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我的刑侦笔记(共5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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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我的刑侦笔记(共5册)-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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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俩相视奸笑着,那表情如出一辙。说笑着,余满塘又开始心疼儿子了,出声问着:“哎,儿子,你不说反扒队抓的都是小蟊贼,很安全吗?怎么一下子你和二冬都受伤了。”

    “不小心,实在是不小心。”余罪眯着眼,搪塞道。

    “可是我看电视上,警察一受伤,那都是领导慰问,小姑娘献花什么的……”老余凛然道,很为儿子叫屈,“这些待遇,怎么一点都没有呢?”

    这事很不和谐,余罪估计局里使劲压着呢,毕竟牵涉到了分局、支队多人的渎职问题,他笑了笑道:“爸,那荣誉都是虚的,咱还在乎那个?”

    “那也得来点实的呀,是不是会给提个局长、副局长啥的?”老余又期望道。

    “这个……不好说,有可能。”余罪不确定了,不过他知道可能性太小。

    “这就好了,比你爸强……带长字的,爸这辈子就当过家长,还是开家长会替你挨训。你要这么有出息,爸也值了。啧,那一条街上啊,最富的数不着咱家,嗨,最有出息的,还就数咱儿子……记得你那同学大鼻涕吗?他爸天天跟我吹他儿子在北京上大学,结果毕业了天天钻家里打游戏,花钱都找不着工作……嘿嘿,跟我儿子差几条街了……”

    老余嘚瑟着,又是抚脸,又是拍大腿,那是极度有成就感的表现。余罪笑了笑,不过又侧脸抹了把酸酸的眼睛,此时他有点后怕了,如果扔掉的是那身警服,他可以不在乎,可要迎接的是父亲的失望,他相信,自己会很在乎。

    边吃边聊了一会儿,余罪让老爸回家。可老余却放心不下,泰阳的生意有贺阿姨打理着,问题不大。余罪坚持要让老爸回,老余坚持不回,爷俩又开始拌嘴了,正拌着,敲门声起,老余一开门,哟,眼睛一凸,又来了一漂亮姑娘,他一指回头问儿子道:“儿子,这谁呀?”

    “我不认识啊,您谁呀?”余罪也愣了。

    那姑娘笑了笑,捧着一束花,送进来让余罪签名呢。哦,明白了,是有人慰问的,送花来了。刚签了一个,余罪正纳闷谁送的呢,又来一个,老余一开门这下放心了,是男的,也是送花的。

    “没见识,整点吃的多实惠,搞这些有什么用。”老余嘟囔着,拿着碗筷去洗了。余罪笑了笑,第一束花的康乃馨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汉奸”汪慎修,不为别的,就他一个人还没有来,听说自己开公司了,没入警籍,让大家对他颇是失望。

    可第二束是谁送的就让他纳闷了,他翻捡着花束里的留言,在看到一个小纸片时,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图案,是一根手指,指尖上飞舞着硬币,他一下子猜到是谁了。随即他把整个花束拆开,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那纯白的花朵他叫不上名来,不过总觉得很怵然。突然间,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起身,找着手机翻查着马秋林的电话,通话后,他的想法被很快证实了。

    电话里马秋林告诉他,机场失窃案的主要嫌疑人黄解放,已于两日前在五原第二看守所病故……

    无功加冕

    像公安这样的垂直管理单位,别说市局,就分局甚至派出所出点什么事,马上就会在厅里传得沸沸扬扬。这两周来,两起袭警案成了五原市警营中纷传的奇闻,大家谴责着那些目无法纪的奸商、官僚,感慨世风日下、好人难做、好警难当云云。可许平秋一直有点放不下,两起袭警案水落石出,杏花分局、北营分局及下辖的四个派出所借此还打掉了三个盗窃团伙,战果不菲。无法想象的是,像贾政询这样一个电单车厂商的正规代理商,私下里居然还干着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居然还做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产业。回头看来,这是一个没有多大难度的案子,贾政询儿子贾浩成已经明目张胆到大大方方地收赃销赃,稍加查实就能查到他的渠道和犯罪事实,可这样的事,硬是被捂了两年多。

    岳西省公安厅和五原市公安局相距并不远,车程不到十分钟。只不过又堵车了,司机鸣了声喇叭,稍有不安地看看领导,还好,领导没注意到。看到副驾的车窗露着缝,司机小心翼翼地合上了车窗,这个季节,雾霾天气又降临了,左右侧的人行道上,处处可见戴着大口罩匆匆而过的行人。

 155。第155章 舍生取义(5)

    “中午别接我了,你忙去吧,我和老战友叙叙。”许平秋轻声道,像从沉思中刚刚惊省过来。司机应了声,没多问。

    车驶到市局,许平秋在门口下了车,步行进了市局。屈指算来,还有两周就到元旦了,糊里糊涂又是一年过去了,他看了眼曾经工作过的单位,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直进了办公楼,上了顶层,沿着甬道走到尽头。

    这儿,是个被遗忘了的角落,很多都是许平秋的熟人。推门而入,“老许”“许处”的叫声不绝,一群五十开外老头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

    “别抽了,还抽这么凶?”

