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千年,一世倾城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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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千年,一世倾城bz-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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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爱被我这样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乖乖地爬到了床上,却背向着我,将这个人陷进柔软的床褥里,静静地趴着。
  “我不想当你的宠物了。”他冷不丁地说。
  我笑,也曲腿爬到他身侧,跪坐在旁边,问:“干嘛,想跳槽啊?你该不是看上安穆了吧?现在追还来得及啊。”
  小爱将头偏了过来,没有像往常一样跟我插科打诨,那双清透繁复的碧色双眸,像雨后的天空,映射着湖光的潋滟风情。
  “锦夜,我不当你的宠物了。”他重复道。
  我渐渐敛起笑容:小爱的样子并不像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你要离开我了吗?”我轻声问。
  不知道为何,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有点伤感。
  一直知道,小爱是迟早会离开的,什么宠物不宠物,只是我们相互依存的借口。他终归要独立,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我的故事已经落幕,我的人生一马平川,早已经成为了定局,小爱却不同,他还有很多很多可能,会爱上另外一个人,会进入另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不离开,只是用另外一种关系在一起。”小爱依旧趴在枕头上,很认真地想了很久,才郑重其事道:“你不要总敷衍我,也不要一个人去决定或者承担,锦夜,我可不可以与你一起分享一些东西。”
  “我们不是一直在分享美人吗?”我眨眼,重新笑了起来,“我哪次看到美人,没招呼你一起去围观的?”
  小爱却没笑,仍然很认真很正经地望着我。
  “锦夜。”他叫停我。
  “嗯?”
  “把我的心拿去吧。”他说。
  我怔住,笑容有点僵硬了,“开什么玩笑。”
  “就像衍拿走你的一样,你再拿走我的,我把我的给你。”他继续道,仍然一本正经的模样,“这样,你就可以忘记衍,我们再一起走,我知道你不会伤我,我也可以永远不离开你,这样好不好?”
  我俯下身,趴在他的上方,伸手抚摸他滚烫的额头,轻柔而爱昵,心底亦是一片柔软,“傻瓜,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东西,也不是能随便给别人的,你得留着,留着给另外一个让你心动的人。”
  “什么是心动?”他眼波温润,依旧一眼不眨地望着我。
  “就是——”我侧头想了想,“噗通噗通,胸口有一只小鸟使劲地拍翅膀,快要飞出来的感觉。”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转过身,平躺在床上,然后拿起我的手,往他的心口压去。
  我讶异地呆在那里,看着小爱抓着我的手腕,眼见着便要贴上去,墨绿色的窗帘突然被一阵奇怪的风吹得猎猎作响,我悚然一惊,及时地将手抽回来,反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抓起搭放在床上的他的衬衣。
  “糟糕,衍来了,你必须马上离开。”
  终究是衍比林子情早来一步。
  我说过,我已经封不住小爱身上的气息了,衍总能通过小爱将我们找出来。
  如果他发现了小爱,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爱猝不及防,被我拉起来,我根本来不及解释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小爱在发烧的事实,拖着他便往外跑。
  走廊依旧甬长而逼仄,电梯很慢,跳动的数字太过有气无力。
  小爱已经将衣服胡乱披上了,他看着我,依旧困惑,眼波莹润。
  我却没工夫理会他,待电梯一来,我便把他往电梯里塞,“你先下去,找到林子情,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小爱站在里面,转身诧异地问我。
  “我等会再和你们会合。”我尽可能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往后退一步,等待电梯门合拢。小爱却往前一探,用手抓住了电梯门,“锦夜,这一次,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了。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单独去面对他。”他的表情很认真,目光也出奇坚定,不肯退缩。
  “别闹。”察觉到衍的及近,我急了,板起脸训了一句。
  “我没闹,我也有决定自己行为的自由,不是吗?”小爱说着,已经将电梯门坂到了一边,就要走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断然地拒绝我,那双一直水波莹润的碧色双眸,出奇明亮,就像幻化成了钻石一般,璀璨而坚硬。
  这样近乎强势的小爱,是我所陌生的。
  如果放做以前,我一定会笑他,会拍着他的头顶,不以为意地说:“小爱啊小爱,你长大了,翅膀长硬了吧。”
  可是现在,时间根本容不得我去调侃,也无法用轻松的语调去缓解此时突来的紧张气氛,我只是将手放在他的身前,想也不想地将他囫囵地推进电梯里,然后,在他再次抗拒之前,用额头抵着他的,呼吸相闻间,我逼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这次你不听我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就此恩断义绝。”
  其实不想说这么狠的话,可是,时间不多。
  小爱错愕地抬眸,神色不明地回望着我。
  我已经退开,按下了楼层数。
  电梯门在我面前合上了,最后一幕小爱的脸,受伤而怅然。
  待数字跳动了三次后,我转过身,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衍。
  依旧是医院那套白色罩衫,戴着眼镜,衍此时倚着房门,看上去儒雅英俊。
  走廊的灯光打在他的镜片上,有点反光,映得他的面孔暧昧不清。
  我下意识地握紧拳。
  因为手指在颤。
  “锦夜,许久未见,你越来越不听话了。”他却气定神闲,浅浅地笑。他笑的时候,整楼的壁灯都在滋滋地响,一闪一闪,明灭不定,就像短路一样。
  我听见其它房间的人在嘀咕:哎,这大雨天,电路是不是坏了,怎么灯泡时好时坏的?
