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0号-断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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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0号-断阳春-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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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副尉见他一身布衣,想自家上司却是南越王之子,堂堂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这位故友不去探望自家上司也就罢了,反倒等着上司伤好了来看他,这架子也忒大得离谱,不由上下又打量怀风两眼,暗忖:这位相公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
他却不知,怀风哪里是不想前去探望,不过碍着城中不少旧相识,不好轻举妄动罢了。

不多时,三千匹马已清点完毕,千锋亦收了银子,钱货两讫,那副尉便带着一干兵士赶了马群上路。
怀风亦回转房中歇息,躺下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忽儿担忧定远伤势,也不知那一刀划得深是不深,军中大夫医术如何,可莫要留下些什么后患才好;一忽儿又琢磨是如何一场恶战,定远武艺不弱,竟也受伤不轻,那怀舟身为主帅,见如此损兵折将,还不知该怎么忧心烦恼。
他一时挂心这个,一时担忧那个,辗转反侧直至半夜也无丝毫睡意,如此胡思乱想半晌,忽然腾地一下坐起来,心道:与其在此牵挂不已,不如亲眼去瞧上一瞧,总要看他安然无事方好。
至于这个「他」是谁,却连想也不去多想,如此一来,心中宁定,倒头便睡。

因接连打了几场恶仗,哀牢关守军折损颇多,连带着粮草、酒、药材等物也紧缺起来,有商人得了信儿,便一窝蜂似的运了东西来边城售卖。又因开战两年,北燕蛮兵虽不时入境偷掠,终究让镇北军将大部精锐给挡在了关外,百姓心中宁定下来,照旧种粮卖菜讨生活,不似初开战时那般战战兢兢,是以这边城虽不比休战那几年热闹,如今看来倒也不似开战当初那般冷清。
怀风牵着黑里俏在城门附近观望一阵儿,见着七八个铁匠正要进城去给军马上蹄铁,又有酒坊老板赶着车往城里运酒,守城门的兵士只粗粗验过便即放行,并不见什么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想是关外一仗并没怎么吃亏,甚或还占了燕兵几分便宜,因此几个小兵竟有心思玩笑,同那相熟的酒坊老板讨酒喝。
怀风心下有底,稍觉宽慰,又等片刻,跟在了几个挑菜进城去卖的农夫后面进城。那些兵士见他一介书生装扮,问了几句,听说是来寻亲,摆摆手便放了过去。
怀风天还未亮便自马场出来,只留了字笺与千锋、海棠等人,说是到附近会一名故人,叫众人无须担心,亦不必跟随,如此赶了几十里路,终于进到城里。
这时已近晌午,街上行人不少,又有许多兵士来回走动,怀风便取出帷帽戴上遮住脸孔,略一观望,只觉城内景物同十年前也无多大变化,便凭着记忆寻到间老店住下,将黑里俏交与店伙去喂,自己用过午饭便进房闭目养神,待到天色全黑下来,换上黑袍黑裤,自客栈后门悄悄出来,往城中军营所在溜了过去。

因是边关,城中一入三更便是宵禁,此际夜尚未深,但街上已无甚行人,怀风隐身于小巷之中,或贴墙而走或越房跨脊,轻巧巧避开街上巡视的几队兵马,翻墙落进了一片营房里。
这片军营便在城北,与十年前相比并无多大变化,不过有几处略作翻修而已,按品阶高低划分出大小院落房屋,怀风旧日里也是常来的,晓得昭武校尉这一级该当宿在哪一片,便一间间房屋摸过来。
营中兵士苦于操练厮杀,一向早眠,此际戌时未过,院中已无甚烛火,只三两间屋子还透出些微亮光。
怀风跃上屋檐,轻轻扒开瓦片往里望去,只见一间房里聚了四五个校官,正喝酒赌骰子。
镇北军一向治军甚严,这般做耍给逮到了便是一顿军棍,那几个小校也是憋久了方大着胆子玩了几把,不多时也便散了。
这院里拢共七八间屋子,均是按一人一间配给五六品的校尉,怀风眼瞅着几人各自出门回屋,便朝余下的几间探去,先找那亮着灯火的看上一眼,才寻到第三个,便见屋里床上趴着一人,一张脸半埋在枕头里,嘴里也不知哼哼唧唧抱怨些什么,可不正是受伤卧床的申屠定远。
昭武校尉已是校官中最高一品,按说该当住在这院子正中最大一间屋子,可眼下这间屋却座在院子把角,离几间主屋都不近,与定远身份殊不相衬,想来也是怀舟特意关照过,方得如此与众不同。
怀风不禁暗道:定远何时得罪了哥哥,便有意历练他,也没得在这上头苛待的。
想归想,但因是院子一角,倒不如别的屋子那般显眼,甚是易于偷偷潜入,腹诽过两句便将不满抛诸脑后,欢欢喜喜从屋顶跃下,挑开屋后一扇窗户,轻飘飘跃进屋中。

