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龙战)流影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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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龙战)流影晚照-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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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欲言又止的话语,却是慕容情问不出口的沉重猜测。体内莫名消失的玄雷魔力,失而复立的薄情馆雪非烟,还有面前这陌生到极致的香独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让他全身发寒的可能。
香独秀……魔城……交易……
不!不会的!纵然香独秀总将浮云挂于嘴边,凡事随性而为,却非是无谋乱闯的蠢人,他是那般闲云野鹤的性子,定不会做那蠢事的。一定是他想多了……
“汝在发抖。”修长手指执着冰纹小盏,闻香,浅呷,褐金眼眸淡淡掠过慕容情周身,最终停在那冻得有些发青泛白的唇上。那眼神,虽不带笑意,却极沉稳浅和,只一眼便能让人莫名安下心来。
“难得雪非烟失而复得,现下水温正好,不下来泡泡么。”
闻言,慕容情却不答话,只是定定看了池中之人许久,方才在池边坐下,看着池面温泉之水没过脚踝。半晌,方才一声干涩低笑:“你果然不是香独秀……”
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总归,他还是没办法骗自己。
“何以见得。”不温不火的语调优雅得宜,明明该是问话却偏生显得全不意外,显然并不在意他人如何揣度。
“……香独秀若真有你这般知人软肋通晓事故,也不会得了个集境奇葩的名号了。”垂眼低语,慕容情脸上再无一丝波澜,只一撑身子离了水,背了身,再不去看池中之人。那略有些灼热的泉水本该让人身生暖意,可一旦心中那片冰寒阴郁萌了芽,便是再暖的阳再烈的火,也起不了分毫作用了。
香独秀,此生……是慕容情欠了你,吾无借口,亦不能再许你何物。
如今,唯剩了那虚无缥缈的来世,若你真想要……慕容情等着!
“慕容情与天阎魔城做的交易是杀魔王子之力而非薄情馆重出,如今魔城既无诚意,吾亦无须再守何约定。告辞!”
“近日,倒是少听汝念起那诗号了。”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语听起来似不过偶然提过,却生生阻了慕容情绝决离开的脚步。背对而立的单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颤抖,进退不得,却万分倔强得不愿转回身去。
即便,心底仍还怀着些许不愿承认的期待,面上亦不肯显着半分。
“是句好诗,汝该多念念。”未曾听到丝毫离水之声,轻稳话语却在耳畔淡淡响起。下刻,一件雀蓝绣羽大氅便自后罩上了身,那人却只擦身而过,未再回头多看慕容情一眼。
风舞蓝袍,金发飞扬,负手而行的背影与诗号,竟是再潇洒熟悉不过……
“浮名本是身外物,不着方寸也风流——”
“……是谁……你到底……是谁……”抓着氅领的手愈发泛白收紧,原本笃定的答案却被那人三言两句轻巧打碎,再不复一丝冷硬绝决,“告诉吾啊……”
终是,狠不得心舍不了情,一步输,步步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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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
拖着疲惫身子,慕容情几乎是仓惶狼狈地逃到了风回小苑,衣衫单薄发丝凌乱,不着鞋袜的雪白脚掌竟是沾了一地污泥亦不自知。
自薄情馆而出,他便一路跌跌撞撞的寻了过来,却不是有何打算,只是不知除了来寻愁未央,他还有何处可去。数日不见,庭中故友仍如往常般穿着一身白蓝衣袍,黑发披散,仔细翻捡着竹簸上晒着的药材,动作轻柔,神情谦和。
怯怯低唤了声,见着故友闻声回头那刻眼中升起的讶异与担忧,慕容情心中一颤,再说不出分毫言语。
“慕容?!”
即便是最为艰困的时刻,愁未央亦从未见过慕容情这般狼狈的模样,仿若一个失了倚靠的孩童,脆弱,无助。在他的认知中,慕容是极为倔强的,便是伤得再重再深也从不肯示弱半分,永远那般骄傲地仰着头,学不会低头学不会喊痛。
今日,是怎么了……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偶又如约的回来更新鸟……会计考试过鸟~哦也……昨天去漫展偶暗戳戳摸到大舅表演偶的小手和披风了!萌的一脸血啊TVT还抱到了某位姑娘的私家大偶漠刀刀!TVT幸福屎了……ORZ 此生无憾了……

第 68 章

第六十八章
“慕容;喝完姜汤便好好睡一觉。近来虽诸事繁杂;却也该松弛有度;莫将自己逼得太紧。”着手舀了碗刚熬的姜汤递与已净身换了衣的慕容情,愁未央见他那仍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眼神微敛,面上却无半点波澜。
该劝的,他早已在一切发生之前便劝过;如今即已事成定局,就无分毫劝解的必要。至于安慰……慕容这般骄傲的性子;来时狼狈模样只怕已是迫不得已;不愿再忆;如今又怎会想听那些矫作无用之言;倒不如用一碗掺了安神之物的热汤换一场好觉来的更为恰当些。
只是;这一觉再醒,该做的还是一件都逃不了。世人总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这铃原本就纠纠缠缠系了几头,混沌难断,如今偏又搭上了个香独秀,天阎魔城这摊子不见底的浑水,慕容此番怕更是难有机会抽身了……
“未央。”
“嗯?”