  面前,我与小爱呆过的旅馆房间大门洞开,厚厚的落地窗帘被扬得老高,外面风雨如晦,天幕暗沉得好似世界末日一般。这算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雨了,之前竟然半点征兆都没有。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衍的关系。
  他有这个能耐。
  这么大的雨,小爱会不会被淋湿?
  林子情应该赶到了吧,他会谨守诺言,照顾好小爱么?
  “看着我的时候,心里不要想别人。”衍的笑容陡然一敛,刚才还苟延残喘的灯管终于不负所望地爆裂开,整个楼道顿时一暗。
  四周传出一片骂娘声。
  衍依旧站在门口,因为室内灭灯的缘故,外面的天光便显得出奇地亮,横亘天地的闪电,纵横如远古自由的火凤,裂开吐火的尖喙,长啸着,盘桓在衍的身后,游走着它们华丽而嗜血的羽翼。
  风灌了进来,卷起他白色的长袍,短发也张扬地翻飞着,扫过他深藏的眼眸,又好像飓风中唯一的磐石,坚固沉稳得让人心生敬畏。
  是的,即便已经下决心离开,甚至反叛,我依然敬畏他。
  除却那些狗血的爱恨情仇,他是一个伟大的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心神俱凛,努力让自己在狂风中站得笔直,“那你看着我的时候”我说,浅笑,一步一步走近他,“心里又在想谁?”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却一味地要求别人,不是很可恶么?
  这个世上,凡事都需要对等的。
  衍。
  他没有回答,或者说,不屑于回答。
  我是谁?
  无非是个死乞白赖耍尽手段要嫁给他的小草一株。
  他娶我,是君王的信义,那些年,他对我也不可谓不好,至少,给了我应有的尊荣。
  除此之外,我还要奢望什么呢?
  人尚且知道不可不知足,何况草木。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幽深的眼神,因为镜片的缘故,看上去很平静,了无波澜。
  这个样子非常有蛊惑力,会让人觉得他很无害。
  我经常被他的模样欺骗,即便在吃了无数次亏后的现在,还是忍不住,再一次,被他所骗。
  “放了我们吧,衍。”我咬牙,捧着最后微薄的希望,轻声道:“他对你已经没有威胁力了,你已经是最强的人,是暗界最显赫的君王。我保证,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把魔后的尊号还给你,什么都给你,你放我们走,好不好?”
  如果事情可以在最后一步停止,那该多好。
  不过,似乎,那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
  “我早该想到那只猫。”衍却仿佛没听见我说话,脸上挂着兴味的笑,他自语般丢下一句,然后低下头,迎着我仰起的脸,眸光微闪,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镜片之后,“为了他,你什么都肯给我吗?”
  我抿嘴,不语。
  “那命呢?”他依旧笑,温和而儒雅,骨结清秀的手指,很随意地抚过我的脸,就好像抚摸一只小猫小狗。
  我偏过头,突然张唇,含住他的指尖,再用舌尖将他抵开。也在这一刻,收起了脸上所有的凄惶与希冀,它幻化成一轮笑,一轮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笑容。
  那笑容太过妖冶,声音却陡然冷成了一簇冰。
  “那个不能给,我还是对你的命比较感兴趣一些。”我眼角微挑,下一刻,手腕翻飞,写满符咒的匕首,已经笔直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匕首并没有插入多少,他的身体会自动做出防御,不过,在他失神的那一刻,这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已经足够了。
  这么多年了,衍太久没有被谁所伤了,所以,哪怕只是一点攻击与刺痛,都会让他难以适应。
  他的动作滞住,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我已经退到了电梯边,笑容依旧,手则抬起,将匕首拿到眼前,看着雪亮的匕刃尖端,那深紫色的,流光溢彩的血液,观察片刻后,我将它凑到唇边,舔了舔。
  嗯,也是咸的。
  咸,而且冷。
  没有一点温度。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冷血啊。”我将匕首移开,唇角便留下来了深紫色的荧光。好似唇彩。
  衍不置可否,凝望着我的目光依旧安静。
  那匕首上的符咒让他在短期内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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