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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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还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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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神,随即清醒过来,一点一点的调整了面部表情,做出了若无其事的态度,毫无感情的说道:“多吃点。”
沈子淳满口都是饭菜,鼓着腮帮子“嗯”了一声,仍然是不肯正视他。
饭后,沈嘉礼无所事事,回到客厅继续读报纸。那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盘子糖果,他将报纸摊在茶几上,一边看那文字,一边伸手拿起一块硕大硬糖,慢条斯理的剥开了半边糖纸——忽然觉察到前方有个身影在晃来晃去,于是他抬眼放出目光,同时将那硬糖送到唇边,小小的吮了一口。
沈子淳手足无措的站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慌,有些傻气。而沈嘉礼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下意识的伸出舌尖,在那块硬糖上缓缓的舔了一下。
随即柔软的嘴唇凑上去,他这回“啧”的吮出了声音。
这硬糖没什么好吃的,除了甜就是甜,而且甜的不地道。沈嘉礼将其扔到了烟灰缸中,然后舔了舔嘴唇,很疑惑的问道:“小淳,你这是有话要对我说?”
沈子淳盯着他的嘴唇,懵里懵懂的随口答道:“没、没有……我是……我是……”
他实在是诌不出借口了,索性走上前去,弯腰从那糖盘子捡出一枚糖果,手忙脚乱的剥开糖纸塞入口中。沈嘉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孩子是想要吃糖。
于是他低下头,继续读起报纸来。
沈子淳搭讪着走到窗边,站立着向外望去,眼前闪现的却是他三叔的嘴唇——鲜艳的,润泽的,微微在那糖果上吻一下,轻轻发出“啧”的一声。
这样美好的嘴唇,三叔昨夜却用它来取悦那个姓段的。
沈子淳再次回想起了那一幕情形——阴暗的房间,摇曳的烛光,三叔像中了邪一样任人玩弄,皮肤反射出瓷器一般的细腻光芒……
暗暗伸手捂住下身,他狠心的用力抓了一把。在骤然来袭的疼痛中,他猛一闭眼咬牙,那一点热痒的骚动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沈子淳失魂落魄的,自己在楼内逛来逛去,心中就只有这一桩事,翻来覆去的想,想到最后就如同病了一般,面颊耳朵都滚烫的,手脚却冰凉,一颗心不时的就要大跳一阵。夜中的情形太像一场诡异的梦,让他先是觉得恶心,随后觉得可怕,末了却又想将这怪梦再重温一次。
他的身心都很难受,自己躲在洗手间里脱了裤子,长久的不肯出来。他也早就发育了,可是从来没有这样骚动过,单是将下身曝露在空气中,就已经是心痒难搔。合身扑在冰凉的、粘贴了白瓷片的墙壁上,他无声的哭哭唧唧、腻腻歪歪,抓心挠肝的蹭来蹭去。又偷偷溜进客房中去,看到了房中烛台上燃剩一半的几根红蜡烛——这让他回想昨夜,越发难熬。
如此闹到下午,他竟是疲惫不堪、心力交瘁了。
沈嘉礼自有心事,也不去关注这位贤侄。及至到了晚上,他见这孩子摆出长住的架势,毫无要走的意思,就出言询问道:“把你大哥哥的房间收拾一下,让你睡,好不好?”
沈子淳怔了一下,愣头愣脑的应了一声:“哦!”
沈子淳需要一个封闭而又独立的空间,来整理满脑子的混乱思绪。
当夜他独自上了大床,翻来覆去的烙饼。这张床当年本是为沈子靖预备的,沈子靖那样一个大个子,自然要睡大床,如今倒是可以让他随心所欲的乱翻乱滚。如此过了许久,他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心中想道:“大哥哥这些年一直在三叔家里管家,他知不知道三叔和别人干那种事?还有三婶——三婶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离家出走的?”
这两件事都是没有对证和答案的,他揣测了半天,毫无头绪。糊里糊涂的转移了思路,他在迷蒙中侧身骑着棉被,却是想起了往日在学校中,一班淘气学生常讲的污言秽语。往日听到那些话,只知道是在刺耳露骨的骂人,并不曾详究;如今细细的琢磨起来,竟是每句话都富有深意。
沈子淳半睡半醒的回味着那些言语,越想越是有味。最后他脱了裤子光了下身,又将棉被圆滚滚的卷起来。翻身压在棉被上,他效仿昨夜那段至诚的姿势举动,分开双腿撅起屁股,骑着棉被上上下下的乱拱乱蹭,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倒也有些意思在里面——只可惜没什么成绩。
末了他筋疲力尽的趴下去,糊里糊涂一觉睡到天明,醒后就觉着腿根那里黏糊糊的难受龌龊。低头一看,不禁叫起苦来——原来他那点儿精华在夜里不知不觉的流出,全兜在裤衩里了。
他怕这脏东西会蹭到被褥上,不得不打起精神,拖着两条腿起床走向浴室——水管子里却又一时放不出热水,只好用刺骨冷水洗了洗下身和裤衩,冻得他龇牙咧嘴,胯间那整夜作怪的东西也龟缩起来,皱皱巴巴的成了一条小肉虫。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沈子淳丝毫不提要走的话,但也没有再像先前一样尾随沈嘉礼。他心神不定,时而溜进客房,时而回归卧室,又掩人耳目的四处游荡,追寻沈嘉礼在日常生活中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沈嘉礼这两天早出晚归,和几位朋友商议购买公债之事,颇为忙碌,也不曾留意这位贤侄的动向。结果这晚回了家,他突然发现沈子淳生了一脸红疙瘩。
他吓了一跳,先以为这孩子是出疹子,火速命令对方把衣服脱掉。沈子淳这几日神魂颠倒的,听了这话,又是心怀鬼胎,手上虽然解着纽扣,腔子里的心却是砰砰乱跳。而沈嘉礼一看他那单薄胸膛光光滑滑的,一个红点子都没有,这才略放了心;又摸摸他的额头,也是丝毫不觉发热。
“这是怎么搞的?”沈嘉礼十分疑惑:“吃错东西了?”