“吾……想一个人静静。”原本的道歉话语到了嘴边却成了有些淡漠的拒绝,慕容情隐于袖中的拳头握得极紧,掌心的肉被指甲刺得生疼。
他本是想和未央说声抱歉的,自打末世圣传初逢,他便总牵累未央受苦劳未央担心,便是连未央的腿,都是因他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那声抱歉,那句谢谢,他本该一早就说的,可每每话到了嘴边却总会变成这般违心之语。
而后,便是进退不得,伤人伤己。
无论真心与否,慕容情似乎总在伤人,未央也好,剑之初也好,霓羽族也好,甚至孔雀都好,通通无一幸免。即便,他从不愿如此。如今,连香独秀都……
慕容情,不容情……
到底不是他容不下情,而是情容不下他……
“那你好好休息,吾去丹房看看药。”依旧平和的口吻并未因慕容情的话产生任何波动,愁未央闻言便放了汤碗淡然离桌。代替药鼎的木制轮椅因调头的缘故发出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声音不响,却让慕容情觉得莫名地扎心。
“未央!吾……”
“慕容,人生在世,最痛苦之事莫过于带着悔恨长命百岁。吾虽望你一世平安无虞,却不愿见你为了别人勉强自己。若慕容你定觉得霓羽族之仇非报不可,那愁未央便绝无半分异议。”
温和却略有些清冷的话语在安静的房里显得愈发清晰入耳,愁未央并未调转轮椅回身去看慕容情此刻是何表情,只是带着一丝惯有的浅笑慢慢说着。
逐字逐句,清晰分明。
有些人,有些话,是不需要过多去说的。慕容非是愚笨之人,他信他会懂的。
“慕容,报仇也好,感情也罢,莫要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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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三步……
似乎是因为太过谧静的缘故,若是不用轻功,即便是再轻的步子也依旧会在这空旷的城中造成声响与回音,或轻或重,却同样都那般清晰明显,难以掩盖。这是慕容情第二次站在天阎魔城之中,与上回相同的,是这里依旧那般凄冷阴寒,而不同的,则是此次直至他走到主城大殿,依旧无人出现。
那凄清的颜色,就仿若一座孤寂已久的空城,带着一缕讽刺却冰冷的笑意,冷眼旁观着人们带着欲望而来,付出鲜血离开。
亦或,就此沉沦……
“霓羽族的阿多霓,吾不得不说,汝……又一次让吾感到趣味了。”略带笑意的声音,在慕容情环顾四周时悠然响起。那是一种很难让人产生厌恶感的男声,低沉,磁性,悦耳,甚至还带了些许优雅。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面前站着一个教养良好的世家公子,而非正道人士心目中满腹坏水合该拉去千刀万剐亦不足以泄愤的魔城之主。
不自觉皱了皱眉,慕容情凝神而视。可除了王位上方那只遍布青丝血纹令人作呕却还一直转个不停的巨型眼球,城中诡异到极致的昏暗让他根本无法看清,高处王座之上的魔到底是何模样。
唯一可做交流的,唯有那极易混淆视听的优美嗓音。
“能用如此残破之躯博得魔主闲余一乐,慕容情‘深感荣幸’。”一声冷笑,慕容情此刻已是一扫昨日颓弱迷茫之色,再复霓羽圣主傲世之姿,只是那出口之言,却着实显得有些冷嘲热讽、咄咄逼人了。
“只不过慕容情生性愚钝,实难想出魔城这出尔反尔是何用意,又或是颠来覆去牵连他人本就是魔主趣味所在?还请……不吝赐教!”
“牵连他人?”虽是受了这近乎挑衅的嘲讽之言,可那再次响起的声音却未如慕容情猜测那般染上丝毫怒气,只是尾音略微上扬似是掺了些微讶异,继而又复些许笑意。
“呵,阿多霓,若是汝口中的他是指芜园楼主香独秀,那吾只能告诉汝。无论汝相信与否,天阎魔城并未同香独秀做过任何交易,亦从未收回过给汝的玄雷之力。至于汝身上的玄雷之力为何消失因何消失,吾不能给汝任何答案。”
“不能?”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直觉地抓住了他化阐提话中的奇怪之处,慕容情细细将话在心底来回思虑,模糊猜出的结论却让他心下一沉。
魔城之主说的是不能,而不是无法……
所以……他根本就是知道原因的,却被某些东西约束了?!
“无错,不能。”似是并不在意被抓住话中不对之处,继续响起的声音肯定了那番猜测,却并不去解释为何如此,只是说了些许似是逐客又似是提点的话语。似是而非不清不楚,却又有些莫名的暗示之意。
“阿多霓,无论汝此番来此是为何种目的,天阎魔城都不会再与汝做任何交易,但离开之前吾可以送汝一个忠告。莫要总将目光与猜测放在已知或自以为正确的人或事上,这并非一个很好习惯,汝该改改了。”
“有劳魔主提点,慕容情铭记在心。告辞。”略一沉吟,慕容情已是明了那话之意。即已无关,亦再无任何合作可能,那他就无需再与魔城有分毫的纠葛了。
若是原本还是猜测,那他化阐提如今这番话便是笃定了慕容情心中疑惑所想,虽不是十分清晰,但至少已给了他一些模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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