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罢不能 作者:脉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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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罢不能 作者:脉脉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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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了,夜空中隐约回荡着KTV包房的嘶吼。今夜是个满月,亮堂堂的,果真像小学作文中的形容“鸡蛋黄似的”。澄澄的月光洒在庒瑶裸。露的皮肤上,形成一层淡淡的雾霭,在夜色中幻化为一抹宁谧的惊艳。
小P的紫色卡宴横在广场口。庄瑶上了车,车内的暖气涌来,像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刚坐定,小P就递过来一盒酸奶,“解酒。喝那么急,还说学聪明了。”
庄瑶接过酸奶,看了看他,“宋大哥走了?” 
“嗯,替他叫了代驾。”
“你不也喝酒了,还开车?”
“这么晚交警都睡觉了。回学校?”
“到T大旁边的欧典小区,我去同学那儿睡。”
这是庄瑶第二次坐小P的车。上礼拜也坐过,和其他两个公关一起。裴达虽然就像小P的后宫似的,坊间有句传言:没有小P上不了的女人。但是对这么一个主动接送员工、懂得体恤的君王,裴达上下表现出难得一致的赞许,这也是为什么小P花心淫。乱却仍然口碑良好的原因。
喝完酸奶,庄瑶把头枕在靠背上,以减缓后脑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眩晕。只听见小P问:“你想不想搬出来?我小区里有一套房子要出租,房东我认识。”
庄瑶看了看他,“你小区在哪儿?”
“锦绣城知道吗?在江边。”
“那得多贵。”
“现在两居室是什么行情?”
“一两千吧,我也不大清楚。我一个人住两居室也有点浪费资源。你先帮我问问价钱,我再决定行吗?”
“好。”
“谢谢。”
庄瑶把头转向窗外,城市只剩下路灯整齐地挨个站着,却因无法相互触拥而显得更加形影相吊。它们俯视道路上晚归的人们,显得包容却又欲言又止。
庄瑶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在裴达上班不过两周时间,却觉得对这样的深夜早已熟识。区区半月,内容却过于丰富。它能改变什么?往往难以预料。
“你那个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庄瑶偏过头看了看小P,“女的。我同班同学。”
“她怎么搬出学校住了?”
“在准备考研,搬出来住清静一些。”
“你大四了?”
“恩。”
“有什么打算?”
庄瑶看着前方将要转进隧道,没说话。
“想不想在裴达转成正式?”
她转头看小P,小P专心地看着前方。庄瑶发现他的侧脸比正面更好看,眉峰高挑,鼻梁英挺得不至霸气外露,厚厚的黑发精短而茂密,不知用手抚摸是什么样的触觉。
小P接着介绍,“裴达正式职工每个月加了保低工资,年终奖按你一年收入最高的那个月发。怎么样?”
“很诱人,没有几个工作比得上在裴达的收入。”
“但是?”小P转头看了一眼庄瑶。
庄瑶笑笑,“但是,我不喜欢。”
小P没说话,他甚至没有看庄瑶,似乎对这个答案也像是意料之中。
“你今晚做得不错。”
庄瑶吓了一跳,她以为小P不会提。刚刚在裴达的那一场就像是幻境,甚至梦境,那个若有似无的漩涡奇异地混合着陌生感与羞耻感一同涌上庄瑶的脑中。
“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跟你说过什么?”小P问。
庄瑶当然记得,那个时候她做着两份兼职,背着外债,跟着杜琳琳去裴达面试的时候感觉自己连笑都笑不完全。小P那天事情很多,在文件堆中腾出眼打量了一番庄瑶,说:“外形还不错。别想任何跟道德有关的事就行了。”
庄瑶轻笑一下,道德么?这种东西其实不用去想,它根植于骨髓,成为你体内的一部分。像一个独立存在的器官,只有在病痛的时候,你才会真切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很难。”
小P看向她,亮亮的黑瞳太大一颗,反而显得没有焦点,黑压压地侵进她的眼,沉甸甸的,压得她心口有些憋闷,喘不过气来。
“我收回之前在办公室跟你说的话。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我,仍然觉得你今晚很性感。”
庄瑶把头转向窗外,努力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弱化掉。
小P嘴角上翘。坦白说,今晚的庄瑶确实让他惊喜。若有似无的挑逗,对欲望的顺从,那种想要更多的朦胧表情,那个要却不可得的可怜眼神。如果换成另外的女人,小P觉得自己没准立马就换地方上了她。
庄瑶毕竟不是陈思蕊。小P从她今晚的表现判断她肯定有经验,所以攻克的过程不会太长。她只是内心设防太多。小P自信地笑了笑,没关系,对女人他有的是耐心。只要对准一处一点一点地敲,一旦有一点缝隙,推倒心墙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小时候肯定是个乖小孩。”
“这你又看得出来?”
