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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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引-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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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离言语间尽是妩媚入骨的笑意,狭长的眸子泛着晶莹水波,看上去勾人得很。

阮年抚摸着鬃毛的手微微一顿,扯了扯嘴角失笑道:“一眼望去确实是美艳动人。”

听到这个回答的沈烟离显然是不满了,拉着阮年的衣袖就还要说些甚么。只是在这时候,却听得一道清冷的嗓音自身旁响起:“你有甚么话要说?”

这声音是念安的。

阮年愣了愣,望了望念安表情寡淡的脸,又转了眸子去望站在沈烟离身旁默不作声的苏一砚。

苏一砚低着眉眼,两只手都缩在袖袍之中。听见念安的话后,他的身子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继而缓缓地抬起了头。

沈烟离收了笑,蹙着眉望着眼圈通红的苏一砚,低了嗓音骂道:“一个大男人,怎的还像个小姑娘似的红了眼睛。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苏一砚的眼圈更红了。

“你也莫要说这么重的话,他应当是舍不得你的罢。”见状,阮年有些不忍地扯了扯沈烟离的衣袖,低声地劝道,“你就听一听他究竟有甚么想说的,你不满意再骂不迟。”

沈烟离却好似听不进去,望着苏一砚的眉头愈蹙愈紧,连眼神也渐渐地冷了下来。

就这么沉默了一阵子,沈烟离终于是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道:“你回去罢,事情也向你交代清楚了。我也说过,莫要让我后悔当初看错了人。”

“沈大人。”苏一砚颤着嗓子沙哑道,“我。。”

“你究竟要说甚么。”沈烟离更是不快了,翻身上马后,眼神冷漠地问道,“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话,那便待以后罢。”

阮年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此时有些怪异的沈烟离。

沈烟离的性子很随和,冷漠和高傲藏得比较深。平日里爱开一些惹人发笑的玩笑,也不太爱在人面前摆上甚么架子。可是今日的沈烟离却让阮年的下巴几乎都要跌在地上。

沈烟离是想要逃避甚么吗?

正当阮年这么想着,便见着沈烟离给自己和念安使了一个眼色。

阮年轻轻地咳了一声后,也不拆沈烟离的台,扯着缰绳轻松地上了马。念安更是淡漠,目光凉凉地往阮年身上瞥了一眼,打着马就出了府门。

白衣黑马。

背影飘渺而又清冷,融在阳光之中,很快便看不见了。

阮年心念一动,就想抛下沈烟离跟着念安先行去,只是就在这个心思刚刚冒出之时,便听见了哒哒的马蹄声。

愣神间,就见着一袭红衣似火般灼目,飞速地从眼前往前掠去了。

哭笑不得的阮年摇了摇头,颇带歉意地回头对苏一砚道:“她向来便是这样,你也莫要怨怪,有什么事往后等她回来再说便好。”

“我自然是不会怪大人。”苏一砚低低地叹了声,声音更为苦涩,“阮姑娘,你替我同告诉沈大人,苏一砚永远都会在此地等她。这苏府,也永远是她的容身之所。”

“你方才要说的便是这个吗?”阮年点点头后,若有所思地问道,“若是这个的话,她怎么会。。。”

苏一砚低着头,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呐呐道:“我想说甚么并不重要了,只愿大人安好。”

“恩,那我便走了,你方才说的我都会转告于她。”阮年也不再打探,郑重地道了声,“后会有期。”

四周的景物飞速地退去。

仿若时光流逝。

五年来的日日夜夜浮现在眼前。

阮年有些恍惚地扯着缰绳。

终究都过去了。即将踏上未知的路程,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甚么?是不是回到那里,便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阮年并不知道。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阮年也终于追上了面前的二人。

放缓了马的脚程,阮年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轻声地将苏一砚的话转给了沈烟离。

沈烟离恢复了往常的神态,眼角带笑的点了点头。

“往后回来,你便听听他想对你说甚么罢。”阮年有些迟疑道,“我瞧他,是有些重要的话想要同你说的。”

“是么?”沈烟离慵懒地舒展了□子,掩着唇娇笑道,“他在没有开口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所以我才不想听。”

望见阮年楞了楞后,沈烟离又轻声道:“何况,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此地了。”

阮年蹙眉。

“你莫要再追问她了。”念安精致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声音寡淡道,“此时我们要专心赶路,想些有的没的,会从马上跌下来的。”

有的没的?

阮年无奈地望了念安一眼,轻声答了声好,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只是内心还是有些不甘。

自己明明不再是五年前那个甚么都不懂,甚么都不会的小孩子,只是骑马而已,怎么可能会从马上跌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祝大家儿童节快乐~

 第五十八章 停歇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我们途经的一方荒地?”念安再次开口的时候;暮色早已微垂,她骑马行在二人前头;能望见的,便是只有她清冷窈窕的背影。

虽然不知道念安问话的缘由;阮年却也是听话的作答道:“自然是记得的。这五年间也寻找过当日将我熏晕的胭脂…”

“原来那些时日你缠着我要胭脂;竟是因为曾经被胭脂熏晕过?”沈烟离一下子便乐开了;笑嘻嘻地转过头冲着阮年道;“早知你如此体娇多病,我便不罚你跪雪地好了。”

念安扯了缰绳;让马同两人并上,眸色清冷的瞥过嬉笑的沈烟离,面无表情的重复道:“跪雪地。”

阮年身子一颤。

沈烟离被念安的眼神望得心里发虚;咳了两声,讪笑道:“也只是跪过几次罢了,用热水擦洗身子,再裹进棉被一个晚上,便甚么事也没有了。”

念安面无表情地垂眸望了望手中的马鞭,继而又抬起眸,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道:“几次?”