    “老牛,退休后返聘回刑侦上咋样?多挣份工资啊。”

    “汪头,你家大小子什么时候成家?喝喜酒别忘了我啊。”

    许平秋到这个环境里可是如鱼得水,和相识几十年的老哥们儿嘘寒问暖着,根本不用顾及什么身份和形象,当然,这帮老家伙也不怎么顾及,否则也不会被扔到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了。坐了下来,许平秋看看聚精会神看报的马秋林,敲敲桌子示意着:“马师傅,别看了,有什么看的,退了休有的是时间没地方打发。”

    “嗨,许处,我们商量着组织个‘警营老头乐’怎么样?退休的、下二线的,以后跳舞、钓鱼什么的,结个伴。”

    “对啊,许处,我可在刑侦上干过,给我们支援多少经费?”

    马秋林没说话,倒有人插上来了,许平秋奸笑了笑,一拉脸道:“想得美,要经费?一线的还不足呢,顾得上你们退二线玩的?再说一帮傻老头有什么玩的?”

    “看看,说什么来着,当了领导脸就变,等你退了来找我们……玩也不叫你。”又一老头威胁上了,众老头哈哈笑着,许平秋却是思路被打断了,叫着马秋林道:“走走,马师傅,咱们外面说去,我简直不能看见他们,一见面就想着找事。”

    马秋林笑着起身了,在众老头的哄笑中出了办公室,掩上门时,马秋林笑着朝里面看了眼,对许平秋道:“还别说啊,许处,工作了一辈子,还就这一年多最省心。”

    “谁说不是呢,等退二线,我也来和你们搭伙……商量商量钓鱼、郊游、爬山什么的。呵呵。”许平秋笑道,那感觉也确实像羡慕。

    “许处,大老远来,有什么事?别又是强拉我进什么专案组啊,我脑神经真吃不消了,现在一听警报声也是睡不着,和逃犯差不多。”马秋林笑着自嘲道。

    “有点小事……对了,你听说了吗?黄解放没熬到审判,两天前去世了。”许平秋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说了。”

    “那你应该知道得比我早吧?”

    “早,我当天去过医院了。”

    “你和这个人很熟?我听说他坐牢时,你每年都去看他。”

    “对,十三次,而且是我接他出狱的。”

    “我回头看过他的案子,疑点很大。”

    “对,严打时期,大部分案子疑点都很大。”

    两人且行且说,不经意间许平秋回头了,他看着马秋林平静的眼波,很不解似的,狐疑地问着:“那应该是个错判的案子,你对此深感内疚?”

    “案子虽然错判,可人却罪有应得,您说内疚,我倒不觉得呀。”马秋林道。

    “那就好,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谈谈了。”许平秋道,像是谈话还很有选择性一样。马秋林笑了笑,他知道,长年在刑侦上泡着的人,心性不比嫌疑人好琢磨多少。对于处理老贼黄三的事,他相信,就即便放在许平秋手里,他也会这样做,甚至做得更“卑鄙”一些。

    “许处,您的意思是……不是追责我吧?”马秋林笑着回问。

    “如果要追责,你怎么说?”许平秋反问道。

    “我会堂而皇之地说,证据确凿,程序妥当。”马秋林道。

    “如果私人谈话,你怎么说?”许平秋又问。

    “我很同情,也很佩服他,相比而言,我们有些地方比他过分得多。”马秋林直接道。

    许平秋笑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准备深究,转着话题道:“那我想请教另一个案子,袭警案,嫌疑人贾原青,受害人余罪,你怎么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你们俩挺谈得来的。”

    “呵呵,依我看嘛,受害人、嫌疑人主体倒置,应该就是真相。”马秋林道,同样面无表情,心理根本没有什么波动,似乎和他从警几十年的经历格格不入。许平秋觉得自己找对人了,这两人在他看来是同一类,是敢赌上全部身家孤注一掷的人,两个人的做法何其相似。

    “你对这孩子怎么看?”许平秋问。

    “血性、仗义、出手狠辣,是个狠角色。”马秋林笑着道,掩饰不住欣赏。尽管他没有接触案子,连他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

    “马师傅,我要请教您的就在这儿……我一直认为他是出任特勤的最好人选,可他屡屡拒绝,就愿意混迹在普通警员的队伍里,他高高兴兴去反扒队的时候,我几乎都把他放弃了……可这件事,又让我觉得他行,就现在我手里的特勤,都未必能做到他这个份上。”许平秋小声道。两人站在公安局的大院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像密谋着什么一样,马秋林笑了笑问着:“那您的意思是,让我劝劝他加入特勤籍?不过我估计够呛,一是能力不到,二是我也不太愿意这样做。”

    当然不愿意。这个大院里的管理层,从一线上来的屈指可数,刑侦一线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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