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当关系 作者:公子欢喜[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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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当关系 作者:公子欢喜[出书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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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打烊的时候,严俨快速地收拾好所有东西,然后飞奔出门。宽叔在他背后看着,忽然长长地叹一口气:“严俨,叔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走岔道。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光怪陆离的玩意我没看过?”
严俨不吱声,抓着冰凉的门把手猛地推开门。刺骨的寒风尖啸着倒灌而入,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正对店门的昏黄路灯下,魏迟的笑脸灿烂得仿佛朝阳。
“怎么这么晚?这条街上的店铺都关了,就你最慢。”他缩着脖子,抱怨着来牵严俨的手。
严俨任由他拉着:“陪宽叔说了会儿话。”
风嗖嗖地吹,魏迟拉开衣襟把严俨整个裹进怀里。冬夜的街头依旧喧杂热闹,酒楼五光十色的招牌照得路人的脸也跟着斑斓起来,茶叶蛋的香味从街头飘到巷尾。有人停下脚步吃惊地看着这两个似乎太过亲密的年轻男子,烧烤店伙计站在长长的烤炉后扬声招呼魏迟,嘹亮的问候声却在看见严俨的脸时戛然而止。
擦肩而过的路人里或许有魏迟的某个邻居,严俨的某个熟客,豆芽的某个同学家长……生活在一个生活区的人们总会有些微妙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联系汇集到一起就是一张密不透风的人情网,每一道目光都是一根触角,悄无声息地蔓延到生活的每个角落。
他大大方方地搂着他从人们探究的视线里昂首挺胸地走过,下巴高高抬起,骄傲得像位君王。严俨靠在他胸前,宽叔那些絮絮叨叨的谈话和心头那一点惶恐愧疚全数被吹散在风里。
魏迟的手总是很温暖,即便是在大冬天里,捂在手中没多久就会升起一股直达心底的温度。严俨的手却是一年四季的冰凉,做学徒工的时候,手从早到晚泡在水里,寒气早就渗到了骨头里。网路上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帖子,忧伤而明媚地叮咛着:“手心冰凉的男子你伤不起,那是上辈子折了翼的天使。”
魏迟说:“我呸。天什么使?浑身都冷的是什么?天使瘫了?”
转过身来他却很温柔,把严俨的手揣进怀里,还不忘蹭着严俨的脸呢喃:“冷吗?多运动就不冷了,嘿嘿。”
回到家里,饭菜都凉了,魏迟里里外外地张罗着把菜都热一遍。吃完饭,魏迟打游戏,严俨洗碗。然后严俨坐到魏迟身边,两个人一起在游戏里采草、挖矿、欺负小怪、看风景。一如魏迟从前所说,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仗剑策马,驰骋江湖,看天清水碧,看花红柳绿。
公会里的会员们很奇怪:“老大最近怎么这么乖?定时上线,定时下线,都不出去野了。难道……”
严俨低调地保持沉默。
魏迟咧着嘴,暧昧地瞟着他微红的脸:“我不告诉你们。”想卖弄又不肯卖弄,十足欠抽的口吻。
“切——”群众群起而攻之。
魏迟才不在乎,说一声:“睡觉时间到了。”干脆地下线关机。
然后洗澡,然后上床。
魏迟轻轻地趴在严俨耳边问:“行吗?”
严俨抓着被角,声如蚊蚋:“不行。”
魏迟就乖乖地躺好了。
过了五分钟,他又趴上来:“行吧?”
“不行。”
又五分钟。
“严俨……”
严俨不说话。
屋子里先是一阵寂静,而后“悉悉索索”一阵轻响,舌头搅着舌头,身体擦着身体。
严俨渐渐止不住喊出声来,从来不说实话的奸商魏迟这时候却老实得叫人磨牙:“看吧,现在就算我不要,你也得缠着我要了。”
严俨咬着他的肩膀有气无力地埋怨:“你有完没完?”
“早着呢……”魏迟憋着脸咬着牙,一而再,再而三,三三得九,九浅一深。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晴天,恰好严俨休息,可以睡个懒觉。生活如此美好,世界如此和谐。


第9章

魏迟最近回家的时间有些晚。严俨守在电脑前,一边操纵着游戏角色在各张地图上游走,一边听着语音频道里火热朝天的嬉笑怒骂。时针指向午夜,大多数玩家打着哈欠互道晚安,只有少数夜猫子还在坚持奋战。门外传来钥匙清脆的撞击声,严俨从卧室走到客厅。门开了,魏迟站在朦胧的楼道灯下,浓浓的酒味跟着冷风一起在室内蔓延。
“这么晚?”看不惯他笨拙的动作,严俨上前帮着他脱下大衣。
魏迟大着舌头,眼睛被酒气熏得通红:“还、还行。”
等严俨端着热茶从厨房里出来,客厅里静得异样,平时活跃得好像永远上足发条的魏迟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轻手轻脚地把他搭进卧室里,严俨耐着性子给他擦脸脱衣服。魏迟醉得厉害,这么一番折腾还不见醒,只惬意地躺在被窝里,忽而长臂一舒,就把严俨一把拽进了怀里。紧紧胳膊,蹭蹭颈窝,再含糊地咕哝两句,连严俨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魏迟晚出晚归的日子越来越频繁。早晨严俨出门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把呼噜打得震天响。晚上严俨都睡下了,却还迟迟不见他的身影。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两点、三点……冬天的太阳也爱睡懒觉,清晨五六点还灰蒙蒙得好似午夜。严俨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冷惊醒,扭头一看,魏迟正眯着眼睛往被窝里钻。他见严俨醒了,嘴角微微动了一动,连笑容都显得力不从心。
“干什么去了?”严俨皱着眉头看他布满红血丝的眼,“又喝酒?”
