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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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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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黑气沿着陈阳赤裸的身体慢慢往他胸口处漫过去,魏时饶有兴趣地看着,陈阳身上还扎着针不能随意挪动身体,眼睁睁地看着那股黑气到了他胸口处之后,变成了一个小婴儿的模样,在他脖子那儿蜷成了小小的一团。
陈阳看着那一小团,怎么变小了,昨天晚上不还像个两三岁的孩子吗?怎么今天就变成几个月大小的婴儿了?魏时压低了声音,怕惊动了那个小鬼胎一样,轻声跟陈阳说,“嘿,它真把你当他母亲了。”
闻言,陈阳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脖子边那一小团,嘴角抽了一下。
两个小时之后,魏时才开始把陈阳身上的银针拔出,拔出的时候带出来一股腥臭的黑血,他拿出块白布,陈阳以为他是要帮自己擦一下,没想到这货,一脸心疼地擦起了银针。
等银针全都拔出之后,陈阳觉得自己浑身都轻了不少,而蜷在他脖子边上的那一小团黑气,在魏时的符咒下,又慢慢地爬回了他的肚子那儿,钻了进去,陈阳觉得自己每次看到这一幕,神经都要受一次挑战。
魏时又递了一碗放了符纸灰的清水给陈阳,“把它喝了。”
陈阳从善如流地一口喝干,肚子立刻响起了骨碌碌的声音,陈阳看着魏时勉强忍住笑的脸,哼了一声,抓起床边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就往厕所冲了过去,等他痛快淋漓地从厕所出来之后,他终于觉得这几天身体的沉滞感消退得一干二净了。
陈阳回了屋,走路稳健,已经跟平时差不多了,他对魏时说,“你这药还挺有效的。”
魏时一脸理所当然,“那当然,我可不是卖狗皮膏药的庸医。”
陈阳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您老当然是高人。”
魏时坦然受之,接着,他神色一正,“你每隔十天都要做一次针灸,喝一次药,三次之后,你身上的秽气应该就祛除的差不多了,至于你肚子里那个阴胎,你就不用想着去弄掉它了,其实它也不坏,至少还懂得保住你的命。”
陈阳挑了下眉,“这么说的?”
魏时抓了抓下巴,很没有形象的坐在椅子上,“为了保住你,阴胎身上的阴气散了不少,你没看它比上次出来的时候,小了不少吗?”魏时一脸“怎么样,感动吧”的表情看着陈阳。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阳笑了一下,他会感动才会出鬼,不是这小东西他根本就不会出这些糟心的事,现在他做的,不过就是要保住自己转生的容器,说到底,按照陈阳一向所见的,他还真不信鬼怪之流也会跟你讲什么道义。
魏时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也没说什么。
时间很快就过了两天,五天的时候,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很快就到了阴婚那天。
这天天气不太好,从一大早上起,就阴雨连绵,入了秋之后,就是一层秋雨一层凉,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打湿了这一整片天,若是多愁善感的人,难免情绪也跟着缠绵纠结了起来。魏老爷子请来的人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在魏时给他做针灸那天晚上,魏林清来过一次,他的身体没有平时凝实,不知道是不是鬼节那天晚上受了什么伤的缘故,陈阳并没有问起这个事,反而很感兴趣地说,“听你弟弟,魏老爷子说,你以前有个老婆,还有个孩子,那怎么还想着结什么阴婚,跟你老婆在下面好好过日子去不就行了!”
魏林清面色淡淡的,“我没结过婚。”
陈阳听到他这个话,顿时一愣,“不是吧,魏老爷子总不可能说假话。”
魏林清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表情怅惘而迷茫,“其实,他也没说错,只不过,我跟我妻子之间并不是寻常的夫妻,她,她当时还没出嫁就怀了孩子,万般无奈之下,求到了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面前,刚好,我也因为一些事,本来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一辈子不结婚,就这样过了,所以——”
原来还有这个内情啊,陈阳恍然大悟,难怪了。
突然,他想到了某一点,“那,那个小鬼不是你亲生儿子?”
