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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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赶尸人-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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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两个人,我就无法再镇定了。这两个人可能认不出我,但我却认得他们,都是水灵那支工作队里的人。

“我是赶路的。”我知道对方的背景,所以没法硬来,只能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声。

“赶路的”对方看见我怀里抱着一个昏昏沉沉的女人,顿时就起疑了,举着枪,语气也严厉了很多:“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要到哪儿去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人”

两个人一边儿说,一边一左一右的拿着枪走过来,我编了个名字,说这个姑娘是在小弯河救上来的。我的口音是纯正的本地口音,但半路救了个女人,这话让人觉得不靠谱,两个人半信半疑。

“你老实一点,先把人放下。”前面那个举枪的人大概有三十岁左右,身段精干,长的也算英俊,但是他的疑心很重。

“她正病着。”

“不要废话把人放下”这个人的语气更严厉了,我看看他,轻轻把怀里的姑娘放到脚边。

这个人过来看了看,看到姑娘的一刻,他顿时一愣。这个姑娘的长相很迷人,这人看着她飘着红晕的脸,一下子看呆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识破身份

这个人盯着姑娘,看的如痴如醉,直到后面的人喊他,他才猛然回过神,咳嗽了一声,道:“她是怎么了受了什么伤”

“在山上采药。失足落水,让树撞了一下,一直昏到现在,还发着烧。”

这个人仍然狐疑的看看我,虽然暂时放下了枪,但他的手指一直都抠着扳机,在火堆旁蹲下来,时不时的就瞟这个姑娘一眼。我看他没再多说,重新把姑娘抱起来。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毛手毛脚的。”这人看见我又抱起姑娘,就瞪着眼。道:“现在是解放了,要打破旧思想,但毕竟男女有别,你这样一直抱着人家,像什么样子。”

“她发着烧,难道要这样放在地上不管”我觉得这人说话有点不讲理,忍不住就辩驳了一句。

“算了算了。”这人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我们要到符条集,你既然和这个姑娘素不相识,把人交给我们就好了,符条集那边有药铺,有大夫。给她好好治治。”

我带着这个昏迷不醒的姑娘,本来很不方便,可是把她交给这个人,我就隐约觉得不放心。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来自工作队,但我对他总有一种不信任的猜疑。所以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不赞同,也不说话。

“把人交给我们,你走吧。”这人把枪别在腰里,就要从我手里接人。

“我本来就是朝东走的,我也能带她去镇子上看病。”我心里产生了一股反感,躲过这个人伸出的手,道:“她病着,不能受凉。不要来回折腾她。”

“你这是在拒绝配合我们工作队的工作。”这人一看我不肯放人,顿时就觉得好像自己的权威被挑衅:“我有权把你先抓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怀里的姑娘轻轻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间的争吵惊醒了她。随即,姑娘睁开眼睛。尽管是在病里,但她的眼睛还是和净水那样纯,不沾一丝尘埃。

姑娘显然有些迷糊,她还很年轻,肯定没有嫁人,醒来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顿时难为情,脸唰的就红了。她想动,可是手脚都没力气。

“姑娘,你醒了”那个之前还横眉竖眼的人,看到姑娘苏醒,马上就换了副面孔,和蔼又亲切,关切的问道:“要紧不要紧姑娘,你是哪儿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彩”这个姑娘显然很少接触外人,被人一问,脸上的红晕更甚,低着头不敢看人。

这个叫云彩的姑娘,住在很远的荆棘山,她父亲是个采药的,年前上山,摔坏了腿,一个冬天不能下炕。家里熬了一冬,开春就没有吃的了。云彩跟着父亲走过两次山,为了生计,一开春就出来找药。但这个季节里,草木刚刚露头,没有什么可采的,只能选着草药的嫩芽采一些,越走离家越远。

“云彩姑娘,你放心,人民工作队,一心为人民,老百姓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的伤,包在我身上。”这人对着我,和对着云彩完全就是两个人儿,道:“我姓贾,以前的名字叫贾孝贤,参加革命以后,我们团里的首长有一次就跟我说,我们革命者,要打破旧枷锁,坚决不做封建主义的孝子贤孙,所以这个名字要不得。首长指示,我就把名字改了,现在我叫贾革命。”

“嗯。”云彩的额头还是滚烫的,没有力气说话,听着贾革命跟自己搭话,应了一声,眼睛就又闭上了。

人一苏醒,就好办多了,我又取了些药,烧水融开,让云彩喝。但是药还没入口,贾革命就在旁边皱着眉头道:“你这药看起来黑漆马虎的,能喝不能喝不要耽误了云彩姑娘的病,老李,把我们的盘尼西林拿一支,给云彩姑娘用。”

贾革命的同伴比较老实,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贾革命一喊他,老李就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取了一支药剂。

