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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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赶尸人-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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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猪血或者羊血,满满的注入泥罐,得把血河车浸泡起来。

这样“养鬼”的过程,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细节,被养起来的血河车就如同渐渐有了灵性,满满一罐子血,三天就被血河车吸的干干净净,需要重新添加,中途不加血,血河车会彻底腐烂。有的养鬼人受限于条件,血源不多,把血河车养上七七四十九天就取来驱使,有的养鬼人会养上三年。满三年的血河车吃饱了血,阴气戾气极重,连鬼都怕,这样的血河车,就是传闻中的鬼童子。

想着想着,我就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两个一尺来高的鬼童子浑身血渍,连眼窝都像是两个还未干涸的泉眼,时不时就溅出几滴血珠,这说明两个鬼童子吃血很足,至少是被养过两年以上的戾物。

鬼童子本身就不是人,是打不死的,手里的枪顿时没有多大用处,我被迫丢下枪,拿出砍梁刀,又取了狗头灯,但犹豫几次,还是不敢点,怕火光成为明显的目标。

“叫你别回头,别回头”

两个鬼童子站在我身前,仰头看了我一阵,血糊糊的小身子骤然一动,它们和山里的猴子一样灵动,尤其在昏暗的光线下,就好像两条红色的影子,唰唰的闪来闪去,开始的时候,我的目光还不断扫视,跟随它们移动的方向挪动脚步,准备随时应对,但时间一长,眼睛明显不够用了,被晃的眼花缭乱。

我刚一失神,一个鬼童子噌的跳起来,从背后搂着我的脖子,另一个爬到我的腰上,在皮上用力的乱抓。血河车都没有牙,但有些养鬼人用血河车杀人,会在血河车的手上装刀尖或者利刺,血河车身上有尸毒,利刺一旦刺破人的皮肉,尸毒入体,那就了不得了。

两个鬼童子把我颤的喘不过气,顾上不顾下,扭来扭去,身子一歪,直接躺在地上来回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全力应付它们。两个鬼童子,就好像两条索命的鬼魂,它们的身子小,又灵活,很难招架。

我抵挡的相当吃力,被逼的急了,反手揪住一只鬼童子,不由分说从身上把它扯下来,用力朝外一甩。鬼童子只有四五斤重,直接被甩到墙上,落地之后一阵乱叫,又颠颠的朝这边冲来。

我一只手撑起身体,想把另一个鬼童子也抓下来,但对方绕着我的身子急速的爬,骤然间,我感觉后背一疼,那明显是鬼童子手上的尖刺捅破了皮。

我能感觉到,尖刺染满了鬼童子身上的尸毒,毒气顺着被刺破的伤口,迅速蔓延进了皮肉中。

第四十九章被困

尸毒入体,发作的很快,伤口周围一片麻酥酥的痒,仅仅就是喘口气的时间,脑子已经开始发晕,一阵强烈的恶心让人急欲呕吐。

我感觉这次真的是被逼到了一条死路,老狐狸昏迷,如果我再被放倒,那就完全要被人意宰割。身处绝境,我骨子里那股不服输也不服软的性子蓬勃发作,一把揪住背后那只鬼童子,用力朝地上一甩,接着一脚重重踩了上去。

吱吱

鬼童子发出一阵像人又不像人的凄厉嘶叫,我不松脚,憋着劲儿往死里踩。一只鬼童子被踩着,另一只绕到我身后,纵身跃起,双腿盘着我的脖子,两只血红的小手在我脸上一阵乱抓。我的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脚下那只鬼童子也跟着弹簧一般跳起来,臭虫一般在身躯上飞快的爬。

我完全没办法,这种吃足了鲜血的鬼童子不是一般的邪物,也远非普通的死尸可比,最后一撮保命的符箓血米已经用掉,身上其它东西压制不住它们。我只能徒手跟它们搏斗,但这没什么用,更要命的是,进入身体的尸毒发作到了相当地步,脑子彻底晕了,看东西都是重影,脑子发晕,影响了听觉还有视觉,反应变的很慢,而且身体渐渐就仿佛不受控制了。

两只鬼童子跟我死缠了半天,一左一右从腋下爬到前胸,在手电筒的光芒照射下,我能看见它们血糊糊的眼窝,还有指缝间利刺的寒光。:

吱吱

两只鬼童子得逞一般的舞动着手,不由分说,对准我的心窝就抓下来。胸膛里面就是心脏,尸毒在距离心脏这么近的地方入体,很可能会麻痹心脏,让心跳骤停,万分危险。我想阻拦,可双手都在发抖,手臂还没有抬起来,鬼童子手上的利刺对准胸口就猛刺过来。



利刺还没有刺破胸口的皮,两只鬼童子骤然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给甩了出去,它们小小的身子直接被顶飞了,在半空翻了几个滚,一前一后摔在地上。鬼童子不可能就这样被摔死,但它们明显胆怯,翻身爬起来,拼命朝入口那边的角落里缩,战战兢兢的望着这边儿。

这一刻,我一下子想起老狐狸说的话,它之所以巴巴的跟着我,就因为我身上可能有什么上仙的圣物。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圣物,总觉得老狐狸是在瞎猜,可当时白云观的一幕再加上眼前发生的事,就让我觉得,自己身上是不是真有什么东西,在十万火急的时刻抵御这些阴邪。

