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 墨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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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袭音 墨妖-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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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吟吟的出头了:“二娘不想出嫁,可是思虑长兄无人照应?”

这话说到了太宗心眼上,自然也堵死了余下一干说辞。
刚刚虞公说不肯动鸾心,是因为家妹无靠。那么反过来,亦是相中的。温氏兄妹相亲,长安城是多人皆知的!
这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最好的下台阶和上台石。
一时有诸多人欲接话,不想太宗再一次语出凌利:“朕猜亦是这个。不过……”停了停,看向起居郎,然后龙目中渐自浮出一股顽意来。后笑着看向躲在阿兄身后的温二娘:“二娘愿意何人为汝阿嫂?说出来,朕现在便为汝做主。”

巴陵糊涂了,父皇这是何意?
若真有心护持温氏,为何把皮球又踢到温氏手中?若温二娘说出长孙氏外的名称,岂不还是为温家惹上祸患?

殿中这下便连内侍眼光也皆盯到了温娘子面上,竟比适才瞧稀丽模样还是注目。温二娘让盯着有些讪讪,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阿兄,起居郎闭目不语。而后这泼猫为难了,左看右看,把殿中相干的贵女皆看了一遍不说,还又对号看各家父兄。眼中评审估量之意,明明显显。
太宗趣味,也紧盯着温氏目光左看右看,尤其在温二娘在长孙氏与裴韦几户身上打转时,更加盯看。御面上仍是笑意,龙目却有了几分森然。然后,温二娘终是不再打量了。低头想了一会儿后,终是抬头:“臣女愿洪梨为温家冢妇。”
语声清亮,而后满殿之人尽皆呆了!








第115章 正其名
温家起复不易,虽有圣上恩宠,可若要在长安立足扎根,最利便处莫过于联姻。又因温氏兄妹二人皆有好处,是故便是联姻怎样,也多有面上光亮的言辞用以修饰。今日种种,温二娘婚事虽圣上还未拍板,可以目前情形来看,大许是花落程家了。一小姑嫁至如何,原也并不是今日计划中最重要之事。虞公娶妇何家,才是万中瞩目。虽有长孙太尉势在必得,可是其余几家也不是没有机会。
谁会料到太宗最后居然会让温二娘出头?让一小姑替阿兄说话,便是无甚道理,或者得罪些人,也算可以挽回?圣人是做这般想的么?想不出其它理由。然后……温二娘居然属意尉迟洪梨?

纷纷眼神扫向尉迟宗,偏那人受惊比其它人还多,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至于中选那小娘子,也呆掉了。
尉迟宗还或许会装些一二,可那小娘子怕是装不了许多的,更否论这样大好的婚事便在眼前……难道尉迟家果不知情?又难道是这温二娘‘少年意气’?

殿上悄悄,连太宗都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二娘果真中意?”
温二娘点头,当然不忘看了一眼阿兄。起居郎仍旧闭目做装死模样,仿佛这些人说的根本不是他的婚事如何。
太宗疑惑的看了看那角落中,容貌虽也娇艳,却并不出奇。文才风流等也从不曾听说过的小娘子!甚迷糊,又问了一句:“二娘果真中意?”

这次温二娘好象回过点味来了,垂立身形笑道:“果真中意。”
“不是玩笑?”太宗居然又加了这么一句,巴陵听得想抚额。可那温二娘居然再次言之凿凿:“确是认真。”
这次太宗肯定了,看看起居郎那模样,有些不是滋味了:“二娘为何中意?说出理由来与朕听闻。”言下竟大有不悦意思。尉迟宗身上直冒冷汗,他当然希望这门婚事能成,可若圣上不悦,那洪梨以后还怎么嫁人?关切看向那厢女儿,可阿梨已经垂下头去,看不真模样了。

圣人要理由,自然不能不给。温二娘似乎沉言想了一想后,挺腰回叙:“洪梨有三大好处:第一、不慕虚名、甘舍已利。其二、依理而为,至亲孝善;其三,义气相投、敢作敢为。此等女儿,温氏自当求之。”
好大的三顶帽子!太宗听得来趣:“仔细说来。”
那有什么可以仔细说的么?朝臣内眷可都是明白其中故事的,只是这帽子到底扣的有些大。尉迟家那事,虽可以高解成温二娘这般,却也可以理解成裴夫人以退为进,逼杀庶子。只是那样传闻虽说流于长安数久,却因前头窥基出家之事,无可倚仗,多人不信。反倒是多人怀疑裴夫人那庶兄心怀叵测,奸佞狠毒者多。更有鄙视尉迟宗惧裴氏强权,无骨色胆。今日这温二娘把这事搬到大明宫来说,难不成还有别意?
崔贞慎几乎是强忍着笑去看程处弼,果然见其面上青青白白的,颜色十分奇怪。

仔细说来?这个宝袭最擅长了。当下笑了微甜:“洪梨家事,圣人耳聪目明,不用臣女再述。孰是孰非,是他人家事,外人不好定论。”房陵听了冷哼,这小姑倒是会说嘴两面光。头才歪开,就觉旁边临海扯衣,顺势看过去,就见清河立在皇兄身边,眸若利剑。

那头温二娘仍是滔滔:“圣人有云:子不议父罪。多年具体情由,洪梨怕是并不知晓。可眼前情形却是再明白不过。阿爷升职受用,阿娘出门之后却只有靠妆奁度日。若论富贵,若讲前程,圣人以为,洪梨随母而居,是否称得上不慕富贵,甘舍己利。”

