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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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医生-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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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现场输血。

出租车司机命悬一线,大家都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挨了十来分钟,送血浆来的人忽然打电话说车子在距离出事地点不到五百米处抛锚了,他自己要等拖车,让在现场急救的医生们派人过来取。
伤者情况紧急,主治医生自然不能离开现场,天这么黑,派女护士过去也不太合适,霍子南顺理成章成了去接应的最佳人选。

晚上八点多,国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高速行驶的汽车倏而驰过,路灯间隔很远,走到中间时四周几乎漆黑一片。
霍子南心中焦急,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只想要再走快一点,早点拿到救人性命的东西。
远远地,医院派来补给的车子已经隐约能看到轮廓了,霍子南心中一宽,加紧步子跑了过去。“这边……”他刚刚张口喊了一声,话音未落,忽觉眼前飞过一个黑影,接着后颈剧痛,整个人闷哼一声摔倒在路边。

不容他反应过来,一双粗壮的手臂扭着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接着,一块浸着麻醉剂的手帕就捂在了他口鼻之上。
霍子南剧烈挣扎了两下,神智却很快模糊起来,在昏过去之前,心中还焦急地惦记着那个正在走向死亡的出租车司机,完全没有意识到怎么样的厄运将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麻醉剂的药性不算很强,没过多久霍子南就恢复了一丝知觉,朦胧间觉得自己被人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鼻端传来浓重的汽油味,应该是汽车的后备箱。
车子很快启动了,剧烈的颠簸让他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霍子南迷迷糊糊感觉清醒了一点,想要求救挣扎,身体却没有一点力气,连张开嘴都不可能。
沉重的脚步声走近了,后备箱打开,有人将他拖了出来,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四周一片漆黑,霍子南睁大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只隐约听出身边有不下三个人的呼吸声,巨大的恐惧油然而生,原本绵软的身体忽然有了一丝力气,霍子南勉强挪动手指摸到了制服口袋里的手机,摸索着按键想要拨电话给小丁。
他是坐着救护车出的大门的,事先又没有通知他,小丁短时间内不可能知道他已经出了医院。

只按了两下打开电话本,一只手粗糙的手便猛地捏住了他的下颌,接着一束刺目的手电光扫在了他脸上,他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双眼,听到有人沉声问:“是他吗?”
大约是得到了肯定,手电光又灭了,那人松开了他的下颌,握着他的手腕夺下手机扔在一边,说:“给他补一针,他已经醒了。”
电话没有来得及拨出去,也没有能力反抗,霍子南只感觉侧颈传来轻微的刺痛,这次药量大概很足,不到半分钟他就完全陷入了昏厥。

昏迷中完全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霍子南再次醒来的时候,麻醉剂的药性还没有完全过去,他浑身都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头晕又恶心。
强忍着眩晕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暗褐色的幔帐,搭在黑色的四棱木架上,木架下面,是黑色的欧式四柱大床,而他自己,此刻就躺在大床上。
床对面是弧形的落地大窗,暗褐色的窗帘拉上了一半,外面是微黑的天空,不知道是刚亮了还是即将入夜。

忽然,一直温热的手搭在了他额头,霍子南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吓的一哆嗦,转头看时立刻见到了那张久违的温文尔雅的面孔。
微微下垂的眼角,过分高挺的鼻梁,薄而坚毅的嘴唇,这张脸,一如它的主人般冷峻霸气,然而此刻那脸上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的温良和善。

看到潘昱雄的一瞬,霍子南几乎惊地弹了起来,然而虚弱的身体却立刻让他呻吟一声倒在了柔软的鸭绒枕头上。
紧接着,如同女人一般,他第一时间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还好,衣服都还在,除了医院的制服,其它的都好端端穿在身上。
察觉到霍子南的恐慌,潘昱雄很体贴地退开了,坐在了远离他的床沿上:“你感觉怎么样?”

霍子南四下看看,发觉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十分熟悉,纯白镶嵌着金色的欧式家俬,暗褐色滚着金边的幔帐,白色的长毛地毯——一派华丽到荼靡的洛可可风格。
这应该就是潘昱雄邱楠山别墅里的某一个房间吧?他想,或者就是他的卧室?
这个认知让霍子南立刻惊恐起来,数月前那个惊悚的夜晚发生的一切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时间完全忘记了潘昱雄之后那些诚恳的道歉和多情的表白,质问的话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抓我?!”

