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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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引-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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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年的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是听到苏一砚的话之后,才开始怀疑沈烟离。因为若是沈烟离没有跟来的话,是不会如此清楚自己的行踪的。

什么锦囊,应当只是一个借口罢。

阮年的手指便停在了记载镇邪兽的书面之上。只需要再翻动一下,便能看到那隐藏得极深的长生引,究竟是甚么东西了。

但是这样做,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阮年摩挲着那微凉的页面,只觉得那抹冷意愈来愈浓烈,刺得阮年浑身冷汗直冒。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怎么也停不住。

阮年的不通畅起来。

阮年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可是在即将知晓的时候,却又止不住的开始恐惧。伴着恐惧而来的,也是铺天盖地的质疑。

沈烟离藏着,肯定是不想让阮年瞧见。那她这般做,也应该是有缘由。否则她那般的人物,怎么会耗尽心思地去做些徒惹人发笑的事来。

假若翻开了,看到了,又会怎么样。

会改变什么吗?

还是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反而会失去些什么?

阮年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

不能再看了。

阮年咬着牙,将心中蠢蠢欲动的邪念压了下去,将书本沿着方才的折线恢复了原状,再小心翼翼地将这本书放回了那个间隔之中。

心中那发现了秘密的兴奋已经渐渐淡去,余下的便是数不尽的内疚。真是像中了邪一般,竟做些这么令人不齿的事情出来。若是让念安知晓了,定又会戏弄自己了罢。

当真是像个做贼的。

阮年最后瞥了一眼墙角的箱子,悄悄地退出了侧室,并将门轻轻地掩上。

够了。

都够了。

阮年站在沈烟离的床侧,垂下眼眸,顿了半晌喃喃道:“我想信你。”

信她,不会害自己。

阮年将手中的锦囊捏得更紧了些,就这么站了许久,收拾好心神便径直往外走了去。当务之急应是寻人给她熬醒酒汤,余下的,待日后再说罢。

阮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开着的窗外树影婆娑,房内寂静得只能听见从外传来的暖风卷叶而发出的扑簌声。

分外寂寥。

沈烟离神色复杂地睁开眸子,眼底通透明亮。

半晌。

她支着手臂微微坐起,久久地凝望着那已经空无一人的小道。

从外头跌入的光线尽数落在她美丽的脸颊之上,耀着浅浅淡淡的薄光。

沈烟离静静地垂下眸,脸颊苍白得宛若薄纸。

府中的厨房从外看去,倒也不失一番雅致。从厨房内的窗户望去,也正好能瞧见阮年门前那条长长的回廊。

一切都同五年前没有甚么区别。

每到夜晚间,便会有人逐个的将灯笼点燃。阮年偶尔也会出房门,倚在回廊起始处,望着那条长得好似没有边界的混沌黑暗,随后再望着它,从远至近,一点点的亮堂起来。

每到那个时候,阮年便又会回到房中,将门窗都关得紧紧的。

阮年也不知晓心中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关上门窗,便能想着念安还静默地,站在那条回廊之上吗?

阮年晃了晃头,便推开了厨房的门。

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穿着青衣,手中抓着一条鱼,正垂着眼安静地给鱼剃着鱼鳞,手法非常娴熟,几下便将那条鱼扒得干干净净。

随后她将鱼又放在了砧板上,拿起侧边挂着的菜刀便切了起来。

而厨房的另一头,一名女子正挽着袖子,手中同样的拿着一把明晃晃地菜刀,专心致志将葱切成段,继而剁成细细碎碎的葱花。

她旁边还置着一个雕花的青石桌,上面摆着一些碗筷,还有蒸熟的一大碗白米饭。

似乎是听见了阮年推门的声音,那名正在切鱼的女子像是受到了惊吓,手上一慌,随即便听见她哎哟一声,便捂着手指皱起了眉。

听到这名女子的痛呼之时,那正在切葱花的女子这才转了头。神情紧张地想要上前,却又因为瞥见阮年的脸之后,又止住了上前的步伐。

阮年看到那名女子因为自己的缘故切到了手,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歉道:“对不起,我有些欠妥当了。你的手。。”

“没事,阮姑娘无需这么客气。”眉清目秀的姑娘看上去和阮年差不多大小,听到阮年的道歉后,磕磕巴巴道:“是我自己胆子太小,怨不得你。”

这时停在后面的女子才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嗔怪道:“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也不知道改一改,待闲下来,我再帮你擦点药酒。”

阮年望着那女子受伤的手指,想嘱咐她们煮点醒酒汤的念头也消了下去。也就在这时,那看上去颇为严肃的女子恭敬地开口道:“不知阮姑娘到这里是有甚么事情吩咐?”

阮年有些为难,刚想说无事的时候,便又听见那受伤的女子开口道:“阮姑娘尽管说,这点小伤口不能影响甚么。”

“其实,也就是因为沈烟离喝醉了。我才来这里想寻人给她煮一碗醒酒汤。”阮年沉默了片刻,接着道:“还是我自己来罢。只需要。。咦?”

阮年瞧见两人神色怪异,不免有些诧异,颇为犹豫道:“有甚么不妥吗?”

