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出书版) 作者:慕容[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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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出书版) 作者:慕容[四册]-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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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萧冉的处境只会比以前更加危险。要想保证萧冉的安全,也要比以前困难得多了。 
“师傅,难得我今晚能偷溜进来,再多教我一点武功吧。” 
小晋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黑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急切的神情。 
“你的身体吃得消吗?”我看看小晋的脸色,不放心地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不是每天练功太辛苦,没有好好休息睡觉,把自己给累坏了?” 
“没有的事!”小晋挺挺胸,扬眉反驳道,“我脸色一向都这么白的。这叫做面如冠玉,只能说明我生得漂亮,跟身体好坏有什么关系?” 
“是吗?”我‘噗哧’一笑,有趣地追问道,“那你的嘴唇也这么白,又是因为什么缘故?按照正常的漂亮标准,好象应该是唇若涂朱才对吧?” 
“我又不是女孩子,嘴唇要那么红干吗?” 
“那眼圈呢?为什么有点黑黑的?我只过听过眉如浅黛,可没听说过眼睛也该这样哦。” 
“……喂,你还有完没完啦!”小晋被我问我理屈词穷,有点恼羞成怒了,“人家是跟你学武功,又不是来选美的,你只管研究我的脸干什么?”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我忍着笑安抚被我惹毛了的小晋,想伸手拍拍他的头,突然又想起他不喜欢别人这么哄他,最后只好招招手,把他叫到我的床前,撑起身子半倚在床头上,给他讲解上次教到一半的凌云剑法。 
小晋立刻安静下来,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我,听得格外专心,恨不得一时三刻就把我所有的功夫都学到脑子里。可是到了试招的时候,他的动作却有些迟缓拖沓,力度也显得略有不足,身手远不及往日的灵活矫捷。练来练去,出剑总是比正常慢了半拍,剑招的精要之处更是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我皱着眉看他练了几遍,始终觉得不大对劲,沉吟一下,开口把小晋叫到了跟前。 
“是不是我练得不对?”小晋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大失水准,有点惭愧地低下头,声音小小地嗫嚅道,“师傅,对不起。你接着往下教吧。我回去一定好好练习,下次再来时保证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不是你练的不对。”我摇摇头,细细观察小晋的表情动作,“告诉师傅,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没事啊!我好得很。”小晋很是嘴硬地坚持道,“你只管接着教好了,我一定都能学得会。” 
“是吗?再走近一点。”我笑了笑,审视地研究了一下小晋的脸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右手紧接着顺势下滑,在小晋后背上轻轻一按。 
“唔!”小晋痛得身子一缩,忍不住低低地闷哼了一声,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我的脸色倏地一沉。“这就是你说的很好吗?” 
“我……嗯……我今天收拾兵器的时候,不小心给一支长枪撞到后背,没什么关系啦!” 
这小家伙居然还在撒谎硬撑!他几时学会连师傅也骗了? 
“转过身去。”我板着脸,压抑着怒气沉声道。 
“师傅!”小晋乞求地看了我一眼,磨蹭着没有动。 
“转身!” 
“……嗯,好吧。” 
小晋又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我,这才乖乖地转过身,任由我揭开他的上衣。不出我所料,小晋单薄白皙的后背上凌乱地绑着几道破旧的布条,已经给鲜血浸得湿透,一道鲜明的血痕顺着后背蜿蜒地流了下来。 
虽然已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可见了小晋身上的伤口,我的手还是颤了一下,心里面又是担忧,又是恼怒,又是心疼,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师傅?”见我始终沉默不语,小晋试探地叫了一声。 
“……” 
我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开口责备小晋,只是一言不发地扶着床头站起身,找出放在帐后的药箱,又撕开一件干净的里衣,连同剪刀、清水一起放在桌上。 
“过来。” 
我把小晋按在椅子上,脱掉他已经沾了血渍的上衣,剪断布条,小心地替他检查伤口。 
一眼就看得出是刀伤,对方的出手极重,伤口很深,足足有六七寸长,只差一点就伤到了脊骨。因为包扎处理得十分草率,愈合的情况得并不太好,伤口因为激烈运动又裂开了,鲜红的肌肉微微向外翻着,还有些轻微的红肿发炎。 
小晋甚至没有用金创药,只是扯了几根布条胡乱绑住了伤口,好歹止住血就算数。如果不是我发现他受了伤,他大概就要这么凑合着将就下去了。 
这个喜欢强充大人的小孩子,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照顾自己的本能和意识啊? 
我看得越是心疼,心里的怒火就越是高涨,手上力气放得很重,不自觉地把剪刀和药瓶弄得‘乒乓’乱响。可是落到小晋身上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 
小晋这时倒老实了,安安静静地垂着头,闷不作声地让我清洗上药。尽管我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他还是疼得身子直颤,虽然始终硬忍着一声不出,白皙的后背上却都是冷汗。几缕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浸得湿透了,柔软贴服地贴在脸颊上,越发衬得脸色苍白如纸。 
这个孩子啊…… 
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擦了擦小晋背上的冷汗,柔声道:“痛的话就叫出来好了,不用硬忍着。这里又没有别人,在师傅面前还有什么好逞强的?” 
