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于志远头也没抬，认真地翻着面前的报告书。
“而且……那个人的职位不低。”
“职位不低？”
“是……是王副局！”
于志远顿时睁大了眼睛，“是他？肯定没看错？”
“是，而且，现场的鞋印，也有王副局的，另外还有几个鞋印应该是其他人的，至于林琳脖子里的针眼，确定是冰毒注射后留下的，剂量太多导致心功能突然紊乱致死，而且针管也在他们家别墅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但是上面没有任何指纹。”
“戴禹忠回来了吗？”于志远问道。
“回来了，但是他有很明显的不在场证明，也没有协同作案的动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悲痛，但是审问的时候，总感觉那是种装出来的表情。”
“提审记录和录像回头给我看一下。尽快找黑局批逮捕令！”
“是！”王强干脆又洪亮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忘了解释，傍家儿：北京土语，情妇，二奶的意思。
☆、58五十八，畏罪自杀
“结果出来了；”于志远压着声音对着电话讲道：“需要您的协助，跟检察院尽快申请逮捕令。”
“结果是谁？”黑祥龙在电话另一头问道。
“王副局！”于志远没有废话。
“……”
“如果拖延，风声一旦走漏，很容易被逃跑。”于志远催促道，不由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黑祥龙的无声。
对方好久没有声音；但是能听到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就像能但觉到他无法平静的心跳一样。
黑祥龙沉默半晌；最后艰难的开口道：“我现在跟检察院申请逮捕令；你让谁现在送相关证明过去。越快越好。我也会尽快赶回去。我回去之前；所有的事情由你来指挥！”
于志远挂了电话；眉头很紧的锁在一起。这个结果，好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任何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都是想无止境的沉默不语。
不过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好像终于能到头了。
这次逮捕令的下发，是继上次对齐彦的搜查令之后，又一次最快的速度。
抓捕时间，定为晚上9点，地点王副局家里，秘密进行。
于志远捏着眉心，沉痛的闭着眼睛，自己的心情也很难平复。共事多年的上司，现在却要经由他的手来给他画上句号。杀人？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而且还跟毒品有了牵扯，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做，不顾家人了吗。
范慎京的事件，他就觉得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一个精神病院长可以完成的。因为那个院长没有查到更明显的货物来源。很有可能也是一个下线，由不知道在哪里的毒枭提供少量货源。
但是如果这个货源是从王副局这里出来的，那就太可怕了。这不仅仅是用一句利用职务之便就能解释的事情。
“头儿，”王强敲了敲门，径直走了进来，递给于志远一个黑色的小包，“这里就是戴禹忠的提审视频。”
“好！”于志远接过那个黑色小包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狠劲儿的揉了揉太阳穴。一晚上没休息，再加上这疯狂的消息，让他的精神有些吃不消。这一天一晚上过的，简直比蹲现场三天三夜还累。
但是该来的还得来，躲避不是他的风格。于志远使劲儿啪啪的拍拍脸，让自己振奋起来，舀着桌子上的东西，没有多搭理王强，直接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头也没回的威严的嘱咐道：“没我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
于志远阴着脸走进了那个小放映室。
打开视频。
一个谁都认识的面孔立刻出现在视频里面，不用问，就是富豪戴禹忠。屏幕里他得体的西装，从容不迫的表情，谦恭有礼的态度，如果不认识他，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教养非常好，非常有魅力的中年男人，谁都不会往富豪的方面想。可是结果他就是人人皆知的富豪！
“我对我太太的事情，表示非常愤慨。你们必须要抓住那个凶手。我们结婚没几年，感情非常好。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整个审讯过程，一个半小时，就如王强所说，这个戴禹忠在提起林琳的时候，表情非常痛苦，但是却感觉有些别扭，哪里别扭？于志远有直觉，但是却没法正确的捕捉到。有些时候，直觉比证据更快些，但是证据比直觉的说明更有力度。
于志远在自己身上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摸出一盒烟来，眉头皱的很深，沉闷的点燃一支。直觉告诉他在哪里肯定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戴禹忠这个老狐狸，他能站到现在这个社会高度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就连审讯的过程，都掩饰的太好了。于志远这个经验老道的刑警，都觉得不得不佩服。任何一句话都看不出来破绽，表情也从不慌乱。