“云彩姑娘,这个药比他的药管用一万倍,放到前几年打仗的时候,这药比金子都稀缺。”贾革命道:“想当初,我在战场上受了伤,伤口发炎,烧的死去活来,我们团首长亲自带着卫生队的同志来看我,要给我用盘尼西林,我想着,这么贵重的药,要留给伤重的同志,所以第一次违抗了首长的命令,自己硬把伤熬了过来。我们干革命的人,掉皮掉肉都不算什么,倒是你,身子这么弱,把药用了,病一下就好。”

“小贾是上过战场的,打过淮海战役。”那个老李就在旁边插嘴道:“现在他是工作队的干事,没准过段日子,就要提干当副队长的。”

“那都是没准的话,当不了真。”贾革命一听老李的话,脸上顿时很得意,只不过当着云彩的面,还一阵谦虚:“提不提干,都要看团部首长的意思,云彩姑娘,用药吧,这盘尼西林,是要注射的,打针有一点点疼,你忍一忍就好了。”

“这药这么金贵,我用不起。”云彩勉强睁开眼,道:“我爹就是采药的,草药也治病救人。”

“中药总是没西药管用的”贾革命吃了个软钉子,脸皮顿时一红,赶忙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云彩喝了我给的药,这药是九婆配的,很灵。她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身上就开始发汗,一散热就要退烧,我不敢松手,抱她抱的胳膊发麻。贾革命冷眼旁观,我很反感他,但云彩已经醒了,他就是不肯走。

过了有一个来时辰,云彩睡醒,汗一发,烧就退了许多,额头没那么烫手。她的脸依然泛着红晕,抬头看看我,又赶忙闭上眼,小声道:“小小哥真的要谢谢你了”

“你不要紧了吧”

“只是头有些痛”云彩在水里被撞了一下,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感觉头痛。

“云彩姑娘,等到天亮,我带你到符条集去,那边有大夫,给你看看。”贾革命一看能插话,赶紧在旁边道:“云彩姑娘,你身上没钱吧不要紧,看病的钱都包在我身上。”

“小哥,你放我下来吧。”云彩低着头,羞的不敢看我,道:“我自己自己能坐稳”

我把云彩放下来,她就在我身边坐下。贾革命凑过来嘘寒问暖,话比夏天的树叶子都稠,说东说西,他说十句,云彩应一声。就这样,贾革命还是兴致勃勃,满嘴唾沫星子。

“云彩姑娘,那个你在家里头,结婚了没有”贾革命说了一会儿就不着调了,试探着问。

“没有。”云彩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看了看贾革命。

“就是嘛,我们干革命的,以大局为重。”贾革命一下就来了精神:“说实话,我们进省城的时候,省城里那些女学生,写了不知道多少信,可是我呢,就想着全国还没有解放,怎么能考虑个人问题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我参加革命的时候就下过决心,不当到连干部,就不想成家的事”

云彩的烧还没完全退,困顿不已,贾革命滔滔不绝,话还没说完,云彩已经睡着了。

我一夜没睡,熬到第二天天亮,又给云彩吃了次药。云彩的烧是退了,还是头痛,贾革命就想带她到符条集去。

“小哥”云彩低着头,拽了拽我,她很腼腆,有些话说不出口,但是我看得出来,她不想跟着贾革命走。而且,我对这个贾革命相当反感,把云彩交到他手里,也很不放心。符条集所在的地方,跟朝东的路岔开着,我就打算把云彩送到符条集,然后再转回原路。

“我说,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这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了。”贾革命收拾好东西,就想赶我走。我不理他,站起来就走,云彩背着自己的小药篓,也跟在我后面,贾革命当着云彩的面,不好发作,只能悻悻的尾随过来。

我们走了有一天半时间,来到符条集。先找了个地方住下,贾革命硬跟我们挤到一起,而且很殷勤,这边刚住下,他就跑出去找大夫。

符条集是个小地方,虽然有郎中,但不一定就能看出云彩的伤势。贾革命在外面晃了多半个时辰,空着手回来了。

“老李,我去的时候,大夫出诊了,我没碰见,你去守着,等大夫回来,就让他来这边给云彩姑娘看病。”

“好。”老李是个好脾气,贾革命一说,他就答应着去了。

老李走了,云彩在床榻上睡觉,贾革命的脸有些阴沉,我不想看他,但是云彩还在,我走也不能走。干脆就转过脸,自己看书。

贾革命坐了一会儿,起身来到我身后,突然就揪住我的衣领,压着嗓子道:“你出来一下。”

“干什么”我被他抓着,随手就一挣胳膊,甩开他的手。

“陆山宗你是杀人重犯章豹的同伙”贾革命一下掏出枪,架在我头上:“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代表工作队,现在就逮捕你”

我顿时一怔,这个贾革命,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和身份

第一百九十五章暗算

当贾革命用枪顶着我的时候,我先是惊讶,后是愤怒。贾革命这个人轻浮张扬,如果他早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隐忍到现在才突然发难。只能说明,就在他来到符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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