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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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一生平安-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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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过一半,沈贺擦了擦嘴,放下刀叉,开口道:“学长。”

梁平安精神正高度集中在手里的刀叉上,不小心“呲——”地一声在磁盘上划出一道印,这声音让他紧张得浑身僵硬,感觉好像整间餐厅所有人都在看他。

沈贺微微一顿,凝视着梁平安:“学长,你脸色真差,我想帮帮你,可以么?”

这个俊美的年轻人太出色,用这样的脸说着这样贴心的话,这世上不知有没有人能说出“不”字来。

梁平安是个凡人,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平凡,他的人生平淡无奇,大半在学校里度过,在学校的时间又总是在埋头苦读,他不懂国家大事也不懂世界末日,他活在自己狭小的天地,最骄傲的事就是考出了山村,走向了大城市,可当他来到了这个新天地,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渺小无助,他买不起一双普通的凉鞋,也吃不起一顿麦当劳,他跟不上什么潮流,也不知道怎么享受,他只知道努力,真诚地活着。就像一颗暴露在工业污染中的剥了壳的种子,无法发芽无法生长,善良的人看见会感叹和担忧,恶毒的人恐怕就会踩上一脚。

如果有人对他表示关心,他只会感动的不知所措,然后说:“好,好。”

就像现在,梁平安磕磕绊绊地叙说着:“我家,有三个孩子,我有两个姐姐,小时候爸妈喜欢男孩,什么好的都让着我,后来我大姐二姐跟我爸妈的关系一直很差……上初中的时候,我大姐出去打工,嫁人了,然后把我二姐也接出去了帮忙干活,我高中三年她们都没回来过,后来我妈,我妈就病了……”

沈贺鼓励地看着他,梁平安低着头:“上大学的学费很贵,我,我当时想出去打工,不念书了……后来我爸带着我去找我大姐,求我大姐借钱给妈治病,这几年我妈的病一直没好,我爸年龄大了家里的地种不动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我,我大一时想自己赚钱,但是,但是……”

沈贺哦了一声,问了一句:“宿舍门口贴的广告单?”

梁平安把头低的更低,继续说:“交了钱就没消息了,我室友说是骗子。”

沈贺点点头:“就算不是假中介,医学院学业那么繁重,学长耽误了学习更是损失。”

梁平安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沈贺已经把事情捋清了,了然地陈述:“你大姐这个月没给你生活费。”

梁平安低着头不说话,沈贺仔细地看他的表情,没发现埋怨和委屈,反而是一种羞惭,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姐姐和父母关系交恶是他的错,母亲生病是他的错,父亲年老体衰是他的错,没法补贴家用是他的错,挣不出生活费也是他的错。他不为命运的艰辛而愤怒,只为自己的无力而自责。

沈贺凝视他片刻,突然回身叫了服务员,要了一瓶红酒:“学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为什么不暂时放松一会儿?”

梁平安不知道怎么拒绝,沈贺倒一杯他就喝一杯,可他连喝啤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又没有天生酒量,几杯不知名的红酒下肚,眼神都有点散了。

外边天色暗下来,餐厅里昏黄的灯光让深色的沙发陷进了混沌,梁平安脸色微红,眼睛周围也泛起了一圈潮红,被笨拙的镜片衬得就像一只迷了路的小动物,又困惑又惊恐。

沈贺抿了抿嘴唇,放下酒杯,轻声问道:“学长,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问题太突兀了,如果是很会说话的精明人,可能会这样说:“那还用说!”,如果是想讨好他的人,可能会这样说:“当然好了,认识你的人都夸你讲义气,够朋友。”可是梁平安没有这样机灵的脑袋和嘴巴,现在人又好像变成了一团浆糊,他急切地想表达自己,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你,你是好人。”

沈贺愣了一下,又很快地掩饰开,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照计划来:“那学长……喜欢我么?”

梁平安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可他又反应不过来更想不到拒绝,就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沈贺嗯了一声,不等他反应,加上一句:“那太好了,我对……”

后边的字梁平安就听不清了,他睁着眼睛看沈贺,人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突然一下就全黑了。

沈贺不急不慢地把杯中的酒喝光,视线落在趴倒在桌上的梁平安的耳朵上,耳廓柔软洁白,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凑过头去,用嘴唇轻轻碰着:“学长,还去看房子么?”

梁平安被热气吹了耳朵,发痒地揉了揉耳朵,从鼻子里嗯了两声,沈贺就微微勾起了嘴角。

梁平安的身材较为瘦小,沈贺半拖半抱地把他弄上了车,再从车里抱上楼也费不了多少力气,把人放在床上,沈贺觉得有些口干,就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大床又软又舒服,梁平安沉浸在酒醉的混沌和感官的惬意中,他感到有些冷,忍不住想蜷缩起身子,这一下可让他大惊失色,衣服哪里去了?