“一定有个严厉的爸或妈,从小就灌输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一看就是规则中长大的小孩。”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自由都是相对的。”
“对,我们按照规则去做事,社会再以这套规则去评判你的好坏、左右你的喜乐。但是你知道,人性很复杂,复杂到用规则去限定只会显出规则的可笑。”
“我太渺小,挑战不了规则。”
小P笑笑,“那自然,它存活几千年,根基巨大,我们都是凡人,撼动不了是理所当然。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规则不能帮助你生存,又何必被它压制?有时候自由是自己给自己松绑。”
庄瑶看着他说话不紧不慢的样子,忽然内心略过一丝不舍,如果以后不在裴达做了,还不知道去哪找这样养眼的男人。
“庄瑶,我希望你在裴达赚钱的同时也可以开心。”
庄瑶到的时候,莫子玉已经又做着一个梦了,她骂骂咧咧地开了门:“要不以后配把钥匙给你。”
莫子玉租的房子是学校附近小区的一个简装单间,跟别人合租,一月六百。庄瑶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莫子玉,“今晚的住宿费。”
莫子玉愣了一愣,正准备再次开骂,庄瑶笑着搂住她,“今晚客人小费给得多,给你发零用钱。”
莫子玉听闻才作罢,倒也没客气,接过钱挽着庄瑶进了房间。庄瑶见她新贴了满墙豪言壮语,失笑,“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你每隔两天问一次,要我怎么答你?两天能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
“看来是不怎么样了,这么急躁,像吃了枪子。”
莫子玉没接话,却说:“今天史穆任在QQ上找我了。”
庄瑶脸上的笑笑到一半僵住,转身脱外套没说话。
莫子玉接过她的外套,说:“看你身上又是烟味又是酒味的,你一会洗了澡就把裙子丢这儿吧,我明天开洗衣机帮你洗了。”
“好,那你找件衣服给我换。”
莫子玉打开自己的衣柜开始窸窸窣窣地找衣服,听见庄瑶问:“他说什么了吗?”
“谁?”莫子玉直起身子,又立马反应过来,“他问你过得好不好。”
“你怎么说?”
“我问他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莫子玉得意地说,“我是不是很犀利?” 
“他还说什么了吗?”
“他之前工作不是一直不大顺利么?他今天说他九月份又换了个工作,在一家大公司跑市场,感觉还挺好的。对了,他又说要给你钱的事了。”
庄瑶警觉地看了看莫子玉,莫子玉连忙说:“放心,按照你的交代,我说你现在一点儿都不缺钱。不过庄瑶,话说回来,你们现在搞成这样是为什么?没有第三者,他工作稳定了,能减轻你的经济负担,何况你也还喜欢他……”
“你怎么知道我还喜欢他?”
“好,我不知道,那你跟我说说,你还喜不喜欢他?”
庄瑶顿了顿:“我早把他忘了你信吗?”
庄瑶洗完澡出来,莫子玉已经睡着了。庄瑶爬进被窝里,松散的骨架终于找到一个温暖而安全的实处完全塌陷下来。只是脑子却乱轰轰的,她正在逐渐适应这样的酒后症状:困,又睡不着;脑子沉,思维却出奇地清晰。那些一天里本没有过多在意的细节纷纷跳在脑门前,跟电影回放似的,一幕一幕,独立地表现。
庄瑶并不常想起史穆任,今天却想起他很多次。史穆任像是一个与过去相关的按钮,想起他,就很容易想起曾经的自己。尽管她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却依然无法否认今日的所作所为多么被曾经的自己鄙视。现在她最不愿想起的就是他,她无法想象史穆任看到那样的场景之后,还会不会对她表现出这样的余情未了。
庄瑶把手臂压在眼皮上,还不如想想P,虽然有点自以为是,说的都是大实话;虽然不无私心,但他要告诉的本来就是人的欲望,又怎能不自私?
性感?
好露骨。
身经百战?
坏人这么坦率,倒不忍怪罪了。
庄瑶笑笑,在胡思乱想中浅浅睡去。


、那些曾经

庄瑶和史穆任相识于微时。
庒瑶七岁的时候,父母闹离婚,家里整日弥漫着不是歇斯底里就是沉默致死的极端气氛。小庒瑶只要看到爸妈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心里就止不住恐惧。她太小,什么都不会,只会哭。庄瑶常常觉得她所有的眼泪在儿时都流干了,长大后不会哭了。
一段婚姻的结束总是比开始的时候复杂,小庄瑶还不懂得凡事有因有果。她无止境的哭号让父母终于觉察到有人比他们自己更为这段残破的婚姻所累,于是协商把庒瑶送到乡下外婆家。这是他们婚姻中最后一件意见统一的事情。
庒瑶就是在乡下认识史穆任的。
史穆任是镇上茶馆家的儿子。庒瑶外婆住的村子在镇上五里开外,每天早上一大亮,庒瑶就跟随着外公去镇上赶集。外公是老式的读书人,走起路来双手总是背在背后,上半身笔直地端着,不因为踱着的大步而改变一丝形态。有时也停下来转身看看在后面小跑着的小庒瑶,不过这样的时候是极少的。外公不喜欢女孩,觉得女孩难成大事,但也忍不住跟庒瑶叨念两句:“走路要挺,迈步要实”、“多读书好,书中自有黄金屋”。到了茶馆里,外公叫上一杯茶开始跟别人讨论时政,一天就开始了。庒瑶小时候总觉得外公又会挖花生又会念诗,是个全能手。但是这些她都不感兴趣,她每天清晨就跟着外公到镇上只因为史穆任会带她疯跑一整天。
史穆任比庒瑶大四岁,皮肤黑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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