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路过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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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路过开了花-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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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瑞博头也不侧一下地喝住了她,“婷婷!”
陈子岭握紧了垂在裤侧的拳头,牙关紧闭,闻言阴沉地盯着他。
“患者失血过多,子弹又是险些穿了肺动脉。左侧胸腔积液过高,尽管我们已经做了引流,但醒来后可能会觉得呼吸困难。加之还受到了些微感染,我们已经尽力了,还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全面恢复呼吸系统的功能,气体交换肯定是会受损害的,这个要看她清醒以后的恢复情况了。只不过,能不能撑过去还是要靠她自己。”
“老吴,你也没有办法了?”
吴教授笑了一下,样子有些宽慰,“所幸子弹没有射到主动脉弓那儿去,供血供氧没有问题。醒来不用太久。”
杜卿婷闻言有些宽心,又有些气急败坏,“那你说什么撑不撑得过去要靠她自己?!你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婷婷啊,你也是学医的,难道你也不懂吗?身体机能跟个人的精神神智状态是相互的,机能上来了,意志没撑过来有什么用?”
陈子岭沉默,最后点头,“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可能一到两周,甚至……”
他扬手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她?”
“现在就可以了,可以多跟她说说话,让她有求生的欲望。只要她还有舍不下的人事,恢复意识将会很快。”
话刚落地,几个护士便从手术室里推出了一张车床。床上的圆杉脸色煞白,连嘴唇也没有一点半点血色,正吸着氧。手臂上扎着留置针,药液快速滴入她的体内。
杜天拍拍杜瑞博的肩头,“我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他点头,又轻轻摸了摸杜卿婷的头发,“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杜卿婷闻言只咬着唇,她想自私地说“不”。她很想看着她醒来,又觉得惭愧。抬眼望着陈子岭,像是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摇着头苦笑,最后一颔首,“好。”
爱情的力量比她大多了,她有什么立场?
待他们俩走后,杜瑞博走到他面前。神色阴沉地对着陈子岭:“我不会把杉丫头交给你。”
、父子关系
“我不会把杉丫头交给你。”
陈子岭没有吭声。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资格待在她身边,可那又代表什么?他认定了就不会放手!
“杜叔,这个还得要圆杉自个儿做主。”
“你有能力护着她?她倒在地上时你在哪里?为了霸业正在操控别人的人生!”杜瑞博的态度也有点强硬。其实说来说去,他才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个。做得了她父亲,却保不了她平安!
陈子岭微微摇头,向前迈进一步,鼻尖对着鼻尖,眼神悠亮:“杜叔,我们都一样。”
说完便走往圆杉的病房去,余下杜瑞博一人怔愣在地。
他站在她床边,这样俯视下去才是真正觉得这个女人脆弱。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场景他实在是深刻。她能扮瞎,脑筋转得快。他不是一个被这些伎俩左右到的人,但那一枪却怎么也下不去。
现在她聊无生气地躺在自己面前。他开始后悔,或许他们混这一行的注定只能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他们多血腥多残暴,多孤单多寂寞。这些东西没有必要被旁人知晓,只合适自己一人走到终老。但他也是一个普通人,无论心有多铁硬,始终还是一颗心。是心就会柔软,所以他败在这份珍贵的纯真里头。
他一念私欲,就要害得一个年华正是美丽的女孩快要死掉。他作的孽太多,还要继续错下去吗?他要放手吗?怎么可能?世上何其多人,你又何其幸运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更可贵的是,你喜欢的这个人她也正喜欢着你。这事情说来说去总好像是必然的,但深思下去才发现这个概率真的不高。
“你会恨我吗?”
“你要离开我吗?”
“可是,我不允许。”
圆杉的脸色此刻真应了那个苍白如纸的词,高流量的吸氧还是没有带给她多舒服的空间。口罩上雾气一片清清浅浅,紧闭着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令人舒心的笑意。他拨开她几缕搭在额上的发丝,缓缓弯□子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额头。
“好起来,知不知道?”
他留恋地看着她的面容,像是看到地老天荒也看不够的深情。片刻,他站直身子,却发现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两弯眉毛拧到一块去,脸色也渐渐变得青紫。他脸色大变,连忙跑出去大呼。
匆匆的跑步声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他身上。他站在外头,看着医护人员给她做各种急救措施。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就眨这一下眼就会失去她。
手机响起,他没有理会。又响,还是没有理会。对方恐怕是有什么要紧事,不依不饶地响个没停。
电话一接起来,简俊的声音异常低沉:“路圆杉情况怎么样?”
“在抢救。”
“兄弟,你该回来了。”简俊低低叹了口气,补充道:“月底了。”
陈子岭眸底荡漾着一抹深沉的厉色,月底了。但他怎么能在这个重要的时候离开她!双眼紧紧锁在圆杉身上,里头忙碌的人影来回地走动,晃花了他的眼睛。
简俊对他这个反应心里是早已有数,但他真正迟疑的时候他又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从十六七岁就一起闯荡了过来,对彼此的了解甚至乎会比当事人还清楚。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假若有了牵挂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还记得当时他们说的话。
“俊,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
“哧,别把小爷跟你混为一谈。要是空虚了寂寞了找个女人,禁欲久了心里就不正常。”
陈子岭晃着杯里的拉菲,长腿交叠悠闲地晃着:“女人?”
