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轻-最最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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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轻-最最宠-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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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突然响起少爷刚刚叮嘱她的话,她慌忙从床榻上爬起来,胡乱地抓过衣裳抖着手穿着。

  不要吵到大宅里的人……

  她的眼前一片迷蒙,少爷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就连这个时候,都还在担心她。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望一眼躺在床上的梁池溪,转身从窗前一跃而出。

  “房事过劳了,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元气亏损严重,气脉紊乱,气血攻心,才引起吐血昏厥。”这是宁飞楚带过来的大夫,诊完脉之后说的话。

  梁曲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主动去缠着少爷,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都是她的错。

  幸好这位从京城带过来的大夫医术自然是极好的,施完针之后,梁池溪缓缓地醒了过来,虽然脸色还是难看的,但至少是醒了。

  看到他醒了,一直板着脸的宁飞楚这才有了笑容,长长地叹了口气,“子玉,你可真行。”

  梁池溪望着梁曲自得透明的脸蛋,知道这次真的吓到她了,她一向最紧张的就是他,这次她肯定自责、自厌到极点。

  等到大夫避去外厅开方子,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宁飞楚才再度开口说道:“啧啧啧,我说子玉,你这房事,到底是有多过劳?”好友醒了,宁飞楚才恢复了调侃的心情。

  这话叫人如何回答?

  “不会一次就这样了吧?”

  “才不是!”梁曲愤怒地反驳道,这六王爷嘴真坏!

  伴随着梁池溪无奈的叹息声,她这才反应过来,望着少爷含笑的温柔眼眸,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哦,原来不是。”宁飞楚摸着下巴,笑容带着几分邪气,“曲姑娘看来清楚得很哪。”

  他真过分!梁曲手指习惯性地往腰间摸去。

  “曲儿。”淡淡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动作,他的声音带着体力透支的喑哑。

  “少爷。”

  “去给我倒杯茶来。”

  “是。”即使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她却明白少爷是想让她回避一下,所以哪怕旁边的桌上就放着茶壶,她还是走到外面去,顺便看看大夫的方子开好没,再详细地问一问情况。

  “飞楚,不要再惹她。”

  “哦,心疼了,嗯?”

  “是。”他很干脆地承认。

  宁飞楚看他的眼神有了改变,“子玉,你好像不一样了。”

  以前的梁池溪,平静宁和,眼底却有着压抑和自制,那时他隐隐地感觉到,梁池溪他对将来是没有任何想法的,随遇而安;但现在他不同了,他眼里有了别的东西,一种陌生而强烈的东西。

  “我以前想,如果不能给将来,那么有些美好,还是不要去触碰。”他的唇边浮起浅浅的苦笑,“这身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极限,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明天。”

  所以,他最初希望她可以跟三弟有将来,因为三弟这人单纯,而且是真心地喜爱着她,喜爱她的所有。

  宁飞楚静静地听着,唇边的笑早已收敛。

  “可是原来,想起来总是容易的,做起来却是艰难的。”只是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声甜软的呼唤,他所有的计划,都成了空。

  “飞楚,你总说我无所不能,其实不是的,至少我控制不了感情。”

  “这世上,又有谁可以控制感情呢?”宁飞楚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伸出手掌,“你看这里,握着天下所有人都羡慕的权势,可是却握不住一个女人的心。”她离他明明是近的,可是却永远都抓不住,想离开,却又不舍她的眼泪。

  恶性的回圈,挣都挣不开……

  “控制不了,就不要控制。”梁池溪伸手按着胸口,等那股闷意慢慢地退下,才再度开口说话:“至少现在她是你的王妃,而且你们这段姻缘,是她抢来的。”

  提到那段往事,宁飞楚眼里阴骛慢慢地消散,唇边也泛起笑意。

  “我如今想,未来的事,我不知道,但现在的事,还是可以做的。”梁池溪望着窗外放亮的天空,这番折腾下来,已是天明。

  “你这样想就对了。”宁飞楚点头,“也许当年救你的那位神医,哪一天会带着研制好的药来找你了呢。”

  当年梁夫人临盆前被人下了剧毒,母子均危,该说幸还是不幸,因为胎儿吸收了母体大部分的毒,所以梁夫人的生命算是保住了,但产下的孩子,却是浑身紫黑,连呼吸都没有了。

  大安城所有的大夫都被请了来,却纷纷摇头,梁翰远那时几近疯狂的边缘。

  幸亏当年有位神医路过大安城,施针灌药,一直折腾了好几天,婴孩才微弱地哭了出来。

  当时神医叹息着道:“这命是保住了,但能保多久,就不知道了,我再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方子。”

