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 墨妖》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唐宝袭音 墨妖- 第1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坊是东西南北四条大道,东北处虽让拆开了,西北街面让征用,可转过一道还是有铺者营业的。
进一茶坊,因午时暑热,无甚客人,倒也省得别人听见。闻墨自问掌柜取来烹茶煎铫等具,奉在胡桌之上。挑开茶罐,上好的南茶清香喷出。温思贤请手,洪道笑了。果断执起盏来,虽无点香焚香除妄念,却有洗杯冰心去尘凡。又道凉汤玉壶养太和 ,还似投茶清宫迎佳人……
当一盏香茶送到面前时,宝袭又看不清对面模样了。不知是少郎还是僧侣?
洪道扭头不看这边,笑问温大:“如何?”
温思贤微笑:“上乘佳作,洪道茶艺超凡,某自叹不如了。”曾经二人分茶技不相上下,比过三次皆是平手伯仲。可这次,温思贤败得心服口服了。洪道倒最喜欢温大这样:“汝既认输,可定是要听某吩咐的。”温思贤明白,却一时心头有些梗塞。顿顿却仍是点头了:“往日约定,定是不负。”

这样便好!吐出一口气,心中总处好受了不少。又给温大斟上一盏来,立起身来。肃色一揖:“温氏大恩,永不相忘。”
宝袭再也听不下去了,放下茶盏掩面哭了起来。温思贤也是摇晃,立身回礼,话声有些哽噎:“君子之交,何用相谢?”
二人相对,竟是话尽无言了。屋中安寂,只余温二娘哽咽低泣。只是哭也不是那样好哭的,尤其明知道会有多人相看时候。是故,噎声慢自停住,才擦泪抬头,便迎面接上了洪道打趣:“就说汝这泼猫生的与别人不一样。人家女儿是人越多哭得越厉害,汝倒好。这会子哭得停住,也不怕别人说汝非也真心。”
“呸!当了和尚还没有好话!”有些火大,便不小心粗鲁了。话完,才想起旁边有阿兄,不免讪讪。洪道看在眼里,不免心头又是一阵叹息。只面上却撇起嘴来:“刚才都教了,怎么便不长记性?不是和尚。”

宝袭有些懵了,不是和尚,那是什么?
见温二娘似乎真的不清楚,洪道气得吐血,捶温大:“汝不是最会和妹妹讲禅理么?怎么连这个都没教?”
温思贤嘴角抽抽,捂额看向有些困窘的二娘,失声好笑:“建之高塔,却忘一基。”洪道听了哈哈大笑,宝袭让这两个打趣的甚不合心意:“三人行必有我师,汝二人又为人兄,又可为人师,怎能这样不厚道?”
洪道扭脸笑向一侧,温思贤捂额也不搭理这个。宝袭气得更加厉害:“说是不说?”
猫儿开始撒泼了!洪道很顺从,是故好生解释:“和尚自梵语而来,意为师。华藏世界只有释迦能称得如是。”
“那该叫和尚做僧人?”现代科普教育没有教过这个。宝袭很懵问得很认真,这次洪道果真笑了,见温氏眼珠瞪圆,才好笑又解:“僧人出家,先作沙弥。二十岁满后,受了比丘戒,称为比丘。五年时满称为轨范师,梵语叫做阿□梨耶,受人依止,教人习诵;到了十年之后,可作亲教师;到了二十年之后,称为上座;到了五十年以上,称为耆宿长老。”

好长一串的阶梯,宝袭听得目瞪口呆。
过一会子后,笑了出来,看向洪道,甚得意:“那小沙弥,汝这辈子看来是当不成和尚了。”
洪道扭头看温大:“这叫不叫小人得志便猖狂?”
温思贤眼帘低下,一本正经:“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而后这两个对视一眼,尽皆大笑出来。

宝袭气得撇嘴,眼珠一转便又计上心来。
“那沙弥,汝还没有说,阿梨嫁妆怎办?”
又开始歪了!洪道是领教过这刁嘴的,又是正经事,便也肃色了:“二娘觉得阿梨陪嫁多少才满意?”也是一本正经,可宝袭想蹲在墙角划圈圈了。温思贤气得好笑摇头,敛眉沉思一会儿后,笑了:“太史令卜卦,最好的日子在明年九月或十二月。今日才知,还未曾通知裴夫人。洪道觉得如何?”
明年九月或十二月?洪道心中算了一算,那时不但温大年满二十了,阿梨也近十六了。无论怎样都是再妥当不过的!况事已至此,难道还能变了不成?别人也许有可能,温氏却是必不会丢了家族脸面的。笑着点头:“太史公有算,自然是上好的。”说完,停了一停,自嘲一笑:“吾怕是参不得了,嫁资便是薄些,温大汝也就笑纳了吧?”
这次,连温思贤装惯温文的,也忍不住甩个白眼过去了。有些无甚好气的闲刺:“洪道大概还要欠吾将汝母接过来的客租、房租、供养等等。可是颇不少一笔银钱。”果然这箭射中了,洪道怔住看向眼前这兄妹两个。宝袭得意而笑:“阿梨来吾家,够本不?”

