑架了!

我紧张地完全来不及恐惧和哭泣,飞出门去,直扑对门姜叔家的防盗门而去。擂了没几下,门便开了,正是姜叔本人。他看见我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迅速由吃惊欣喜变成了惊恐莫名。

“叔,今天看见我爸妈了吗?”我紧张地急问。

“昂,看见了。”姜叔说话的声音也抖了,显然被我给惊着了。

我来不及抚慰他的情绪,马上追问道:“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我没问啊。”姜叔的视线落在我家门口一地的杂物上,以为我家遭窃了呢,急中带吓,都快哭了。

“你什么时间在哪看见他们的?”我伸手把姜叔的视线拉回到我脸上。

“上午我在小区西门,买菜回来,大老远看见他们打车走的。离得太远了,而且我也追不上出租车,所以我没问。”姜叔看我一张吃人的脸,不知不觉用上了讨饶的口吻。

“就他们俩,没别人?”我尽量放缓语气。

“我就看见他们俩上车。车上应该还有一个司机。”得亏问的是姜叔,要是他家小孙子站在这,这会儿早该嚎啕大哭叫妈妈救命了。

我放下心来。看来应该是去医院了,不是被我三叔方面绑架了。而且赵赵氏的病情应该也还乐观,毕竟是自己打车去的,而不是救护车来接的。

我回身一股脑将门口的杂物扫到门内,关上大门,对尤在惊魂中的姜叔说声“别送”,便疾步跑下了楼梯。我知道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医院,因为长年疗效低下,而价格比疗效还低下,被赵赵氏钦点为定点医院。从小到大我很少生病,多亏了那里医护人员几十年保持不变的凶神恶煞。

我打了个车,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我从小避之不及的医院门口。天可怜见的,这里仍旧是我记忆深处那所人间炼狱的景观和气味。这里向来谨遵朝九晚五的作息规律,此时大部分的医护人员连带病人都已经下班。我花了奢侈的二十秒,给我自己做了个家常版心理建设,拖着打晃的双腿,举步迈进了一楼值班室的房门。

不出所料,值班护士不在岗,值班室里空无一人。我心中窃喜,飞速地冲到桌前翻看那里的记录,妄图找到亲妈所在病房的号码。

“你是干什么的?!”骂街的声音在我背后倏然响起。显然是值班护士大妈已然归位。

我颤巍巍转过身来,对着满脸横肉的护士大妈点头哈腰道:你好,我想找人。

护士大妈冷若冰霜地瞪着我,两手抄兜,快步走回桌前,一边把个记录本翻得哗哗作响,一边喝骂道:“你翻什么翻?!这是你能随便翻的吗?!”

“对不起,那你帮我翻一下,赵潇女士在哪个病房。”我低三下四道。

“没有,没有!”护士大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您都没看呢。”我好心地提点道。

护士大妈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视我半晌,一字一字道:“没有!赶紧走!”

我下意识就想转身抱头鼠窜,但担心亲妈的大心还是压倒了怂弱的私心。我不怕死地一瞪眼,字正腔圆地重复道:“赵!潇!”

话音未落,护士大妈勃然大怒,肉掌怒拍单薄的桌子,叫道:“我看你的确是找削!”

就在这护士大妈随时可能爆发,冲过来削我的当口,真正找削的那个老赵把电话打到了我手机上。想到我立即就能知道赵赵氏的病房,到时可以给护士大妈按个渎职的罪名,我刻不容缓接起电话就问:“我妈在几号病房?”说着还很找削地抛给护士大妈一个“你完了”的挑衅眼神。

“我们在你彭叔叔家呢。你现在过来吧。”老赵没心没肺地在那边哈哈道。

“你说啥?”我一边不可置信地反问,一边开始把腿往外撤。

“我说我跟你妈在你彭叔叔家呢,都等你吃饭呢,快过来吧。”老赵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补充道:“噢,对了,大树也在呢!”
第八集出淤泥而不掉色 

饶是我有逃命轻功护体,从小医院出来的时候还是被护士大妈愤怒的暗器砸中了后脑勺。是一个空白的病历本。护士大妈应该是在暗示我,神经病也得先挂号。

我勉强算是全身而退。坐在去往彭家的出租车上,回想起我这一天来的遭遇,气得我是肝肠寸断。我从刚才老赵来电话时的语气中很容易推测到,我又被诓了。神马赵赵氏病倒卧床不起,都是圈套,那句看似顺便说说的“噢,对了,大树也在呢!”才是真章。我真是小看了亲爹妈,二十几万巨款都不能转移他们对女儿的推销。

果不其然,我一下出租车,就看到了等在小区大门那里的彭大树。不用说,这位也是被逼无奈,说不定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

我跟着彭大树一边往他家走,一边运气,拼命回想着几个月前亲眼所见的宗师狂飙神功。虽然我没有宗师那样深厚的功力,但学个皮毛也足以让他们感知我的愤怒。

听着我一路嘶嘶作响,姥爷彭怕我走着走着爆炸,溅他一身血和内脏,终于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没你的事,待会儿保护好你爹妈就行了。”我咬牙切齿。

“你怎么了?”彭大树拉住狂飙突进的我,追问道。

“这事你有没有参与?!”我以问作答。

“哪个事儿呀?”彭大树的糊涂不知道有几分真实,反正我现在谁也不相信了,连亲爹妈都把我耍得跟个滴滴鸡似的(注释:滴滴鸡,一种儿童烟花,点燃后会一边在地上傻叉地旋转一边放射小火星子,忙碌指数五颗星,娱乐指数五颗星,杀伤指数零颗星)。

我心说,废话,当然是装病把我诓回来这件丧心病狂的事情了。我斜睨一眼彭大树,想到他最近因为当了老赵家的家养律师,跟赵赵氏他们有过不少的接触,心中对他的怀疑迅速生根发芽。

见我没有应答,彭大树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哪件事啊?!”

