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晚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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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晚时光-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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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晚拿过钥匙出了门,一头扎进超市里快速的捡了几样新鲜蔬菜,又拿了些水果,付了钱又去不远处的卫生服务站买了退烧的针剂。烧得这么厉害不打一针是不行的,她下午还有手术,不放心就这么放他一个人在家发烧。
周绍言头晕的厉害鼻子也堵得难受,在床上躺了这些天更觉得酸疼无力,所以这会儿吃了药即使难受也不想再躺回床上了。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神经异常敏锐,丁点儿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有意无意地辨认着,越是这样心里耳朵里就越是清楚,越不想回床上躺着。这人就是倔得很,生了病也不遵医嘱,就是要这么坐着,要第一时间看到那个女人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滴人儿。。。


、46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时,周绍言的神经一下子就全调动了起来,随着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发出的咔哒声,那两三秒的时间竟让他心中有了百转千回的感觉。其实时间太短根本容不得他想什么,但他好像就是想了很多,起起伏伏的,待听到她的声音时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了。
“很难受?”一进门就见他还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厚厚的保暖服看上去还是一副很冷的样子,她就是个心软的人,这会儿见他这样更是没了半点脾气,走近了问道:“我买了退烧的针剂,给你打一针吧,烧退得快点。”她是知道这人脾气的,所以问的有些小心。
果然那人睁了眼,仍是倔强的口气,“我不打针,你回医院吧。”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刚才她下去的时候没带手机,电话响了好几次,他不耐烦的接了,医院里催她回去。
沉晚想也是,这人平时傲惯了的主儿怎么会任她摆布,更不会让她给他打针,心里虽气恼,可看他病恹恹的样子又加上刚才的语气她也就放了过去,谁让他是个病人呢。
“不打针就去楼下的服务站吧,那里有医生护士,你一个人在家这样不行。”
“我已经吃过药了,挺几天就没事了,不用小题大做。”他自来不耐烦吃药看医生,起初以为是小感冒不吃药挺几天也就过去了,谁承想这次来势汹竟然就严重了。
“你都已经挺了几天了?咳那么厉害不怕转成肺炎么?你知道现在医院有多少感冒住进来的病人,你以为自己年轻,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医院刚死了一个病人,才三十岁,肺癌。”她有些激动,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态度,这么不经心的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陆浊是学医的,了解自己的身体却终究还是没抵过病魔。而这个人却是这种漠视的态度,她觉得愧对陆浊,没能陪他一起抵抗病魔,让她年轻的生命选择了自我终结。无论何时这都是她心上的痛,所以才更不能接受周绍言的冷漠。
周绍言被她说得一愣,其实哪里就有她说得那么严重了,可看到她隐忍的表情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里的一口怨气也随着散了。他病了这许多天就是想着不告诉她,看她能不能想起他来找他。
她来了,带着关心,也带着无法掩饰的伤痛。开门时她脸上那种悲伤是遮也遮不住的。
周绍言到底是心软了,缓了语气说道:“只是小感冒,听你的就是了。”
沉晚也觉得自己刚才情绪有点过了,挽了袖子去厨房煮粥,腾起的热气让她的眼泪流了一脸。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就觉得心里难受,有他们的现在也有他们各自的过去。那些抹不掉的记忆总能让她在想起的时候模糊了双眼。
她跟他到底该怎么办?
吃饭时两个人都自觉地闭了嘴,沉晚没有胃口,只捡了青菜喝了几口粥。周绍言这几天胃里难受,又吃腻了酒店里的饭菜,这会儿就着青菜配着白粥倒是胃口好了很多,一连喝了两碗才放了筷子。沉晚见他胃口不错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我下午有手术,下班会晚点,锅里还有粥晚上记得吃药,如果实在烧得难受给我打电话,我早点过来。”
周绍言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比之刚才这会儿倒听话的像个孩子。
他不说话沉晚也没着急走,跟他对面着坐在桌子两端,两个人都各自沉默着。她觉得他们很近可又很远,他们心里的隔阂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清除得了的。
周绍言先起身离开了,他知道,如果他不动的话她是不会走的,而她还得回医院。
回到医院,朱子陶正在办公室里看一会儿要手术的病例,见沉晚进来抬头扫了她一眼,说道:“脸色不好啊。”
“没事。”沉晚停了一会儿问道,“我这个星期的晚班能不能换到下个星期?”
“那样你就得连着值半个月的晚班,白天还要坐诊,受得了吗?”
