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一个男人这样说，真的不觉得违和吗？”
“我已经想吐了。”
“……”
◆
“米小贱，起来了。”
“呜……走开啦……”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贴在自己脸上，她抬手就一巴掌盖过去，只觉脸颊被扇得要肿起来，忍不住呜呼出声，睁开眼时，却对上站在床边饶有兴致望着自己的凌萌闸。
他穿着粉色衬衫，配着那和煦的笑，活生生的就是漫画人物。
漆漆瞪了他一眼，翻身要继续睡过去。
“又不打算负责？”
“……”谁吃谁的豆腐呢。
“杜草念在楼下。”
“……”闭眼，装死。
“既然你不为所动，我用最传统的方法赶人好了。”凌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用她能够听见的嘀咕声说：“我记得厨房新买的菜刀还挺不错。”
话音刚落就觉得后背有一股冲撞力，他微微侧身时，就被头发玲珑乱的漆漆撞到了墙上，她瞪着眼睛，淡红的唇抿紧，双手很自然地摁在他胸膛上，拼命摇头。
“舍不得？”他样子平静，倒看不出什么异样，“我抱着你从花田家园回来时，你睡了十个小时，我说什么你都昏昏沉沉，提到他，跟打鸡血无异。”
漆漆昂起头：“我睡饱了自然就清醒了。”
他眉头微微蹙起，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却是没有多说，伸臂将她揽入怀里，低头，脸颊贴着她的。
没有再多言语，许多时候，只要感受到面前这人还在自己的世界鲜活着，那便可以了。
身上背负再多阴暗和重担，以至于对她始终的纯真趋之若鹜。
我想，丢开全世界，我都丢不开你。
他的唇凉凉地划过自己脸颊，漆漆忽而意识到，刚才印在自己脸颊的便是他的吻。
那样笑容柔和的你，似乎有心事。
“乖。”她抬手，拍拍他脑袋。
角色忽而调换，不太习惯，不过感觉不赖。
她唇角凑起来，他却是突然将她横抱起来，走向浴室，示意她刷牙，他则是低头，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眼睛望着镜子里的两人——
有着含笑时一样好看的眼睛，他的手臂随意地环着她的腰肢，亲昵如恋人。
“恋人。”他轻喃。
只是涌起的感动在捕捉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时，忽而坠落，好像气球升到了高空后，突然砰地爆炸了。
漆漆机械式地挤牙膏，拿漱口杯装水，自己没有意识到动作比平时都快了。
心里有些恐惧感，觉得突如其来的这些，都太不真实了，以至于觉得有些虚幻，甚至于不够真挚。
何况，楼下还有她的旧情人在。
“萌哥哥，你出去一下。”她擦好脸时，双手还是摁着盖在脸上的毛巾，闷闷地说。
“一起。”
“我要上厕所。”
“我不介意。”
“汪——”她忍不住丢开毛巾，踮脚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下去，耳畔却是听见他的笑声。
他鼓励：“咬得深一点，吸一下也没事。”
最终还是她将他推了出去，当关上浴室门时，她倚靠在墙面，他则是靠着门，右手轻触着脖子被她咬过的位置，笑得有些浅涩。
好像操之过急了。
闭眼，脑海划过太多明的暗的画面，像是将过去经历的所有惊心动魄都播放了一遍，当想起刘虞那随时能够刺穿人心灵的眼神时，他只觉胸口被揪紧。
感觉肩头被轻拍时，他从往事回过神来，扭头时对上米漆漆精神饱满的模样，她仗义地勾过他脖子：“萌哥哥，走呗，咱下去喝茶聊天。”
仍是往常的调调只是一双明眸里，有着毅然的意味。
他只觉刚才积压在心底的阴霾，开始散开。
到了楼梯口时，忍不住地再次将她横腰抱起，漆漆蹬着腿，挣脱着要下去。
“严肃点！”
“反正你选了我，不是吗？”他素来温润的脸庞上浮起孩童一样满足的笑意。
她瞪了他一眼，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在他脑袋凑下来的时候，伸手去拍他的脸：“一边去。”
“任君调戏，不要？”
“严肃！放我下来！”在旋转楼梯的拐角，她推着他肩膀，他却是三步并两步，矫健地飞奔下去，脸上有一种宣告着专属权的自信。
本以为只会见到杜草念的身影，可两人下去时，感觉到客厅里站起两个人，那故意带着波浪音的话语刺激得漆漆想一头撞在墙上。
“喔——这不是我们家闺女吗？抱着你那个不就是大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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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澈，你那棒球棍先放下……”