“亦或者可解之不孝!”
房陵公主插话,十分不甚客气。
可那温二娘却半点不恼:“公主所言,亦有道理。只是公主大概不知,尉迟将军家中还有一双子女可尽孝道。但裴夫人膝下却只剩洪梨。孝义共为父母,若只顺了有官在身的父亲,却忘了独居无子的阿娘。那么,这孝是否有些功利味道?”
房陵一时卡住,而后又道:“若真有孝义,该当劝和双亲,一家和乐。”

理是正理,可到底说话这位不配此言。连太宗眼中都有笑意,更何况别人,只是碍着公主身份,有所顾忌尔。房陵自然看出,更加不悦,可那温氏面上却仍然甜甜,不见半分不敬:“公主慈悲,原是好意。只可惜,一番好意,却无适宜家境。臣女曾问过裴夫人,何故非要相离?便看在洪梨份上,亦该多作忍耐。为人母者,为了儿女,有什么忍将不下。裴夫人气不能成言,还是仆妇相告,臣女才知其中关窍。”
说到此处顿了顿,看向君王。太宗微笑点头,温氏这才又语:“裴夫人长子只比庶子大半年,那庶子生母是裴夫人庶妹。姐妹共侍一夫,原也不是什么奇事。只是彼时有孕,裴夫人阿爷竟然刚刚过世不足三月。”

殿中顿时一片唏嘘,尉迟宗羞愤不能成言。温二娘却话声更加清亮:“裴夫人家中只有裴夫人一个嫡出,为此嫁妆备有八十万贯。可去岁离府时,却只余了三十万不到。若只是这也就罢了,最最有趣的便是洪梨庶妹竟然又是只比洪梨小两个月。一次是巧,两次也可谓之巧。却偏偏再没有巧出别的庶子庶女来?更偏巧的是那庶女生母竟是庶子生母的贴身婢女。”

咣的一下,秋阳殿里炸锅了。太宗面色漆黑,凌厉怒问:“可是确实?”
温氏脸上已看不出一丝笑意:“自是千真万确。而后臣女才又知,裴夫人生产长子竟然不敢在家,忍着腹痛去敲鄂国公府大门,才安全诞下洪道。生洪梨时倒是在家,却又偏巧家中诸人皆尉迟将军随外放。”说是巧合?这下子鬼也不会相信了。

尉迟宗忍无可忍,终是出席,跪在阶下:“臣彼时无状,乃是酒中有物,并非故意。而后舅兄哭求又是有孕便饶过妾室。那次离任,不想那贱妇再次使计。臣气急把二人皆关了起来,后因洪理有病才放了出来,却再不曾理会。”

殿中多有男官,自然理解。可那温二娘却不肯罢休:“敢问尉迟将军,洪理乳母是否那庶出舅兄荐来?而彼时裴夫人又刚刚有孕?而是否又在将军放出那妾一月后,裴夫人无故小产?”
“那时夫人受寒,胎气不稳之故。”尉迟宗气得吼了出来。温二娘俏生生的脸上却全是鄙夷:“将军好歹也查查那医士来历?”
尉迟宗顿时僵住,温二娘笑眯眯呈言:“那医士彼时家中新添一妾,是汝那舅兄曾经爱姬。”尉迟宗眼前一黑,耳边却又有笑语:“而那姬两个月前一不小心头朝上,掉进井里淹死了。”
这次女席上已经无有不明白,长孙七娘更是直接冷哼出来。尉迟宗几乎晕倒,可那温二娘还不罢手:“将军可知汝那庶子在洪道出家当日,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众耳竖闻,可却见温二娘秀眉紧蹙,抚着小臂十分可怜。襄城看得真切,起居郎居然掐了妹子狠狠一下。太宗也看见了,更看见温二娘一头疼出的冷汗。心中快意,可面上还是绷的。
索幸的是那温泼猫……终于扯回正经来,肃然呈情:“世间万物皆脱不过一个理字。虽有孝义,却更不该无视理法。只是到底有伤宗族体面!裴夫人隐忍不言,却不能害了女儿。为此和离。洪梨明白阿娘苦心,怎不能说依理而为?不忍阿爷名声受累,又怎么不是至亲孝善?”

“那意气相投?敢作敢为呢?”
太宗这次扫看那尉迟小娘子时,已是满眼赏悦。
温二娘借势开口:“吾家有起有落,蔡州时分更是见惯世情冷暖。这世间最难不过雪中送炭,最珍贵莫过于不离不弃。而在此二者上的更莫过于,不为己利,累杀无辜。洪梨有无此等品德,圣上适才不是已经见过了么?”

说完,一宫侍行到太宗侧边,微微几语。而后太宗笑了,拈须赞叹:“确实佳儿。宣她上来。”

不多时,尉迟洪梨悄步而来,跪在樨下。太宗又仔细看了看,大概心境不同,这次看来,竟然觉得又丽了几分。懂事乖巧,又识大体,太宗连连点头:“翁念眼光不错。这婚事朕准了。”

高氏顿时歇气,心头愤懑不悦,可却听太宗又道:“裴夫人教导有方,赐其四品夫人头衔。婚期你们自己商量便是!”
“那、儿臣的事呢?”清河推父皇。
太宗看看起居郎,有些不忍了:“这个,稍后再议。”话才落口,已见起居郎面上带出笑意来了。太宗不由摇头好笑。清河却不悦了,回到位上,目色凌厉的瞪对座上驸马。程处亮低头,柴令武与巴陵互看一眼,得了!这下又惹上了。
而比程处亮更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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