“我没事。”
朱子陶从病例上抬起头瞅着沉晚,她被看得有些心虚,说道:“他生病了,没人照顾。”
朱子陶没说话,盯了她一会儿就又埋头看病例了,刚才的话好像没听到似的。
沉晚心里五味杂陈,朱子陶和陆浊是最好的朋友,这会儿肯定是在为陆浊伤心。
“晚班我替你值,有事尽管去忙。”沉默了半晌,朱子陶开了口,沉晚看向他,他又说道:“我帮你也是帮陆浊,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我帮你因为咱们是朋友,帮陆浊因为我们是兄弟。准备一下去手术吧。”
朱子陶起身去消毒室准备,沉晚也随着跟了出去。虽然之前的谈话内容让两个人心里都有些沉闷,但都是极专业的,手术台上两个人配合默契,手术很顺利。送病人去了观察室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沉晚就回去填病理报告了。朱子陶去门诊巡查一直到晚上下班才回办公室。
朱子陶回办公室的时候沉晚还在整理上一星期的病理,他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知道下午的话还是让她产生心理负担了,她虽不做声,但沉默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如果这事在他心上都过不去,那么在她那就更没那么容易了。陈简说过,迈出这一步她有多么不容易。
朱子陶在心里长叹一声,走过去拿走了沉晚手中的笔,对着惊愕的沉晚说道:“走吧,下班啦,说好替你值班的,虽然都是照顾病人可好歹这里医生护士多,家里那个就指望你了。”
看着尽量说得云淡风轻的朱子陶,沉晚也不愿辜负了他的好意,道了声谢就开始收拾东西。
朱子陶换上平时的贫嘴,却认真的说道:“谢就不用了,不过饭还是要吃的。”
沉晚一愣,随即笑了,说道:“好,地方你挑,只要我付得起饭钱,走了。”
朱子陶望着沉晚的背影,将手中的笔放进笔筒,这么多年的朋友,彼此都是真心关心对方,如今她又找到了喜欢的人他怎么会不替她开心。刚才那样并非是怪她移情别恋,只是替陆浊可惜,如果他还活着,他们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而如今,一个不在了,一个又即将成为别人的伴侣,这世间的感情最经不起的就是命运的玩弄。好在,他还是孑然一身。
一来一去的到他那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开了门进去先去厨房转了一圈,锅里的粥喝了,而且喝得很干净。又去了卧室,人已经睡着了。沉晚轻声走了过去,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依然很烫,不过更烫的是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腕,眼睛看着她,虽然病着眼瞳依然黑亮。
“是不是我手太凉了?”她手脚向来冰凉,早上就是因为这个没敢碰他。
周绍言看着她,眼睛不动,手也不松。
“我刚才已经捂了半天了,结果还是把你弄醒了。再量下体温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两句,想抽出手去拿体温计,周绍言却是更抓紧了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没了往日的冷峻,也没了嬉皮,明明一副病容却是倔强的不像样子。
沉晚看过去,发现这个生了病的人根本就是个孩子,而且是可怜又倔强。她心上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心软的不像话,哄道:“我去拿体温计,你根本没退烧,测完体温跟我去医院。”
周绍言闭上眼,说道:“你就是医生,为什么要去医院。”
还好她有准备,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带了几瓶药,不想打针就输液好了。顺着他的话说道:“不去医院就得听我的。”
“我不打针。”他的手仍是抓着她的,仿佛这样他就能阻止她给他打针。
“不打针,打点滴。”她有些没好气的笑了,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在别扭什么。
沉晚把墙角的衣架搬过来挂上药瓶,手法熟练的将针头推进他的静脉。又拿了热水袋用干净的毛巾裹了垫在他手底下,整个过程周绍言的眼睛一直随着她转动。她做这些的时候很认真,让他想起了当时在面馆里她捡香菜的样子,那种专注让他迷恋。她自然地弯腰垂头,额上的发扫到他的鼻端,痒痒的,他感冒鼻塞却知道那味道是极好闻的。
都弄好了沉晚才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别扭的病人。”
周绍言转了眼,凉凉的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不称职的女朋友,我病了这么多天才知道。”
“你故意的?不吃药就为了这个?”她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这个人的智商远在她之上,可是做的事竟又是这么的幼稚。
周绍言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不理她又闭了眼,沉晚摇摇头转身要走,却又被他抓住了手。他不说话却也不放手,没办法她只好在床边坐下,手就任他这么抓着。估计是药起了作用,他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只是抓着她的手始终没放松过。
沉晚低头看着他的手,再看睡着的他,想到出国前他也曾在她生病时陪了她一个晚上,只是那是个不愉快的晚上,惊吓远远大于享受。那个时候满心想的就是逃离,后来也最终走了,到了德国才知道她把身体带了过去,而心却留在了国内。
德国的那段日子,不是没想过回来,多少次夜里被噩梦缠身,惊醒时总是泪眼模糊。那个时候她只有她自己,放弃了沈家平的爱护,抛弃了周绍言的爱情,伤害了陆清的心。从国内到国外,两年的时间,她带着一身疲惫出去却又带着一身疲惫回来。再见到他,她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持,对他,她已经没有退路。
趁他睡熟,沉晚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给他起针,又替他掖了被角才走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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