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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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血令-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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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行讷讷的道:“多谢庄主不加怪罪,属下的确有此想法。”

司马长风望着费天行又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想不到老夫的揣测之语,正猜中了你的心事。好!老夫我索性成全了你。”

费天行这一喜,真乃喜出望外,忙道:“庄主,你若能怜惜属下的苦衷,放属下回洛阳丐帮,属下发誓,只要丐帮内部稳定,属下立刻回来,继续为庄主效劳七年,绝无二心!”

司马长风连连颔首道,“可以!不过,老夫有一个小小的条件,你必须答应老夫,替老夫办一件事。”

费天行急忙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到我书房里来。”司马长风先站起,又向坐在一旁,久久未发一言的司马骏招手道:“骏儿,你也来。”

三条人影,脚下缓缓的踏出水榭,踏在软绵绵的草地上,但是,却引着武林一步步走向血腥之路。

第四回 芳心难卜

巢湖,又到了汛期。湖水,已淹平了两岸。

青螺峰由于湖水的暴涨,显得矮小了许多。

浪花,掀起阵阵波涛,把整个巢湖镶上了一层白边,有时冲溅的水珠,喷在“狂人堡”的石碑之上,把原来牛满青苔的“狂人堡”三个字,洗得格外显眼,格外清楚。

由青螺峰蜿蜒而下的石阶,一层一级,数不清有多少层。

这时,一个黑衣少年,拔足狂奔,从峰顶沿着石阶,像一只黑猿般矫捷无比。紧追在那黑衣少年身唇,约有三丈左右,是一个白衣少女。

少女好美,流着两条黑油油的辫子,额头蓄着蓬松短短的留海,跑起来两条辫子摔得老高,短短的覆在额头的留海,也迎风扬起。

那少女一面跑,一面娇声喊道:“纪大哥!纪大哥!湖水可是涨高了,你要往哪里跑?”

敢情前面跑的是“黑衣无情刀”纪无情,后面追的是“洗翠潭”的南蕙。

黑衣无情刀纪无情中了百花门的流毒在先,又因家遭巨变刺激在后,以致神经错乱,虽然有南蕙同情悉心照料,但并无起色。

而南蕙的一睦热心快肠,并不能解除纪无情体内的毒。只是,南蕙孑然一身,天下虽大,几乎没句她的去处,也只好留在青螺峰狂人堡。

纪无情的病既因毒而起,毒发时疯狂痛苦,毒去时只是感觉迟顿,形同废人,唯有对着南蕙之时,方才安静片刻。

现在,纪无情的毒,义像是发作了。

他沿着下山的石阶舍命狂奔。

南蕙生恐他跌入烟波浩淼的巢湖,因此,一路追赶了下来。

转过“狂人堡”的石碑,已到了湖水边沿,纪无情的脚下仍然没有缓慢下来。南蕙更加焦急,一面连连弹身加速,一面娇呼示警道:“纪大哥!纪无……啊哟!”

“情”字尚未出口,纪无情仿佛没有看见眼前是一片水乡泽国,“扑通”一声,人已跌进滚滚浊流,层层浪花之中。

纪无情世居中州南阳府,可说是一个“旱鸭子”,并不精通水性。在正常之时,凭着可以收放自如的内功,配合沉浮的道理,也许还可以应付。此刻,毒性既发,神志不清,像一块巨石,有蛮力而无技巧,有气功而不善用,因此,“扑通”一声,像高楼失足般落在水中,沉呀沉,半晌,才又随着水的浮力,旨上半截身子出了水面,接着又随着他的挣扎沉了下去。

南蕙到了湖边,瞪了两个黑白分明的眼睛,急得只顾跺脚,门中不断叫道:“纪大哥!你……唉!你这不是找死吗?”

娇喝自然无用,她哪敢怠慢,眼看纪无情在浪涛中挣扎,又越去越远,银牙一咬,一式“飞鱼跃渊”,奋身向水中穿去。

对于水,南蕙并不是外行,她生在盘龙谷洗翠潭畔,一年却有大半个季节适合游水,对于水性,也略知一二。因此,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剑北刀”之一的黑衣无情刀纪无情活生生淹死。再就南蕙的个性来说,她天真无邪,嫉恶如仇,平时同情纪无情,不免特别关怀。此刻救人第一,连男女之嫌都不避讳,更没有去仔细研究自己水中的功夫与巢湖的水性了。

她和衣奋身下水,三几个前扑,已抢到纪无情的身前,双手抓紧纪无情的衣衫,大力握牢提上。

此刻的纪无情,已喝进了不少口湖水,脸色挣得发紫,双眼发直,大概不太好受。折身抱定了南蕙伸来的手臂,抵死也不放松。

以南蕙功力,在陆地上即使背着个大人,也个会感到吃力,怎奈她一身夜衫被水搅成一团,行动十分困难,加上纪无情抓紧她的双臂,几乎无法用力。最令南蕙心神不安的是,巢湖好像有一股吸引的绝大力道,感到硬是将人向湖底或湖心吸去。

须知,洗翠潭的水,乃是一潭死水,平静如镜,没有波涛,只要懂得就着水性浮起来,便能运行自如。而巢湖的吞吐定时,湖面宽广,野风掀起波浪,又值退潮之际,怎能不觉首有一股潜在的吸引力道呢?