简俊笑了起来,瞬间一片春融水意,“女人。又或者找个女人陪陪自己,只要不认真就好。还是你喜欢男人?没kai苞的话我知道哪里有好货。”
“男人女人都一样。我要来有什么用?你不记得细禄是怎么死的?”
简俊噙了一口酒,在嘴里细细品尝:“永生难忘。”
加拿大最强权的帮派老大,死在男人的床上。一颗心被挖了出来放在狗盆子里。
“我们有了女人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她来保管,我只相信自己。”
简俊嘲笑地瞅了他一眼,“兄弟啊,把话说太满到头来苦的是自己。要是我有了牵挂,我可能就会怕死。”
“谁不怕死?只是我们有太多不能死不能怕的理由。”
简俊放下酒杯,活动了下脖颈,最后一扬手不屑道:“行了,你也别跟小爷打哈哈。未来会怎样谁清楚?或许下一刻就有人从对面楼的楼顶架着枪瞄准我们的脑袋开枪,又或许下一刻我们就遇到了自己怕死的理由。你呢?如果有了牵挂,会怎样?”
陈子岭摊在皮椅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上华美的大吊灯。直至看到眼睛都涩然:“没想到。可能是倾尽我所有都会护着她,或者会毁了她。”
简俊收回思绪,轻笑着打趣:“你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吗?如果你有了牵挂,可能会护着她或者毁了她。而现在,你只是毁了你自己。我们为什么要在这条道上拼杀,初衷你不在乎了?手里握着这么多兄弟的生命,你不要了?浑身这么多敌人的友人的血,我们只能一脏到底。兄弟,从我们宣誓的那天开始,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头。你懂不懂?”
陈子岭下颌收紧,一瞬不瞬地盯着病房。
“我懂。”
他挂了电话,转过头去,毅然地踏出医院。
哪怕身后他最心爱的女人正被紧急抢救,他都不可以回头。
比爱情更有价值的,是他们的信仰。
临上飞机前陈子岭打了个电话给杜瑞博。杜瑞博只是沉默,然后便挂了。
那个男人他是懂的,懂他们的无奈。
爱人和兄弟看似是二选一,其实根本不用选,有一种感情早已是越过了生死。
因为他们已经并肩闯过了生死,在很久很久以前。
回到A市已经是凌晨,天幕混沌无星,就连夜风吹过来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热。
陈子岭和简俊坐在面包车上,桌面上摆着定位追踪器,他们人手一个耳麦。
日头葱郁的树木此刻看来有种诡秘的感觉,百里无光,月亮的光色透着阴冽地落到前面这座工厂的大门上。
他们的车在繁茂的枝叶下很好地掩藏了起来,二人盯着面前那个监控画面,完全可以用水静鹅飞形容。
简俊看了看时间,压低了声音:“应该差不多了。”他刚说完,远处便有一辆货车向工厂驶去。车灯有规律地朝着大门闪烁几下,里头便有人开了门。
监视屏上显示那辆大货车停下,从车上走下了一个胡须大汉。旁边立马有人迎上去,两人状似亲密地寒暄了几句便齐齐走到里头的小屋子去。
陈子岭手指叩击着桌面,像在思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便开了耳麦,“波子。”
“我在。”
“你那里看到什么?”
一个伏在不高的小山上的男人从望远镜里看见了监视屏里看不见脸的一行人,他认真地看了看,发出一声惊呼!“老大!去接待大货车男人的人里我看到了李蔚然!”
简俊面色不起一丝波澜,再三确认道:“你没有看错?”
波子啐了一口,“老子在她手下吃过多少亏?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简俊颔首,“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
“知道了。”
两人关闭耳麦,简俊挑眉,好笑地看着陈子岭:“喂你怎么看?旧相好哦!”
“乱说什么?想不到那个差婆竟然是陆爷子的人。”
“有什么好吃惊的,连国防部长都是我们的人,你吃惊这个干什么?喂,该不会真的是被李蔚然那一身正气撼动到了?”
“正气什么?背叛组织者可耻可恨。”陈子岭眼光还是没有变,仿佛就要把面前这几个机器的屏幕盯出个洞来。
简俊正想调侃个一两句,眼前局面便有了新变化。
一辆小车从里头开了出来,过了十分钟又有另外一辆车开了进去。不用多说,都是变换身份运输重要人物的把戏。可是从车里走下来的却不是陆天胡,竟然是王保!
“怎么回事?”
陈子岭抿紧唇,没有应话。
小房子里大汉和一个稍稍年轻的男人站在桌子的一端,而王保和一众手下则站在另一端。大汉爽朗地笑了:“王先生,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个地方!”
王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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