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仙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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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仙侠传-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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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基当厨十数载,对此种种嗅觉,如同以上那曲曲靡靡之音,业已熟视无睹,习已为常。即便再加上随之而来,口中忽生的异味,任凭你千调百味,亦或混杂万种奇色,极情尽致,也分毫耐他不得。

当然,这种魔味魔觉,哪一样都能令身受者感觉到百般的难受,说不尽的痛苦,这从小白龙扭曲的表情中,已样样充分显露出来。那天魔前期的施为,音、色、幻、像,对它丝毫不起作用,因其是无有思想的畜类。但此种嗅觉与味觉的挑战,却正好切中马的软肋,尤其是这种被驯化了的良马,在此方面更是超乎寻常的敏锐。越是这样,它受的罪越大。

石基见状,无疑在剜自己的心尖。见白龙难受已极,堪堪被魔侵入,湛蓝的眼晴变得空洞无助,他大急之下,不及凭空运气助功,那效果来得太慢,而是将手内的灵石紧撰,同时一把抓住白龙扬起的两只前蹄,顿时一股电流自手掌处通过他的身体,直接向白龙体内传输过去。

这一来,两体合二为一,石基只感到全身痛痒酸麻一起涌来。一会儿如春困秋眠,懒洋洋情思睡昏昏,恍惚间女友站在眼前;一会儿似肝胆俱裂,痛彻心肺;即而又遇仙飘飞、鬼怪神魅,以至七难八灾、阴阳祸福。。。。无量的杂念统统袭之侵来,挥它不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是压制,它越是嚣张,愈是求静,它偏要生动。

这种由心之幻念所引起的感觉对白龙无伤,可苦了助它之人。石基竭尽全力,还光内视,强自支持,好容易耐过。忽又觉心绪蒸腾,频繁往复,如驶车马,驭驾不住。

就在他堪堪不支之时,头顶那光华突得胀大向下,将他罩住,使他精神募得为之一振。刚才两眼似有黑影扑现,被这一振,立时清醒不见,重又澄神遏虑,返照空明。他知,这全倚仗智云禅师那颗元丹的无限法力支撑,否则他柳石基连同怀内的佛体早已被魔侵噬。自己到没什么,连累殃及大师,无辜再遭天劫,打入轮回,这岂能相容。

此念一生,便有一种奋不顾身之举树于心间。而这天魔原是个质定形虚,随相而生之物。既是境由心生,幻随念灭,那么什么都不管不顾,哪怕死在眼前,又惧它何来?

因此,一任那天魔一次次再来,石基将心笃定,只管运转玄功,与白龙传气交汇,把生死置之度外,将一切付之于空。凭它魔头百般来侵,花样层出不穷,每每到得难以忍受之即,便视其为常态,由它自去发挥,只一唯潜心修性,回返空虚便好。

他如此这般,反助了自己,不知不觉中,渐渐神与天会,带动头顶上的元丹愈发佛光湛放,神辉高照,将自反守为攻,变得强大无比。致使魔头来时,光大明正,使其无虚可趁;去时光小旋顶,谅其不敢就侵,于是不大一会儿,便自由重而轻,由轻而灭。

所谓道与魔,本就此盛彼衰,你弱他强,循环往复,不过如此。

魔走天清,这时太阳已将偏西,万道霞光将这劫后的锦秀峰再镀挥金。石基从悠悠中醒来,他为战胜最后一劫天魔,受难深重,专注太过,以至于当魔头消退的同时,他也几乎力尽气竭,自行入定而去。

当他此刻睁开眼时,怀中的金身佛体已不知去向,而头顶的光华更是全无踪影。仰面对空望天遥祭,在那云层的深处,似有浮影掠过的痕迹,那是智云禅师飞升的仙踪。

“小白龙,我们不枉此行,终将送了大师一程。”他一脸含笑。这个九世老童总算归天,去那极乐世界了。

白龙扬蹄轻踏,当是回答主人的话语。经此番共同御劫,它被灵化的更快,肋下两翼尽又长出一圈,四只附禅更是莹光流动,把雪蹄围裹,奔走时好似没水而行,不见足影。

石基站起身,抖去身上的轻尘,麻衣大氅哗得随风展开,鼓胀得一如斗篷。斜阳下,这一人一马映于广大的一片平山旷野之中,曾今几世的佛母洞已不复存在,翠绿秀影亦空漠谢世。

万恶的劫怨终将逝去,琼花太守也即登程离岸。

第十九章 预感不测 暗中观劫

柳石基牵起马僵绳,与小白龙一起走下山去,斜阳的余辉,给他们的后背抹上了一层金粉。

他原是打算与来时一样,祭起剑光,和白龙同驾,疾速回转梵仙山,因为心里还惦念着喜豹。可想到他有小雨从旁打理,料也不会有啥事。

于是,也就安心踏着艳丽的晚霞,边溜着马儿,边哼着小调,悠闲地观赏着山间美景,一路慢慢走去。正好借此让小白龙和自己都放松一下,经过这大半天的御劫战斗,那颗紧张欲裂的心也该舒缓一下了。

就在他们刚转过一座山头,正自徜徉在山间小道上时,忽然一道青光闪过,一条身影立时挡在了他们面前,口里却道:“好悠闲啊!”