潘昱雄眼中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压抑的恼火,而后站起身来走到茶几边,拿了支烟叼在嘴上,点燃了,低声说:“果然,还是在记恨我的,在你的心目中,我已经这么恶劣,恶劣到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法摆脱一个恶人的形象,甚至更加不堪地,已经沦落到了绑架者的境地?“
他说的轻描淡写,霍子南完全不得要领,只模糊觉得以他的意思,仿佛袭击和绑架自己的人并不是他。

可如果不是他,那自己怎么又会出现在这儿,出现在他的床上?
不会是自己被人绑架,然后他恰好路过顺手救了自己把?霍子南想,自己的人生应该还没悲剧到这个地步……
“那么……请问,潘先生,我怎么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虎摸老潘……你这个大杯具……




软禁·夜探

潘昱雄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话,只站在窗前默默抽烟,表情波澜不兴,眼神却有些纠结,仿佛这个字面上看十分简单的问题,在他心目中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复杂答案。
牵扯到M市的黑道,能让他为难的事恐怕不多了,霍子南心头疑惑,不由追问了一句:“潘先生?”
潘昱雄这才皱了皱眉,说:“是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有我的庇佑,不会再有人打你的主意。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还是不要多问了。”

这句话有些欲盖弥彰,霍子南更加疑惑,试探着问:“那么……报警呢?”
“报警?”潘昱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子南,阳光下的法则解决不了阴影里的事,……别想那么多了,你身体还很虚弱,我这儿环境幽静,没有外人打扰,正好多住些日子休养一下。”
他的话几乎带着点哲学的意味,但霍子南无心揣测其中的奥妙,只默默思忖目前自己所处的形势。

无论绑架者是什么让他这黑道教父都忌惮的大人物,抑或就是他本人,自己面临的情况都是一样的。
所谓“多住些日子”,短期内大概是不打算放自己走了,“没有外人打扰”的话,那和外界联系八成也是妄想。
与光明正大的绑架和禁锢相比,现在唯一的不同就是潘昱雄还保持着比较温和的态度,看样子也不打算立刻便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那么只要能将这种状态保持的久一点,让自己的体力再恢复一些,也是好的。

霍子南默然,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潘昱雄看了看他的脸色,又解释说:“事实上,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比预想的要麻烦些,在我没有摆平之前,留你在这里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何况,下午家庭医生来给你检查过,你有些贫血,血压血糖都很低,最好静养一段。”

作为一个医生,霍子南很清楚自己的病还没有到必须卧床静养的程度,但,这个时候与他争论这些基本没什么意义,唯一的可能就是将他惹恼,而这个结果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满状态的时候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现在这样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了。
自讨苦吃是不明智的,可让他做些曲意逢迎的违心表演,他也没有那么好的演技。
只有沉默。

见霍子南面色不豫,潘昱雄放缓了语气,委婉,却不容置疑:“你安心休息,一切都有我。过两天等你好点了,可以去楼下坐坐,或者去花园里转转,这里很大,不会感觉憋闷的。”
这大概完全是圈养和软禁的意思了,霍子南冷冷笑了笑,没有再提打电话上班请假之类的废话,既然他已经单方面地决定了一切,自己又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么在找到机会之前,顺从是唯一不会受到伤害的选择了。

霍子南没有再多说什么,躺在那儿默默催眠着自己,很快将疲倦和萎靡发挥到了最大的境地,几乎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又要晕过去了。
“难受吗?”潘昱雄渐渐地发现了他的虚弱,侧身坐在床沿,手伸进被子握住了他的手,霍子南没有挣脱,只侧头避开了他的注视,低声说:“没有,只是累。”
潘昱雄皱眉:“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想睡了。”

潘昱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调暗了台灯,拉上了窗帘,低声说:“那你再睡一觉,晚点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想吃什么?我让厨师给你做。”
霍子南闭目不语,像是已经睡过去了,潘昱雄静候片刻没有回音,也就没有再追问,轻步退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了,却没有上锁,想想也是,这里这么大,这么偏僻,开着门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霍子南本是装睡的,但到底身体虚弱,不一时居然真的睡过去了,直到深夜才被一阵刺痛惊醒。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床头,正给给他手上固定吊针,见他睁眼露出一个温和微笑:“醒了,感觉怎么样?”
霍子南抬眼看了看床头柜上托盘里扔着的小药瓶,见都是些补充能量的寻常粉针剂,便也没有反对,沉默地任由他摆弄。

“我是花明,潘先生的私人医生。”那人自我介绍了一下,见霍子南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倒也没什么尴尬,又问:“有没有胃口?潘先生吩咐厨师给你准备了海鲜粥。”
霍子南想说不用,张了张嘴又改口说:“好。”
药补不如食补,就算不为体力着想,老饿着的话,血压低大脑缺氧,思维迟钝可不是什么好事。

粥是厨师送来的,花明给他架好小餐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在床边看着他,目光有点了然,又有点探究。
霍子南拿起调羹又放下了:“我可以一个人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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