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无情草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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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无情草自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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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恕不得旁人。为了成全友情,她不但毁了自己的幸福。也害了丙男一生的幸福。感情是绝对需要勇往直前的,顾忌太多、不坦诚。是绝对无法幸福的。

剧本刚出来时,他们一伙都为他前卫的思想、表现的手法目瞪口呆。乍舌不已,担心校方不会通过这样的剧本。不过,导演将这出戏处理得细腻感人,干净俐落,也就没人表示什么。

乙女和丙男的床戏,导演用暗场带过,藉用声响音乐表示暗夜中,人类最原始的呼唤。倒是男主角对女主角表示露骨爱意的那一幕,导演坚持要演出那种激烈感。深深教张笑艳感到为难。

那一场戏,男主角向女主角表达情意,与情愫交杂缠斗,有灵的诉求,也大胆刻画了欲的耸动。而女主角在思慕渴望的心情反应下,有热情的回应。也有罪恶感的表露。

这场男女主角对手戏,缠绵至极,又尴尬之至,每次排演,张笑艳都要求导演先跳过。这一次彩排,她又这样要求,导演气得跳起来大叫!

“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要求!戏还演不演啊?这场戏是整出戏的灵魂所在,演不好,整驹戏就砸了,你……好……你自己……想想!”

他气得口吃,丢下剧本,帽子一摔就走了。

大铭社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鼓励她;饰演男主角的小童也摸摸她的头,打气加油。其实,全幕表达诉求的肢体动作并不是那么令人难堪,可是,她就是打不开心结。那一幕,总让她没来由地想起三年前失眠的那个夜晚……

回家时,她正想得出神,冷不防有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张笑艳--果然是你!”

来人停在张笑艳面前,骄傲的神情。不可一世的跋扈。

张笑艳懒懒地看他一眼。这个人,专门跟她过不去!

“我不相信你那么健忘!”他说,自信得该杀头:“今晚过得还愉快吧?希望没有因为我们的纠缠而扫兴!”

“你们的纠缠?”她张大眼睛瞪着他。“你以为你是谁?谁跟你有纠缠了?”

“那!这不是?”他抓起她的手,袖口处缺了一截。

他不提,她还真的忘了;这一提。又让她火冒三丈。今天真是黑云遮天,背透了!她甩开他的手,把手缩回去。

“你去死吧!”她大声骂出口,接着回身走向另一头。

“脾气不要这么大!”他又抓住她。“相亲失败了,就拿我出气?”

“什么?”她再度把他的手甩开。愤怒地瞪着他。

他一点也不以为意。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说:“相亲这回事,一点也不罗曼蒂克,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做这种庸俗的事。而且还是跟许仁平那个家伙,原来是钟立文那小子在搞鬼!”

张笑艳奇怪地瞧他一眼,问说:“对了!你和立文他们认识,你们是……”

“嗯!”他点点头,根本不等张笑艳把话说完。

张笑艳怀疑地看着他。这个赵邦慕,凭他那一身轻浮的气质也进得了那种尖端水准的学术机构?

“你怀疑我?”赵邦慕眉毛一挑,看出了她的疑惑。张笑艳哼一声表示回答,又怀疑地问:“你认识我?--我是说,你以前见过我?”

赵邦慕俯身将脸贴近,靠近张笑艳的脸,答非所问地说:“你果然名不虚传,和传闻中一样漂亮--简直美得不像话!”

然后他直起身子,淡淡地看她一眼,就不再搭腔。

“传闻?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赵邦慕睨了她一眼说:“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痴,可惜了一副花容月貌。”

“赵邦慕!”张笑艳大叫。这个人说话连讽带刺,刺耳极了,“你不说就算了。何必这样子阴阳怪气!我自己会去问立文……”

这种人,一点都不可爱,和钟立文差太多了……

“少把我跟那个低能儿摆在一起!”赵邦慕突然抓住她,威胁地逼近她的脸庞。

张笑艳听得不由怒火中烧,他怎么可以这样说立文……

“低能儿?你凭什么这样批评立文?你才是个自大骄傲、目中无人的大混蛋!”

他并不生气。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哦!生气了?”他依然抓紧她的手。“我批评钟立文那家伙,你心疼了吗?何必呢!人家自有老婆为他不平,你算什么?你喜欢他是不是?你叫他‘立文’……啧啧……”他摇摇头。“可怜!没想到你这么纯情!他知道吗?你偷偷地爱慕着他……”

她不等他说完。伸手甩他一个耳光;却被他接个正着,两手全陷入他的掌握中。

“心虚了?”赵邦慕笑得更邪恶了。“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尤其是他那个漂亮的老婆。不过,听我的忠告不会错,钟立文那家伙不值得你喜欢,至于许仁平那滑头,那更不用提了。”他放开她,松了松领带。“害我浪费了美丽的约会,原来是这么回事--该死!”

