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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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良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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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萧予墨,声线低哑,带着暮鼓晨钟般的沉重绵延至她耳边,“我喝醉了,在猗绿轩。”
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已经挂断了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怎么了?”华桐皱眉问。
“他喝醉了,在猗绿轩。”苏璟言心底有个漫长的煎熬。
华桐说:“都这么晚了,猗绿轩又没有直达的公交到,他一个男人,让他在猗绿轩睡一晚又没事。”
苏璟言恍若听不见,拿起包和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华桐叫住她:“璟言,没见过人这么宠前夫的!”
苏璟言微转头,清妩一笑,“那个人,是我永远过不去的曾经沧海。我舍不得他出事。”
不管身后的华桐,她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在公司门口,拦了出租车。
等她到猗绿轩的时候,已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她在柜台前问了房间号,然后朝着VIP包间一个一个的找。
当她推开包间时,隐隐的灯光下,萧予墨全身放松的躺卧在沙发上,林潇飒穿着宽松的针织衫,下着及膝短裙,长靴紧紧地包裹着匀长的小腿,她坐在萧予墨身侧,将他的头放在她肩上,在柔和的灯光下,生生刺痛了苏璟言。萧予墨的狭目微眯,眼神迷离,好像是真的醉了。
包间里还有几个萧予墨的好兄弟,苏璟言以前都是见过的,年纪最小也最善交际的顾南川在看见苏璟言之后,嘴甜的叫道:“嫂子好!”然后,笑着对萧予墨说:“哥,嫂子来接你了。”
苏璟言想狡辩不是他嫂子,正欲开口,萧予墨已是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朝她的方向走来。她也走过去,扶住他不稳的身躯,而此时,林潇飒疾步走来,夺过了靠在苏璟言肩上的萧予墨。苏璟言忽而怒意升腾,她极力保持冷静的说:“林小姐,我来接予墨回家。”
林潇飒有些尴尬,现在这个局面,倒像是她的不是了。
苏璟言在萧予墨耳边轻轻说:“予墨,我们回家了。”然后,顺理成章的扶过萧予墨,他靠在她削瘦的肩上,狭目里透着晶亮的光。那是得逞的笑意。
宫莫渊和纪韫衡以及宁甫枫显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至于顾南川,俨然想当一回月老。
这个千杯不醉的萧书记,方才只是喝了点百威啤酒,他会醉,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几个人,关系好到不分彼此,他们谁不知道萧予墨宠他家媳妇儿的那个变态境地。这件事,早在两年前,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苏璟言都是被他宠出来的。
当初,这几个人还不都是亲眼看着苏璟言怎么被萧予墨藏着掖着的,像宝贝一样谁也见不得,不许碰。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大神,似乎都把宠媳妇儿这件事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是变态境地。
苏璟言吃力地扶起靠在她肩上的萧予墨,对那几个人说:“我们先回去了。”
“好,嫂子再见。”
顾南川笑眯眯的朝苏璟言挥手。
待二人走后,顾南川皱着眉毛,对林潇飒说:“潇飒,不是我说你,哥对嫂子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这两年,嫂子即使不在哥身边,可哥心里全都是嫂子。你横插一杠,别说嫂子心里不好受,哥也不会原谅你。你折磨嫂子比折磨哥他自己还痛苦!潇飒,咱能换个人爱吗?”
林潇飒一巴掌挥过去,用尽全身力气,险些使顾南川跌倒,她说:“顾南川,你别他妈以为你是我的谁!”
然后,潇洒转身,大步离开猗绿轩。
他们这些人,谁不是暗伤连城?
苏璟言终于将萧予墨扶到车上,然后拿起车钥匙,发动汽车。猗绿轩离城北还算近,现在这个点,以苏璟言的开车速度,还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城南的公寓。于是,她便开到萧予墨的公寓,水榭。
这一带的房子,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住的。因此路上车流量倒不多,安静而沉默。
将车停进车库,踉踉跄跄的扶着萧予墨上楼,到了门前,苏璟言轻声问他:“予墨,钥匙在哪?”