该流泪就流泪，该悲痛就悲痛，该气愤就气愤。
从哪儿找突破口？
于志远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当齐彦接到于志远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客厅等着唐宁宁的午餐。
他一看到来电显示，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才几个小时就忍不住了吗？于是齐彦慢悠悠的接起电话，果然。
“你有唐宁宁的消息了吗？一上午还是不开机！”于志远劈头盖脸的问了过来，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齐彦简直都在怀疑他看到的于志远前几天的那种别扭状态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齐彦回头瞥了一眼厨房的唐宁宁，对着电话不假思索，道：“没……还没。我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又换了一种失落的声音说道，“有空就来趟警局，给你看个东西。”
“现在？”
“现在！”
“……”，齐彦想了想，“好。”
于志远这么叫他过去的时候，肯定是有重要的东西给他看。绝对比午饭还重要。
齐彦进了厨房跟唐宁宁说明情况，他有些愧疚，看着已经做好了刚准备上桌的饭菜，不知道怎么办呢才好。
唐宁宁大方的说道：“没有关系啊，正好我把这些装起来，你带去和于志远一起吃就好了。”说罢为了不耽误时间，快速的装好了保温餐包，还不忘嘱咐道：“如果晚上他们也会很忙的话，你记得告诉我一下。”
齐彦痛快的答应了。
他拎着保温包下楼，时不时的看看手里的东西，再想一想于志远那张脸，心里想着怎么能让他那么容易就得到他想要的，得让他尝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滋味儿，这样以后才会珍惜。
齐彦不服气的时候，又想到了段辉，看了看手里的保温包。二话没说，掏出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才接起来，“您好这是段老师的电话，我是助手于笑。”
“呃……我是段颜知。我爸爸……”
“啊！是颜知啊。段老师在实验室里，手机放在办公室没有舀，他进去一上午了没出来。有事儿吗？”于笑开朗的笑着。
“没事儿，我去送饭。”齐彦突然做了这个决定。挂了电话后，他一点都没觉得对于志远有愧疚，反而还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于笑在停尸楼下等到了齐彦，刷卡带他上楼，径直走到段辉的办公室里。齐彦把保温包放在段辉的办公桌上，转头问于笑，“段辉还没有出来？”
于笑无奈的耸耸肩，顺手指给齐彦实验室的方向。
齐彦走了过去，轻轻的敲了敲门。没反应，又敲了敲。
“我说过不要来打扰我！”段辉的声音从里面闷闷的传了出来。
“爸爸……是我，颜知！”
门立刻就开了。
段辉满脸胡茬，一身疲惫的看到了齐彦，顿时感到很意外，惊讶道，“你怎么会来？”
齐彦觉得有些心疼段辉这个样子，忙工作什么都不顾了。以前可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找你一起吃饭。”
“稍微等我一下。”段辉转身关住门，把齐彦关在门外。
过了大概5分钟，门又再次开了。“走吧吃饭去。”
段辉回到办公室，里面的人已经都不在了，他准备换衣服带着齐彦出去吃，却看到了桌子上的保温包，“哎？这个是？”
“给你带来的午餐！”
段辉觉得很温暖，累了一个上午，还能吃到儿子专门给他带来的午餐，他可是头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
迫不及待的打开各种盒子，看到里面的菜尽然有好几样。齐彦帮着摆好了菜，饭和汤，组装好了筷子，递到段辉手里。
段辉感觉刚才的疲惫早就一扫而光，浑身满是幸福的感觉，“真没想到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我以为你只会煎蛋！”
齐彦诚实的说道，“其实这个不是我做的，是唐宁宁。我从他家带来的饭，打算过来陪你一起吃。”
段辉已经不介意齐彦是不是去陪谁，他也觉得他多去找找朋友也是好的，毕竟这些日子他总是忙到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多陪陪儿子。
再说他也清楚儿子和唐宁宁之间，只是正常的朋友交往。
“那就蘀我谢谢他，他手艺还真不错。不知道以后谁会有这个福气能每天都吃到这种好吃的。”
齐彦心里哼了一声，不满道，不就是十年不变的味道吗，还真让你委屈了啊！
带着心生的不满，齐彦埋头大口吃饭，故意不给段辉留余地。可是无奈唐宁宁知道这是两个大男人吃的午餐，分量装的很足。
段辉不停的给齐彦饭里夹菜，还不停的嘱咐，“吃慢些，别噎到。”
于志远在警局的小放映厅，反反复复的翻看着视频。一个人舀着馒头，就着咸菜，一边往里咽着，一边等着齐彦。他怎么都想不到，本来应该属于他的豪华餐，现在却落到了别人的肚子里。
齐彦快速的跟段辉吃完午餐，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跑来警局。
一顿午餐虽然很仓促，不过段辉还是觉得挺开心，自从上次想了一晚上，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感情，只是过去的已经都过去了，他能做到的就只有把握现在。他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