张笑艳双手交替揉着手腕,却为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你特地来的?就为了取笑我们这次相亲?为什么?”她迷惑不已。

赵邦慕叨了一根菸,将手裤袋说:“我想看看,传闻中那个美如天人,让那个低能儿心动不已,甚至不惜拒绝所长提亲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模样--原来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罢了!”

传闻?又是传闻!这句话让张笑艳迷惑极了!顾不得赵邦慕话中的刻薄,她紧抓着他的臂膀问:“传闻?到底是什么传闻?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赵邦慕咬着菸,斜睨了她一眼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听她这样回答,赵邦慕觉得有点意外。他把菸拿下,轻轻拨开张笑艳的手走开。

她跑上去,跟在他后头。他停下脚步,三百六十度一回转,面对着张笑艳,神情是今晚他们相见,唯一的一次正经与认真。

“何必呢?这对你而言已是无关紧要,没什么意义的往事,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知道了就能消却心中一团疑云。”

他认真地看着她,研究着她,然后点头,继续走着。

“当年,所长不知看上钟立文那一点,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大家都羡慕那家伙运气好,被所长看上,有可能从此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谁知那家伙,不晓得那根筋不对,竟然拒绝了!消息传开来,群情沸腾,搞得全所鸡飞狗跳。有个好事的家伙,就偷偷盯上钟立文,想挖出他拒绝的因由,却意外发现钟立文最呵护的宝贝。就为了那个宝贝,所以他才放弃了光明的前途。”

“那家伙回来,加油添醋,把钟立文的宝贝形容得强过天仙下凡,宛若西施再世。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一干人就醉倒在他的天花乱坠里。后来那家伙不知怎么搞的,说是思念成疾,精神因而错乱,被送进了疗养院--我看他根本原来就是神经有病!可是所里那些白痴,硬说是怕受了蛊惑,为了钟立文的宝贝,才会茶不思、饭不想,终至发疯。”

“如此一来,大家对钟立文的宝贝就更加好奇了。连所长也不例外。有一天我有事找所长,无意中听到他和钟立文的谈话。所长在问他有关他那个亲爱的宝贝的事。我没有兴趣在那里当‘门神’,很快就离开了。不过,我还是知道了他的宝贝名字叫‘张笑艳’。”

“过不久,钟立文就结婚了。我看见喜帖,直觉就知道不对。新娘的名字印的不是笑艳如花的那个美眷。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大家都以为新娘就是他那个宝贝。喜宴那天,一伙人都兴冲冲地,争着目睹新娘的庐山真面目。”

“新娘果然长得娇艳动人,依偎在钟立文怀里,十分惹人怜爱。可是我知道不对,那不是他最钟爱的宝贝。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因为从没有人在那之前听过、见过钟立文笑艳如花的那个宝贝。”

“上个礼拜,算我运气不好,不小心听到许仁平那滑头在讲电话,他正不知在跟谁夸口吹牛说他要和一个美丽大方的女孩相亲。那个大嘴巴,就会夸口!总之,我知道了‘红磨坊’,知道了‘张笑艳’。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冲击有多大!是好奇吧!我推掉了所有的约会,跟过来看看。”

“我总算如愿以偿,一解多年心头的疑惑。却没想到传闻中的天人,竟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说实在的,所长的女儿比起你不知道要强多少!你啊!怎么看,横看竖看,怎么发育不良!”

原来,钟立文对她是那样的心肠!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啊!老天这么作弄她!

“我就知道你听了会受不了!”赵邦慕用力扳起张笑艳的下巴,脸贴得好近,清澈的眼睛看来格外让人心惊。

“你少动手动脚的!”张笑艳毫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

他撩起她的长发,在鼻前闻了一下,嘻皮笑脸地说:“果然是乳臭香。我这么博爱的人,闻了也|奇…_…书^_^网|不禁要摇头叹息!”

“什么博爱!我看你根本是--”张笑艳咬住了唇。

“根本是什么?”他嘲弄地问。

“根本是--”她又吞吐了一会,受不了他的嘲弄,咬了咬牙说:“根本是动物发情,荷尔蒙作祟!”

自以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不过是动物性荷尔蒙在作怪,他们却沾沾自喜,自以为风流过人!

平心而论,赵邦慕其实是很有男性气概的人,可是也许是初相见的印象太坏,让张笑艳无法对他产生好感。想起计程车上那一幕,她仍有股气在胸口,忍不住脱口说道:“你实在是个很没风度教养的人!”

他听见这话,扬扬眉目说:“是吗?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我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这话并没有夸口,他的确是个充满男人味的人,混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迷魂的男人香,还有一种令人不自在的野性阳刚。

长得太好看的人,都有一种优越感--大概因为感情得手得太容易--通常也都不太会珍惜对方。可是这种人,气焰盛,骄傲的皮相作祟着,别人也容易提防。危险的就像赵邦慕这种族类,说他英伟俊逸过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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