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枫神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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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枫神鉴-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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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却道:“我不用你管,也不会领你的情。”

“随便你。”北宫韫径自走了出去。

或者是担心于琴生再回来,也或者是由于北宫韫就住在附近,梅娘睡得并不安稳,天蒙蒙亮时,她感觉药力已解,便干脆起身想尽快离开这里。

她拉开门,意外地发现北宫韫就坐在门口,他的头发上还有夜露的痕迹,显然是在门外坐了一夜。

他见梅娘出来,略一笑,道:“看来你已好了。”不待梅娘回答,便走开了。

望着他走去的背影,梅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可恨的人,却偏偏又来救她,竟然为她守了一夜。可是,她怎么能谢他呢!

梅娘吃过早饭,感觉体力已恢复,便打算开始登山。她刚出客栈,忽见对面一家医馆中跑出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那孩子手里提着一包药,使劲往前跑。后面医馆的大夫追出来,一把揪住那男孩儿,口中叫着:“你不想活了,拿了药不给钱就想跑!”

那孩子哭求着:“王大夫,求求你,我娘再不吃药就会死的,我现在没有钱,等我有了钱,一定还你。”

王大夫冷笑:“没有钱你买什么药?你赶快把药还我,否则别怪我打死你!”

“我求你,求你了……”

“你给不给我!”大夫急了,挥拳把男孩儿打翻在地。但任凭他拳打脚踢,那孩子仍死死抱住药不肯放手。

梅娘大怒,正想过去,却有一个人已一脚将王大夫踢飞出去。梅娘惊异地看见,那人竟是北宫韫。

北宫韫伸手扶起那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山。”

北宫韫轻抚着他的伤处,问:“疼吗?”他的眼中竟充满了关爱。

小山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王大夫已爬起来,口中吐出几颗牙齿,正心存恐惧地望着北宫韫。

北宫韫转头向王大夫道:“这孩子治伤的药和他娘治病的药,你都给我拿来,钱我给你。”

王大夫忙点头:“行,行,噢,不敢要您的钱,我把药送他就是了。”

“我说给你就给你,”北宫韫将一锭银子扔给他,“不过,他娘俩的伤病若治不好,我就杀了你!”

王大夫大惊失色,忙跑进医馆将药箱拎了出来,向小山道:“快,快带我去看你娘。”

北宫韫从怀里取出一包银子,递给小山:“这些都给你,好好孝敬你娘。”

小山的眼中流出泪水,他猛然跪下,向北宫韫叩了三个响头,转身跑去了。

王大夫忙跟在后面,口里还不断催促着:“快点儿,快点儿,这救人如救火啊……”

梅娘看得发呆,那真的是北宫韫吗?

梅娘开始登泰山。她拾级而上,沿途多见古今文人墨客的题词遗句,令人油然而生怀古之感。待到中天门的时候,看到北宫韫从叉路上走过来。

北宫韫道:“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梅娘想了想,道:“昨天的事,谢谢你。”

北宫韫没料到梅娘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奇道:“你不再恨我了吗?”

梅娘冷冷道:“这是两回事,我不是一个不知谢恩的人。”

北宫韫笑了:“你是在暗讽我吗?那次在森林中,你耗损了许多内力救我,而我非但没有道谢,还以非常恶劣的态度对你。你一定认为我是个无理的人吧。”

梅娘心道,原来你知道我救你是多么不容易。

就听北宫韫继续道:“你一定后悔救了我,如果你能预见以后发生的事,就不会救我了,是不是?”

“但是我不能预知将来的事,我只能凭着自己的良心,做该做的事。”

“良心?”北宫韫慨叹:“我已很久没听过,也没想过这个词了,我真不知道,它还在不在。”

“良知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梅娘道,“否则你刚才不会去帮助那个孩子。”

“别把我想得那么好,我之所以帮助他,是因为我想起了我娘。那时我娘也是病得快死了,我去求爹,让他去看看我娘,可是,大娘却拦住我,说我们那么一点儿病就大惊小怪。后来,我娘真的死了,他们却又假惺惺地哭……”他的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梅娘心下甚觉意外,想不到北宫韫会有这样的经历。

北宫韫转过来望着梅娘:“北宫文没对你说过是吧?我想他都不会提起还有我这样一个弟弟。不过,”他冷笑一声,“现在他们都死了,而我,也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任由他们欺负的孩子了!”

梅娘感叹:“我倒希望你还是当年那个孩子。”

“哦?”北宫韫笑,“难道你也想要欺负我吗?”