他感到一些不安,强撑着精神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这是……

“沈,沈贺……”

对方露出了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的笑容,低下头,贴近他的脸,把嘴唇互相贴在一起,用温热的舌头□着他的牙齿,梁平安瞪大了眼睛,猛地弹起了腰身,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来推拒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然而他的力量微不足道,沈贺放开他的唇舌,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向下滑去,干净的脖子和清晰的锁骨,沈贺在他的颈窝留下深深的吻痕。

梁平安不知所措地撑着身子,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完全没有想法,费力思索的话脑袋又会胀痛,于是他只好凭着本能的反应挣扎,躲避着:“沈贺,你,你要干什么?”

沈贺正忙着按住他的两条胳膊,一手掰开了他的一条腿,架在臂弯上,一副懒得废话的神色,把高高昂起的下身顶进梁平安的臀缝,俯下身子咬着他的耳朵:“学长说喜欢我啊……难道学长是骗我的?”

梁平安喝的迷迷糊糊还知道摇头:“没,没骗……”他这样说着思维更加混乱,酒意上涌,四肢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力气一下子泄了大半,软绵绵地躺倒在床上。

沈贺终于空出了按住梁平安两条胳膊的左手,他吁了口气,强迫自己兴奋发热的头脑稍稍冷静一点,挤了些液体到手上,又把梁平安的腰腿抬高,才缓缓地挤进去一点。

“啊……”梁平安紧紧皱着眉头,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好像刚才的反抗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无力地被拉开双腿,承受着陌生而奇怪的疼痛和羞耻。即便酒精弱化了知觉,但持续的钝痛和腰部过于弯折的酸楚让他忍不住小声呜咽起来,啜泣一样的声音却愈发刺激了沈贺的欲望,他把全部的身体都压下去,一次一次地撞进这具年轻而单薄的身体,他的手用力地掐住细瘦的腰杆,在光滑的柔软的小腹边缘留下青色的瘀痕。

呼吸和律动,汗水和□,像一首激烈而急迫的流行乐,让人战栗着通体舒泰,没什么比这滋味更叫人沉迷了,沈贺仰着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享受的代价并不用他承担,余韵的热度渐渐从心脏消退,流失在四肢百骸,他的理智也悄悄回来了。深蓝色的床单皱巴巴地卷在梁平安身下,他此时的状态十分狼狈,整个人不知是睡还是昏了过去,脸色惨白,眉头打了死结似的解不开,浑身上下遍布□留下的斑痕,两条腿好像没了骨头一样张着,本来隐蔽的部位可怜地红肿起来,沈贺伸手摸了一把,指尖带出的不光有白浊还有触目惊心的血丝。

这同他预计的有些偏差,沈贺蹭掉手里的东西,起身去浴室用热水浸了一条毛巾。□的诱惑力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把人做到昏过去甚至受伤绝不是他的本意,唯一的理由只能是他暂时失去了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性。即便可以把原因归结到初次尝试的生涩,可在沈贺心中,这也是不该发生的……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掌控的,他的人生,他的未来,包括他的感情。

客厅的夜光钟表无声无息地跳到了下一格,已经一点了。沈贺倒了一杯白开水,让冰凉的液体滑进燥热的喉咙,他倚靠着门框站立在卧室的门口,屋子里的光线已经被调到夜灯模式,黯淡而昏黄的光线让床上躺着的人影影憧憧,依稀能分辨出几枚新鲜的吻痕,沈贺闭上眼还能回想起这具躯体的温热和美妙的手感,他有一种微妙的冲动,干脆就在这张床的另一边躺下来,然后睡到天明吧……

可他没有。他只是把喝空的杯子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订好闹钟,很快进入了睡眠。

 5五

梁平安回到宿舍楼的时候,天还没亮,他的手机没电了看不了时间,但约莫着也要有五点了。

空荡荡的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秋天的早晨还很凉爽,这本来是一个十分适合散步和思考的时机,梁平安却走一步顿一步,紧咬住牙关才能勉强对抗下身传来的阵阵刺痛,临着终于见到了寝室的影子,他的冷汗都快要把衣服湿透了。

“老三!”

这声音回荡在楼群之间,把梁平安吓了一跳,他还来不及调整下惨白的脸色,就撞进了韩启威的视线,他张了张嘴,“啊”了一声,又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着了。

韩启威快步走到他跟前,神色焦急:“你干什么去了?我打了一晚上你电话怎么都没人接!”

梁平安嘴唇哆嗦了几下,韩启威听不清,气的大声嚷嚷:“说话啊?怎么了这是?碰上抢劫的了?”

梁平安只知道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韩启威瞪着眼睛看他,又气又急的好像恨不得在原地转上几圈。梁平安嗫嚅着:“没,没什么,是,是我家里的事。”

韩启威皱着眉头,只看得到梁平安的头顶,看不到他发红的眼眶。韩启威想了想,突然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我就知道。”

梁平安腿一软,韩启威看了他一眼:“一晚没睡?”一边说着就拉了梁平安到楼拐角,从兜里摸出一沓钱,硬塞到梁平安手里:“老三,我想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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