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 墨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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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袭音 墨妖-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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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温二娘的语气里可是没有一丝相信。程处亮重重点头,却不言语。
“那驸马愿意做到何种地步嗯?”温二娘这话里套子太大,程处亮一时没有接语。又听那泼妮问:“若此时有贼子欲取公主性命,驸马将如何?”
“自竭力诛之,哪怕不及。”
宝袭满意点点头,又问:“若一权贵惹怒公主,公主命汝诛之,汝将如何?”
程处亮警惕心起,抿了抿唇方道:“自设法以国律规矩。”
“噢!那若公主并不占得全理呢?驸马可会助之?”程处亮大概知道温二娘的套路了,厉声坚定:“若是关生死,自不懈怠。”

内室里传出一声冷哼,程处亮垂下头。
又听提问:“若公主怜宠美侍,命驸马守门服侍。驸马如何?”
这次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回复,宝袭也不追问,又提:“若卢国公有异君主,圣上隆威赐死,赦免驸马。驸马是在族坟前守孝而死?还是自知理亏,服侍君王?”
“温娘子慎言,程氏忠耿,必不负君王。”
“可若汝家无知之辈,无心附逆,以至制成大祸呢?”
程处亮抬头,看眼前才是及笄丽色,呼吸半晌后答:“吾自当极力避之。”
“若已经成事呢?”宝袭笑得甜甜:“驸马可会以刚才行径,依然照国法规矩,且无怨怼?”

温娘子果真好口才!阿月阿辉两个继续竖耳样听之。
果又见温娘子笑语:“若是某无有记错。驸马为有罪之人庇佑时,可不是这般吞吞吐吐的。意志坚定,不稀代价。一片诚心,真是令人感动。”
程处亮别过脸去,没有应声。宝袭浅浅打个哈欠,杏眼眯缝,有点似困了模样。软软绵绵的又道:“驸马前后行径差别如此之大?为了何故?汝若不说,吾替汝讲。其一,公主并非君王,无权处置生死,且还受制于人。便是正面求不通,只要往高再求,让真正君王威压。驸马心上重要自可免死,又不拖累全族;其二,公主欢喜驸马,又爱而生顾忌,自然许多挚肘。驸马足可借此撒泼耍赖,蒙混过关。若再有事,反正已经不要面皮,公主不可能欢喜了,便让她再添堵些也无所谓。尤其那时驸马还未有子,不忍诛之是假,不可诛之才是真;其三,公主一味忍让,驸马习以为常,反正不是自己受气,或者说终于有机会让公主与自己一起受气。不然总是一人受气憋屈,多少心里难受。大家都不好过,总比吾一人受罪来得强。”

“温二娘!”程处亮气得手颤:“汝便如此释说他人心意?”
宝袭糊涂:“某看到什么便说什么,驸马既言吾言之有虚,且听君子细讲,汝若真心,真心何在?取出让吾等也看看。”

程处亮脸色不佳可想想还是咬牙说了:“吾待那妇实无半点情意,不过年少骄傲,不肯让公主笑话,才借其一用!而后再无失礼,一心陪伴侍奉,公主不欢喜,是吾之错。甘愿受罚,一生一世永不言弃。”
内室里没有声响,宝袭却听得更加糊涂:“驸马之言,吾听不明白。什么骄傲?公主为何要笑话汝?”歪头想了想:“难道驸马睡时有癖?梦语?踢人?还是抢被?难不成打呼?”
内室里清河本气得万念俱灰,却听到这儿忍不住笑出一声来。外头程处亮自然欢喜,可是面对温二娘一小姑,实无办法解释。

他无话说,宝袭却有一肚子话讲:“驸马也太憨了。打呼梦语虽是小症,却是难治痼疾,驸马不思早些根治,只自己忍着不治之症,还让别人忍着,是何道理?”

看似天真,可话里意思却一针见血,极其尖刻。程处亮不由仔细打量,可初阳已升,洒入室中恰笼在温二娘身上,荧辉有亮,一双眸子眯成细缝,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张认真表情,淳淳教诲:“吾虽年幼,也看过几本医书,听说有些顽疾虽不致命却久时痛楚,还会过人。大人扛得住,孩儿体弱,多半经受不得便会染上。又再则,驸马既知己身有疾,彼时又未大婚?何故那般自私,隐瞒病情与公主和婚?汝就不怕公主也染上怪疾?就算是驸马欢喜君命难违,治好了再和婚行不行?”
程处亮哑之,无言以对。只能糯糯:“那时年幼,不曾料到。”
宝袭明白,不过:“汝有疾大事为何不禀告父母?便是他们也糊涂,驸马如今年岁几何了?就没有一丝意识到此间麻烦,想法根治。非要等到疮烂断臂,终生有残,无法补救才可?”

阿辉听得这个爽气,驸马简直蠢死。
程处亮让说得满面惭愧:“是吾不智。”
宝袭摇头:“非也非也!非是驸马不智,实是最苦的不是驸马,最冤的也不是自己。唔,说得漂亮一点便是孝顺第一,若有难处夫妻同心即可。驸马,汝是否这样作想?”
程处亮抬头,看了温二娘!良久,终是点头。

宝袭明白:“放在别人家,阿家折磨儿媳原也平常,只要夫君怜惜,便是上上幸事,为妻者自当感恩戴德,即使理在这方,也得忍耐。对了!汝家大嫂不就是那样?可惜,世子得意占够,变本加厉。两个美人便把发妻抛到脑后。敢问驸马,这可是二娘胡编?”
程处亮无语。
宝袭又讲:“驸马彼时见大嫂忍耐,可否怪罪公主出身帝胄?君臣有别?”
程处亮脸色大白,连连摇头。
宝袭又道:“吾虽到长安不久,也听过襄城、巴陵二公主侍奉婆母有道,举诚传颂二公主贤德。那么,驸马说说,清河这般,是哪家过错?”