  这一研究,就是二十五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并且看来永远都不会有消息,毕竟当年的神医已是七旬老者,二十五年后,在不在人世都不好说。

  那一次中毒,成为梁家之伤。

  梁夫人从此不能再育,梁池溪也因此缠绵病榻。哪怕后来查出,是五个产婆中的一个下的毒,她的夫君因为经营不善而导致店铺被梁家收购,最后打算豪赌一把蠃回家财。可惜十赌九输,他没有那样的运气,从赌坊出来就投了河,那女人自此就恨上梁家,等了几年,梁家请产婆,她就混了进来,打算为夫报仇,事发之后,她就自尽了。

  真相查出来了又如何,一切已成定局,再也改变不了。

  就算梁家这么多年费尽心力想要将梁池溪的身体治好,甚至还请人为他算命,说他命中缺水,连他的名字都没有照梁氏族谱用佑字辈,可那又如何?

  二十五年来,他没有一日离开过药。

  “飞楚,你这话说得连你自己都不信。”梁池溪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气息一乱,又咳起来。

  梁曲三步并做两步冲进来,将托盘里的温茶端到旁边,伸手为他拍匀呼吸,再将茶水端到他的唇边。

  等梁池溪慢慢地喝下一口茶,气息平静下来后,她不客气地抬头赶客,“六王爷,我家少爷身子不好,需要静养。”

  这过完河就拆桥的模样,理直气壮得简直让人恨到牙痒痒,可是一想到昨晚她衣裳凌乱,面无血色地来到他的面前,那种脆弱害怕恐惧,他又实在是……

  “子玉,你好好养着,我明儿再来看你。”

  “看我就不必了,你不是要赶去会元?”

  这人!果然什么主子出什么丫头,两人简直是一个德行,专往别人的心尖上捅刀子!

  “好,我记下了。”他起身优雅地拍了拍衣袖,“那药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会让人煎好送来,保证你们梁家无人知晓。”

  好友让梁曲来找他,很明显就是为了保护梁曲,不想让梁家的人知道这次的事情,他就好人做到底,且等秋后再算帐。

  等室内再度只剩下他们两人,居然有了几分尴尬,在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尴尬。

  梁曲被他温柔的眼睛望着非常不自在,低下头伸手为他将被子拉好,赶紧问个问题打破沉默:“少爷,六王爷为什么要去会元?”

  “曲儿……”

  “嗯?”

  “你……还痛吗?”

  她怔了怔,突然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刚刚回了些血的脸蛋又变得像纸一样地白,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少爷,对不起,请你处罚我吧。”

  他黑色的眼眸猛地收缩,从她的脸一直看到她屈着的膝盖,半晌,慢慢地眨上眼睛,不去看她。

  “少爷……”

  他不理她。

  “少爷!”

  他还是不理她,她的少爷在生气,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生气,她感觉到了。

  “少爷,你生气了?”

  还是沉默,只是她已经明白是什么原因了,缓缓地起身,走到他的床边坐下,轻轻地唤了声:“少爷……”

  “曲儿。”

  他的声音明明因为生病而没有什么中气的,但莫名地有股威严在。

  “嗯。”

  “扶我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拿过柔软的棉枕放在他的腰后,让他可以靠得舒服一点。

  “你从七岁跟在我的身边,这么多年,我教你识字,教你算术,教你在这座宅子里生活下去,十年了,我可曾是忘了教你,膝盖也是有尊严的?”他极慢极慢地,一字一句地轻轻问道。

  “没,少爷没有忘。”

  在五年前,他把她的卖身契给她,再带她到官府亲自为她消了贱籍,这些事情他明明可以不用亲自做的,可他身体不好却还是自己做了,目的是为了什么,她很明白,只是想告诉她,她不卑微,她可以有尊严,她的尊严,他还给她了。

  可她还是辜负他了,今天这一跪,伤的不是她,而是他。

  “我想我还是失败了。”

  “不,少爷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只是……只是太内疚了。”

  因为她,少爷才会吐血,才会晕厥,少爷的身体那么不好,她还要缠着他跟她……她玷污高贵无双的少爷,她真是罪该万死!

  唉,他在心底叹息着。

  “曲儿,手给我。”他的手掌在床沿边翻转过来,掌心朝上。

  她一怔。

  他也不催,只是静静等着。

  虽然迟疑,但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中,他的掌是凉的,带着她熟悉的温度。

  他柔柔地握住,“曲儿,我一直都在告诉你,你不低下,你比任何人都要好,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

  “我……”

  “家世、身分,这些东西又能代表什么?”

  代表了一个人尊严……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贵贱之分?就是因为有些东西,是抹不掉的,比如出身,只是这些她说出来,恐怕又会伤了少爷的心,他那么努力为她,可她还是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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