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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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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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瘫呈大字状躺在床尾的燕吹笛,脚跟还一抖一抖的。

“你就不能在出手前先问一下来者是谁吗?”为什么他每次都是先打了再说?

将手边的烛火放妥后,轩辕岳颇为抱歉地拉起他在床上坐正,百思不解地问着这个大半夜踩破你家屋顶的不速之客。

“师兄,你来这做什么?”你不是在炸翻了自宅后,就跑去藏冬那避雪了吗?

燕吹笛僵着脸,“呃……”臭老鬼,在把你踢来这前怎么不让你先把谎话编排一下?

“你找我有事?”轩辕岳看着你左右不断游移,看似心虚得很的眼瞳。

“那个……”转眼间就一头大汗的他,拼命想藉口时不断以袖拭着额上的汗。

轩辕岳一手撑着下颔,“你有话要对我说?”怪了,怎么近来师兄老是在见着他后,就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其实我……”他结结巴巴,很努力的想把纠缠的心事说出口,“我……我想……”

“你想怎么样?”轩辕岳在他身畔坐下,张大了无知的双眼与他对望。

“我……”燕吹笛深深倒吸了口凉气,“我没事。”

“是男人的就说给他听!”怕他又在轩辕面前当哑巴,特地跟着来的藏冬,倚在门边朝那个老在紧要关头退缩的正主儿大吼。

燕吹笛马上吼回去:“我是半魔半人!”

藏冬受不了地在唇边低喃。

“可耻……”这时候他就会承认自己的血统了?没药救了。

“山神,你来这有什么事?”问不出自家师兄在结巴些什么,轩辕岳干脆改问另一个口舌伶俐的神。

“我是来——”藏冬巴不得替那个话在心里口难开的损友说个清楚。

说时迟那时快,燕吹笛一个箭步冲上前,两手紧紧掩住藏冬什么都藏不住的大嘴。

他低声警告,“用不着你来鸡婆……”

“不想我多事那你就告诉他。”饱受无妄之灾的藏冬也压低了音量跟他讨价还价。

“真能告诉他的话,你以为我为何不说?”也是有苦衷的燕吹笛小声地低叫,“我是怕说了后,日后就连师兄弟都有没得做。”

“没试过你怎知道?你的毛病就是想东想西想太多!”藏冬频频以指戳着你不灵光的脑袋,“也不想想你都闷几年了?再不说出来,你不怕会内伤得走火入魔吗?”

他更是有苦无处诉,“内伤总好过没指望呀!”明明知道轩辕岳的性子是根木头,观念更是规规矩矩永远也不会变通,一旦他开了口,会有什么后果就不需猜想。

静候在一旁听着他俩你来我往,却始终一句都没听懂的轩辕岳,在他俩面红耳赤地僵持在那里时,忍不住出声询问。

“你们要告诉我什么?”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他们三更半夜跑来他家吵得这么痛快。

燕吹笛马上应他一句,“没有!”

“什么没有?”藏冬火气旺旺地拖着胆小鬼,“过来!”

轩辕岳低首看着藏冬拉来他的双手,与燕吹笛的紧紧交握。

他不悦地拖长了音调,“这是……做什么?”咦,师兄干嘛紧张得手心直发抖?

“你有什么感觉?”藏冬屏气凝神地问。

轩辕岳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老实说,有点反胃。”好险今儿个晚膳没吃太多。

在燕吹笛吸着鼻子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哭时,藏冬不死心地再以一掌将轩辕岳推上前,硬是将他推进燕吹笛的怀里,再拉来燕吹笛的两手环在他身后。

“这样呢?”藏冬问得小心翼翼。

轩辕岳额际青筋直跳,“非常恶心。”

彻底遭人嫌弃的燕吹笛,自艾自怜地转过身以袖吸着泪。

“你哭什么?”藏冬气急败坏地一拳扁在他的脑袋上,“争气点!”不敢做、不敢当、不长进的家伙!

“若没事的话,我想歇息了。”轩辕岳懒得理他们究竟是在演哪一出,两手环着胸摆明了要送客。

藏冬一把拖住那个唯命是从,立刻照着他的话打算乖乖走人的燕吹笛,一骨碌地将他拖至床上后,再转身向轩辕岳宣布。

“这小子病了,他要在你这住上几日,本神没工夫再收留他。”不管燕吹笛开不开口,反正先制造机会再说。

“病了?”轩辕岳一反先前的模样,眼底写满了担心,“什么病?”

“相思病。”烫手山芋终于送出手,藏冬感激不尽地拍拍他的肩,“他是你师兄,他就交给你了。”

瞪着将人扔了就走的藏冬,就这么不讲义气地消失在门外,被撇在这得独自面对现wωw奇Qìsuu書còm网实的燕吹笛,心情沉重地趴在床上动也不动,而轩辕岳则是将房门关上后,走至床畔坐下。

“师兄,你真得了相思病?”真难得他也会有对象,全师门的人都以为你视女人为仇敌呢。

燕吹笛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着。

“我只是得了不治之症……”打小至今就一直爱得死心塌地、死去活来,至今仍然没良药可治的病。

“要不要说出来听听?”信以为真的轩辕岳焦心地问,“好歹医理我也学了数年,或许我有法子可以帮你。”

他无力地摆摆手,“免了,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标准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这教他哪敢抱什么指望?

