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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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遗忘-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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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大跌眼镜。

四年前,随着西林市政府的迁移,托郑家的福,当年周进权高于市价购得的那块土地市价也劲飚了三四倍,两年来一直靠着陆续出售修葺后的‘锦世园’艰难还贷的‘锦华’终于靠着这块土地得意喘息,穆遥奇牢牢拽住了这个转弯的机会,在这块地上赚了个盆满钵满之后,以迅即的眼光抢占周边一大片商业住宅区、写字楼区,‘锦华’势力,两三年之间,瞬时复苏。

而‘郑氏’与他的争斗似乎没有一天终止过,除了与其抢占西林这块大蛋糕,还倚仗着自己更为雄厚的财力大举向西林周边的市区发展开拓事业版图,三年前在汀东边界买下那块水乡小镇的那块地皮,当各界都以为他要大展拳脚开设旅游场所之时,郑谦却毫笔一挥在当地建成了一座国内数一数二的生态疗养院——‘锦年’疗养院。说到这个让人费解的名字,很多人至今都不敢相信这个名字是取自‘郑氏’,有不少人知道周锦华老先生是汀东当地人,所以造成不少人误会‘锦年’是‘锦华’的大手笔。

六年来,西林市的商界重新组阁,年轻势力终于占据主力,因为后继无人的‘天植’酒店也最终在年前的评选中败下阵来,‘御风’邱泊、‘沉香社’沈卓桥、‘郑氏’郑谦、‘锦华’穆遥奇被更被评为‘西林四杰’。

而原本就被定为四杰中唯一一位已婚的穆遥奇又在此时此刻爆出结婚的大新闻,对象更是来自劲敌‘郑氏’,这一重磅炸弹无疑对西林市的娱乐界还是商界都是不小的冲击力——既然穆遥奇不再是‘锦华’的驸马爷,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苦苦为那家公司卖命,如有他加入‘郑氏’那不是如虎添翼?

可惜准大舅似乎不是很欢迎这位妹夫的到来——‘锦华’与‘郑氏’的这出戏该怎么唱下去,所有观众屏息以待。

………………

似乎播新闻的DJ还有点思路不清,没办法厘清出这些豪门世家的错综感情线,只是如同所有世间的好奇者一般,静观着后续的新闻报道。

程涛本在一开始便打算关掉收音机的心,在看到柳奚脸上那抹饶有兴致的研究神色上顿下了手指,没有周雨濛照片的冲击,她听着这些与她密切相关的新闻竟是一脸淡漠兴趣索然的样子,他也忍不住想要试探一分:难道她真的不会记起些什么吗?

“小奚——”程涛怯生生地叫了一句,“六年了,真的还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柳奚被他这么一问,更倍感沮丧,无奈地摇了摇头。



郑谦看不懂这个世界究竟在发生什么?

外面世界好像已经找不到一个他可以躲藏的空间了,到处是无孔不入的摄像头与麦克风,却没有人一个可以让他提问的机会?

穆遥奇整整骗了他六年,他竟然就信了他六年。

当时的坏境,让谁不去相信,周雨濛会选择嫁给他穆遥奇呢?

可是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的?

他整整逼了穆遥奇六年,都没能让他见到周雨濛一面,自以为爱恨都早已被她抛下,为什么要在今时今日才让他知道,她还没有嫁作他人妇?

自己被如此戏耍真的只是活该,但是周雨濛你能不能出现一下,哪怕只是一下下,解开这个缠绕了六年的死结?

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真的就要一辈子都不肯再相见了么?

母亲的病房现在成了他最好的避难所,他坐在她的病床边,只有一个安睡了六年的病人才能给他心灵难得的平静。

他读得懂父亲现在的痛,那种无处赎罪的痛苦也时时刻刻折磨着他,没有人比他更害怕,连赎罪的对象都找不到的那份恐慌,如果周雨濛也如母亲一般将他搁置二十年,二十年后相见该是如何光景——

会不会,此生再也没有机会相爱了?

就像他的父母,永远没有机会相爱了。

关于妹妹的选择,他知道自己应该选择宽容的,静下来的这些时光,他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是他实在忍不住见到穆遥奇便一股气恼的热血直冲脑门,他憎恶那个抢走他女人的男人,现在又轻易的出现,说一声,我和郑敬结婚了。

可是周雨濛呢?

穆遥奇你利用了六年来时刻折磨着我的周雨濛呢?

