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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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遗梦-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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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就直说吧。”我端起茶碗喝口茶说。

“这是爹还未与娘成亲时的事。”大哥见我神色如常,继续说道:“叔父是庶出,叔父的亲娘是祖父唯一的妾室。爹十六岁那年祖母仙去,祖姨娘便处心积虑的想被扶正。因这样一来叔父在家中的地位就与爹相当了。当时爹的奶娘怕祖姨娘成为正室之後对爹不利,给爹出主意除掉祖姨娘。爹不敢做,奶娘见爹胆小,便自作主张的给祖姨娘的饭里下了砒霜。祖姨娘吃完饭後毒发身亡,祖父大发雷霆,亲自彻查此事。後来查出是爹的奶娘所为,奶娘也供认不讳,并在罪状上签字画押之後撞柱自尽。祖父问爹知不知情,爹自然说不知道。此事便以奶娘的死而结案告终。

叔父当时怀疑此事是爹授意奶娘所为,而奶娘仅仅是爹的替死鬼。爹心中也非常过意不去,对叔父关怀备至,以弥补心中的愧疚。时日长了,叔父似是淡忘了此事,对爹亦如亲兄弟般相待。後来祖父去世,爹顺利的继承祖父的爵位成为国公,并向皇上举荐叔父。再後来叔父被皇上赐予北定侯之爵,封地塑州,爹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认为自己终於弥补了对叔父的亏欠。而叔父也不再提及当年的事,爹以为从此就可安心了。”

我见大哥说了这麽久的话,嘴唇都干了,便给他的茶碗里添了些热茶呈上。大哥接过茶碗猛灌几口,又说:“因娘病重难愈,爹一直心急,叔父请来孟梓先生与尧君入府为娘医治。开始爹并没有多心,後来发现你与二弟总因为尧君大打出手,心里便开始怀疑。因爹只是怀疑,找不到什麽蛛丝马迹,为了以防万一,爹将你和尧君分别送走,意欲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只是没想到你会去救尧君,娘又偷偷为你们办了婚事。之後的事你应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麽回事。

“这麽说叔父他确实想致爹於死地?”我问。

“是啊,”大哥回道:“叔父一直在心里很恨爹,认为他娘是被爹害死的。爹在牢中时叔父前去跟爹算账,已将多年来隐忍的仇恨统统倒出。那日去探牢爹对我说不可找叔父纠缠此事,就算他被皇上砍了脑袋,只要叔父能放过咱们一家老小,他也就心安了。”

“这麽说不是郭信德向皇上告的状,是叔父告的爹?”我又问。

“嗯。”大哥点头。

“那爹还跟你说过别的麽?”

“没有,”大哥说:“爹只说了这麽多。”

看来爹没有跟大哥提起那本书册的事,可那日在牢里爹问我那句话的意思好像他知道些什麽。那麽家里这次落难到底跟那本书册有没有关系?

“三弟,关於二弟的事……”大哥忽然犹豫的说。

我心里一惊,忙问:“怎麽?”

“爹已经知道了。”大哥低下头愧疚的说:“爹回家後,我跟爹全交代了。我说为了给你出气,故意害二弟染上花柳病。只是没想到那病这麽凶,竟然没有救回来。”

“那他怎麽说?”我忐忑的问。

“爹什麽也没说,”大哥难过的说:“只是爹从此就变得像木头人一样坐在书房里不说话。为了这件事娘狠狠的打了我一顿。”

“大哥,你这是把罪过都揽到自己头上了。”我很不安的说。

“三弟,你别想太多,此事本就是我一人所为。你也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参与。”大哥安慰的拍拍我的手,“再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追究也是枉然。如今我有了意儿,爹娘抱上了孙子,也就不跟我计较了。”

我仍是很不安心,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虽然大哥一向很维护我,但也不会这样害人,更别说二哥是亲兄弟。

想到这里我脑中一闪,问道:“大哥,榆钱如今人在哪里?”

“怎麽忽然问他做什麽。”大哥有些不自然的说。

“榆钱可是一直跟著你的,为何这次你没有将他买回来?”我注意看著大哥的神色问。

“呃……他……”大哥支吾的说不出话。

“说啊!榆钱现在在哪?”

我心急的一拍茶几,把大哥吓一跳,脱口而出道:“他如今跟著叔父做事。”说完,大哥汗颜的一缩脖子,一脸尴尬之色。

“害二哥染病的主意是他给你出的吧?”我皱起眉头沈声问。

“这个……”大哥低著头支吾。

“大哥,事到如今你还瞒我?”我盯著大哥逼问。

大哥无奈的点点头,“是他给我出的主意,那有病的小倌也是他找的。”

“也就是说,害二哥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张罗的?”我又问。

“嗯。”大哥点点头。

“看来是家贼难防……”我无意识的用手指敲著茶几,思虑著说。

既然害二哥染病的主意是榆钱出的,而如今榆钱又跟著叔父做事,这样前後联系起来,尧君嘴里所说的叔父的眼线,很可能就是榆钱!

榆钱跟了大哥很多年,家里的什麽事他都知道。叔父能对我们家的一举一动都那麽了若指掌,一步一步的将我们家陷入困境,肯定是榆钱吃里爬外卖主求荣!

