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汉纸归(豪门) 作者:蝎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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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汉纸归(豪门) 作者:蝎邪-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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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凯在滚滚尘土里抹了一把泪眼,一生的耻辱啊!
  
  后来小丫头宁紫苏成了连家的小女儿,她和温思懿带上小紫苏,横行大院无人敌,天天做墙头草骗冰棍吃。紫苏的加入,才让大院里有了“大宁宁”“小宁宁”之分。再长大些,几乎没人再叫她宁宁了。
  
  宁宁,静女其姝。--你抢冰棍的时候一点儿也不静呐!连凯总是这样扯她歪歪扭扭的小辫子。
  
  宁宁。
  
  很久没有人这样叫她了。
  
  一时被余阳突如其来的称呼惊住,舒妤撩了撩头发,苦涩地笑:“我还以为你在叫紫苏呢。”
  
  这一说,又想起了不该想的事,舒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紫苏和连凯,也是一笔烂账。她们从前这三个大院里欢欢喜喜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一样的苦命,感情一路波折,想要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竟难于登天。
  
  余阳回过神来,淡淡地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宁宁,你平静的让我害怕。”
  
  舒妤挥了挥手,刻意回避:“孕妇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言毕,她扶着楼梯扶手,有些困难地爬楼梯,向卧室走去。
  
  余阳站在那里,只听得舒妤沉沉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一声叹息,竟让他举起的手不知放下,让他没有勇气追上去。
  
  这场家族利益错杂的婚姻,只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身心俱疲。那个从前像个小跟屁虫跑在他后面嗲声嗲气地喊“阳阳哥哥”的小女孩,那个一根冰棍就可以让她开怀大笑的小女孩,早已嫁做人妇。他们的童年、少年时代交错在一起,彼此见证对方的成长轨迹,从第一次逃课,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离家,他们曾经的故事毫无交集,却能零星地从长辈口中得知对方故事里的真命,何等秀于林。
  
  然后,他们彼此牵手走进了围城,以互相伤害的方式。彼时各有所爱,可是,新娘却是她。新郎竟是他。
  
  与旧爱挥别,此后各安天涯。折堕围城的小公主,守着破碎的婚姻,在每一个无人的深夜哭泣。第二天在长辈们面前依然脂粉不减,环坠拥簇,她在人群里笑如桃花。
  
  是谁说的,面具戴久了,就会长进皮肉。
  
  她坐在镜子前,盯着一张陌生的脸。
  
  直到天边曙光乍现,清早粘稠如蜜汁的霞彩拥挤地渗入窗柩罅隙。她方才立起,打开窗户。天光大明。
  
  这样的日子,好累。
  
  好累。
  
  舒妤停住脚步,立在走了一半的楼梯陈木阶梯上,突然,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我们离婚吧。”
  
  余阳吓了一跳,慌忙仰起头看她,眼里糅杂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他盯着她看了好久,方才试探地叫了一声:“宁宁?”
  
  “我们,离婚吧。”她仿佛思虑良久,又郑重地重复一遍。
  
  

☆、第四章 意外的电话(上)

  余阳立在楼梯下,微微皱眉,仿佛在认真地思考什么事情。他很少这样,即使当年金融危机席卷亚洲,余阳从父亲那里接手的“余氏”摇摇欲坠,连“凯风”总部都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波及,黎颂冉一心埋头“凯风”,抽不出身来顾他,各家兄弟的家族企业也影响匪小,自顾不暇。他三天三夜没合眼,天天“余氏”“凯风”两边跑,没日没夜地加班,事后黎颂冉当着各位融资董事的面说,要不是老二,“凯风”不垮也得被吸一管子血。之后“凯风”股份置配,黎颂冉把大半的身家都压在余阳身上。那个时候日子那样难捱,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金融风潮过后,他一下子瘦了十公斤,把十数天不见自己丈夫的舒妤吓了一大跳。
  
  即便是那个时候,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舒妤走到楼梯半道,听见他一声叹息,便本能地回头。
  
  他眼睛发红,瘦削的面颊略微显得憔悴,平日里余总干练的形象几乎找不到踪影。难怪“凯风”总部有段子传出:难者余二,扛得起枪,翻得了墙,消得了脏,嫖得来娼,就是玩不过女人。
  
  一语成谶啊。他周旋在两个女人中间,可谓身心俱疲。若是不爱,倒是放得轻松,偏偏这个“不爱”的“明媒正娶”背后撑腰的是自己的母亲,曾经扬言若是离婚只要儿媳不要儿子的老母亲。他自然伤透了脑筋。
  
  舒妤心里很明白,她自己,连同自己肚子里这个六个月的负累,该是把干练的余总折腾得够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五年的同床夫妻,再铁的心也该磨出了温度,他于她,究竟是有感情的吧?
  