冬日过早降落的黄昏,把晚霞的光圈倾撒在疗养院四季常青的草地上,只是背景的树木枝叶已经落尽了,空空当当的伸展着,将余晖隔成一幅一幅格子画——

而她就站在这副静止图画的中央,低头颔首,轻轻呵气搓手,恬静安然的眉眼细腻入画,恍惚间他的记忆穿越过往,画面带到多年之前,妹妹郑敬语笑嫣然地执着她的手将她推倒他面前说:“哥,这是我最好的姐妹,周雨濛。雨濛,这是我最坏的哥哥,郑谦。”

她忍俊一笑,两个浅浅梨涡醉人的清甜,叫他一声:“郑大哥。”

西林方采购布料回来汀东的柳奚例程陪同程涛来看他妻子,浅笑着说不打扰他们夫妻聚会便独自一人跑到院子里等他,定是未想过此刻俯首沉默着看身边风景的她,已落入了某双看风景的眼底,成为他惊心动魄的一抹风景。

 41遗忘5

结束了对妻子的探视;程涛终拗不过忐忑了一整天的揣测,从走廊眺望到柳奚正安然地等在草坪上。一咬牙三下五除二便拨通了穆遥奇的电话;他非得问个清楚;这般闹腾的新闻万一先落入了柳奚的眼中;让他该是从何解释而已————

“喂。”穆遥奇打完招呼便等他开口;永远都是连发音都像静止不动的声音,六年过来了,程涛自认为跟他联络不少却从未掌握到对方的一丝情绪过,反而只有越来越深的疏远;程涛自己虽然也是个小老板;却在与穆遥奇的沟通上对真正的‘商人’不得不望而生畏。

“穆先生;今天早上的新闻我看到了——媒体上登的‘锦华’大小姐的照片是真的吗?”程涛一鼓作气地问;“柳奚她真的就是周雨濛吗?那你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在汀东,现在你又跟郑小姐结婚了,万一小奚她看到新闻我该怎么跟她解释?”

终于他六年来第一次听到了电话对方深沉抽气的声音,很快那边又传来很平和的求证声音:“现在她看到什么新闻没有?”

“暂时还没有。现在也只是瞒得了一时,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她么?她等两个孩子的父亲等了六年了,现在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如果被佑安佑宁看到又该怎么办?两孩子认识你的呀——”穆遥奇时常会抽空来汀东幼儿园会那俩小魔怪,这件事多年来一直由程涛私下里安排,俩小孩也是连哄带骗地和这位绅士的穆叔叔订下‘君子协定’,不告知母亲有这么一位奇怪‘叔叔’的存在。

多年来,穆遥奇一直苦心孤诣,一心坚持着让她留在没有记忆的汀东,只是希望她能够在新的起点与孩子们开始新的人生。他竭力阻止一切西林曾经与过她有瓜葛的人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就是为了保证那段被埋葬的记忆不要再被重新掘起,只要现世能够得以安宁,他从不在乎在外界的眼里他被言传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与郑敬结婚,也绝不是一时冲动之举。经过六年情感的洗礼,他也知道自己对雨濛的感情早已在潜移默化间转化成了坚定不移的守候,不管他哪一天同哪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坚持他的原则,让雨濛一直留在汀东,哪怕她会怨恨这个故意掩埋她寻找记忆的人一生,他也不愿意再让她的记忆中掠过一点六年前的可怕碎影——

西林,锦华,穆遥奇,郑敬。

每一个名词的关系树上都被牵有一块有关‘郑谦’的牌子,为了让同样被系有这块牌子的周雨濛能彻底地将之卸下来,动用了一切关系阻绝了她去查证所有有关自己往事的可能,迄今为止,她所知道关于自己的讯息,也就是醒过来之后的身份证上的那几行字:柳奚,汀东人。其他所有,都已被他掩去。

“这一个星期之内,你帮我想尽一切办法保证好不要让她们接触到这段新闻,我负责一周内将新闻压下来——不要跟她提任何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千万不要自作聪明——”穆遥奇很少有这般如上司般的命令口气跟他说话,平时就算他冷漠,也都淡淡的,一直都算谦和有礼的,程涛料想事态可能与自己估算的有很大差距,便顺从地应下他的话,毕竟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穆遥奇对柳家母子三人绝对是爱护有加,他相信他不会是什么抛妻弃子之人。

就在程涛即将挂上电话之际,微肥的身子却被不轻地撞击了一下,空旷安静的走廊竟也有人走路如此地莽撞,他忍不住有点微怒——别过身去却见一张极为熟悉英俊的脸,写满了焦灼慌张,他一时没能辨认出对方是谁,却见被来者急匆匆情势怔得也是一头雾水的赶来的护士小姐贴心指示:“郑先生,电梯口在那边,那边都是病房——”

“哦,谢谢。”对方连向低头以示歉意,连声‘对不起’都来不及说便匆匆向反方向疾步而去,只留下小护士一脸纳闷,“这郑先生是怎么了,连自己设计的医楼都摸不清了?”

“你现在在哪里?”程涛就差摁下挂机键的电话突然冒出声响,他几乎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端的人‘噌’地从座椅上弹起的失措——

“我、我在‘锦年’啊——”程涛完全被穆遥奇的反应震慑到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妻子一直在‘锦年’疗养,觉得自己的回答理所应当。

“柳奚和你一起去的?”

程涛讷讷地点了点头,几乎都没有应出声来。对方却仿佛如蒙大祸将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叮嘱道:“现在马上回去,带着柳奚马上离开,不管有谁过来搭讪追逐都不要理睬——手机不要关,GPRS开好,绕最长的线路回汀东市里,在我让你回去之前,先不要回店里或者家里——不要问我为什么,照做就行——”

电梯一直在使用中,年近四十的程涛很久没有试过一口气跑那么多层楼梯,跌跌撞撞跑到底楼的时候差点还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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