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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沐见潘思嘉的脸色更加苍白，有心宽慰几句，但心里也确实被她刚刚说的那句话给伤到了，所以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关上了门。
见程沐也走出了病房，潘思嘉终于开始轻轻啜泣起来……
程沐走出病房，几步就追上了欧阳薇，她此时脸上满脸的怒容，可见心情极其地不好。程沐追上她，说道：“薇薇，思嘉也是口不择言，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欧阳薇却没有赞同程沐的说法，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沐沐，我不是受不了那些重话，我欧阳薇从小到大因为这个性子没少受过训，但这个这样讽刺我的不是别人，是我是为挚友的人，说我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思嘉居然连你也骂了，别人不知道，但她潘思嘉不知道吗？严冬腊月的，是谁帮做兼职晚归的她守着门，免得被宿管阿姨锁在外面了，因为天冷，从来不冻手的你，居然连脚都冻了。她潘思嘉说我，我无所谓，但说沐沐你，我就是受不了！”
程沐见欧阳薇话语里满满的维护之意，也是很感动，但想到了和潘思嘉好几年的感情，她说道：“思嘉刚刚经历了大变，又刚刚做完手术，情绪有些不稳，也是正常的。我们还是不要和她生气，毕竟这些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嗯？”
欧阳薇看了看程沐温柔的眉眼，不甘愿地点了点头，两人又走回了病房。
但就在病房外，不甚清晰地通话声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里透了出来，程沐和欧阳薇听着潘思嘉的哭诉，顿时感觉血液都冷了下来……
……
苦笑着离开医院，程沐才发觉自己真是傻透了。将手机舀出来看了看，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欧阳薇已经回家了，而她之后又去病房看了看爸妈，之后又答应了石将宏在他不在的时候好好处理云石县的事，最好是把温泉的事压一压，等到他回了云石再说。程沐自然是答应了，倒不是她有自信能够左右县里的决议，而是她认为温泉对于云石县来是大开发，肯定不会轻易动工，里面必然牵涉到很多利益纠纷，所以，拖到石将宏伤愈出院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然后，程沐站在医院门口，居然有种“天下之大，无处可去”的感觉。叹了一口气，程沐刚准备搭车回云石县，眼前就出现了一辆车。车窗滑下来，程沐看到了冯子霖的脸。
……
坐在冯子霖的车上，程沐看了看冯子霖专心开车的侧脸，想了想，还是问道：“需厂那方面你准备放弃吗？”
冯子霖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温泉开发有冯氏的份额的话，那么需厂就可以放弃了。”
程沐也沉默了下来，半响才问道：“你应该听过李辉的事情了吧？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冯子霖听了程沐的话，低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的话可能有些冷血，但在我看来，李辉的事情要只要李长风还在位，就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程沐却没有出言反驳，其实她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李长风这个职位在位高权重的人看来，肯定是芝麻般的存在，但在云石县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而且现在从政的人，哪一个没有点关系网，要说李长风是单打独斗，程沐怎么都不相信。难道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要是之前冯子霖对需厂还是那么看重的话，倒还有个理由让他帮忙，但现在冯子霖的态度明显是对需厂势在必得了，那他怎么还会掺一脚呢？
冯子霖看了看程沐苦思冥想的表情，开口道：“你不是很傅岳然的关系很好吗？为什么不找他呢？要知道，我只是个商人，而他却是个政客。”
程沐被冯子霖的建议说得一愣，但随即她就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傅岳然的关系很简单，只是因为他的儿子有了些联系，如果我借由这点关系和他攀交情，那不就是不知进退吗？况且，我并不认为他会帮我，或者说，会帮云石县。”
听了程沐的话，冯子霖也没有再开口，他倒是没有想到程沐看得那么透彻，也很能取舍。
程沐不得不承认，冯子霖说出傅岳然的名字的时候，程沐有些心动，毕竟在她看来，傅岳然还是很好相处的，但她也知道，自己这点微薄的关系根本不足以支撑傅岳然为云石县做事。
但想了想，程沐还是对冯子霖说道：“你知道傅家在哪里吧！我去试试！”
冯子霖显然对程沐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给弄懵了，车子继续开出去好久才往回开，冯子霖问道：“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去了也白搭吗？分析得一板一眼的，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呢？”
程沐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想错了。”见冯子霖疑惑地看着她，甚至都忘了看路，程沐担心地提醒道：“你好好开车！”
然后，程沐接着解释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可能是最近接触的政治上的事比较多，所以，我就习惯了从政治上来想事情。”
冯子霖问道：“难道不是吗？”
