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田,衣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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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田,衣禄满-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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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记的后院儿是作坊,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陆容便把隔壁一个三进的小院儿买下来,陆家老小就住在那儿,两个院子之间打通了,之间有道小门隔着。
棉籽被抱走,之前却没见有人进来,看来跟作坊里的工人脱不了干系。
“给你们东家送信了?太翁还没回来?院子里的工人呢?都在?”
“送了送了。工人除了陶山,都没走呢。”
李大话音未落,陆容已经进门了,脸色铁青,显然之前去报信的小伙计已经在路上就把事情说清了。
“家里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翘呢?”
“没,没见着。”
连翘是宋勉身边儿的厮儿,这会儿不见了踪影,要么就是跟着棉籽一块儿被绑了,要么就是帮着外人的坏坯子。
陆容虽然着急,好歹还有理智,显然对方盯着陆记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哪这么巧,就赶上全家人都不在的时候,只有千日做贼,可没有千日防贼的,李大几人虽说有疏忽之处,但也不是他们的错,陆容不会随便迁怒。
“阿么,你在家里照顾阿勉,我去趟衙门,这里是天子脚下,绝容不下如此歹人的。”
“你快去吧,家里有我呢。”
“东家你去衙门,我也去闻涛居看看,若是见到了太翁,也好放心。”
“麻烦叶掌柜了。”
几人分头行动,梁安交代了李大,让他看着工人们先别走,就回屋照看宋勉了。
宋勉手臂,脸颊都有不少擦伤,手腕也是红肿不堪的,最严重的是脑袋上,显然是被什么砸了,大夫看过之后已经包扎妥当,梁安帮着宋勉脱了满是灰的外衣,掀开里衣,看着宋勉大腿到腰侧大片的淤青,梁安眼泪止不住得掉。
大约半个时辰,陆青也回来了,是被人扶着回来的,据说是晕在了羊皮胡同后头的小巷子里,还是叶掌柜去了闻涛居没人,回头仔细寻找,才发现的。
一直到晚上天色都暗了,宋勉才醒过来,一醒来就问棉籽,实在瞒不住,只得告诉他棉籽不见了,宋勉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吓得梁安抱着他一个劲儿地拍背,生怕他有个好歹。
与陆家的慌乱不同,几条街之外的高府菁荣院里,却是一片和乐,高夫人梁氏正与许久未见的阿么话着“家常”。
“阿么,不会有事吧?”
“能出什么事?你放心好了,都办妥了,再说了,又没杀人没放火的,你现在可是户部侍郎的夫人,谁敢找你的麻烦?端出些身份来!”
“阿么说的是,这我就放心了,对了,阿么怎么突然来看我了?爹爹一向可好?”
“你别给我提他。”
“怎么了?”
“成天抱着个死人牌位,现在后悔了?当初气死那姓章的时候怎没见他心软啊?”
“阿么,爹爹也只是当死者为大,哪里就后悔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替他说好话了,我可不是那姓章的呆子,早看清你爹了,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你早些睡吧,那孩子的事就交给我了。”
从菁荣院里出来,梁夫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找来身边的么么吩咐了几句,就沐浴歇息了。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高府的角门一开,梁夫人身边的么么便出去了,坐上早就等候的马车,朝着城外驶去。
一天一夜,陆家人谁都没有合眼,陆容昨日便给大哥送了信,在他心里,遇见大事的时候,大哥总是可靠的,至于两个弟弟和杨么么,他都没说,怕他们担忧。
嗣沂王府也差了人来询问,原来之前小九留了个心眼儿,他虽不知道这梁么么到底什么身份,但是见陈么么对他都是恭敬礼让的,便也不敢小觑,于是昨日回府之后,回话的时候就特意多了句嘴,说是陆记怕是遇上麻烦了。
嗣沂王君本当是商户之间的倾轧矛盾,想着若是顺手,帮一把也无妨,那只竟是这么件大事。
陆家真说起来,论交情,与王府并无多少,但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了,梁安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小九去王府,小九也意识到可能是出了大事,当下不敢马虎。
嗣沂王君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直是被骇到了,根本没想到在这京城之中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况且他早年失了一个爷儿,更是知道失去孩子对阿么来说是怎样伤害,心中气愤不已。
“梁么么放心,这事我管定了,只是我不好亲自出面,说不得还要去求一求殿下,你且安心等待,圣上英明,必不会叫无辜百姓受害。”
“多谢王君仗义。”

第五十五章

工人都在独独少了陶山,除了内贼,不做他想,陆容之前找工人都是查清了底细的,这陶山是永宁城外陶家边的人,好找得很。
次日城门一开,陆容就带着李大去了陶家边,人是没了,只不过都是乡里乡亲的,陶山一家有什么动静也瞒不过别人,果然问了几家,就得知了陶山一家前些日子就神色匆匆收拾家里,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追是肯定要追的,只是陆容毕竟只是普通百姓,别说人马了,连家丁都没几个,正着急上火,陶家边竟是来了一队骑着马的军士。
“前方可是陆记东家?”