“现在你却要欺负别人了。”梅娘说完向前走去,她心里对北宫韫的戒备已减轻了许多。

北宫韫跟在她身后。梅娘感觉怪怪的,想要让他不要跟着自己,但既然是上山,难免走相同的路,要赶走他也没有理由。

第六章: 五岳至尊(2)

走了一段路,北宫韫指着壁上的石刻道:“从古到今,真不知有多少人来登过泰山,上有皇帝,下有黎民,可这些人又都在哪里呢?我们站在这里静听,说不定会听见石壁给我们讲古人的故事呢。真是苍桑人面改,泰然山犹在啊!”他仿佛受到古人感染,忽然来了诗兴。

梅娘也不由心生感触:“是啊,不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贫民百姓,谁都不能逃避同一个结局,既然如此,富贵如何?贫穷如何?即使是做到天下第一又如何?人不能高过天,也无法逾越天所定下的法则。一代代匆匆来去,有些人能在石壁上刻下些文字,可更多的人是未留下丝毫的痕迹的,他们的一生又记载在哪里呢?人活一生究竟该留下些什么?”

如果你把心放大放远,自己的一些遭遇也就不算什么。

北宫韫道:“我现在可不想考虑那么多,我如今只有一个目标:夺取武林盟主之位,光大天地宫!”

“为了这个目标,你不惜一切手段,是吗?”

“不错!我不怕你所说的天,那只不过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人的生老病死也只是自然的规律而已。”

“可是我相信这些规律绝不是凭空而有,它们的制定者是存在的,《诗经》上不是明明写着‘天生蒸民,有物有则’吗?我相信这个‘天’早就认识并且了解我们,我们之所以存在,也是由于他。他知道我们的一言一行,又养育我们,为我们预备需用的衣食,只是我们常常把他忽略了。”

“如果他真的存在,为什么我们看不见他?这一切只不过是人自己的想象。”

“眼睛看不到的并不等于不存在。子曰:‘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是的,天没说什么,却藉着万物四时生化来向人们启示他自己,让人不能不心存敬畏。如果人都能对天存敬畏之心,也就不敢任意妄行了。”

北宫韫笑道:“原来你引经据典地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想警告我不要去做恶事是吧?”

梅娘忽然心有所感:“不只是不要去做恶事,还希望你能饶恕曾伤害你的人。因为恨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令你自己痛苦,甚至做出比伤害你的人所做的更可怕的事。墨家认为:‘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如果你能尝试去爱你所恨的人,会有一个不同的结果。”

“哈,”北宫韫仿佛听到一件极荒谬的事,“你是说我不但不该去恨北宫文和大娘,还应该去爱他们是吗?那怎么可能呢?我从小就恨他们,即便是现在他们死了,我仍不能原谅他们对我和我娘所做的一切!”

“难道就不能改变吗?”

“那么我问你,我害死了北宫文,你就不恨我吗?”

“我……当然恨,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就包括了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仇人。所以,”梅娘深吸口气,“我决定,我不再恨你了。”

“你真的能做到不再恨我?”北宫韫有些不能相信。

“我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会努力的。”

北宫韫突然怪笑地望着梅娘:“这么说,你也会努力来爱我了?”

梅娘大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望着梅娘窘迫的样子,北宫韫挺开心。他笑了笑,又问:“你很爱北宫文是吗?”

“我当然很爱他!”

“那么,你能告诉我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梅娘呆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从他们的相识,便是北宫文一手设计安排,直至成亲那天遭到意外,他们实际只见过三次,她又了解他多少?

北宫韫替她说出来:“据我所知,你们只不过认识很短的时间,你又能了解他多少?我与北宫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从小就工于心计,骗得我爹只爱他而不爱我,把什么事都交给他做,至于骗取你的爱情,那更是轻而易举了。这次天风崖决斗,在没有看到他尸体前,我仍不敢确定他真的死了。”

“难道他还能活着?”梅娘忍不住喊道。她怒视着北宫韫:“你明知道天风崖绝险,从那上面掉下去的人绝不可能还会活着。你不要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推脱你的罪责,我警告你,不许你再讲北宫文的坏话!”

梅娘气呼呼地向前疾走,北宫韫笑笑,仍跟在她后面。

这时,两人已行至十八盘,阶梯骤然变得陡峭起来。突然,在阶梯的上端和两旁的山峰上出现了数百名蒙面人,霎时间一排排的利箭雨点儿般向二人疾射而来!两人身处险地,躲无可躲,眼见就要被钉成刺猬!

北宫韫突然抱住梅娘,身体如陀螺般旋转着向上飞跃而去。在那些蒙面人看来,就好象一阵龙卷风迅猛地刮来,射向他们的利箭竟都被旋风带得偏移了方向。正当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北宫韫已来到近前,只听一声惨叫,他的剑已穿透了为首一人的胸膛!

北宫韫抽出剑来,冷冷道:“你们是不是也想和他一块儿死?”

余下的蒙面人这才醒过神儿来,连滚带爬地匆匆逃去。

北宫韫将梅娘放下,道:“没事了。”

梅娘心道,想不到一天的功夫,他竟救了我两次。

北宫韫望着梅娘若有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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