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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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有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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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醒

方星辰并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片虚无中,日子无法估算。
他只知道元子期的心神来过三次。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内息一次比一次弱。
方星辰猜道,也许是师叔为了救他,耗费了不少功力吧。
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内功却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终于有一天,眼前一片光明,神清气爽。
方星辰眼皮跳了跳,目珠一转。醒了过来。
清致绝伦的脸雅然一笑:“再不醒,我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方星辰惊诧得不能再惊诧了:“卓掌门?”
卓飞鹄笑道:“掌门是外人叫的。”
方星辰挠了挠头,道:“卓飞鹄。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卓飞鹄答道:“你师叔把你交给了我。”
方星辰突然听到自己最惦记到之人,忙问:“师叔?他在哪?”
卓飞鹄拿出一封信:“你自己看吧。”
方星辰发现那封口上的火漆完好,心中稍有感激。展信细读。
星辰吾爱
一失察成千古恨。白雀堂堂主因妒成狂,将尔重伤。幸内功第六层已成,尚可挽救。吾倾力而为,内气殆尽。需静心休养。已赴尔师伯处闭关。卓掌门待尔甚诚,一切事宜且听他遣。
勿寻。勿念。
一年后,再述情长。
览毕,方星辰疑心重重。
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妥。白纸上,的确是师叔亲笔字迹。
小心收好信笺,向卓飞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卓飞鹄道:“你师叔月前修书与我,说有要事相托。我虽有顾忌,还是去了。见到昏迷不醒的你时,方略有所悟。他说你被教中之人下了药物。为了救你,损耗太大。故而无法再护你周全。于是才将你托付与我。”
方星辰见他说的与信上相差不远,有些将信将疑。又问:“我中的什么毒?”
卓飞鹄唇角似笑非笑:“情魂香。”
方星辰一听那药名,便直觉不对劲。
卓飞鹄对此却颇有探究之意。絮絮开口道:“我将你带回来时,你已大好。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请了最擅用毒的西迟先生给你把脉。他说你体内还残留着一丝情魂香。”
顿了顿,又道:“此香置于屋内,有催情之效。本也无妨。但倘若动情后行那鱼水之欢,再提气运功。便会产生剧毒。”
方星辰心头巨震。好个轻功一流的千堂主!居然连他们练功的前后过程都摸得一清二楚!
卓飞鹄靠在方星辰耳边,轻轻道:“情魂香此毒,发作起来从来都是一双。索情者毒深,承露者毒浅。你师叔与你……呵……他竟如此在意你呢。”
方星辰缓缓转头。
卓飞鹄叹道:“我本以为,这世上无人比我待你更好。怎知情之一事,从来便没有那个‘最’字。”
方星辰胸中涌起一阵骄傲,仰头道:“我与师叔,早已心神合一。”
卓飞鹄不置可否。转开话题道:“你与我数月未见,如今看我可有变化?”
方星辰这才注意到他的面容与以往似有不同。
清悠雅贵仍在,却少了幽淡静谧,多了一份精妙的极致。虽不能与师叔相提并论,却也堪称容色超绝。
不由发自内心赞道:“你比从前更好看了。”
卓飞鹄眼中含笑,点头道:“我练了缥缈神功。”
方星辰一怔,道:“练功也能改变容貌?”
卓飞鹄嘴角一勾:“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方星辰摇摇头,道:“我现在只想静一静。”
卓飞鹄却心情格外好。拍拍他的肩,起身离去。
回到书房,左长老等得很是焦急。
迎上前道:“掌门,还望三思吶。”
卓飞鹄脚不停步,回头道:“三思?你已说过三十遍了。”
左长老连声道:“是,是。可那人背信弃义……青玄门怎可再留?”
卓飞鹄在靠椅里坐下,低头沉思。
几番衡量,终有了决定。开口道:“长老苦心,飞鹄明白。”
左长老眼睛一亮:“那——”
卓飞鹄打断道:“但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抬手示意其靠近。
左长老俯身附耳。
“个中缘由,我只告诉长老一人。切记莫要外传。”
左长老低声称是。
卓飞鹄喉间带着一声低笑,缓缓道:“无极山教主……活不长了。”
左长老眼底精光闪现。
卓飞鹄补充道:“你所防备之人,于此事上有功。”
左长老点点头。
不再多言,悄声退了出去。