119。 要我如何你才满意?
发文时间: 0515 2010
正在我想著的时候,忽听院中传来爹的说话声。

爹出书房了?

我站起身走至门口将屋门打开一条缝,循著声音看去。只见爹恭敬的立在我的屋子门口,守门的两个护卫少了一个,屋门开著。

大哥见我偷偷摸摸的看,也不敢出声,小心的来到我身後一同往外看。

不大会,护卫从屋里出来,对爹说:“王爷有请。”爹躬身行礼,整整衣襟低著头进屋去了。

我关上屋门想了想,说:“王爷醒了,我去伺候洗漱。”说罢便要出门。

大哥急忙抓住我的腕子说:“三弟,你有何打算?”

“我能有何打算,”我垂下眼帘说:“我只是王爷的侍奴,只能在王府内院呆著,连内院的门都不能出。”甩开大哥的手,双手抚在门上,又说:“再说我临走时已与他断绝父子情分,他的事,再与我无关。”

说到这里,我转头看著大哥,“他如今只剩下你这一个儿子了,自然不会再拿你怎样,毕竟他还要指望你给他养老送终,所以你没什麽好担忧的。”

“你恨爹麽?”大哥一脸伤感的问。

我转回头看著屋门上的两手,说:“我说不恨,你信麽?”顿了顿,我嗤笑一声道:“呵,三个儿子只剩下你一个,倒也可怜。卖掉的那个保住了他的命,还能带来金银财宝,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入土之前,他是衣食无忧了。”说著,双手打开屋门往厨房走去。

隐隐听到身後传来大哥的轻声叫唤,我也不想再理会。这一切都是爹他自己种下的恶果,只有他自己吞了。至於那本书册,还是要探探宵凌王的口风。若是不会给家里带来祸事,也就没我什麽事了。

厨房的灶上热著一大锅开水,先沏上一壶热茶,再打好净面水。弄完後叫来赵大婶,端著茶点水盆来到我的屋子门外。

守门的护卫见我过来挡在门前,我停住脚步,他转身进屋通禀。听到屋里传出宵凌王让我进去的吩咐,那护卫应是出来,说王爷让我进去。跟著他出来的是那名随侍的护卫,接过赵大婶手中的面盆并遣走赵大婶。

进到屋里,见宵凌王与爹坐在桌前。爹低垂著头坐得拘谨,宵凌王面带浅笑道:“正说去找你,你可就来了。”

“我方才在跟大哥说话,知道王爷醒了就准备洗漱茶点。”我垂目回到,来到桌前将茶点放在桌上,而後将凉茶壶放在托盘上,转身将托盘放於高几上,“王爷先净面吧。”

“嗯。”宵凌王应了一声,起身往里屋走去。护卫已经放好面盆出来,继续侍立在一旁。

伺候宵凌王洗漱一番,来到梳妆台前为他梳头。他的头发又黑又浓又长,很不好打理。而我在梳头这方面手又特别笨,摆弄半晌也给他梳不整齐发髻,最後急的我出了一头的汗。

“呵呵呵……你啊,手还是那麽笨!”宵凌王看著铜镜里一脸焦急的我笑道:“不一定非要挽发髻嘛,又不是要去上朝,随便梳整齐就好。”说著还伸过手摸摸我的手。

“是……”我脸上火烧般的热,不知是急的还是窘的。放下手中瀑布一般的黑发,重新梳理整齐,而後揽起最上面一层头发,攥在一起梳成一束。刚要伸手,却见他已经拿著一条蓝色丝绦编制的发带递到眼前。

我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唇,接过发带小心的绑好发束,并小心的系好结。这次系的很好,不会系成死结。

“嗯……还行。”宵凌王对著铜镜左右看看,只见他一边的侧脸上飘荡著一缕未绑上的头发,我脸上更加滚烫。

“我,我再重梳……”我小声懦懦的说,伸手撩起那缕未绑上的发丝。

“罢了罢了,这样也挺潇洒嘛!”他笑著抓住我的手亲一口。

我低头,在心里认错。

他笑呵呵的站起来转身圈住我的腰,低声说:“我发现你今日忽然变得很乖巧,是不是想通了?”说著,一只手将我的脸捧起来看著他。

我垂下眼帘小声说:“红玉以前太不知好歹了,今後红玉会尽心尽力服侍王爷。”

“嗯……”宵凌王沈吟一下,俯下脸说:“还是不够让我满意,不过已经进步不小。”说罢,温柔的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要我如何你才满意?

我在心里摇头。

“你太瘦了,回去好生养养,吃胖些才好。”他在我耳边低语,顺便亲亲我的脸颊,“瞧这小脸蛋只剩下骨头了。”

“是”

我应了一声,他的嘴唇又覆上来轻轻一吻,“这才乖。等跟你爹说完话,咱们去汾安郡玩玩去。”

去汾安郡?

我惊喜的抬起眼,娘她们这时候正在那玩呢,说不定能碰上。

“呵呵,在府里憋闷了半年多了,是不是早就受不了了?”他宠溺的捏捏我的下巴笑说道。

“谢王爷。”我高兴的扬起笑。

“哎,再胖点笑起来才好看。”他不满的摇头抱怨,又吻。

这次吻的比较久,嘴唇被他吃来吃去的吃个没完。

我忽然想起他刚才的话,推开他的脸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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