洪道好笑,再次起身揖礼,声哑心颤:“重恩,无言感激了。”
温思贤哑住,有些面赦,良久无言。而洪道也不等温大再承诺些什么,便坐下来了。看着面前普样茶具,想想便又笑了:“圣上宣师傅说,大慈恩师建起后,便请师父搬到此间来译经。想想也挺好笑的,当时温家在昭国坊,吾家在布政坊。如今温氏在安邑,洪道却在长居在晋昌了。”世间变幻,真的恍若大梦一般。思来可笑,却也唏嘘。只是过后,不免凄凉。
温思贤依旧无语,倒是温二娘那刁嘴又有了新鲜说辞:“若按洪道这样讲,上世君王今生贼,九道轮回,又焉知吾下世不为这杯中茶叶?这样想来,可是更加蹊跷?”洪道顿了一顿,看温二娘认真模样,不由笑了出来:“确是如此!原是不经得作想的,越想越糊涂,倒是不想时修改,大约还清亮些。”这话十分耳熟,依稀几年前在大总持寺下,便曾有过此语。当时亦是这三人,如今亦是三人。世情轮回,原是再糊涂不过,也最清楚不过的了。

再相座便是几近无言了。
洪道便再次烹起茶来,然后有所苦、有所涩、有丝甜、也终要相离。
夕阳晚景前,玄奘要带徒儿等步行回崇福寺了。路途不近,又只靠双足,须当早行。看着光头跣足而去的少郎,厮种情形无言以对。

车内沉默,此次当真。
归得安邑坊时,暑热似已将身上衫袍浃滞,十分不适。可想想此时或许还在长安路上,跣足步行的尉迟,抬眼再看高台敞厅,竟似圆满了。
晚食时,温湘娘依旧在庵中,不曾归来。宝袭想想后,提前一步到了阿兄院中。食盒摆上,自然便是在这院中用晚食了。餐语寂无,食后,温思贤突来了兴致,欲烹些茶汤。可却是古怪,怎样用心煮出之物也不及下晌时分。不禁烦燥,把二娘抱在了怀里,亲亲娇颊方才好受些。只是心中仍是抑郁。
“阿兄可是在不甘?”宝袭的话总是给刺在温思贤心头最痒的地方。自嘲一笑,算是承认。又听怀中淡淡柔语:“那阿兄猜猜,洪道心中可有不甘?”在护族卫亲的路上,那个付出的是终生是残缺。温思贤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好笑又是心满,低头看怀中娇丽,紧紧拥住。只是不管怎样相拥,都觉得似乎少了一块。竖耳听听外头,便壮大胆子将二娘抱了起来,行往内室。置在床上,坐在帏边。细瞧娇颊似绯模样,伸手抚之,不觉痴迷,俯身下来细细吻吮,红床软香终是渐起情欲,不觉激狂,只是掌指腹在腰带几番,终是无法扯开。而后,轻轻柔荑覆在了掌心之上,扯住拉在腰带之上……

温思贤心头大怮,不敢置信,却万分情动。思而又之后,还是手指绊住了那翠色丝缕。只要一拉,裙衣便会散开。心跳得从未这样狠过,真心想要期许,却又觉得有些轻薄过佻了。有些为难时,一双臂儿挽了上来,耳珠被轻轻含住,身瞬激抖便狂意回吻了回去。痛快扯开衣带,略一拨弄,掌下便传来了软玉一样的水肌凝脂。身火如烫,颤颤向上抚住柔雪……甘美之无以言容,扯衣解带便成了利手之势,终是亲肌交拥。
“宝袭。”拨弄腿儿前,温思贤想再次确认一番,他不想二娘后悔。
而后娇柔羞涩成言:“无妨,反正阿兄会养吾,便是有妊也无妨,和阿梨商量一二,挂在其名下亦无不可。反正洪道出家,尉迟族亲无人予她撑腰。温氏已予她家大恩,她能如何?”







第119章 雷霆雨
因院子不大,裴夫人与女儿屋子不过十步远。已经进了二更,那屋里却隐隐还见灯下影头晃动。裴夫人捏着手里信笺,想想还是起了步。
门板推响,服侍洪梨的婢子见是夫人来了,赶紧唤娘子。裴夫人进来,就看阿梨正伏在案上勾线,半张画纸露着,是秋菊献喜的花样。因菊丝纤细,很费眼神。就差几笔了,洪梨本打算一口气画完的,却不想阿娘已经进来了。面色有些不愉,便赶紧歇下手,过来扶了阿娘坐下。

“女儿定不敢了,明日再画。”见阿娘还是在看那图,洪梨羞了,垂头立在一边。裴夫人叹了一口气,摆手便让屋里人全退出去了。拉了阿梨坐在身边:“娘知汝懂事,可这东西不能久做,坏了眼睛可怎么办?”洪梨乖乖认错,裴夫人看女儿乖顺模样更是忧心:“适才洪道托人送了封信来。”
“阿兄来信了?”洪梨欢喜,可抬头竟见阿娘眼中满是怜惜,不由心头一凉。难道……
“不是!”看女儿为一臆想便这般紧张,裴夫人暗想,今天来对了。抚抚鬓角绒发,有些凄凉:“今日汝阿兄碰到虞公了,虞公说太史令算下的日子是明年九月或者十二月。”洪梨哦了一声,倒没什么意见。婚事拖个一半年的不是什么怪事,更何况虞公确实明年才到年纪。虽说圣人赐婚可不从俗例,但谨慎些也没什么不好。况且那样一来,洪梨也不用这样急赶着做绣活了。

见这乖妮还在懵懂,裴夫人更加不忍,可……看了一眼那明显是做给温湘娘的花样,又想想阿梨这几日急工慢赶却暗暗欢喜的样子,觉得今日必是要说清楚了:“汝阿兄在信里还特意提了一句,叫汝勿忘本意。”因是拖人送的信,话说得很浅,可洪梨脸色唰的一下便白了。裴夫人很不忍心,可却必须得说:“其实那日虞公过来时,为娘便看出来了。虞公心里没有阿梨。”
“阿娘!”洪梨几乎想羞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