 、错认

翌日,方星辰思来想去,仍是隐隐感到不安。从怀中取信来,又细细看了一遍。
实不知问题出在哪。
昏迷前听到的那番对话犹如在耳,与信中所述并无出入。
就卓飞鹄说的情形,也完全对得上。
方星辰久久的盯着“吾爱”二字,将信笺贴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蚀骨般的相思啃咬着他每一寸血肉。
到了午时,稍感精神好了些,便起身着衣。信步来到园中。原来还是青玄门中那所住过的小院。一个熟悉的灵巧身影前后忙碌。
方星辰一喜,上前一拳捶在那人后背上:“抚子。”
抚子回头,咧嘴而笑。
方星辰将抚子拉进屋中,让他把自己昏迷后的见闻一一写下。一旦确信,不再疑它。
抚子得令,提笔就写开了。
无事等待期间,方星辰打量着屋内陈设。才发现都改成了眷园的样式。先前心事繁重,竟一无所觉。
抚子很快写好。字迹虽称不上漂亮,倒也齐整。通读下来,仍是重伤,施救,托付。毫无二致。
方星辰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我师叔……他好吗?”
抚子非常肯定的点头。
方星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看来,又要在此间住上段日子了。
这日深夜,方星辰半梦半醒间,嗓子干得难受。正想要下床倒水喝,一只杯子忽然伸到面前。方星辰骇然抬头一看。
一黑衣人头戴半副银贝面具坐在床沿,直勾勾看着他。手中水杯纹丝不动,姿势保持着完美的挺拔。
方星辰感觉脑子里糊涂得厉害,但那副面具却是认得的。就着那手喝下半口水,喃喃道:“师叔……你怎么才来?”
那面具遮去的只有上半截脸,却露出优雅的下颚。黑衣人嘴角微动,终是什么都没有回答。
方星辰的头沉重如山,却怎么也不舍得睡去。看着那线条比先前丰润的双唇,嗤嗤笑道:“师叔……你嘴肿得说不出话了么?”
黑衣人依旧不语。放下水杯,抬手抚上少年的面颊。
方星辰静静的感受着指尖的温柔。突然扭过脖颈,轻吻着那五根颀长的指节,哽咽道:“你可知,我想你想得厉害……”
那手似被烫着般缩了回去。
方星辰顾不上疼得像要裂开的额鬓,挣扎着爬起身钻进黑衣人的怀中,凄诉道:“一年太长!你难道是不要我了么?”
黑衣人就势将他搂紧,轻轻拍着少年的背脊,无声安慰。
方星辰尤不满足,眼稍含泪,摸索着寻到黑衣人的唇,自顾吮吻起来。
黑衣人的欲望瞬间被点燃,当下不再客气,软舌轻挑细碾,皓齿稍启啃噬,极尽缠绵。
方星辰无意识的想要起手揭开面具,却被另一只手死死按住。qing事正酣,少年未能如愿。
衣衫半褪半掩间,luo肤紧贴厮磨,发丝纠结凌乱。方星辰眼神迷离。向后仰起的颈线修长隽美,一副任君采撷的可怜模样,分外诱人。黑衣人再也把持不住,轻车熟路的找到密实处,挺身而入。两具滚热的身子在被间起伏。
方星辰两日来的思念之苦暂得排解。一夜好眠。
晨醒时分,忆起那半宿的醉生梦死,却又恍如隔世。
方星辰想,太美好的东西总是不真实的。于是并未细究。然而一连三日,每到深夜他口渴难耐时,那黑衣人便出现在他面前。一阵翻云覆雨,尽兴而归。
方星辰渐渐觉察出不对。
那黑衣人从不开口说话,又戴着与师叔一模一样的面具。似有意遮掩。
而自己却总忍不住想要和其亲热。
事有蹊跷。
这日阳光丽好。来了一段时日,连小园门都未踏出半步。方星辰决定四处走走。
一路无人阻拦,来到一所偏院。
里面几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聚在一块聊天。
“哎,端木,掌门这几日叫你了吗?”
“没有呢。我猜掌门大概不喜欢我了。”
“那近日都是谁在掌门那儿伺候呀?”
一时鸦鹊无声。
终于有一个少年悄声道:“其实,我知道掌门去了哪儿。值夜的小顺告诉我,掌门晚上常往主院旁边那座朝南的园子里跑。”
方星辰如被雷劈。
几位少年有白有黑,有高有瘦。
只是所有人的眼睛都与自己一般清澈明亮。
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运功提气,飞身逃回了自己的园子。
方星辰突然发现,脚下轻功好得出奇。



 、睹物

是夜,黑衣人再次出现。方星辰合衣靠在床头,看着那熟悉的面具,冷冷开口道:“卓飞鹄。这样有意思么?”
黑衣人僵了僵。银贝面具缓缓摘下。
雅兮美兮男子,如风如仙飞鹄。
他眼神一暗,道:“缥缈神功需每日与男子交合,方可大成。”
方星辰一拍床板,怒道:“你那后院不是养着许多少年么?”
卓飞鹄低声道:“你中的情魂香也许还残有余毒。”
方星辰顿时怔住。难怪自己一到夜里便觉口干舌燥,头脑发昏。更是控制不住的想与师叔亲热温存。
他无力的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卓飞鹄深知此刻不便多作解释。抬脚转身。
方星辰突然又道:“把面具留下。”
卓飞鹄身形一阻,却不理会他的要求。反而将面具紧攥手中,又戴回头上。负手背立了一会,才道:“想要面具,便来找我。”随即一闪,不见踪影。
方星辰苦笑。他若执意不肯给,自己又能奈何?
此后每日静心休养,闲时练练内功。眷园的书册亦尚在,白日甚好打发。
只是到了夜晚,空寂难耐。方星辰便会拿出师叔的亲笔信,细细抚摩,聊以慰藉。
日子一长,纸笺渐旧。方星辰愈发珍惜,除非想那人得紧了,才从亵衣中小心翼翼的取出,默默的瞧上一眼。好在余毒已浅,终究自行散去。
倒是另一件事方星辰有些不解。内功似乎已练无可练。
由于无法双修,他便采用自修之法。可是两月个过去,毫无进展。只是他向来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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