程处亮低头:“自是吾家有失。”
“既是汝家之错,害得公主不欢喜是小,拖累名声,惹锝生父不喜,又是何道理?”
程处亮更加说不上话来。
宝袭撇嘴:“驸马可是想说命运多乖,己身蠢笨,但一心公主,愿替母受公主责罚?决不有怨?”
程处亮苦笑,闭目点了头。

耳边这次终于听到了温二娘绕了数圈的最终结果:“程氏家风如此,尔等甘受是美德。不管聪慧与否,至少还算是长处。可别人家女儿娇养多年,凭什么被外人揉搓?若说是夫妻情意,那彼时驸马有疾时,为何不曾想到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忽的一下,程处亮睁开双目,看向温二娘。温氏已是一脸讥俏:“自己要脸时先顾着自己,别人要脸时也要顾着自己。驸马,汝这真心委实诡异。又兼之蠢笨,色衰,一腔所谓真心被汝自己弄一钱不值也就罢了,还毁了别人一生。若是但凡有些良心的,知己身有罪不堪,放别人一条明路,重找良人也算。却偏偏撒泼耍赖的非要正经让别人一辈子不痛快才算。”
“如此恶毒、蠢笨、自私又畏权,贪生怕死之辈,也敢妄谈真心?”最后一句,温二娘几乎是骂将出来。程处亮压了几压终是压忍不住:“恶毒蠢笨?自私畏权?贪财慕权?汝有何证?”

宝袭仰眉:“驸马刚才可是已经承认,一切错责皆在程氏与汝,公主无辜受累,可是汝蠢笨之故?汝要脸可以,公主要脸就不可以,是否自私?汝要有气节良心,何故不放公主和离?另寻良伴?这样行径又是否恶毒?”
程处亮嘴唇哆嗦却无可辩白。又听温二娘厉声讥俏:“驸马为何不肯放公主和离?汝若真心欢喜公主,该是希望公主和乐。一味拖着不放,是否怕程氏重倒窦驸马复辙?”

“那贪财慕权,从何而来?”
宝袭回头,见地上残留一剑,拾起扔将过去:“若汝真正吃错,爱慕公主实是真心,不扯荣华。今日且自断一臂如何?”

前庭后室院里院外无不惊诧,阿辉倒是爽利的却也让温娘子这招惊呆了。回身抓见公主袖摆,却见公主慢慢从凳上站将了起来。凤目幽长,慢慢看向纱幔之外。程处亮看着地上已经脱鞘的利刃,不动不语。宝袭轻笑,掰着指头缓缓数数,直到百下而过后,低身将那剑拾了起来。收刃入鞘,缓缓而笑:“驸马,其实汝不是不欢喜公主,只不过汝的欢喜比不过宗族的利益、个人的脸面、阿娘的得意、兄弟的仕途。说来其实无可厚非,世人皆如此,并非只尔一人。可是尔不该作贱真心二字!”
“真心,没有那么便宜。”






第106章 心境转
一辆很普通的青车缓缓的行进,车内一主一友二仆表情各自不一。温娘子叽叽呱呱的问阿辉,长安城最好的胭脂铺在哪里?有什么货色比较新鲜有趣等等,阿辉一句句嘴上回得利落,可眼神却如阿月一般小心翼翼的看着闭目不语的公主。
宝袭为之叹气,抽出帕子就是盖在了清河的脸上:“看甚?有甚好看的?民间有句俚话,汝等都无听过?”
“什么俚语?”二婢没有敢吱声,倒是帕子底下的公主很淡定的问了。
宝袭甜笑却不揭那帕子:“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阿月阿辉表情立马抽到了异样,帕子的功用这会子倒是显示出来了。宝袭不看清河,只点指那二婢:“不信是不是?吾来问汝二人,可听说过司马相如与卓文君?”
这个?阿辉和阿月的表情终于不一样了。帕下清河倒是笑了出来:“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么?”
“是啊!想卓文君为司马淫奔,不见容家族,素手卖酒操持家务,多少辛苦?好不易司马相如有了出头之日。却欲纳妾离妻。敢问公主,卓文君便是唤回夫君心意,可曾意平?”温娘子的问话,终是让公主扯下了面上巾帕。睁目看向眼前小姑,清河有些失笑:“汝一小姑,倒是看这些看得通透。”
宝袭无奈:“也是无法。二娘曾花了很多年想一件事,想怎么毁了一个男人。”

车内少时清静,只余清河长长的叹息。
温湘娘情事,在大唐也算得上曲折坎坷第一人了,若只累了自己倒不算什么,却拖累全族。一辈子心魔不得解脱!
“姑母念佛成痴,但凡有节必在庵中敬香。曾有听闻,姑母愿在吾与阿兄成家后,削发为尼。”温娘子的话声低微,引得厢内几女越见心楚:“吾甚看不惯姑母行径。天下男儿又非死光,总记得他一个做甚。若是那人待姑母好也算,可是那人为保全族,断然舍弃。事先娶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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