沈烟离面色苍白地看着念安手上的马鞭,缩了缩脖子,却还是讪笑道:“真的只是几次罢了。”

念安唇角的笑容愈深:“几次?”

“三,不,四次…”沈烟离顿时不再敢搪塞,叹着气说道,“好在当时并不是将阮年交给你。否则你定不忍责罚于她。她头脑虽然聪慧,心智比一些小孩要成熟许多,但毕竟还未…所以我只能靠罚,从而促进她的成长。如今她学的东西,你知晓了应该也会惊讶。所以你除了不该怪我之外,还应该感谢我。”

马蹄声不停,从耳旁刮过的风不断。何况沈烟离这番话说得有些含糊。语气愈来愈轻,其中的的几个字她也是将将掠过。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阮年却也知晓,能从沈烟离嘴中蹦出的,肯定不是甚么好的词语。

只是念安离沈烟离的距离更为远,那么方才沈烟离所说的,念安听得是否清晰?

念安乌黑若玉的眸子压着几分暗光,就这么直直地望着沈烟离许久,念安才终于将唇角边的那抹弧度给敛了下去。

瞧这个模样,确实是听清并理解了沈烟离所说的话。

“你方才提到那处荒地,是想同我说些甚么?”阮年也不想再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见两人的神色都已经恢复正常,稳了稳心神后便开口询问起念安来,“难道那地方竟有甚么秘密?”

或者是那胭脂,有甚么特别之处?

不解的地方实在是太多。

那日所闻到的胭脂,究竟是什么胭脂?而且为甚么在闻到那股胭脂香的同时便会晕厥?还有便是醒来的时候诡异的发现长高了许多。

“没有甚么秘密。”念安冷淡道,“那日我同你说了,只是一处被毁坏的墓穴,墓周那寸草不生的荒芜,也只是因为墓中风水被破罢了。”

“那我是怎么晕过去的?”阮年撇了撇嘴说道,“难道真是因为我体质虚弱受不了胭脂味?”

“那并非普通的胭脂,你受不了才是正常的。”沈烟离望了望天色,又不满道:“天色不早了,在往前半个时辰便可以到城镇,咱们先寻个客栈歇脚罢。在马上颠簸了一天,我的屁股都要裂成几块了。”

阮年愣了愣。

这里是一条小道,周围的树木虽说不是特别浓密,数量却十分惊人。想越过这些树木看到面前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烟离瞥了一眼阮年奇怪的表情,挑着一双含着水雾桃花眼,笑意盈盈道:“我去过多少地方,熟识多少城镇。你便是想破了脑袋,也绝对猜不到。”



沈烟离说这话的时候,阮年便觉得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来得奇怪,却也来得十分恰时。

在某些时候,阮年几乎都要相信了。

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而不是为了打趣来骗她的。

阮年张了张嘴,眸光微微扫过身旁那个冰冷得宛若冰雪的清丽女子,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叹息着摇了摇头。

沈烟离有很多秘密,但是阮年不想探寻,也不想去弄懂。

她不想深入除了念安外的任何一个人。

“那些胭脂混进泥土中,历经沉淀最终染上了墓中的尸气。懂些门道的人称这种胭脂为阴脂。体质阴虚或是只有残魂的人,闻见阴脂的香味,便会晕厥。若是晕厥后不将人搬入庙内用烛火镇压的话…”沈烟离懒懒地掩了一个呵欠道:“就会丢掉性命。”

残魂?

“残魂是甚么?”阮年不解地问道,“虽然我知晓人的身体内有三魂七魄,但是从来不知晓有人丢了魂和魄还能在这个世间活下去。”

自古便有记载。

其魂有三,魄为七,丢之生不如死。

莫说是将所有的魂魄都丢了,只要是丢了一缕残魂,或者是被小鬼勾走一丝魄。都会将人活生生的变成一个甚么也不知道的傻子。有些富贵人家为了锁魂,会将古墓里早逝之人的葬玉祈福后再用红绳穿起挂在脚上,以阴克凶煞,这样才可稳稳的牵系住魂魄。

可若是命格虚弱,那也受不得如此。

“那也只是其中一种说法罢了。对于一些不懂甚么的常人确实如此,但是若是会甚么禁忌之术,取走人的三魂七魄再留下一丝残魂也不足为奇。只是被取走魂魄之人,身子虚弱,运气也不好,且还会丢掉从前时候的记忆而甚么也不知道甚么也不记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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