  为着这份对发妻的歉疚,他不肯说出决定结局的那几个字,那么,就让她来开口吧,亲口说出“离婚”两个字,于她,是在这场一团乱的婚姻里抢得的最后尊严了。
  
  舒妤眼睛微微发涩,她到底有些心疼他。真到结束的时候,竟有些不舍。她抿了抿嘴,努力抑制想哭的欲望:“早点休息,余先生。”肚子里的骨肉在动,一脚一脚踢在她身上,母性全部的温暖都在这一刻被激发。她忍了忍泪,拖着沉重的步伐,又艰难地一步一步爬楼梯。
  
  余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的身影在楼梯转角处几乎要消失的时候,余阳嘶哑的声音响起来:“宁宁,给我一点时间……”
  
  她不解,只是停住脚步,怔怔地站在那里。
  
  “给我一点时间,我跟她分手。”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舒妤等了五年。
  
  “和……林佩婉分手?”她竟傻傻地重复。
  
  余阳虽然没有直面回答,那意思也是显而易见:“宁宁,等胎儿稳定了,我们去湘章乡下住一阵子……你好久没见思思了么?叫上老大和思思他们,我们一起去空气新鲜的乡下住,闲来可以开车去钓鱼,每天晚上在石板路上散步,住到你不想住了,我们就回来,好吗?”
  
  他还记得她在保胎,他终归只是记得,她还有个不稳定的胎儿。
  
  原来余阳也会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话,像个孩子一样哄她,结婚五年,她从来没有见过余阳真心快乐的时候。大约他把这样的快乐都带去了林佩婉的小公寓吧,大抵余总这样哄着初恋一样的语气只有林佩婉才有福消受吧。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的温柔与留恋,终归只是为了一个孩子,舒妤抬起手,仓促地抹眼泪,狠心道:“一个孩子而已,林佩婉也能生的。老太太终归只是说说,欢喜抱孙的时候,哪会管孩子生母是谁。”
  
  余阳的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许久才怅然问道:“宁宁……你……你在说什么?”
  
  她的手在抖,抖得厉害。她闭起眼,狠狠心,平静地说道:“没什么,余先生,用孩子乞求来的婚姻,毫无尊严。是不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低眉顺首让你习惯了,舒家大小姐的所谓尊严,一文不值?”
  
  舒妤自幼是家里的乖乖女,一向文静自姝,在外人面前,脾气性格也是十分亲和的,从来不懂说重话伤人,今天这样的境况,也是她思量颇久,好不容易憋出的硬话,不仅把余阳吓了一跳,连自己也吓得不轻。
  
  “不,不是这样……宁宁……”余阳今天脾气很好,没有一点不耐烦,竟仍然好声好气地劝说。
  舒妤摇了摇头,提起裙裾准备离开,她语气淡淡,仿佛是不经意地提起:“对了,余先生,两个小时前,林小姐来电话,让我转告务必请回电。”她踢踢踏踏地走上去,又回头补了一句:“财产分割我没意见,‘余氏’的律师效率向来高,拟好离婚协议,我签字就行。”
  
  “我要孩子!”他生气地堵她一句,听到提起林佩婉的电话,方才知道原来症结在这里!
  
  舒妤只微微一愣,不气不恼:“这个孩子不留在余家,老太太会放我出门吗?”
  
  余阳知道,话再谈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双方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舒妤这次实在太固执,同一句话又反复强调:“我要离婚。”
  
  余阳一忍再忍,最终丢下两个字:“休想!”便转身离开,气鼓鼓地跑回去用座机回电话,他深知舒妤态度的转变,和林佩婉的一个电话有脱不了的干系。
  
  留下舒妤一人,呆立在那里,她目光空洞地望着脚面,面颊上眼泪滑过的痕迹依然涩涩的发烫。真是可笑的反转,她执意要离婚,他却不许!对新婚之初,余阳的一意执念,是多么大的讽刺!
  眼泪又不知不觉爬满了面颊。
  
  这个舒妤敞开怀抱守候五年的婚姻,他终于回来了。可是,她却想离开了。
  
  家里请来的老阿姨很懂察言观色,也看惯了他们夫妻间的吵吵闹闹、若即若离,对于今天上演的戏码,自然也瞧出了与往日不一样的景况,便劝说道:“太太,别和先生闹了,反倒动了胎气,孩子生下来,这日子就好过了。”
  
  孩子生下来……日子就好过了……
  
  舒妤在心里苦笑,她的日子,到底是指着别人的脸色。这一句话,倒像是把她比成了古代后宫里拿着孩子做筹码斗来斗去的宫妃。
  
  到底是用孩子拴住的婚姻,脆弱不堪一击。
  
  她虚弱地向老阿姨笑了笑,也知道她是好意:“去炖盅燕窝吧,给我端上来。家里的事,都有先生操心。再怎么变天,家里一切不会变,最多换个女主人。”
  
  她笑的凄凉,老阿姨也没再说话,听了吩咐就下楼去炖燕窝。
  
  舒妤倒在床上,困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中,竟很快没了意识。
  
  

☆、第四章 意外的电话(下)

  睡意朦胧中,她听见有人急促地踩着踢踏的脚步“咚咚”上楼,他几乎是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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