我摆摆手,迅速切换了话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打算从另外一个方向对他进行盘问。

“你家的案子明天开庭,我当然得回来。”姥爷彭回答得非常官方。

“明天开庭,我爸妈今天还有心思跑你家来吃饭?”我相信不能。

“我也是今天才到的。你爸妈知道我回来了,过来看看我,我爸妈当然要留他们吃饭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彭大树反问我。

“我妈的状态怎么样?明天她能出庭吗?”我一边上楼梯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挺好的呀,明天上庭该怎么说,我都培训过她了。”姥爷彭似乎不知我提问的深意。

我再也没有开腔,专心致志地数着楼梯数。彭大树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无语爬到六楼,我俩脚步声未停,大门已然洞开了。我抬眼望去,彭大树和赵大咪的爹妈四人,齐刷刷地分两排矗立在门口,母系在前父系在后,笑容满面,就差每人手拿两束绢花,一边摇一边叫“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祝贺祝贺,热烈祝贺”了。

称病的赵赵氏显然是四人里面精神最亢奋的,那眼睛里的欣喜和亢奋让我忍不住开始回头打量我跟彭大树的穿着了,我俩没穿结婚礼服啊,但我怎么分明在赵赵氏的眼神里读出了嫁女的解脱。

还没等我开口质问赵赵氏那“病来如抽丝,去病如山倒”的怪病,彭家阿姨就径直冲了上来,拉着我汗渍渍的双手,泪眼婆娑道:“大咪呀,阿姨总算又见到你了!”

我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仇恨,社交道:“阿姨好。叔叔好。”

“长这么高了,哎呀,现在真是个大姑娘了。”彭母的抒情非常俗套。(匆忙中滞留北京的你妈贵姓远程旁白:明明是老姑娘了好不好。)

“赶紧进屋吧,屋里凉快。”还是我彭叔叔懂得人性关怀,六个大人挤在门口,实在是燥热无比。

彭家阿姨跟上了502似的,也不放开我的手,拖着我就往屋里去。拖得我一个趔趄。乱糟糟中,我还是偷闲向老赵投去了幽怨的一瞥。我没敢幽怨亲妈,我怕她急了在人家里给我上家法。

被指引着在沙发上坐了,彭叔叔指挥彭大树给我拿了冰镇饮料,我咕咚咕咚毫无形象地一饮而尽。亲妈用腿蹬了我一下,示意我在潜在公婆面前要注意形象。她没有考虑到我现在积压的逆反情绪,这一蹬不仅没有让我收敛,反而彻底激发了我的反抗和报复。我大剌剌地往沙发后背上一仰,举着空了的杯子对站在一边的彭大树指使道:“再给我倒一杯。”

我就是想让彭家父母看看,你们要是敢让我进门,我以后怎么颐指气使地使唤你家碎催,让他由一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变成只会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惧内儿。

彭大树接过杯子倒没说什么,往厨房里走了。我旁光瞥到赵赵氏脸色明显不如刚才欢喜了,心下痛快无比。

502仍旧拖着我的手,紧挨着我坐了,毫不顾忌地上下左右内外表里地打量我。我挣脱开502的手,一边不讲卫生地在沙发上蹭我手上的汗和灰,一边解释道:“不好意思,阿姨,外头有点热,我折腾了一天,出了一手的汗。”浅色的布艺沙发眼瞅着就多了黑黑的五指印,还是动态幻影版的。

赵赵氏的脸拉了下来,斥责道:你脏手往哪儿抹呢!

我仿佛刚发现似的,慌忙抽回手,对着502诚恳道歉:对不起,把你家沙发整脏了。

没事,没事。502和彭叔叔赶紧客套。

我憨憨地朝他俩一笑,转而开始把脏手往自己穿的白色T恤的下摆上猛蹭。给彭家父母蹭懵了。给赵家父母蹭火了。

“妈,开饭吧。”彭大树适时给我端来饮料,解围道。502答应着,忙不迭起身往厨房去了。

我接过彭大树的饮料,又是一饮而尽,还很男人地打了个水嗝,一拍大腿叹道:贼他妈爽!

彭叔叔迅速拿起我的空杯,说“这孩子是渴坏了,我再给你倒一杯”便迅速消失在了厨房。显然是跟502交换心得去了。

我看了彭大树一眼,意思是你现在也应该消失。彭大树环顾坐着的赵家三口,知趣地以下楼买啤酒为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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