沈子淳连连摇头。
沈嘉礼凑近了,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在明亮灯光中仔细审视他的面庞:“那怎么会——”
这回他终于看清楚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吹气如兰的发表结论:“臭小子,长了一脸的骚疙瘩,是不是想干坏事儿了?”
沈子淳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以为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慌乱的扫了沈嘉礼一眼,他就看三叔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仿佛是带着一点儿嘲讽的意思。
翌日上午,沈子淳逃命似的,挎着书包回了家。
临走时沈嘉礼正巧出了门,于是他鬼迷心窍一般进入客房,偷偷掰下了一截蜡烛头带走了。

具体化

沈子淳顶着一脸红疙瘩回了家,弟弟妹妹们以为他是生了病,很关怀他;父亲瞧他怪难看的,笑了一气;继母倒是知道男孩子长大了,大概总会经历这个尴尬时期,所以只做不知,并无反应。
沈子淳独占了一间卧室,每夜待众人入睡之后,他便从枕下翻出一盒火柴,摸索着点起那半截红蜡烛。一点小火苗跳跃起来,把整间卧室映照的忽明忽暗。万籁俱寂,四下无声,那种暧昧又可怕、勾魂又诡异的气氛像个鬼似的,探头缩脑的一点一点现身了。
家里的棉被不够松软厚重,只得在里面再卷进一只大枕头。沈子淳脱光衣服骑上棉被,抱着这个软绵绵的大筒子上下颠簸、乘风破浪。无形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无形的双腿缠在他的腰间,他完全效仿段至诚,只是没有火热的嘴唇供他一边动作,一边亲吻。
沈子淳不知道自己在夜里的幻想对象是谁,他还没有将其具体化——即便那臆想中的胳膊腿儿都是沈嘉礼式的了,他也还是没有把念头打到三叔身上,大概是在潜意识中不愿、也不敢。
蜡烛越烧越短,他简直舍不得再用。而就在他抓心挠肝、满腹机密之时,寒假结束,又到开学的时候了。
沈子淳因为上学期的成绩糟糕,所以如今甫一入学,就被先生叫过去训斥了一番。先生那话有理有据、有礼有节,听得他心中肃然。
早出晚归的用了半个多月的功,他收拢心思去读书,成绩上果然有了些许进益,同时心中的一股子火焰也渐渐低落,脸上的红疙瘩也随之平复下去了。正是在这神思清明、一心上进之时,他这晚放学回家,忽然发现三叔来了。
他进门时,沈嘉礼正在和沈嘉义谈论买卖公债股票之事。沈嘉义坐没坐相的瘫在沙发上,愁眉苦脸的哀求道:“老三,你带我一个嘛!你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钱是我拿,这又不用你付出什么。”
沈嘉礼气色很好,脸上皮肤白的透亮。翘着二郎腿仰靠在一旁,他要笑不笑的反问道:“老二,既然你说的这样轻巧,怎么不自己干?”
沈嘉义一动不动的叹息一声,懒洋洋的答道:“小不点儿,你就挤兑我吧!我要是有那个头脑,早发财了,还受你的闲气?说起来我也是你的亲哥哥,你现在有了好机会,就不能提携我也得点小便宜?”
沈嘉礼显然是心情不错,所以听了这话,丝毫不怒,还向前欠身,伸手在沈嘉义的膝盖上拍了一下,口中笑骂道:“混蛋老二,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未等老二回应,他见沈子淳挎着书包走进来了,就对这孩子一笑:“小淳,回来了?”
沈子淳这一阵子未见沈嘉礼,没觉着自己想念他;然而如今骤然相会,心中却是大跳了一下,话未出口,脸先红了。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他心慌意乱的唤道:“三、三叔!”
沈嘉礼拍了拍身边位置,满面春风的招呼道:“过来坐一会儿。听说你现在懂得用功了,这很好,不过不忙在这一刻,吃过晚饭再去读书。”
沈子淳就等着这一句话,故而立刻放下书包扔到一旁,随即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了沈嘉礼身边。
三叔好香啊!
不但香,还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用手背轻轻去蹭他的面颊:“老二,小淳这是随了谁?你十几岁的时候,脸上可是一直挺干净。”
沈嘉义对儿子不感兴趣,不过看他弟弟兴致高昂,所以还是特地用心的想了一想:“应该是像他舅舅……”他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面孔,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前任内弟的尊容:“他舅舅那脸,我的老天,年轻的时候都没法瞧,现在年纪大了,倒是还好了一些。那时候不是都说他要讨不到老婆?”
沈嘉礼扭过头去,在沈子淳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很快活的笑道:“别听你爸爸危言耸听,你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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