此时,南蕙若是推开纪无情,自己游回岸上,自然是力之所及。然而,南蕙的生性好强,加上无邪少女的赤子之心,无论如何,也个能撤手不问纪无情的死活,自己游回岸去。

她试着一再用力,舍命拖着纪无情勺湖水的逆流挣扎。但是。

人的力道有限,水的潮势无穷,一连几次,不但失败,而且手脚发软四脚无力,不但没能把软棉棉的纪无情拖向湖岸,而且眼看看越来离岸边越远。南蕙的焦急可想而知。

渐渐的,南蕙芳心如同鹿跳,眼望着四周茫茫烟波,仿佛无边无岸,只有暗暗叹了口无奈的长气,一手抓着纪无情的腰带,另一手若有若无的拨着水,任由载沉载浮,逐波飘流。

眼前的希望有三,第一,希望遇到湖中捕鱼的渔人。第二,碰上飘浮的枯树枝。第三,被涨潮的浪花,飘到湖的沼泽或任何岸边。但是,这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南蕙只觉着头昏目眩,肌肠辘辘,四肢酸麻,耳际只有风声、水声,眼前只有浪花、水波。终于,眼前金花四溅,渐渐的,一片漆黑,连先前耳鼓中嗡嗡作响之声,也没有了。

然而——

黑漆漆的巢湖水面,却现出几点明灭的灯光,缓缓地移动。几点灯光越米越近,也越来越亮。原未是一艘八桨画舫。

此刻,八只飞桨已停了下术,画航在湖面上任水飘流,前舫中虽有灯火,但帘幕低垂,故而隐隐约约。却是船头甲板之上,有一个十分静致的檀木圆桌,上面放了八盘珍果。还有一壶美酒,两付杯筷。两张雕花的矮靠椅上,上首坐着的是白衣断肠剑常玉岚,下首陪坐的是桃花仙子蓝秀。除了莲儿侍立在远远的前舱门首之外,寂静一片。

常玉岚举杯啜了一口被世人视为珍品的桃花露,对着蓝秀道:

“蓝姑娘,玉岚几生修到,既蒙你救了家母,消弥了金陵常家的一场浩劫,又承你抬爱,谦让‘桃花令主’,玉岚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蓝秀习惯的盈盈微笑,略一举杯,低沉沉的道:“你真傻得可以,而今,还讲什么图报不图报,岂不是太也俗气了叫?”

常玉岚掀起剑眉,摇摇头道:“蓝姑娘,其实,我常玉岚真的志不在驰誉武林,扬名立万。”

蓝秀调皮的道:“那……你的意思是在乎什么呢?”

常玉岚略一沉吟,红着脸道:“但愿能与姑娘你邀游四海,看尽名山大川,找一人间仙境,长相厮守。此外,名、利两字,非常某所求。”他的话一字一字,缓缓吐出,意念诚挚之中,有无限的柔情蜜意。

蓝秀不由掀唇笑起来道:“大迂了吧。喏!眼前湖上泛舟,金樽对月,人生还竹什么不满足的呢?至于长相厮守,这话太难说了。”

常玉岚认真的道:“姑娘,你……”

蓝秀的纤指微扬,阻止了常玉岚的话道:“只这一个长相厮守的‘长’字,任谁也猜不透,如何才是‘长’,一天、一月、一年、十年、百年……怎样才能算得是‘长’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我敬你一杯!”说着,她自己先举杯,一饮而尽。

常玉岚只好苦苦一笑,也饮了面前的酒。

蓝秀执壶添酒,口中却道:“我也不是个争名夺利的俗人,但是,武林中总要有个公道,江湖上必然讲个是非,‘桃花令符’只是我要求公道讲是非的手段,金陵常家有武林威尊的声望,又有超越江湖的品格,你……”她说到这里,不由霞生粉脸,螓首低垂,没角把下面的话接下去。

常玉岚那里知道女儿家的心细如发,正听得出神,而觉得语意未尽忽然没有了下文,不由得愣愣的道:“我怎么样?你的话还没说完呀。”

蓝秀带着三分娇羞,七分调皮的道:“我已经说完了呀。”

“不!”常玉岚笑着道,“你说我怎么样?还没有一个定论。”

“好!”蓝秀故意整肃面容,十分认真似的道:“你人如玉树临风,性情十分正派,出身门阀世家,武功不可一世,够了吧。”

常玉岚这才听出她是调侃之词,不由红着脸,带着笑道:“你坏!你呀……”

蓝秀恢复了妩媚的笑靥,低声道:“我坏?我哪儿坏?”

常玉岚道:“你不是曾经说,要把江湖武林引入任侠正义的正确方向,我的武功还不够用吗?”

蓝秀闻言微微回一叹道:“止戈为武,以战忻战,武林中讲求的是实力,我以前所说的有关你功力修为,现在不是已经在努力以赴了吗?”

常玉岚悠悠一叹道:“难!难!难!”一连三个“难”字,字字出自肺腑。

蓝秀安慰他,语意十分温柔的道:“灭下无难事,由于它难,所以才可贵。我是因缘际合,所以才能从‘血洗心魔’的阶段练起。你既然从秘籍上册的血魔神掌开始,乃是循序渐进的正途,以你的勤练,加上天资与基础,未来的成就,是可以预期的。”

常玉岚双眉微皱道:“秘籍的第三招,仿佛是……”他说到这里,不由自己的起身离坐,就在船头之上,立桩运掌,双目凝聚功力。

“咦!”常玉岚忽然收起桩势,凝日水波涟涟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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