他身法轻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床前,定远冷不丁觉出屋中多了一人,以为是甚不轨之徒,正要喝问,却见一张脸笑盈盈凑上来,轻轻道:「是我。」
看清了是谁,定远只惊得瞪大双眼,「你怎么来了?」
心下一喜,便要起来。
怀风赶忙按住,「别动。」
侧身在床边坐下,「我听说你受了伤,便跑来看看。」
说着扯开定远身上棉被去看那伤处。
「嘿,这有什么好看,不过是伤了块皮肉,要不了两天也便好了。」
那一道刀伤恰在后腰上,斜着片下块皮肉,伤口直至右臀尖,看上去血里呼啦,却不甚深,敷了药裹上层纱布也便无甚大碍,只是为着换药方便,便不曾穿上裤子,便这么光着下半身趴着,被子一掀,直冒凉气,定远便忍不住叫道:「乖乖我的祖宗,又不是甚娇俏小娘的屁股,值得你这样看,快些盖起来,没得让小爷再着了风。」
怀风细细看过,见军医处理得还算妥帖,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个黄铜做的扁平方盒塞到枕头旁,「这是止血生肌膏,上好的疗伤灵药,明儿个军医来换药的时候你让他把这个给你敷上,保管比那些金创药强。」
又将被子给他掖严实了,笑道:「这都几月了,你窗子又关得紧,哪儿来的什么风,怕让人看直说就是了,嚷嚷什么。」
瞥了一眼被子下翘起的那一块,促狭道:「你别说,虽不是甚娇俏小娘,这屁股却生得着实好,又挺又翘,摸上去倒也滑得很,只怕不比那些小倌儿差。」
说着往他没伤的那左半边屁股啪的拍了一下。
定远因伤已是在屋里闷了一天,也没个人陪着说话,这时见怀风来了,喜得无可无不可,顿觉伤也不疼了,一撩被子爬起来,一把抓住怀风压在身下,「敢调戏小爷,看小爷怎么炮制你。」
一双手扯松怀风衣襟便往里伸,摸到肋下那两块痒痒肉咯吱起来。

 
第一一三章 

定远身上带伤,怀风便不敢使劲挣扎,唯恐弄疼了他,这么一来便给压在下面,任那一双手肆虐欺负。
他是偷偷潜进来的,这院子里住的又不止定远一人,虽觉肋下痒得不行,却生怕大笑出来让旁人听见,便死劲憋着,只涨得满脸通红,一面喘个不住,一面低低求饶,「快饶了我,实在受不住了。」
定远本性跳脱不羁,这些年在军中却不得不多有收敛,早闷得要死,这时好容易失而复得这样一位儿时玩伴,哪里肯轻易放过,恍然间好似又回到了少年时光,也顾不得身上有伤,棉被都给踢掉了一半,只合身压住了怀风揉搓个不住,一面得意道:「就你这身手,还想在小爷这儿得了便宜去。」
他两人正闹着,门外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怀风便急道:「快起来,仔细有人进来。」
定远只是不管不顾,笑道:「放心,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我这儿……」
话音未落,房门便响了两声,一人道:「大人,王爷来看您。」
听声儿似乎是那牛副尉。
紧接着吱呀一声,一人推门进来,瞅清房中情形,脚步一顿,身形便怔在了当地。

幽幽烛光映出来人面庞,剑眉凤目,不怒自威,许是光线黯淡,本就板着的面孔越发显出几许青色,一双眼死死盯着床上情形,凌厉视线下,竟无端端让人噤若寒蝉。
定远再不料这节骨眼儿上被人撞见,登时呆住,只晓得瞪大了眼同来人对望,结结巴巴道:「王…王爷,表…表哥……」
已是不知说什么好。
怀风亦是吓得呆若木鸡,然只一瞬,待看清怀舟面色沉得锅底般,心中便是激灵一下,左手一推,将定远一个跟头推跌在地,右手在床上一撑,便似离弦之箭,嗖的一下破窗而出。
他这一手着实妙到巅毫,待怀舟紧跟着跃出窗外,只见外面漆黑一片,人影也已不见了去,想追亦是无从追起了。
默立片刻,怀舟双眼一眯,复又从房门处进到屋里。
方才那一幕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随同怀舟跟来的几个亲卫均不知出了何事,只听见屋里嘁哩喀喳一阵响动,自家王爷不知怎的就到了屋外,透过敞开的房门,又见申屠校尉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匆匆扯了条裤子套上,却因一时寻不到汗巾子系住,便只得双手提了裤腰,又因行动间触动伤处,不由疼得龇牙咧嘴。他面孔本就精瘦黝黑,这一下五官扭曲,越发显得滑稽古怪。

怀舟进到屋中,反手将门一关,隔绝住外面诸多好奇视线,慢慢踱到床边坐下,这才掀起眼皮往定远身上瞟来一记,其目光之冷冽阴毒,只看得定远心头发颤,险些便要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总算他也是堂堂南越世子,皇上跟前亦敢作耗的主儿,头皮只麻了片刻,便脖子一梗,涎着脸笑道:「这般晚了,表哥来我这儿做甚。」
话才说完,猛地省起牛副尉那话,醒悟到怀舟是来探伤,忙又道:「表哥日理万机,怎的还挂念我这一点点小伤,还累得您跑来一趟,这可让人忒过意不去。」
怀舟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脑海中尽是方才他光着屁股将怀风压在床上狎玩那一幕,只恨不得生剐了这位表弟,忍耐半晌,方压住一腔怒火,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本王来得不巧,搅了表弟春风一度,不过方才那个是谁,看起来面熟得紧啊,表弟可能同我说说。」
「啊?那人啊?」
定远心思一动,暗忖:怀风诈死这么多年,表哥想是已认不大出来了,我们又玩耍得衣衫不整,表哥定是将他当做了小倌儿戏子之流。
眼珠一转,随口胡诌道:「那是我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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