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出书版) 作者:慕容[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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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出书版) 作者:慕容[四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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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现成的幕后皇帝。如今大局未定,他怎会容萧冉回去争夺王位?只怕不等他回到临清就把他杀了。 
小晋自己显然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对我的话并无太大意外,咬着嘴唇道:
“事在人为。总不能试都不试就这样放弃。萧俨心狠手辣,就算我不接我爹回国,他也没打算放过任何妨碍他夺权计划的人。与其让我爹在北燕受人欺凌,而我在各国四处逃亡,还要时刻担心萧俨的阴谋迫害,倒不如回去与他斗一场,输赢反而在未定之数。再说,这个位子本来就该是我爹的,为什么我不能替他抢回来?” 
…… 
我看着小晋,一时竟觉得无言可答。小晋说话的神情十分平静,并没有指天誓日、咬牙切齿,作一派斩钉截铁的坚决状。但是他黑亮的眼睛里却闪动着坚定的神彩,透出一股逼人的气势,让人一望而知他决心已定,再无更改。他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弱少年,个子不高,身材纤细,脸上的线条还带着明显的稚嫩之气。但他在说这番话时,神情气势却已是不凡,竟透出与他年龄绝不相符的绝决与自信。 
初见小晋的时候,我已经觉得他不同寻常,断言他将来定非池中之物。却没想到他有如此的惊人身世,更有如此的决心意志,并不甘心寄人檐下地度此一生。有敌如此,萧俨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不会那么好过了。 
“师傅,你不赞成我的想法?”小晋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人各有志。我自己觉得王位是个负担,并不怎么将它放在心上。祁烈安排宫变夺了我的王位,逼得我被迫亡命天涯,寄身下贱,我也不是不伤心愤怒。但受创之余,心灰意冷,只觉得天地间再无值得我珍惜在意之物。不单只无心夺回王位,就连提起精神再从头来过的心思都没有。 
小晋的情形却与我不同。我随遇而安,无牵无挂,怎样都可以随随便便地混日子。只要不有意出头露面,祁烈就算想斩草除根,也没那么容易找得到我。而小晋,虽然他自己可以藏身人海,但他的父亲却仍然羁留在敌国的手中,是一个再现成不过的下手对象。他不光要保护自己,要保护生性柔弱的父亲,更要应付萧俨随时可能施出的杀手。处境如此危险艰难,也难怪他情愿冒险一搏,而不想苟且偷安地混下去。 
小晋选择的道路与我的心愿是如此不同。如果我不愿意,天下亦无人可以勉强我做任何事。我既然无意争权夺利,尽可以抛开所有的争斗拚杀,一走了之。可是……我看看小晋单薄瘦弱的小小身形,再看看他望向我的信任眼神,不由在心里无奈地轻叹——造化弄人,看来我命中注定,今生与这些令人生厌的权利斗争是分不开了。 
我笑了笑,轻轻揉了下小晋的头。 
“好,我帮你。” 
此言一出,我就算踏进了这趟浑水,暂时再也别想过上一心向往的悠游日子。 
真是讽刺。我自嘲地摇头轻笑。我自己的王位被人抢了,都懒得去拚命抢回来,现在倒要帮别人去夺回失去的位子。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可不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然而当时我却不知道,这个在马厩中对小晋许下的诺言,会给多少人、多少事、甚至天下各国,带来怎样的影响和改变…… 
也许在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第一部完)


《燕歌行 第二部》作者:慕容

文案

命运弄人莫过于是吧?明明不求权势名利,它却纷纷地扰攘而上。
北燕、东齐乃至西秦,皇图霸业争逐的戏码,偏就是要在他眼前铺展开来,而过去的祁越如今的江逸,无论是将帅兵卒,都难脱这天下棋盘之外。
那么他何妨为恩为情,执剑再起……
慧剑能断是非,却斩不绝他心底那道,曾经背叛的暗影深晦。江逸如何的从容自得,也掩不了祁越的痛彻心扉。
但拓拔弘,想要承担起他眉间凝郁的哀伤。许是醉了吧,江逸突然觉得,能有双臂膀为他遮挡出一份安心,也很好……


