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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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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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邮局职员匆匆赶到了农庄,说是带来一封电报,指定要给韦德坎德督察。督察朝他示意,一言不发接过电报,很快看了一眼,随即若有所思地说:

“没有必要了。他本人刚刚回来。”

“是在哪个警察局里吧?”

“不,他回到他家里了,在翠径庄园,而且声称自己无罪。”

29

阿喀琉斯·斯托克的叙述(续)

“不,真的,我无法相信我弟弟有罪。”薇拉·诺韦洛坚定地说。喝茶时分,欧文和我正在翠径庄园的平台上向她了解一些情况。

赫拉克勒斯被捕已过去一个星期。他给送进了苏格兰场的一个拘留所,每天韦德坎德都要提审询问,但他始终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也没有一个人能指认肯定是他。不过司法机关的大钳正渐渐向他合拢。一个又一个的巧合,他对司法当局一以贯之的挑战态度,这些在总体上都已构成了间接的证据,在司法天平上分量也越来越重。此外,他在狄俄墨得斯凶杀案中无法提供不在现场的证明。农庄主霍克一案更是如此,而且让人扫兴的是,他居然缺乏想象力,只说他是在翠径庄明附近的森林里逛荡着过夜的,身边只有他的马儿做伴。可惜这四足动物无法为他作证,而且那个时候当地也没有一个人见到过他。此外,他还声称他骑马摔下来伤了胳膊和头,以此解释他衬衫和上衣的那些血迹。根据所作的检查,这似乎也有可能,但考虑到各种情况,调查员们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他的伪装,是在他作案后有意稍许摔了那么一下,以免说成是他自己清理时疏忽而留下的血迹,成为这起令人发指罪案的证据。对韦德坎德而言,尽管还缺少明确的相关证据,但既有了这么厚实的一叠材料,赫拉克勒斯是再无任何可能逃过绞刑架的了。

“我在听到这一系列指责他的可怕事件时,”薇拉继续说道,一脸反感的样子,“若有可能,我真想大笑一场呢。我觉得这太荒唐了!当然,他发火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粗暴,但从来不会这么野蛮!他总是想保护弱者,甚至在幼时便是如此。我记得一只蚂蚱的事。有天他发现这只蚂蚱落在了一群蚂蚁当中,已是气息奄奄。他尽力把它救了出来,还给它冲洗了好几遍.除掉它身上的那些小东西。此后他在花园甲便对任何蚂蚁窝都很热心,进行一番扫荡……”

薇拉作为家人,情绪冲动自然合情合理。在她竭力为其弟弟辩护时,我则在悄悄打量着她。她相貌像父,谈不上是个美人;脸庞平淡,头发也没了光泽。但一件印有花卉的轻软长袍裙和几件随意的首饰,却也润色了一下她的品位,反而使人产生相当印象。她有着家中女主人的从容和威严,也许,还承担着理查森家族多数棘手的事情。

“相反,我所担心的,”她神色凝重地说,“是他没很好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因为赫拉克勒斯在生活中还从来没有真正碰到过障碍挫折。一切在他都是理所当然,一切在他都可心安理得。正因为如此,他第一次感受到的悲痛便成为一种悲剧而无法自拔。这里我想说的是他妻子的死。面对这起无法弥补的事故,他感到回天乏术……我相信,他就在这个时候开始明白,‘赫拉克勒斯’也只是个普通的人,注定意志薄弱。他的那种慷慨是其中表现之一……前不久他意外得到的那笔遗产,他一直在考虑要用它来做善事,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就使得您去把德雷珀小姐找来帮忙了。”欧文指出。那天他身上穿的是一套耀眼的白色西装,纽扣眼中还插着一朵非常鲜艳的红玫瑰。

“是啊,这个任务落在了我的头上。四月的一个晚上,我去一家咖啡馆找她,有时她会在那里落脚。我没费什么劲就说服了她。”

“我想,您事先了解过她情况的吧?”

“当然了,得查实她是适合需要的人呀。”

“也查实了那个死去的女人吗?”

“对,将她的方方面面都弄清楚是很重要的。我们知道她的长相和名声,不过也就是这些了。这方面我特别问过赫拉克勒斯本人。我没费事就做到了,因为他在消沉的时候是很高兴能和我谈谈她的……”银餐具反射出来的一缕阳光,给我们女主人的脸映上一层淡淡的光影。她微微笑了起来。

“我清楚记得在这家咖啡馆和德雷珀小姐的第一次见面。从心里说,我一直是庆幸我们选对了人的。她和赫拉克勒斯的妻子相像得惊人,个性也不愠不火、柔和温顺。我并不怀疑这个行动会成功,但也确实没有指望这事会进行得这么顺利。他们俩人真正坠入了情网。命运有时真会意想不到地捉弄人啊……”

“这事使您恼火吗?”