两只鬼童子被逼退,暂时不敢靠近,在墙角慢慢绕着圈子,我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仓库变的很安静,但尸毒发作的越来越严重,脑袋昏沉的有一千斤重。赶尸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解尸毒的药必不可少,可我不知道寻常的药能不能解掉血河车的尸毒。

一口把药吞下去,身子就再也支撑不住,噗通歪倒在地,眼神一阵恍惚,毒性彻底吞噬了大脑里的意识,我感觉自己濒临昏厥。眼皮子和脑袋一样变的很沉,我不想闭上眼睛,可又控制不了,我害怕自己闭上双眼,就再也睁不开。艰难的和尸毒斗争了片刻,眼皮子随即一塌。

不能闭上眼睛我心里稀里糊涂的一团,只有残存的意识在警告自己。但此时此刻,睁开眼睛对我来说难如登天。我年纪小,不过意志总还算是坚定的,拼死挣扎了片刻,又缓缓把眼睛睁开。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的手指不由颤动起来,我看到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道白影子。在这种昏暗又阴森的环境里,眼前突然多了一个白影子,那感觉相当渗人,可我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力了。

我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终于顶不住尸毒的肆虐,将要昏过去。在昏迷前的一刻,那条白影子慢慢凑到我脸前,我隐约看出,这是个女人。

昏迷中没有时间的概念,等到我再次苏醒,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醒来之后,脑袋依然有点昏,不过我能感觉到,有人给我用了适量的解药,尸毒并未完全清除,不过已不致命。

我依然是在这个仓库里,不过周围多了几支燃烧的火把,乱七八糟的杂物被清理掉了,我手上绑着绳子,转头一看,老狐狸前后四条爪子也被绑的结结实实。

“醒了”

临昏厥前出现在我眼前的那条白影子,正静静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意识清醒,我才看清楚了她。

这的确是个女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白衣。衣服是丝缎做的,白如雪,亮如霜。她生的很好看,脸蛋和身上的衣服一样雪白,眉弯眼俏,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

我不认识这个女人,翻身想要坐起来,但尸毒未消,那感觉就好像沉沉的宿醉,脑袋一动,脑仁仿佛跟脑壳脱离了,嗡的一阵响。

“小弟弟,你身上的毒还没消,不要胡闹,老实躺着,否则,谁都救不了你。”白衣女人笑吟吟的,在我昏迷期间,身上的东西肯定全被搜走了,我看见她手里把玩着我的那枚兽首扳指:“看你身上带着砍梁刀,还有狗头灯,这都是赶尸用的物件,你是石嘴沟的人”

“银姑娘,这小子很有点来历。”一撮毛看见白衣女人问我话,赶忙就从火把后头闪过来,低头哈腰的道:“知道不少事情,还去过方家峪那边的地洞。”

“我问话,用不着你插嘴。”白衣女人似乎对一撮毛有点鄙夷,语气变的很淡,头也不回的道:“你站到一边去。”

“是”一撮毛碰了一鼻子灰,老大不自在,尴尬的退了几步,重新回到墙角那边盘地而坐的一个老道士身边。

看看眼前的形势,我心里大概有了数。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之前暗地里对我们动手的人,和一撮毛有点关系,墙角的那个老道士,极有可能是五仙观的余孽,认得一撮毛,所以对我和老狐狸下手时,独独放过了一撮毛。

而且,一撮毛对那个白衣女人的称呼,让我隐约猜出了她的身份。

在纵横太行的几大山把子里,只有一个女人,叫银霜子。外界对那些山把子的传闻很多,人都说,小白龙贪婪狠毒,花九爷像个浪子,李福威老谋深算,但是外头关于银霜子的传说寥寥无几,就因为传闻太少,才让银霜子这个人显得更加神秘。很多人都不知道银霜子多大岁数,不知道银霜子长的什么模样,只晓得她接父亲的班,十七岁开始做山匪。

但我很清楚,传闻少,不代表银霜子不如小白龙和花九他们。没有本事,不可能驾驭那么多山刺,要知道那些山刺里,不乏坏的掉渣的恶人,也不乏硬手,银霜子这么年轻,能把大蛮山那帮山刺治理的有条不紊,就这一点,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

我猜测出银霜子的身份,心里就暗暗叫苦。之前和山杠爷沿途杀掉的那帮山刺,很可能就是银霜子的人。银霜子出名的护短,谁惹了她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山杠爷把那帮山刺杀光了,没留下活口,但我顺手拿走了一些山刺的东西,我害怕银霜子察觉。

“容心道士留下,其他人,都先出去,我要问几句话。”银霜子估计是厌烦这么多人在场,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没我的话,谁都不准进来。”

周围举着火把的,都是龙精虎猛的壮汉子,一个个满脸横肉,带着刀枪,但这些人听话的紧,银霜子一发话,就和圣旨一样,几个汉子揪着老狐狸,齐齐退出仓库。一撮毛不想走,却又不敢违逆银霜子。

“小弟弟,我问你几句话,你老老实实答了,没人会为难你。”银霜子等别的人退出去,脸色顿时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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