漆漆看着头发扎成高马尾，掩上画着冷艳蔻蓝眼妆的杜花澈，她的紧身黑皮衣和黑皮裤衬着那十厘米高的黑色高跟，拿着的棒球棍却是散发着幽寒的光。
她丢开棒球棍，脑袋后偏，“出来，送我哥回他公寓。再磨磨蹭蹭，我不介意挥你们下面一棍。”
漆漆这才注意到十米处有两个保镖站立，两人听到杜家千金的指令时，夹着两腿，样子万分惨烈地冲了过来，火速将杜草念扛走。
“找医生看下他脑袋，他要是傻了，我让你们陪他玩一辈子积木。”
保镖：T▽T
“没事，我堂哥这两个月打算耍他呢，他没时间来找你。”杜花澈拽起她便走，“现在陪我去抓奸。”
“小夭子又拈花惹草了？嗝”
“不是，他去相亲了。”
漆漆怀疑是自己听错，童夭最讨厌就是接受他母亲的安排去跟那些非富则贵的女人“交朋友”，他三秒就能看出一个女人卸妆后的样子，每次不得已相亲时，都对着那些妆容精致的女人笑嘻嘻的，末了还给予她们护肤建议。
感觉抓着自己的手有些颤抖，她试探性地问：“你们吵架了？”
“杜小姐，我认为两个人的爱情不该让太多人搀和。”
她们即将走出环湖小区时，静候在保安亭的凌萌保持礼貌道。
漆漆冲他做口型，咱俩的妈妈呢闸？
“我让她们去挑个黄道吉日了。”他不避讳，走过来时，俊颜温和。
“我要借她的指纹，就这样而已。”杜花澈冷下脸，却是被他手臂拦住去路，抬头，对上凌萌恍如了然世事的眼。
他说：“童夭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选择。何况，作为杜家唯一的女儿，你认为杜老爷子会让你借给法政世家的人吗？”
杜花澈咬牙，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再吵，我跟她百合！”她指着漆漆，放狠话了。
漆漆抚额，我是无辜的啊。
见他有意跟去，她赶忙冲凌萌摇摇头：“你去上班，我看完热闹就回去，还能帮小夭子呼叫救护车呢。”
花澈瞪她：“我看上去是那么暴力的女人吗？”
漆漆和凌萌对视，不是看上去，实际也是。
“你们要深情对视多久？要不要去旁边的草丛打野战？”
“走走走。”漆漆跟凌萌挥手。
他却是体贴地拿着他的钱夹和她的手机给她，含笑说等我电话。
杜花澈受不了他们这样子，死命拽着漆漆走。她偶尔回头时，见到他站在原地，始终凝视着自己，似乎要等她消失在视线里才离开。
只是，他旁边有一些人走过，她却是觉得，他是孑然一人的，没有人能走近他。
……包括自己。
◆
杜花澈骑着机车载着漆漆到达童夭那栋乡野别墅的院子外后，率先下了车，浑身散发出杀气。漆漆伏在车座上，捂着喉咙想吐状。
“你瞧上去一点都不柔弱啊。”花澈瞥她。
漆漆掩面，她是被吓到的，刚才后面追着她俩的是三辆警车啊！这机车飙起来简直就是不要命，还有一群围观的以为是拍电影一直在欢呼，要是自家长辈知道了，藤条焖猪肉不在话下。
想起以前惹事惊动市局后，被爷爷家法伺候，她就忍不住捂着屁屁。
“快，我闻到狐狸精的味道了。”
被花澈拉了下去，她稳了稳身子，偶然看向旁边的人时，发现她眼里网着悲伤，扬起的唇角似乎是牵强坚持着的，发现被观察，这五官精致的人儿挑眉：“看什么呢？去指纹确认。”
童夭的别墅第二道门的指纹确认器里只有他、他母亲、黎浅时和漆漆的指纹。
“我们跟他是姐妹！”漆漆拍了她肩膀以作安慰。
“只有家人和朋友，能当他在意。”说这话时，杜花澈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情绪。
感情那方，原本就是愈浓烈的那方受伤最重。
可受伤不是放弃的理由。
漆漆右手食指摁在确认的位置上，门开时，她轻声说：“这只兽，教给你驯了。”
杜花澈重重点头，进门时，见到玄关处的女士高跟鞋后，脸色一变，却是忍着怒气，回头跟漆漆微笑着说：“如果哪天我说要放弃了，拿酒瓶敲我脑袋吧，我肯定是糊涂了，这人，放不下，死也放不下。”
世间能有一人，令你义无反顾，亦是难得。
漆漆眼眶有些红，嗯了一声后，就见她蹬着高跟鞋，杀进了客厅。只在门外就能听见她的吼声：“童夭，我怀了你孩子，你却在这搂着个丑女？你对得起我的眼光吗？这么丑你也要！……跑？你再跑，信不信我强了你！”
漆漆离开别墅，走了千米的路到了外面的站台。
因为地方比较偏僻，只有一对年轻男女在那候车，男的在打手机，女的则是拿下巴时不时地撞男人的手臂，笑得无害。
她过去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她奇怪：“小澈子？”转身，没有见到背后的男女腰间微微凸起的东西。
她要搭乘的公车刚好过来，耳边却是安笙澈着急的声音：“立刻搭公交，站在公车司机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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