“包里。”
“哦。”苏璟言在黑色公文包里乱掏一气,最终摸出钥匙,在模糊的灯光下,有些凌乱地将钥匙塞进锁洞,苏璟言只是专注开门,并未察觉颈边那星点温热,防盗门有点难开,苏璟言在打开门的瞬间有一丝安慰。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萧予墨的一个旋身,将她抵在玄关处的墙壁上。疯狂悸动的吻,吻得苏璟言无力还击与推拒,喘息之际,苏璟言皱眉偏过头,“别闹。”
“不要。”
萧予墨的气息灼热异常,喷薄在她微凉的肌肤上,烘得酥酥麻麻,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唇格外温热潮湿,带着前所未有的情潮,几乎烫伤了苏璟言。他吻着她的脖颈,光致如瓷,难以自拔。吻得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索性抱了她,稳步走进卧室。哪有在猗绿轩时的跌跌撞撞,可苏璟言被他扰了心绪,根本注意不到这个。她只知道她的最后一点抵抗和意识也被那巨大的情潮吞没。
吻,一一落下。
萧予墨近乎疯狂的进入她的身体,她的指甲嵌进他的肉里,横冲直撞的几乎撕裂了她。
苏璟言抬首,仰面默默沉受。


、09、我只是想要得到你。

苏璟言轻轻推开压覆在身上的萧予墨,全身上下布满吻痕和淤青,那疼,一点点吞噬着她。两年后,仍旧无法抗拒那份藏在心底心潮澎湃的爱。她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萧予墨的白衬衫,质地上好,布料滑滑的,凉凉的,格外舒适。
她赤着,踩在冰凉的地上,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床上的萧予墨。
在厨房煮了碗醒酒汤,慢慢地用火温着,直至汤汁开始扑出来,苏璟言才惊觉。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那遥远的未来吧,仿佛漆黑黑的迷雾森林,叫她看不清。
萧予墨一下楼,走进厨房一看,便是这女人光着脚丫蹲在地上,慢慢的擦着地砖上洒出来的汤汁,他的心忽然就患得患失起来,眼前的苏璟言太不真切,他宁可她全身长满了刺,也不要她这样有些唯唯诺诺,苍白无力的样子。
那样的苏璟言叫他心疼。
苏璟言擦了许久,然后手上动作缓慢下来,一滴滴眼泪簌簌落下,她的双肩颤动如蝶翼翩跹,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哭了。
萧予墨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慢慢蹲下身子,屈尊降贵,他抚着她的长发,说:“我承认我的手段过激了,可是我不会为此做出任何抱歉。”
承认了错误,但骄傲的认为这不是错。这就是萧予墨。
他抱着她,将她牢牢箍在怀里。
良久,苏璟言抬眸,眼神空洞的可怕,她说:“你是太子爷,你可以为所欲为,只要你说是,所有人都匍匐在你脚下为你舔脚趾上的血渍。萧予墨,你才是真正骄傲的那个人,你自以为是的对我的好,全部都在伤害我。”
他松开手臂,站起身来,声音苍茫而辽远,“我只是想要得到你。”
“所以,你就巧取豪夺?”她不怒反笑,立起身来,静静地看着他。
巧取豪夺?她是这样认为的?
他无话可说,转身,目光无焦距般的涣散,“是。”
他承认了。
苏璟言,你该高兴他承认了,不是么?可是为什么心里的最后一点企望也随之湮灭?
萧予墨的头有点疼,他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无声的苦笑。
言言说,他在伤害她。
言言说,他巧取豪夺。
真的是这样吗?他只是想要得到她。
彻彻底底的得到,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苏璟言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承欢叫她中午去她那儿吃饭,她本想拒绝,可想想,不愿自己一个人回到城南公寓,于是,索性去了承欢那儿。
吃午饭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承欢笑着说:“一定是程歌,他看见你一定会很惊讶。”
承欢去玄关处开门,笑容僵硬在开门的刹那。是宁锦。
“你来干什么?”
“离开程歌,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宁锦苍白的面颊上是坚毅,很难想象,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在面对如此倔强又强大的小三之后,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承欢轻笑,仿佛这已是家常便饭,“我要听程歌亲口说,否则我不会离开他。”
“下贱!”
一巴掌落下,承欢倒在鞋柜上,那鞋柜的尖锐边角对准的正是她的腹部。苏璟言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躺在地上,*不断流血的承欢,一如当初的自己。
宁锦带着胜利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
承欢紧拧眉头,唇边轻扯凄绝动人的笑意,仿佛可怜悲悯的看着宁锦,“我真庆幸,我爱的男人娶得是你。”
然后,世界在三个女人眼中,轰然崩塌。
承欢的孩子没了,她和程歌之间最后的联系都断得一干二净。可笑的是,宁锦也怀了程歌的孩子。
所以,程歌一辈子注定逃不出家族、父母、责任、伦理这几座仿佛压着所有人的大山。
宁锦赢了。
以惨痛的代价。她的胜利是踩在承欢和程歌的痛苦之上的。
承欢曾说,程歌许诺过她,承欢一世。
承欢膝下,举世无双。
谈何容易?
她说,言言,我要带着那份记忆好好活下去。
于是,在她流产后的一周,不告而别。
苏璟言看着天空,笑着说:“承欢,这次我们扯平了。”
是真的扯平了。
英国那么冷,那个女子却笑着说,幸好还有那滚烫的记忆足以支撑她走下去。
那个女子说,程歌是她心里的永垂不朽。无论以后,她会站在谁的身边。
从此,咫尺,天涯。
每个心中有故事的人,必然堆砌了一座凉城。而城堡里,那个人,鲜活不灭。
这是承欢所有的爱。拼尽全力,所以她说,不后悔。以后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神秘女性。
苏璟言在心底默默祈祷,祷告英国的神父,将世间最爱那个女子的男子带给远在英国的她。
苏璟言的生活又回归正轨,加班到十点半,然后回到家倒头就睡,不给自己任何一点点的空间和时间来想那个人。有些事,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有些人,记住了,就再难忘怀。
她迷迷糊糊的做着一个梦,梦里的人乱七八糟,有林潇飒,有萧予墨,有顾南川,有程歌和承欢,还有她自己。头脑中的思绪堵得水泄不通,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她梦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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