第一章
 
我与小晋一夜长谈,从阴谋篡位的摄政王萧俨谈到那个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王位候选人萧秦,接着又谈到东齐朝中的各派势力,以及目前的各国局势。谈到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全都又困又累,自然把那几十匹要刷的健马忘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天色将白,实在是困倦得支持不住了,也懒得起身回帐睡觉,我枕着那把棕毛刷子,小晋枕着我的肩膀,两个人就那么一起滚在干草堆里倒头大睡。地上又湿又冷,干草又粗又硬,马厩里的气味又臊又臭,居然一点都没影响我的好梦。 
从皇宫内院的锦绣龙床到马厩里的干草堆,看来我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本领已经炼得炉火纯青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从美梦中惊醒。睁开眼一看,马队总管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站在我面前,背后是那几十匹满身尘土、汗迹斑斑的高头骏马。屋外旭日初升,已经到了出队行猎的时候,而小晋还舒舒服服地滚在我怀里,睡得眼睛都睁不开呢。 
我苦笑,知道自己这次多半是死定了。 
当我被苦着脸的马队总管带到拓拔弘面前时,已经很认命地做好了接受他更大怒气与更严厉惩罚的准备。谁知道拓拔弘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又或者突然良心发现,听完马队总管关于我工作进度的报告后,盯着我睡眠不足的苍白面孔和带着红丝的眼睛看了半天,居然连问都没问一句,就摆摆手,让我直接回帐休息,还专门派了两名护卫在帐外站岗。 
呃?这又是什么新花样?我没敢多问,一头雾水地跟着那两名护卫走回营帐。几时我睡觉还用人站岗守卫了?一夜之间,我的身价还涨得真够快的。 
一梦沉酣,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我心满意足地伸一个懒腰,打算出去散散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谁知道刚刚走到门口,就被那两名护卫以未奉命令为由拦了回去。啊!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的待遇会这么高。原来这两个人的任务不是护卫,而是看守……我莫名其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被拓拔弘软禁了起来。 
岂有此理!我大为不满,很想找拓拔弘抗议一番,以争取自己的人身权利——我只是拓拔弘府中的下人,又不是他抓来的囚犯,他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动辄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关起来?可是转念一想,以拓拔弘只手遮天的惊人权势,别说软禁,就算是把我丢进牢里关上个十年八年也不会有人说半句话,我还是老实一点,不要再去招惹他算了。 
从那天以后,拓拔弘象是突然决定不让我再有半点自由活动的机会,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就算是行围打猎时也不例外。以前我虽然也是贴身随侍,但毕竟只限于拓拔弘回府之后,哪里象现在这样,连他外出骑射与宴饮都不离左右,简直成了他身后的影子。沾他的光,我倒是看了许多热闹,不过也平添了许多麻烦……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公子?久仰久仰……” 
“原来阁下就是江逸?失敬失敬……” 
跟着拓拔弘每到一处,只要一报出我的名字,就会招来无数好奇的目光与热情的招呼,令我自己都不明所以——我,信王府中的下人江逸,而不是西秦国主祁越,几时也变得这么出名了?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我?”我找个机会偷偷问拓拔弘。 
“怎么,连自己出过的风头都忘了么?”拓拔弘似笑非笑地牵牵唇角,“能击败心高气傲、目无余子的英王拓拔圭,还不够令你名满京城么?” 
原来如此…… 
北燕的风气举国尚武,只要是武艺超卓的武功高手,都能够赢得公众的普遍尊敬。拓拔圭的剑法出自名家,在北燕也算是难得的一流剑士,向来很少遇到对手。我与他的比试虽不是正式的公开较技,却也是不折不扣地在剑法上击败了他。有此一战,我自然会被人视为剑术高手。也难怪这些人看我的眼光都充满敬意。 
只是……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的?” 
那一场的落败想必被拓拔圭视为奇耻大辱,我不认为他会向人主动提起。当时在场的人并不多,大多是王室贵族与高层将领,与三位皇子都关系非浅。为了照顾拓拔圭的面子,这场比试的结果应该不会有人向外公开才对。 
“你以为呢?”拓拔弘意味深长地反问。 
“有人存心宣扬出去?” 
否则,这么一场私人性质的小规模较技,结果怎么会被传扬得尽人皆知?
“你认为是谁?” 
“……二皇子拓拔明。”我想了想,肯定地回答。 
“聪明。”拓拔弘有些意外地看我一眼,目光中隐含着惊奇与赞许。 
我淡淡一笑。我讨厌宫廷之中的勾心斗角,阴谋争斗,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不懂不会。每一个王朝的权利争夺都大同小异,没多大分别。我能够在西秦平平安安地活那么久,又怎么可能对这些手段一无所知?我只是不愿也不屑去用它们罢了。 
如今的北燕王年已老迈,储君的人选却仍未确定。这三位皇子表面上兄友弟恭,和和气气,私下里的斗争想必已激烈得很。 
紧要关头,任何打击对手的机会都不容错过。拓拔明故意将拓拔圭落败的消息四处宣扬,闹得尽人皆知三皇子比剑输给了大皇子府中的一个下人,既可以打击拓拔圭的声誉与锐气,令众人心目中觉得他不过如此,分数大减;还可以借机挑起拓拔弘与拓拔圭之间的明争暗斗——此事被传得街知巷闻,拓拔圭必定深感脸上无光,说什么也要找机会挽回面子不可。拓拔明若再夹在当中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说不定便可让这两人先斗个你死我活,他自然可以舒舒服服地作壁上观了。 
看拓拔弘胸有成竹的深沉笑意,显然已看破了二皇子的一番心机,不单只不会上他的圈套,说不定更在顺水推舟地借机抬高自己的声威气势,向众人炫示信王府中的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否则,他把我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四处露面干什么?
不过,我也不会白白地给他利用就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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