“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石基抬眼一看,见是雨沬。

来人正是红衣小童,细眼小雨。他和喜豹一起回到梵仙山,喜豹因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需要清理弄脏了的衣裤罢了。因此自去山后断崖外的那条小泉中洗浴,还非不让小雨跟去:“师叔,我没事,你别去,我洗一洗就好。”他是不想给这小师叔看到自己的龌龊,到不似在自己师尊面前那么大方、坦然。

小雨见之,哭笑不得,从旁观他气色,见他黑红的脸上只是带有些许的疲惫,确实没有什么大症,便从怀内摸出一粒褐色的小丹递于他,说是可以化淤助气,帮他恢复得更快,服过后,再去那温泉里泡上一泡,方可全愈。

喜豹喜得忙接在手中,连声说多谢师叔的灵丹,然后便将其放于口内,只觉喉头一片温润,好似喝了一口莲子汤,顿时感到浑身也随之畅快了许多。

他又一声道谢之后,便匆忙向后山而去。小雨见喜豹走了,一个人独自坐在洞外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在洞前说笑斗趣的官兵,甚觉无聊,便又抬头眯眼望向天空。只见那苍穹一线,本是晶莹透亮,经炽烈的阳光照烤,幻来化去,粗细无定,色泽渲染的光怪陆离,尤如一根被套了彩的金箍棒,挥向万方,扫描处千影万条,于那五光十色抛洒一空。

虽是望天,心里却在想,那柳师兄此刻一定是正在寺中,清茶一杯的同和尚慢品细聊呢。小雨把双膝弓起,两臂将其环抱,同时玉面枕在膝盖上,不时晃动着头上的双抓髻,对着那迎面射来的阳光,眯起细长的秀目,想冥思一下下那一道一僧共处的情景。

可他哪里会想象得到,此刻柳石基与白龙正奔赴佛母洞,一场天之浩劫即将粉墨登场,降临他们面前。

再说那喜豹,吃了小雨给的灵丹,又在泉水里足足泡了大半天的时间,堪堪太阳要落,石上的衣服也都干透,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上岸来。待穿好衣服,走回洞口,却不见了小雨,问及下面的官兵,也都摇头不知去向,心里很是纳闷。

不过他毕尽是凡夫俗子,不象修道人那般勤于克己,很快就和那些隋兵们谈笑到了一处,把他这雨师叔抛到了九宵云外。

那么小雨去了哪里呢?恰原来他抱膝合目良久,忽觉灵脉跳动有异,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他睁开两眼,天空依然清明如泓,洞前仍旧人声嘻闹,只不见喜豹回转。他料此刻这家伙泡得正舒服呢,也不便去打扰他,一遁身跳下青石块,直朝山下走去。

这看去是无意之举,然似乎有因可寻,雨沬就这样跟着自己的感觉,一路走将下去。即而心绪随之更加的不宁,他逐祭起剑光,身剑合一,朝那生事的地方飞越过去。

才飞行了不到五分钟,他便认出这是去南台佛母洞的路径。自己怎得又回转来了?他想到先时来此寻找石基和喜豹。难不成那树洞遭劫了?离开时,看喜豹指手画脚的样儿,似乎里面还有甚宝贝哩。

对于那些,小雨丝毫不感兴趣。而且直觉告诉他,发生劫端的地方不在那儿,却恰恰就是在锦秀峰下的佛母洞。

他更加催动剑光,迅速飞去,直至离锦秀峰约有两百米开外,便闻雷声隆隆,大地震颤,山体摇动,罡风嗦嗦,阴气森森。却不知,这时正值石基御那巽地风雷一劫。

“难道智云禅师渡劫提前了?”这他到是一猜即准。石基曾告诉过他,自己遇难的经历,所以他知其人其事。

小雨当即立住身形,凌于虚空之中,再度细观。没错,正是佛家超渡之即所砺的天劫。看此动静这劫气似要过去,但后面估计还有更厉害的天魔一劫要脱呢。他雨沬是经历过这些种种劫难的,深知其中的险恶。

他本想要去助智云禅师一臂之力,但又一想,此和尚乃九世轮回,功深法厚,体中所炼元丹也非同小可,御此三劫足已。况师兄入门学道尚浅,几乎不曾经历过凶险恶斗,更不要说御这天劫了。此番正是绝好的机会,借此锻炼锻炼他的耐力,让他开开眼界,什么叫渡劫。自己且隐于一旁观看,或暗助,不济时再上前帮忙也不迟。

于是,佛母洞前一人一马一元丹共御天劫,小雨是看得真真切切,也是惊心动魄,几度想要出手上前救援,但似乎又见石基转危为安,将魔劫克制在外。对于一个刚入道不久的人来说,这全然没有胜算的抵抗,却在他这九师兄身上奇迹般的实现了,变成了无可辩驳的事实。

真正难以置信,他当真是应天而来的么?雨沬从心眼里开始佩服这个硬气的汉子,他的耐力非寻常道家所能及。

之后,他亲眼看着魔头消遁,天光大开,悬于师兄头顶的那颗莹莹华丹,慢慢降至他怀中佛体的头际。象有一股神奇的吸力,缓缓引导那腾有祥云,佛光环绕的金身,随着裹动的绢丝般红烟飘逸,逐渐向上升起。

而那点莹光,也于佛体头顶渐渐融注进金身之中,随着如絮的白云越升越高,飞得愈来愈快,最后似流星般转眼摩空而去,只于晴海碧空中留下一抹淡淡的幻影。

小雨隐立于云端,目送智云羽化而去,再低头看向下面的一人一马。师兄业已入定,那小白马温顺地俯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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