“醒酒汤。。”严肃的女子嘴角略抽,旋即扯了下止不住笑的受伤女子的袖口,咳了一声,摇头道:“没有甚么不妥,她平日里便是这个样子。醒酒汤我来熬罢,就不麻烦你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可怜的小阮年,就这么被骗了。

 第四十六章 回忆

阮年犹豫了一阵;还是点头应了。

见阮年没再开口;两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洗尽手开始专心的为阮年开始熬制醒酒汤。

严肃的女子刚拿出苦参,却在原地顿了半晌;继而又将手中的苦参放了回去。伸手将木柜的门合上;也不再碰木柜之中的药材,反而拿起了置在桌头的白糖。

受伤的女子将指尖的血迹擦干;取了些沸水盛在碗中后;便接过了严肃女子手中的白糖;将白糖融进滚水中,做完这一切后才笑着对阮年道:“苦参虽能解酒;熬出的汤汁却不能着糖。沈大人喜甜厌苦,若是用苦参熬汤,沈大人是不会喝的。”

喜甜?

阮年只知沈烟离爱喝酒,除此之外阮年也不知晓她的喜恶了。何况阮年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见两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有些好笑。沈烟离醉倒在床,应当也不会对灌进嘴中的苦汁有甚么抵触。

“你们入府有多少年头了?”阮年生出了几分兴致,疑惑地问道,“你们好似对沈烟离十分熟悉。”

“有十来个年头了罢。”受伤女子轻声答道,将醒酒汤放在了阮年的身侧,又回身准备处理那被搁置在一旁的鱼。

只是这时候,严肃的女子眼神淡漠地制止她的举动,将她推在一旁后,便开始将鱼切成块。

“十来个年头…”阮年沉吟了片刻,“那确实有些年头了。”

“我们算不得久。”受伤女子笑意盈盈道,“以往的苏大人才是最久,最得沈大人看中。只是这些年好似被沈大人交付了甚么,一直都在外头。也不怎么能见到了。”

阮年也知道她嘴中所说的苏大人是苏一砚。想到苏一砚此时的身体状况,阮年倒也有了些头绪。看中着实没错,否则沈烟离那种性子,是不会将他放在府中保护起来。

阮年点头道:“这个我也知晓,苏一砚确实同我说过他自小就在沈烟离身旁。只是我有一事还不知。”

女子疑惑地抬眸问道:“何事?”

阮年道:“沈烟离究竟多大了?”

女子摇头,颇为迟疑:“沈大人究竟是甚么年龄,我们这些下人也不清楚。因为沈大人自那时到现在,也没有甚么明显的变化。她又不会同我们说这些无关紧要之事,所以…沈大人的年龄,料想也只有沈大人自己才最清楚罢。”

“没有甚么明显的变化…”阮年若有所思地点头,继而问道:“难道你们来府中的十年,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当…啊!”受伤的女子张了张唇,刚想回答甚么,便被一直沉默着的严肃女子狠狠掐住了手臂,吃疼地叫了起来。

“怎么会一直是这般模样。”严肃女子五官普通,眸子却黑亮有神,她望着阮年认真道:“沈大人那时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十多年过来了,她也便长成了现在这番模样。若一定要算,沈大人的年龄应当是二十有八或是二十有九罢。”

阮年望着她揪着另一名女子的手,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犹豫道:“我本也不是喜欢在别人身后打探之人。只是我同她一起生活五年,她却一直都是这副模样,连一丝皱纹都未曾添过。若不是我确确实实的已经长大,我甚至都会怀疑是不是时光被禁锢住,再也未曾往前过。”

“沈大人本就不是甚么平凡之人。”女子淡淡答道,“沈大人修炼的本就是上乘的心法,衰老也分外迟缓。一身蛊术也是达到了常人无法想象之镜,如此奇妙的蛊,你怎会知晓有没有一种两种具有驻颜之效。”

阮年心中的疑惑随着她这番话倒是淡了许多,细细思酌了片刻,便笑着道:“是我太过于敏感了。此番言语倒是将我点醒了。”阮年说完后,取了一条毛巾将那滚烫的白糖水裹住端在了手中,续道:“我也必须将这带给沈烟离了,也谢谢你们两位了。”

“阮姑娘客气了。”严肃女子看了阮年半晌,道:“也望阮姑娘也不要将方才我们所谈告诉沈大人。”

怎么会告诉她。

阮年点点头,轻声道:“还望放心,我并不是喜欢说些这些话题之人。”

严肃女子微微一笑,倒也不再说些甚么,而是继续手中未完的动作。而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一脸紧张,望着严肃女子的手,抿着唇也不言语。

阮年突然便想起了五年前在祭奠之日的下午。也是见着了同这两人差不多的一对女子。

只是自从那日之后,也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两人的脸颊早已经模糊,只是朦胧之间还记得,那两个女子之间的气氛,同现在见着的两个没有甚么差别。

想到这里,阮年摇了摇头,也不再看她们俩。只是小心翼翼地端着手中的白糖水转身出了厨房门。

阮年略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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