魏林清的手放在陈阳肚子上,一股阴冷却不暴虐的气息涌入了他身体里,安抚着他肚子里的那个阴胎,“怎么不是,阿琼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们毕竟还是拜过堂的,阿琼也是想让这孩子能有个正当的出身。”
陈阳在这一瞬间,觉得魏林清低垂的眼帘,发出了一道像供奉在寺庙里,满脸慈和的菩萨脑后面一样的白光,差点没闪瞎了他的眼,原来那种甘愿戴着绿帽子替人养孩子的男人,是真的存在的。
真是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我草。

105、伴婚

陈阳这个阴婚;比起魏宁那个阴婚;无疑要低调;也要简陋得多;当然;陈阳本人对这种低调和简陋是相当满意的;反而是魏六婶作为陈阳的家里人,脸色有点不太好;嘴里老念着什么。
到了那个日子;宜嫁娶,宜祭祀;宜出行;宜冠笄;总之是个黄道吉日,阴婚的日子为什么要选这种阳世的吉日来,关于这一点,没什么说道,大概不管阴间还是阳世,都还是讲个吉祥如意,万事顺心的。
陈阳穿上了白色的新服,领口、袖口、衣襟处都绣满了精致的刺绣,百鬼夜行,狰狞可怖,栩栩如生,与这个诡异阴森的阴婚倒也相得益彰,颇为相衬。
陈阳身材修长,穿上这身衣服,衣带当风,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些魏晋遗风之感。
到了近晚的时候,暮色四起,太阳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最后那一点余晖,周围一切都昏沉了起来,逶迤而去的山脉,起起伏伏,把大地割裂成一块一块的,太阳一落下去,就突然间变得阴暗寒冷了起来。
沉重的唢呐声突兀地响起,听的人牙齿发酸。
一个女人拖长了声音,用苍老、嘶哑的声音喊道,“伴生,伴死,伴轮回;结亲,结魂,结因果——起开咧——”
一样的步骤,一样的阴森,陈阳甩了下袖子,慢慢地往堂屋走去,他要去拜别家人,魏六婶坐在堂屋上首,正等着他,陈阳对着从陈家请来的神龛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之后,端着一杯茶跪下,奉到了魏六婶面前。
魏六婶端过那杯茶,做了个样子,沾了沾嘴,就放了下来。
在他旁边,是魏老爷子最小的一个孙子,才十几岁的一个青涩少年,板着脸,目不斜视,捧着魏林清的牌位,也跟着跪在了魏六婶面前,那个牌位明显是新做出来的,还能闻到油漆的味道。
行过礼之后,陈阳就被一群人围着往门外走去,魏宁那时候是要围着魏庄转一个大圈,而他却是直接往魏庄外走去,周围的人,也比当日魏宁时参加的少一些,至少魏七爷以及跟魏七爷亲近的那些魏庄人,是没有过来帮忙和观礼的。
陈阳坐在轿子里,轿子摇摇晃晃,像一条在黑河上行驶的船只,被水波推得左摇右晃,黑色的轿帘噼啪地打在轿子上,在无声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高大的槐树,林立在道旁,道路宽敞而平坦,只能听到行人的脚步声,有夜鸟在逐渐黑暗的天际发出哀鸣的叫声,它们三五成群或独自一只地飞过天空,翅膀闪动着空气,发出轻轻地扑棱声。
夜越来越深,白纸灯笼发出的惨败光线明灭不定。
他们的目的地在离魏庄一里远的那处林场。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在那里建了一栋房子,给看护山林的人家住,面前整出一个大坪,用来放置从山上运下来的木材,林场兴盛了几十年,山里的树木都砍得差不多了之后,就渐渐没落了,林场那家人也搬了出去,房子就空置了下来。
现在魏庄这里的树木,大多是后来长出来的,也有一部分是栽种的竹子。
这个林场,离魏林清的坟地并不太远,魏老爷子说还算方便,至于到底是方便在什么地方,方便了什么人,抑或是鬼,陈阳也没细问。
等到了地方,轿子放了下来,轿帘被掀开,陈阳从轿子里走出来,眼前这栋房子还挺大的,分成上下两层,围栏,窗户,楼梯全都是木制的,踩上去,吱嘎作响,总会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生怕用力狠了,这不知道已经多少年的木头一个断裂,人就摔了下去。
屋子外面张灯结彩,魏老爷子一家倒也并没有敷衍,而是像模像样的,想来在魏老爷子的强势之下,他的那些儿孙们,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钻的。
魏老爷子已经等在了大门口,他远远地看到迎亲队伍来了之后,就转身回了堂屋,坐在上首的第二个位置,却把第一个位置空了出来,也许是给死去的长辈留着的。
一根白绸,一头系在那个牌位上,一头陈阳拿着,在唢呐声,以及司仪的指挥下,进行了拜天地这个仪式,跪天跪地跪祖宗,拜父拜母拜新人,陈阳觉得好像一瞬间穿梭了几十百年,回到了过去那个时代一样。
在周围沉肃的气氛下,他都忍不住脸上止不住地带上了一些笑。
这笑惹得他对面那个跟他拜堂的十几岁少年,总是斜起眼睛看着他,满眼的好奇,陈阳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那个少年差点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赶紧扭开了脸,要是真笑出来了,不用他们家老爷子动手,他爸爸就会抽他一顿。
拜完了天地之后,陈阳就被两个老年女人带到了喜房。
喜房在二楼,一桌一椅一张床,几个大白喜字贴在墙上,和床头,床对面,还摆着一张小供桌,上面是烛台香火,几样茶果,那两个老年女人把陈阳送进来了之后,就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下陈阳一个人。
陈阳暗地里松了口气,费了点功夫,才把领口的那个复杂到极点的盘扣解开,过了这晚上就行了,他该拿的拿了,该做的也做了,真正是银货两讫,童叟无欺,陈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着桌上放着的干果糕点吃了起来,他可是饿坏了,从早上起就没吃过一点东西。
魏庄那操蛋的阴婚当天只能在男方家里吃饭的习俗,真是害人不浅。
陈阳以为这阴婚到这里也算完了吧,但是紧接着发现的事情,说明他还是太天真了,当魏老爷子带着东老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陈阳的酒正喝到第四杯,肚子还只有半饱。
魏老爷子一脸笑嘻嘻地看着陈阳,“阿阳啊,吃好了吧?吃好了我们还得去个地方,等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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