小晋点点头,却还是咬着牙不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小小的声音说,“师傅,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我哼了一声。“瞒着我什么?是一个人冒险独自行动,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也不想冒险啊!可是……可是我又放心不下我爹。” 
“为什么不找我一起去?” 
“这些天拓拔弘把你看得那么紧,你能走得开吗?再说……你又没告诉我你的伤已经好了,一身功力也恢复了,我怎么敢叫你陪我去?” 
小晋越说越理直气壮,最后索性转过身,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别动!身子转回去。当心伤口又裂开了……还有,就算你要自己去,也总该跟我商量一下!” 
“我有找过你啊,可是你却失约了。” 
呃……我想起小晋确实约过我,就是比武大赛的第一天晚上…… 
怎么说来说去,最后倒成了我的错了? 
“可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总不应该瞒着我吧。” 
“我本来没想瞒着你的,只是进来的时候忘记说了,后来又怕你不肯教我功夫,才……总之我不是故意的啦!” 
真会强词夺理! 
“算了……”我无力地摆摆手,放弃了跟小晋继续辩论下去的努力。反正这小家伙伶牙利齿,能言善辩,我跟他斗口好象一向很难占到上风。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我还是认命地当个小人,把君子让给小晋去做好了。 
我闭上嘴,手里的动作干净利落。涂好药,扯一块干净的衣襟包住伤口,小心轻巧地绑上绷带,缠两圈,固定,打结。绑的力道不松不紧,刚好能止血又不会过于压迫血脉。 
“好了,转过来吧。告诉我,还伤到哪儿了?” 
“没……呃,那个……还有这儿。”小晋在我严厉的眼光下缩缩头,不情不愿地指指肋下的一块青肿淤伤。 
我伸手轻轻按了一下,小晋吃痛,身子本能地向后一缩。 
还好,肿得虽然挺厉害,总算肋骨没断,不然小晋可有的罪受了。 
“你还知道痛!”我一边拿出药膏给小晋涂上,轻轻揉散伤处的淤血,一边忍不住数落,“本事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也不看看自己才学了几天功夫,就敢一个人到处乱闯!总算这次运气好,没伤到要害,否则你还能回得来吗?” 
小晋扁扁嘴,不说话。 
“我知道你想救你爹,可是要救人,总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剩下他一个人怎么办?” 
小晋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瞟我一眼,还是不说话。 
“都说了我会帮你了,怎么还那么没耐心,非得一个人跑去冒险?” 
小晋翻了个白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你怎么帮?拓拔弘时时刻刻地盯着你,管着你,只差没把你绑在身上了,你还能做什么啊?” 
“现在我不是自由了?” 
“谁知道你会平白拣了个官做?”小晋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奇怪地问,“可是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禁军统领不做,要去当什么五城巡戍使?” 
“这还不是为了你?”大功告成。我把药瓶丢回药箱,擦擦手,打着呵欠躺回床上。 
“禁军统领的职位是够高贵有前途,可京城禁军是大王的亲兵,没有兵符,我只能统率他们操练巡逻,哪里能随便指挥调动?关键时刻派不上一点用场。还是五城巡戍使比较好,虽然权力不大,手下也没有多少兵,但是那几千人却个个听我全权调派。我又不想留在北燕升官发财混一辈子,要帮你救走你爹,当然是这个职位更方便啦。” 
小晋毕竟在深宫里长大,他哪里知道,官场上的职位与权责错综复杂,并不是品级越高就越能派上用场。五城巡戍使辖下的三千城兵虽少得可怜,却担负着把守城门、维持京城治安的责任。而那个不足千人的五城巡捕营则更是混迹于市井的地头蛇,自有他们的优势与专长,无论打探消息还是埋伏盯梢都是把好手,要比禁军里那群高贵的大爷们管用得多了。 
小晋眨眨眼,好象明白了我的用意。“你要利用这些人掌握情报,监视我爹和萧代身边的动静,顺便制造机会带我们溜走?可北燕把我爹看得很紧,有一队侍卫在府里守着,很难偷偷溜进去。要怎样才能把他救出来啊?” 
“以前的守卫应该没这么严的,一定是因为东齐政局变化,你爹的地位突然变得重要了,他们才会加强戒备。” 
说到这儿,我没好气地瞪了小晋一眼,“哼!就算他们本来看守得不算严,给你昨晚那么一闹,守卫也要变严了。” 
“才不会!我又不是在那儿……” 
小晋反驳到一半,突然发觉说漏了嘴,赶快打住话头,有点不安地看看我。 
“你还去了别的地方?”我脸色一沉,“谁伤的你?萧代?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学了没几天功夫,一点经验都没有,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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