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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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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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看法很对,只需要一点耐心就行了。”

“还得算一下会有多少尸体哟……”

欧文转身看着一艘慢慢驶过来的驳船,有会儿工夫没作声,接着若有所思地说:

“奇怪呀,至令报纸上显得很谨慎……”

“不,”韦德坎德恨恨地说,“我一意识到这个案子的重大,马上就采取了一些措施。你们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听任那些记者去干,那会发生什么事!肯定整个王国立刻一片恐慌,街上角角落落都有狮人!”

“您细心谨慎,”欧文赞许道,“总体来说您干得不错,尤其是您接连挖出两件没有暴露出来的‘功绩’。”

督察狡黠地微微一笑。

“这是我的工作嘛,不是吗。再说我手下还有不少人呢!现在机器已经发动……”

这时驳船正从他们面前经过,安静,从容。督察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说:

“我们有点超前了,有些事我还没说完……实际上,与‘奥格阿斯的马厩’案同时,我们还发现了‘斯廷法利斯湖的怪鸟’,这个案了要回溯到二月份,和我们预料的一样……”

“什么?”欧文感到不快,“您到现在才说出来!”督察显得局促不安,将他的圆顶礼帽在手上转过来转过去。

“我是想最好把案子一个一个地来处理。尤其是我不想让您泄气。”

“让我泄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德坎德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才答道:

“对应的赫拉克勒斯这个苦差,您也是熟悉的了,对吧?无数无数的鸟儿侵扰着斯廷法利斯湖……”

“是啊,赫拉克勒斯肩负使命要将它们消灭。他用响板这种乐器发出声音来吓唬它们,随后在它们飞起来时用箭射死。”

督察眼睛盯住欧文,问道:

“照您看,要重现这一情景,我们这位凶手会怎么来做呢?”

“用弓射下鸟儿呗,不是吗?”我的朋友被突然问住了,说得结结巴巴。

韦德坎德用一个微笑作答,摇摇头表示否定。

“不,在他可要简单多了!他干得还要漂亮……伯恩斯,我还是先告诉您吧,拔掉护墙这个谜,和‘斯廷法利斯湖的怪鸟’这个谜根本就没法相比……”

15

“得伊阿尼拉”将画架支在通到菜园的蔓藤花棚前。这个木构建筑很雅致,上面已被一株蔓生的高龄紫藤盖满。照老彼得私下所讲,这还是他在大约三十年前种下的。花期已到;几天来,棚上那一串串蓝中带紫的花儿迎着清晨的阳光绽放,使得这里的景色很是赏心悦目。

迅速打好草图后,年轻女子先把颜料调好,随后略略打上底色,面上了花棚和一簇簇叶子,最后淡墨轻彩添上花朵。确实,她是在一丝不苟地照着邻村一位画家的指点去做,此前几个星期他来给她上过绘画课。事实上,即使没有他的指点她也会这么去做的,因为她觉得这样处理是很自然的事。这是她第一幅“正式的”试作;有如蜂蜜会吸引苍蝇一样,好几个早晨出来散步的人似乎都是偶然从这里经过的。

第一个是德雷克。他打过招呼后,对她的作品看了很长时间,一言不发,手托着下巴。当他终于开口说话时,也只是勉勉强强几个字:“不错呢,很不错……”这句话从他这种说话简洁、谨慎克制的人嘴里迸出来,看来已是很大的赞扬了。得伊阿尼拉局促不安,觉得必须交谈几句才好。她离画布站远了些.以便仔细看看,一边用自责的口吻说:

“整体上缺少一点大气。说真的,我本想情况会更糟呢。”

“不……不……”德雷克嘟嘟哝哝,“很逼真呢!我肯定,要是父亲还在,他一定会很喜欢的……他可爱这些花儿呢。”

“哦,我想我可以理解,一定是这些花儿来自中国的缘故。”

“对呀,我父亲热爱中国。离开那里以后他的心一直没有真正平静下来过。要是他认识您的话,他一定会向您定购一些画作的呢。”

得伊阿尼拉觉得这些都是好听的恭维话,但也不由得上了心。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德雷克首先打破,不过也有点犹豫:

“丽塔小姐,请允许我……”

“现在我叫得伊阿尼拉了。”她笑着纠正道。

“哦.对,这倒是真的!这又是我弟弟的一个奇思怪想……”

“怎么说呢,我承认我喜欢这个名字。”

“为什么呢?”

年轻女子被这问题一下子问住了。

“我……我不知道。也许这是在改变我……这一来,我就感到是另外一个什么人了,在脱胎换骨。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

“我非常明白,丽塔小姐。蛇到一定时候也会蜕皮换装呢!”