“师兄……”

燕吹笛抬首望着那张为他忧急的脸庞,看着看着,他不禁悲从中来。

“为什么你会从师妹变成师弟?”呜呜,欺骗人家感情的骗子,把他的小师妹还来……

又提那件他的陈年耻辱!

轩辕岳火大地板起脸孔,“我说过不许再提那件事!”

燕吹笛可怜兮兮地扁着嘴,“是你自己说过你会嫁给我的……”想当年,在轩辕岳真实性别未被揭穿前,他还正经八百地跟皇甫迟提过亲呢。

轩辕岳再次向他声明,“不要老是拿我三岁时的事在嘴上说!”当年他不只是年幼无知,他还以为自己跟千夜一样都是女的,可他会性别错乱这能怪得了他吗?还不都怪皇甫迟自小就误导他。

燕吹笛不甘地在嘴边咕哝,一手频捶着胸口。

“都怪那老妖怪,没事误我一生……”要不是当年皇甫迟多事的把轩辕岳当成女孩养,浑然不知被骗的他,也不会迷迷糊糊的就爱上。

“你在说师父什么?”没听清楚的轩辕岳,转身看着他那张似被倒过债的脸。

他强行捺下满腹迁怒的怒火,伸手抹了抹脸。

“没什么,我只是在说,改日有空我得去皇城见见那个老妖怪。”哼,皇甫迟还有脸对他这个离开师门的徒弟见一次砍一次?一生幸福都毁在皇甫迟手上的他,才应该见皇甫迟一回就砍他一回!

“你想去找死吗?”轩辕岳沉着脸,一点也不希望再见到他们师徒俩反目相向的景况。

燕吹笛悻悻地撇着嘴角,“我只是想探望他一下也不行吗?”

经他一说,轩辕岳想起自己也好久未曾返回师门去看皇甫迟,虽然他知道皇甫迟仍派人四处在找他,但他却没有勇气回去面对皇甫迟。

师门上下和乐一如家人的景况,时常在午夜梦迴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总是在梦醒时暗自揣想着,在燕吹笛先行离开师门、千夜死了和他也跟着离开后,失去三名爱徒的皇甫迟,当他独自在皇城守护着这座人间时,有着何种心情。

一定……是种很孤独的感觉吧?

“怎么了?”燕吹笛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写满心事的脸庞。

轩辕岳迟疑地问:“你想,师父他……还好吗?”

他搔搔发,“放心,那老妖怪死不了的。”人间里没几个人是皇甫迟的对手,他只要担心皇甫迟别又要兴风作浪,或是利用国师的职权搞什么花样就成了。

“不,我想说的是……”他试着想解释,但说了一半又把话收回心底。

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燕吹笛,看着他这副一如自己当年的模样,相当明白他此刻的感受,身为过来人的燕吹笛,也只能要他尽量看开点。

“我们不能替他痛。”燕吹笛叹息地拍着他的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他的苦,要由他自己承担。”

聆听着他沉稳的声音,轩辕岳恍惚地觉得,以往那个总是站在他前方,令他崇拜景仰的大师兄又回到他身边来了,虽然这几年下来,外头的风霜使得燕吹笛改变不少,但骨子里的他依然没变,褪去了玩世不恭的外表后,他依旧是那个可让人放心倚靠的大师兄。

有些睡意的轩辕岳,径自往床里头躺下后,拍着身旁的位置对还坐在床畔的他说着。

“夜深了,今晚你就睡这吧。”外头风大雪大的,总不能不近人情地在这时赶他出去。

“嗯。”燕吹笛倾身替他盖好被子,了无睡意地瞧着他闭上眼入睡的模样。

就着不明的烛光,低首看着这张在记忆中始终没什么改变的脸庞,燕吹笛的眼中勾起了淡淡的怀念。

眼前这一双微长的眼睫下,有着一双单纯信任他的眼眸,以往,他只要回过头,定会看见视他如兄长也视他如偶像的轩辕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头,究竟是在什么时候,那个总是跟着他的师弟已经能独当一面,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而他,又有多久没这么近的看过这张令他心动的睡脸了?

在被子因翻身而滑下轩辕岳的肩头之际,燕吹笛心不在焉地再次替他盖妥,留在他肩上不走的掌心,也一如以往无意识地拍抚着他入睡,不一会,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后,燕吹笛看着自己的掌心露出无奈的笑。

片段的绮思遐想,像个夜半行窃的盗贼,偷偷溜进他的心底,不知不觉中瞧着师弟令人想入非非的睡脸,再次瞧到心猿意马的燕吹笛,忙伸出一手捂住不小心又流出来鼻血。

“糟了……”今晚恐怕要失眠了。

天黑雪大的夜里,夜半睡不着的不只燕某人一个。

遭自家亲弟从温暖的被窝挖起的申屠梦,此刻正两眼无神地坐在厅里,无奈地看着这个每次在炼丹失败后,就顶着一张死脸跑来向她诉苦的亲弟。

“怎么样?”光看他这副又被炸得十足惨烈的模样,她就觉得今晚又会是一个火气高张的失眠夜。

申屠令困窘地转着十指,“练、练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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