程沐白了他一眼，说道：“亏你还不是在体制里混的人，你想想，这是一个案子是不是？是案子就有槽点是不是？有槽点就有争论的价值是不是？有争论的价值就有可利用的价值是不是？那么！”说到这里，程沐停了下来，问道：“被我绕晕了吗？”
冯子霖苦笑道：“还好……”
程沐这才接着说道：“既然有能被人利用的空间，那么，无论傅岳然是站在谁那边的，他都站出来解决这件事的理由，要不然等事件扩大了之后，再进行补救不就晚了吗？”
冯子霖疑惑道：“可是这件事要怎么扩大呢？”
程沐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我没有告诉你我是做情报工作的吧？”
“情报？”这是什么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名字叫《友情》……什么意思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o（╯□╰）o
利益
坐在傅家的客厅里；程沐心里还是有的惴惴不安；或许是和傅岳然不熟；接触的时间不多；唯有的几次接触也是不得已才接触的。而傅乐的那次生日宴或许是接触他时间最多的一次，但后来因为杜若玲的到来也算是不欢而散。所以，今天来傅家她还是有些压力的；但无奈她认识的n市高层也就只有傅岳然一人；这一刻，程沐对庞大的关系网升起了强烈的渴望。
傅岳然坐在程沐的对面，轻轻地吹了吹浮在茶水面上的茶叶，然后才看了程沐一眼；听完程沐的来意；傅岳然才开口道：“云石县的事务，我是没有什么理由插手的。”
程沐一听傅岳然的话，脸色一僵，她倒是没有想到傅岳然会回绝得这么不拖泥带水，但看了看他的神色平静，没有出现不虞的样子，程沐又稳了稳心神，说道：“云石在n市的辖内，怎么能说没有理由呢？况且，云石现在有了温泉的开采，之后的发展恐怕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要是在这个时候曝出丑闻的话，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程沐这一番话说得很是平静，完全没有说出话中隐含的威胁之意，但意思却是带到了。傅岳然却没有再看程沐一眼，只是轻轻笑了笑，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吧，我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下周就去省委。”
傅岳然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差点把程沐给炸起来，傅岳然又要再次高升了？程沐不禁悄悄在心里羡慕嫉妒恨了一下，才带着笑意说道：“那可真是恭喜傅部长你高升了。”
谁知傅岳然却没有应下来，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哪里是高升，去做个小小的副处长而已，这下子可就真的是‘副’了。”
程沐不禁有些讶异，怎么会是“降”呢？但此时程沐也知道自己的来意不是为了跟傅岳然打听他的职位问题，而是要把云石县的事情解决好，所以也就把话题给转了回来：“我想傅部长也不想看到云石的发展被遏止吧？那……”
程沐还没有说完，傅岳然就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话说回来，我接下来要去的部门或许还少不了要和你打交道，为了和你打好关系，你说的这件事我就帮你办好的。”
程沐很显然没有想到傅岳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下来，一时还有些怔愣，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对着傅岳然连连说谢。傅岳然则是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很多时候，在这个地方，你要考虑更多的是利益，考虑能给你带来利益的因素，也要考虑能给对方带来利益的因素。”说完，傅岳然就没有再开口，而程沐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当即就站起身，又客气了几句，离开了傅家。
将门带上，傅岳然才轻轻弯了弯唇角……
……
程沐走到楼下的时候，冯子霖的车还没有走。程沐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冯子霖就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程沐上车。程沐也没有扭捏，上了车冯子霖就问道：“你现在是回家还是去云石？”程沐没有思索就说道：“去云石吧！”
冯子霖挑了挑眉，说道：“就这么不客气？要是我今天不打算去云石呢？”
程沐却笑了笑，说道：“要是你觉得傅岳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的话，那就去吧，明天应该就有结果了。”
冯子霖这才讶异道：“同意了？”冯子霖不得不奇怪，傅岳然的名声他也听过，毕竟也算是他们一辈的，可惜傅家的根基是在b市，而冯家却是在n市，一个从政，一个经商，没有什么可比的，但冯子霖或多或少对傅岳然有些了解。傅岳然虽然面上温和，但手段却一点都不缺，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年轻就混到了这个职位。所以对于程沐上去没多久就说服了傅岳然，冯子霖也是好奇不已，他甚至都猜测着两人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程沐没有管冯子霖变幻莫测的表情，她开始想傅岳然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不就是这样吗？便是她自己，多方为云石县奔走，又何尝不是有些自己的心思？
……
第二天，程沐还在往县委去的途中，就接到了石将宏的电话，原本还对他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感到奇怪，但听到了他说的话，程沐就平静下来，对着那边轻轻“嗯”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将手中的电话随意放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