得伊阿尼拉虽不太欣赏如此比较,却依然克制着答道:

“怎么说呢……这证明它们具有某种人性,说明它们有时候也会像我们一样,希望换个个性吧。”

“这分析非常妥切,”德雷克一本正经地说,“我正想要和您谈谈这些蛇呢。如果您希望欣赏它们,或者是要问我有关它们的问题,请不必客气,就到游廊那儿来找我,我会很高兴教教您的。那里还有一些很不错的植物,外国品种,给您照着写生就太好了……”

“对,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坦率地说,德雷克,我对您的那些住客有点害怕。”

“有我在,您就根本不用害怕,很快就会习惯的。何况应当明白,蛇只有在受到惊吓或是有人将它惹恼怒了,它才变得具有攻击性。在我正在写的论文里,我有有力的例子可以论证。”

得伊阿尼拉原本准备要听着他对科学问题东拉西扯讲上一遍,但德雷克又一次使她感到意外。

“您画得这么好,真奇怪……”

年轻女子突然不安起来,心想自己是不是笔下克制些选用的风格更朴实些更好。当然,丽塔·德雷珀可能天生就有绘画的禀赋,但既然她的“雇主”要求她学学这门艺术,而且水平要和帕特里夏·阿特金森不相上下,那么比较明智的做法,还是要稍许显得笨拙些,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必须这样。

“为什么这样说呢?”她问道,口气想尽可能自然些。

“因为您的手抖得厉害呢。我真的在想,您是怎么做到下笔这么到位的?”

不久,赫拉克勒斯的姐姐和姐夫来了。得伊阿尼拉差不多已快画完;虽然她做了努力让自己的才华收敛一些,但还是相当成功。人在像她那样有着一颗放荡不羁的灵魂时,这个任务确实很难做到甚至是不可能的。迈克尔·诺韦洛穿着一套紧身三件套男式西服;他没有给迷惑住。

“嗬,您非常能干呀,丽塔……嗯,得伊阿尼拉。”

“是啊,很不错的,”薇拉高兴地说,嗓门更大,“我肯定这会让赫拉克勒斯非常喜欢的。对了,他已经来看过了吗?”

“没有,令天甲上我还没见到他呢。”

她刚说完,强壮结实的年轻人就出现了。他满脸带笑,一身轻松,身穿一件海蓝色泽西马球衬衫,短袖,开领,将他发达的肌肉充分展示了出来。他走到画布跟前,显得非常惊讶。他热忱地向画家表示了祝贺,而画家看来也很受用。

迈克尔走近画布,摆出一副内行的样子,说道:

“您画得和不幸的帕特里夏几乎是一样的好呢……赫拉克勒斯,你还记得吗,有天你把她的画作拿给我看过,我得说,我们这里看到的几乎同样完美,和……”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他刚才小腿处一阵剧痛,是被薇拉鞋尖踢的。得伊阿尼拉心里暗笑,赫拉克勒斯姐姐的动作没逃过她的眼睛。

“迈克尔只是想说您很有天赋,丽塔,”薇拉用抱歉的口气说,“我自己呢,对您第一次就很成功的试作唯有鼓劲打气,希望您以后还有很多作品拿出来。”

“薇拉……”赫拉克勒斯插话说,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想你忘了什么事了。”

听到这么一问,薇拉脸色陡然发白,喃喃说道:

“唔,是什么事?”

赫拉克勒斯没马上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象牙的接子游戏骨牌,将五块牌朝上一扬,接着并拢手指用手背去接。他成功地接住四块,都落得稳稳的。他捡起不听话的那块,又来了两次才成功。随后他方说道:

“我想,我有次和你清清楚楚讲过这事了。我们这位朋友叫得伊阿尼拉,不是丽塔……得-伊-阿-尼-拉。”他一字一字地说,“我希望以后这方面不要再出现错误。”

被叫做得伊阿尼拉的并非不知道,赫拉克勒斯气恼的时候就会玩接子游戏。他这么做是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注意力集中;而这种时候,他下巴的肌肉会绷得紧紧的,脑门上血管扩张。就在前一天,他和马夫吵了一架,他把得伊阿尼拉从马上跌下来的事怪罪于马夫。而在这之前,马夫又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他把一个水桶打翻了。赫拉克勒斯抓住他衣领,将他按在墙上,对他说,这是打发他走之前的最后一个错了。当时得伊阿尼拉不在场,是一个女佣偷偷告诉她的。但她看到了赫拉克勒斯回来时的那副样子:他不停地将骨牌丢上丢下,试了许多次都没成功。她隐隐约约感到有种忧虑在向她袭来……

那大晚上,她用过晚餐后很快便去了花园。她从大平台那儿经过,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又绕宅了走了一圈。她害怕有人看到她,自感这么做有罪……这真可笑!她是充分得到授权要让赫拉克勒斯恢复正常状态的,何况有个人还在为此给她付钱。不过除了这种考虑,她觉得自己也被深深吸引住了。

当他第一次拥抱她的时候,她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很奇怪。在他们肌肤相互接触到的那一刻,又仿佛全身通电,而且彼此渗透更觉奇特。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还从来未曾有过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她本能地明白,要在另外哪个男人身上再找到这种带有情欲的兴奋感,永远也不可能了。

不错,她是有种负罪的感觉,觉得没有权利和他相聚。赫拉克勒斯于她如同禁果,但也因此而更加香甜。同时,她又怕他,怕他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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