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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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秘密-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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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嗯,是她的运气不佳,抽中下下签,体质无法与我相融,这种体质我至今只遇过三个,她算第四个,叔叔,你运气算是很好了。”他头也不回地笑道。

“她……她与你无关,为何要害她?”

“我不就说她运气不好了吗?”李易欢哼笑:“你应该值得庆幸,你没像她这么槽,连自己下了九泉都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叔叔,我现在要陪我的朋友走最后一程,你可以离开了。”

他一直没有回头,直到听见迟疑戒慎的脚步远离,唇边才绽出残酷的笑来。

“李聚笑啊李聚笑,你不说你运气很好?有本事醒来给我瞧瞧啊!”他戳戳戳,简直以戳她的脸皮为乐了。

她的肌肤苍白柔软,摸起来滑腻腻的,不像与他曾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子们,皮肤粗硬而黝黑……他一向讨厌中原人,男女皆然,部份原因在于他们瞧起来像一团恶心的白肉,自命清高却又禁不起大风大浪。

“不过,我一看你更讨厌。”戳戳戳,她连昏迷也犹带笑意,仿佛从出生以来就不解忧愁。他见状更为暗恼,咬牙俯近她的睡容,瞪着她。

浅浅的呼吸喷到他的脸上,他阴狠地笑道:

“你说你运气好,好在哪儿?百壳虫为我所养,日夜饮我的血为生,李聚笑,不瞒你说,我浑身上下都是毒,连我一眨眼,都可以死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他一撮黑发垂到她的脸颊,更显她的苍白透明。

“打第一眼我见到你就讨厌,巴不得将你从我眼前抹去,为什么?”连他自己都猜不透啊。一见到她,内心就起了强烈的厌恶感。“好可惜哪,现在闻人庄上下都在谣传,一个不速之客迷恋上闻人舅爷,可惜庄主属意世交之女。”

他轻笑,充满得意,指腹忍不住再度戳着她的脸皮。

“庄里有什么秘密逃得过我的眼?你以为为什么我没跟着一群江湖笨蛋抢令牌?那令牌是另有玄机,你这蠢蛋,闻人剑命曾经就在你的掌心里,可惜啊,你连令牌的意义都不明白就交了出去……也好,总比知道了却无福消受好。”

戳到她的脸颊通红无比,他满意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唇上笑痕有些淡,平常连眉毛都会笑的,如今额面微皱,有点痛苦的样儿。

梦到牛头马面了?也该是时候了。

“闻人不迫要为你心目中的蓝天公子比武招亲。那结亲令牌共计二十面,分由二十个人送往江湖中有女儿的武林世家,静玉山庄已持结亲令牌来了。我猜啊,那闵总管必定还来不及送到,就遭莫名惨死。人人都以为闻人不迫重金悬赏,是因令牌有鬼,哪猜得到他是怕为自己挑错了舅娘。好可惜哪,李聚笑。”愈来愈想开怀大笑,可又怕被经过的人发现,他只能隐忍。“你,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它日我若还记得你这号小人物,我会在那擂台前,拎着你的牌位,让你瞧瞧闻人剑命的妻子生得如何模样……”话未完,突然见她猛地张开眼。

李易欢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目定口呆。

“就是你!”她突然勒住他的衣领。

“你……”

“是不是你老戳我的脸,戳得我连场美梦都来不及作完!”

“好痛喔,戳到连牙都痛起来了!咦,对了,你是谁啊?”

“……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你会记不得我是谁?”

李聚笑闻言,愣了下,暗暗观察他的脸。

“嗯……有点眼熟……”她很含蓄地说。

他眯眼,顿觉双手好痒。她装傻装得太彻底了点吧?如果说他是路上随便一抓就有的路人长相,他无话可说,但他的肤色很明显透露出他非中原人士,她的眼界能有多大?最多也只看过一个异族少年而已吧!

“方才你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她讶问。

他暗暗吸口气:“你昏迷了这么久……”怎会再清醒过来?她的样子绝不像回光反照,还是,有人为她解了毒?

“我睡了很久吗?”难怪浑身骨头好酸,好想伸懒腰。“我喝醉了就是这样,有一回我偷喝了我大师父的酒,结果睡了三、四天,从此我师父再也不准我碰。对了,我睡了几天?”

她用力眨了眨眼,确定自己看见他黝黑的额面出现暴裂的青筋。

忽然问,他冲动地伸出双臂,掐住她的脖子,失控骂道: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就不信你死不了!

“哇,哇——死人了!会死人的!”她惨叫。

就是要你死啊!差点脱口而出。他的双眼暴凸死瞪她的笑脸,紧紧咬住牙根,喘了好几口大气,才慢吞吞松开那双很想暴行的双手。

“你……原来是喝醉了啊。睡了三天,一定很渴了吧?我帮你倒杯水。”他极力放轻声音,倒水时背对着她,手指拨了拨,微不可见的粉末立刻融于茶水之中。

世上只有他不想害的人,绝没他害不死的人!