“嗯……”魏迟胡乱答应着,翻过身,倒头就往枕头里埋。
严俨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却听见他打雷似的呼噜。
白天在店里也找不到魏迟。门可罗雀的小店里,珺珺一个人没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发呆:“老板啊……他好几天没来了,谁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大概又跑到哪里去乱搞了。没事的,等出了事情他就知道回来了。等到那时候……哼哼,看他外婆怎么收拾他。哎呀,你放心好了,他能被谁欺负啊?他没去欺负别人就蛮好了。”
严俨立在门边踌躇,那张布沙发上少了个大呼小叫的人影,就连整间屋子都跟着萧条起来:“是吗……呵呵,也是。”
一直低头忙着涂指甲油的小姑娘却突然一抬头:“哎,你不是和他住一块儿吗?怎么找人找到这里来了?不会吧……他连家都不回了?”
严俨措手不及,急忙转身往回走:“没、那倒还没有。”
身后的女孩还想说什么,理发店里已经炸开了锅:“严俨,严俨呢?严俨去哪里了?”
宽叔的嗓子吼得站在街那头都能听见,阿绿挂着一脸的汗“蹬蹬”地跑来拉他:“严哥,宽叔找你。张阿姨来了,正在等你做头呢。”
严俨呆呆地站在镜子前,麻木地重复着每天都要重复的那些手势和动作,心里满是疑问,魏迟能忙些什么呢?
理发店的生意不算好不算坏,除了老板娘日渐鼓起的肚子,很少再有能让宽叔关心的事物。心情一旦好起来,似乎连小伙计们偷懒的小动作都不值得一提了。店里总有好八卦的女客,一见了大腹便便的老板娘就异口同声地询问:“哎哟,几个月了?快生了吧?去照过B超没有?是儿子还是女儿?”
满脸“孕”味的老板娘摸着肚子但笑不语。店那头的宽叔扯开了喉咙哈哈大笑:“儿子女儿都一样,都喜欢!”
满堂欢声。
严俨意外地在门边等候的人群里看到了笑笑。她还是老样子,不悲不喜,背着阳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身后就是玻璃橱窗外纷繁喧嚣的滚滚红尘。她不参与阿姨们的交谈,也不在意宽叔与老板娘的美满幸福,只顾垂着脸研究脚边飘来飘去的发团。
“家里来客人了,我妈没有空。”看到严俨诧异的目光,她淡淡地解释,“刘海长了,会遮住眼睛。老样子。”
寥寥三个字,包含了笑笑妈妈对女儿发型的所有细致苛求。
严俨心领神会,引着她在镜台前坐下。笑笑仍旧低着头,把手机萤幕按亮又按灭。
“有急事?别急,一会儿就好。”以为她急着要走,严俨出声宽慰。
笑笑扬起脸说:“我不急。”
严俨熟稔地操着剪刀,薄薄的尖尾梳在手指间杂耍一般轮转:“哦?呵呵,这么漂亮的女孩,让男朋友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他随口开了句玩笑。笑笑的表情依旧内敛:“我没有男朋友。”
剪刀“哢嚓”作响,黑黑短短的碎发落雪一样从手指缝里飘落。
女孩从衣着打扮到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极致的斯文,符合她母亲对于女孩子的所有想象。却唯独失却了这个年纪的女孩所应有的灵动与活泼,连上扬的嘴角都清浅到了几乎没有:“我妈妈急死了,她说我是『剩女』,怕我会没人要。今天的客人就是给我介绍相亲的媒人。”
“那挺好的,或许,缘分就到了。”严俨依旧笑着宽慰。
笑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大概吧。”
然后,她就闭起眼,拒绝了所有的谈话。
等着做头的阿姨们聚在一起高声谈笑,她们闹着其中一位穿桃红毛衣的女子:“啊呀,徐家妈妈,你儿子又不急的。房子都准备好了,车子也有,工作又好,多的是小姑娘给他挑挑拣拣。男孩子呀,才二十五岁,着什么急?小姑娘就不一样了,过了二十五岁,再不找就真的找不着了。”
严俨听惯了,默不作声地压低脸替笑笑修去分叉的发梢。笑笑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眼神一如既往地充满厌倦:“哼,好像不结婚就跟杀人放火一样。”
严俨“扑哧”一声笑:“怎么会?”
她不分辩,兀自没头没脑地开口:“那个人……我们已经见过两次了,没什么好谈的,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我爸妈却觉得他很好。好得比亲生的还好。”
严俨看见被她按亮的手机萤幕,表情夸张的卡通人物在粉色的背景下摆着可爱而搞笑的姿势,与此刻她木然空洞的神情形成强烈的反差。
“过年了,要不要试试换个新发型?下次再来,我跟你妈妈说说,也许她会同意。”严俨突兀地换了个话题。
笑笑有些愣住,而后,脸上稍稍跃起几分活色:“再看吧。”
严俨目送着她一步步走下台阶,直到来来往往的车流将她的背影完全擦去。老板娘津津有味地同女客们聊着各种家长里短,无非婚丧嫁娶,无非红白喜事。
宽叔说的,到了什么时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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