“不,相反,我替他们高必,替赫拉克勒斯。让他重新找到幸福吧,让他找到心理的平衡去过上规规矩矩的生活。这过去是、现在也还是我们最大的心愿。我承认,这同时关乎到我们的利益。”

欧文思考着,身子靠在柳条椅背上。

“确实,我也注意到了她是很依恋他的。”

一阵沉默无语。随后诺韦洛太太说道:

“我曾作过思考,所以对她是有相当了解的。就她而言,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真正的一个王子……而且又有钱。虽然她的神情总是像在沉思,对别人也很敏感,但我肯定她没有忘了这方面的问题。(随后,她语气稍带威胁)我希望,以后我们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

“可惜,他们的幸福是大成问题的,”欧文巧妙地提醒说,“况且德雷珀小姐也因悲伤而神思恍惚,竟至将我们当成了对头……”

“这很正常,你们夺走了她的赫拉克勒斯!”

“督察这么做至少也有一个好处,让他们重归于好嘛。”

薇拉摇摇头。

“督察来将他抓走之前就已经和好了。那天赫拉克勒斯是中午过后不久回来的。他向我们大家表示歉意,对我们说,他是多么后悔控制不住自己,对我们有多粗暴,而我们明明是为了他的好。他还对丽塔说,他们遭遇的种种情况并没有改变他对她的感情。您真该瞧瞧他们那个样子呢……两个人相拥得紧紧的,”她稍稍撅了撅嘴,半是动了感情半是打趣。“真叫人感动啊,我一直认为赫拉克勒斯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因此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正轨,而您的督察朋友晚饭后就来了。”

欧文专心致志地用雪茄喷出一圈圈的烟雾,指出:

“如果您弟弟少一点狂傲,他的处境就会有利多了。”

“我给您说过他为什么常有这种行为举止,不是吗,”

“那就让我们暂且认为,他是无罪的吧。”

“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伯恩斯先生。”

“哦,您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哟。因为这一来,我们就得另外找出一个犯罪分子,甚至可能就在这里,因为翻书板这事肯定是宅子里哪个人干的。”

薇拉耸耸肩,有点俯就地说:

“也许是仆人的一个小小恶作剧吧。”

“从一开始就是吗?在十个月之前?在还没有谁谈起这些罪案的时候吗?”

“某种凑巧,所以……”

“您得承认这很不可能。这又使我想到另一个问题了,诺韦洛太太,是关于您弟弟财产的事。您知道不知道,如果发生不幸,是谁来继承它呢’”

薇拉显得谨慎起来。

“就目前而言,我想是我们,他的兄弟姐妹和父母……其实,这段时间他显然没有立遗嘱。”

“他没立遗嘱,我们已了解过了,所以您的回答很好,而您也是会理解这个问题的言外之意的……不管怎么样吧,对我而言只有一种可能,二者取一:要么您的弟弟有罪,要么是无罪。而在这种情况下,就有个什么人正力图要让他为这些罪行背书。围绕这些罪案的种种情形都非常说明问题,它们矛头所指就是您的弟弟赫拉克勒斯。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模仿式人物,就是那个伟大的赫拉克勒斯的翻版。”

“有时我觉得他的头脑也不简单了。”

“正是,这对他并不利。”

“我和您再说一遍,这不是他的错。”

“我知道,但尽管如此,事情还是一样,还是得说有个人,他机灵,居心叵测,可能正在狡猾地利用这一特殊情况。我还要说,那笔不小的财富令人深思啊。看来,这份意外的遗产就是我们案子的出发点……您父亲在这之后不久,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自杀了,而一系列神秘的罪案也就此开始。这些凶杀干得无懈可击,细节的安排准备都很悉心周到,各个事件的衔接使人觉得它们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迈克尔·诺韦洛刚刚来到我们桌边,很有兴趣地听着欧文的推论和他各方面的看法。他随身带着一份材料,上面都是数目字和说明。后来他恼火地合上了,肤色深暗的脸上起了皱纹,显得忧心忡忡,但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案子还是股市不利之故。

“书板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同意您的看法、伯恩斯先生,不能认为事出偶然,因为几个月来我自己就注意到这个现象了。”

“那么您这一点也认定下来吧,其余的事则顺理成章……”

讲了这句,欧文和我起身离桌,留下了这两位主人。他们一言不发,思考着。

我们在花园里找到丽塔。她还是在画架前,但画的不是眼前所见景色。她在画上表现的是一扇从屋内看出去的窗口,沐浴在一片越过树篱照过来的橙黄色天空的光亮中。欧文问她画布上的这幅面是不是有特殊含意,对此她心不在焉、神情捉摸不定地说:

“对,这是从我房间看出去的一个春天的早晨。这象征着希望,一种幸福生活的黎明。”

“您的房间……是在这个宅子里的房间吗?”

“对呀,当然了。它很美,有仿造的圆柱,还有天蓝色的壁毯。”

“那么,您是打算待在这里的了?”

“我会等着赫拉克勒斯,要多久就多久。”

“但我并不希望您这样做,丽塔小姐,”欧文和蔼地说。“这可能会是很长时间呢。”

她清澈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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