李聚笑目不转睛地瞧他,浅笑道:

“你笑起来真有点阴险呢。”

“姐姐,我才十五岁,只是个孩子。”他强调:“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天真活泼表情多变是自然,是你多想了。”

“也是,你不说,我也实在看不出你才十五而已。”她笑眯眯道。

“……”忍气吞声亲眼目睹她饮下茶水,他笑了,神态轻松地坐在床缘,柔声说:“姐姐,我娘啊,曾经告诉我,这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是有运气,而没有实力者;第二种有实力,而没有运气;第三种则是运气与实力兼俱者。通常第三种人极为少数,这种人多为上位者,好比闻人不迫。我娘还说,倘若有一天我遇上了这三种人,我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而现在,我的确明白该如何做了。”他微笑着,心情太好。

李聚笑想要掀被又忍下来,笑道:

“好巧,我大师父也说过呢……他说,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是我师父,第二种是我爹娘,第三种则是我。当有一天,我明白这句话时,就是我选择的时候了。”

“……”李易欢眯起黑瞳。“你在耍我?”

“咦,有吗?我可是很认真的呢。”她浅浅一笑,然后低哺:“如今我明白了,可是,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瞧,我俩挺像的呢。”

她语气似是正经又带笑,李易欢一时之间竟无法读出她笑脸不是在耍他,抑或认真的?

“对了!”她问:“我叫李聚笑,你叫什么啊?”

是在耍他!

“我姓李,叫李易欢。姐姐,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曾忘过我姓名的人。”他笑道。

“喔……不好意思啊。”她有点腼腆:“我忍了很久,你一直坐在床边挡住我……算起来我也忍了三天吧?你能不能扶我到茅房,我内急啊!”

“……”他闭上眼,再张开眼时充满笑意:“好啊。”

就让你死在茅房里吧!死在茅房里吧!他内心诅咒着,扶她起身的同时,又闻到淡淡的药味,跟他幼年时的气味很像……难道她跟他一样,小时多病?

蓦然间,他听见脚步声。

一个是闻人不迫的,一个则是……闻人剑命?

他暗咒一声。他与闻人剑命仅有数面之缘,都是远远的打过照面而已,彼此没有说过话,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但出于本能,他在闻人庄这些时日,绝不正面对上闻人剑命。

他眼珠骨碌一转,忽然将眼前的少女搂进怀里,唇边露出贼兮兮的笑。

“唔……”闷死她了!李聚笑一时不察,只觉满脸被硬塞进一堆骨头里,痛得她想哇哇大叫,声音却消失在他讶异的叫声里。

“啊,蓝天公子,你怎么来啦?”李易欢连忙害臊推开她,让她一头撞上床柱。

哇,够狠!她眼冒金星。

“我每天都来。”闻人剑命平静说道,凤眸栘向衣衫有些凌乱的李聚笑。他彷佛视若无睹,走到床前,问道:“李姑娘,你好些了吗?”

“唔,嗯。”暗地瞪了李易欢一眼,却不太敢看眼前的男人。总觉得,一个遗落记忆的闻人剑命很陌生。即使,现在他的眼瞳里映着她的身影,她也明白对他而言,她的名字叫李姑娘,而非其它……

闻人剑命半垂着眼,凝视她略嫌无措的神色,淡声道:

“既然不能碰酒,以后也不要碰的好。”

“是。”她很乖顺地答道。

“姐姐,我晚点再来探你。”李易欢亲热地笑道,内心暗补一句:晚点再来探你的尸身,为你上二炷香啊!

临走前,眼神直觉往闻人剑命瞥去一眼。他的背影不动如山,站在床边,像座高山,挡去了任何危害到床上人儿的可能性……他暗笑自己的想像,摇摇头走人也。

闻人剑命撩起袍角,坐在床缘,拿起空杯打量。她暗叫不妙,好想跑茅房啊。

“李姑娘,你跟他的交情不错?”他垂眸道。

“啊?”

“以后,他经手的东西你一律不要碰。”

“喔……”如果托他抱她冲茅房……不不不!她不要啊!在他陌生无情的眼下走进茅房,那太太太丢脸了!

可是、可是以前她能死皮赖脸跟着师父冲茅厕,为什么现在一想到就脸红尴尬?

“最好也离他三尺以上。”

“喔……”她心不在焉。

“李姑娘,我打算这几天出门。”

此话一出,果然立刻引起她强烈的关切。她脱口:“你要去哪儿?”

优美的唇形几不可见的微扬,清冷的调子依旧,平静道:

“我想回老家祭先父。”

“老家啊……”他指的老家该不会是……很想问,但不能也不敢问。

“你该知道我遗落了部份记忆。”他自动在“无意”间为她解惑,道:“一年半前,不迫跟闵总管在白云山某处悬崖下找到我,当时我伤重濒死,足足养了半年的伤,清醒之后,我记得先父的名讳、记得外甥闻人不迫,记得我姓什么叫什么,唯独我这二十多年来的记忆完全没有。”

“是……是这样啊……”

即使她犹带浅笑,闻人剑命仍注意到她的紧张,指腹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顿觉她体凉而冒着冷汗。

果然与她有关啊……

“我记不得之处,不迫为我补上了。我自幼身差,与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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