“正是陆容,敢问将军是……”
“在下禁军副统领邵期,奉命缉拿略卖幼童者。”
陆容仔细询问才知竟是因为棉籽的事情,立马就知道定是阿么去求了嗣沂王君,心中对王君十分感激,当下也不多言,将方才打听的结果尽数说了。
这里既是有了邵统领,陆容也没什么可以插手之处,随即掉头回城。这件事实在透着蹊跷,陆容绝不相信是什么“略卖”,分明是冲着他陆家来的,可是若是有人存心要坑陆记,不从他家生意上下手,反倒是绑走了他家棉籽,实在说不通。
回到家中,陆容将一路上所想与爹么说了,宋勉一时还缓不过来,陆容便没去烦他。
“也不知是得罪了谁,竟是祸害到我儿子头上。”
梁安之前就有些怀疑,这事是不是跟梁惠有些关系,可是梁惠那人胆子是大,但脑子可不见得有这么迂回,若是找麻烦,多是来铺子里闹一场耍耍威风,绝不会想出这种主意来,可若不是他,还会有谁这么阴损地跟他们家过不去呢?
“李大,最近怎么不见那位高大人来?”
“太么么不知道,听说是高大人家的岳么么来了,所以好些天不出门了。”
“阿么?”陆容虽说奇怪,但也知道阿么这时候断不会问些无关的话的。
陆青和梁安心中同时一个咯噔,陆青是知道梁安么家那些糟心事的,也知道高岩娶了梁惠,听见夫郎这么问,立时便与他想到一处了。
梁惠或许没什么脑子,可他阿么不一样,当年章氏那样的世家公子,愣是被他那些个下三滥阴损法子给生生气死,这回他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梁惠成亲多年,肚子一点消息也无,反观梁安,却是儿孙满堂的,那人知道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况且,当年梁惠十六岁不到就能出手害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胆子只能更大,这两人凑一起,绝不会有好事。
有了目标,事情就要好办多了,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是谁,而是找到棉籽,李大机灵,陆容便让他盯着高府的动静,看是否能找到棉籽的下落。
宋勉缓了一天两夜,总算振作了一些,他从来不是个软弱的人,当初爹爹亡故之后被赶出府,他都能一力挑起家中重担,这次打击着实是大,但还压不垮他。
梁安看着宋勉为了有力气,勉强自己咽下饭食的样子,心里既佩服又心疼,隐隐还有些愧疚,毕竟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勉哥儿,这事怨阿么,若不是阿么,这些人也不会来招惹你们。”梁安现在宁愿宋勉怪他,发一顿脾气,或许还好受些。
“阿么,我不是不懂事的人,明明是坏人害你,我还能怨你不招惹他们吗?”若宋勉还是宋家大公子,或许他在焦急惊怒之下,真的会不管不顾地怨恨他人,但是如今的宋勉,经历了太多事情,分得清好歹。
自从嫁入陆家,阿么从来当两个儿夫郎是亲生儿子一般,与满哥儿盈哥儿一视同仁的,宋勉又如何会怨恨梁安呢?
梁安见宋勉说的诚恳,放心之余,更是对着梁惠么儿两个恨得咬牙。
“你放心,阿么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
陆家的孩子们虽说知道阿么是生在京城的,但谁都没想过会与权贵甚至皇家有什么瓜葛,次日,梁安又去了一趟嗣沂王府,陆容与宋勉也只当阿么是去求王君帮忙。
李大盯了高府两日,总算有了眉目,只是对方乘了马车,李大跟了一段便无法继续,只得先回来告诉东家。
“出城了?”
“是,东家,我看的真真儿的,那个么么我也找人打听了,是高夫人阿么身边的,我跟着到了城门,实在跟不上了,才回来。”
“李大,辛苦你了。”
“东家说这话可是折煞我了。”李大是有卖身契的,他看的人多了,想找到一户像陆家这样和善的主家可不容易。
陆容正在发愁之时,皇宫的仁明殿里,皇后正读着有嗣沂王君转交的书信。
若不是事态严重,梁安是不愿意多麻烦表哥的,在他看来,生性淡泊的表哥拘于皇宫之中,日子过得也必是不十分如意的,若非必要,还是不要与他添麻烦。
“陛下现下在何处?算了,直接去福宁殿吧。”
“是。”皇后身边儿的内侍梅冬答应一声,心里则是感叹,这宫里也就皇后殿下敢这么说话了。
陆宽收到弟弟的信时,已经是八月二十九了,距离棉籽失踪已经过了三天,他想的要比弟弟多,现在京城的消息如何,他无法第一时间知道,只能想得更远些。
陆宽有官职在身,无法亲自去永宁,只能拜托小师弟宋栓,宋栓已经十二岁了,跟着陆宽历练了几年,早不是当初那个莽撞冲动的少年了,得知了小外甥的事情后,愣是在阿么面前一丝不漏。
“我无法离开素安,现在你哥哥哥夫正是缺人帮忙的时候,你代我走一趟,这里是我写给沈相的信,我与他多少有些交情,况且沈相素来为人刚正不阿,这事拜托了他,就是避免日后的麻烦,你可明白?”
“栓儿明白。”
陆宽考虑周全,京城之地,鱼龙混杂,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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