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之天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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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之天之痕-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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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雪点点头。

阿寒道:“人家为了找你,不知受了多少苦!”于小雪低下头去。陈靖仇看着于小雪,心中感激。

阿寒道:“反正你们已经找到这来了,就先在这多住几日。”陈靖仇本想不住,但又不知该上哪去,只得点头答应。阿寒猜到他的心事,缓缓摇了摇头。

午饭过后,阿寒领着他俩,顺着小道,来到竹林里的一块空地上。陈靖仇不知何意,问道:“师伯母,你带我们到这干什么?”

阿寒不答,在一旁的竹亭子里坐下,道:“靖仇,你把你师父教的鬼谷道术,从头演练一遍,让我看看!”陈靖仇不明所以,但既然是师伯母所命,只好硬着头皮,走到空地中央,将所学到的功夫尽数使了出来,苦于所学不多,虽然极是卖力,满头大汗,招式还是三两下便告罄。阿寒看了,不住摇头。

原来这鬼谷道术,本是春秋时王诩所创,因其隐居于清溪之鬼谷,自称鬼谷先生而得名。本是纵横韬略,降妖伏魔之书。东汉末年,一位避世高人借用其名,融入金木水火土五象之术,创成一套武功,本为强身健体,祛病延寿之用。但后来发现,这套功夫竟威力无穷。只要练成其中一象,就足可匹敌当世一流高手。倘若练全五象,威力更是难以噫想。遂将其传给后人,以在战乱中自保性命。

但这鬼谷道术,修炼极难,关键在五象相生相克,变幻无穷,要参透其中义理,谈何容易?例如只练水火二象,只须不让水火相克便行,但如五象全练,五象之气生克循环,在体内来回游走,修习的难易可想而知!如不通晓五行生克之理,精悉五脏水火之属,练习时善加导引,便轻易去修习,体内各象气对冲,反伤自身,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像公山铁这样的高手,也只不过习得了其中三象之术而已。

陈辅在教授徒弟时,发现陈靖仇常常心不在焉,心中愤慨,虽然打骂过数回,但仍是不改。无奈之下,仅仅传了他木象之术中最简单的一招,让他自己慢慢领悟,再另择了一些剑法传授给他。

陈靖仇演完,站在当地,躬身道:“师伯母!侄儿演完了!”阿寒走上前去,举起右手,轻轻比划一阵,所出招式和陈靖仇方才练的一模一样,但轻描淡写的使来,威力竟立刻增加了数倍,竹叶纷纷飘落。陈靖仇看得目瞪口呆。阿寒练完,纠正了陈靖仇的不当之处,让他继续修习。陈靖仇不敢懈怠,反复习练了多遍,直至太阳落山,方才回去。

以后几日,皆是如此。陈靖仇此时为了救出陈辅,虽知自己武功根底较差,时间短促,就算苦练也无济于事,但修习时仍是极为认真,进境甚快。把一招叶舞术,练得纯熟,手掌翻飞之际,宛然有风卷落叶之势。于小雪为了不让陈靖仇分心,独自留在草屋里服侍公山先生,整治饭菜,打理得井井有条。阿寒见了,心中也是欢喜。

时光匆匆,疏忽半月已过,这天清晨,陈靖仇刚吃过早饭,便跑到竹林里,独自练了起来。掌影横斜,地上卷起一阵狂风,竹叶漫天飞舞,好似飞花落英。陈靖仇大喝一声,扬起双掌,飞身跃起,猛地拍出。只听咔嚓连声,身周碗口粗的竹子,尽都折断,向后倒去,围成一个大圈。陈靖仇立在圈中,擦了擦脸上汗水。忽然瞥见阿寒站在一旁,忙走上前去,躬身问好。

阿寒微微点头,道:“靖仇!你叶舞术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但要克敌制胜,终有不足!我明日将剩下的木象之术传你。”陈靖仇大喜,连忙跪下磕头。

阿寒让他起来,心中一动,道:“靖仇——习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师伯母是敌人,你的性命早已不在。将来务必要注意!”

陈靖仇脸上一红,甚感惭愧,道:“师伯母,师侄下回一定注意!”陈靖仇当日继续苦练,直至天黑,方才回到草舍。

翌日,陈靖仇跟着阿寒,来到竹林的亭子里。阿寒将木象之术的口诀传给陈靖仇。这木象之术,按修习的难易,分为七招——叶舞术、羊筋蚀骨、痴木狂岚、移花接木、青龙云屏、密林斗繁星、秋镰游刃。每招威力逐渐递增,具体功用也不一,修习时必须循序渐进。阿寒念了数遍口诀,陈靖仇心中默默记诵。口诀既长且玄奥,陈靖仇直到了第六遍,方才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阿寒道:“接下来,我给你讲解应用的法门,练得好坏,全靠你的悟性!你要仔细体会其中精要,务必做到融会贯通,切莫死记!”陈靖仇答应了,静听阿寒讲解,哪知听了半日,那生克之理极是深奥,开头还罢了,但越往后道理越精深。陈靖仇虽凝神苦思,也只明白了不到三成。第二日又到竹林里低头沉思,只感难以索解,进度顿时滞住,以后接连数日都是这样,欲速则不达,心神紊乱,反而更迷惑不解。

这晚,陈靖仇在榻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翻身起来,走到竹林之中。当头一轮明月,地下竹影斑驳。陈靖仇踏着地上的竹枝,来回踱步,苦苦思索,不时伸手比划,但仍是没有任何进境。不禁心中烦躁,躺倒在草地上,以手为枕,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靖仇朦朦胧胧睁开眼来,天已大亮。忽听脚步细碎,转头一看,于小雪正提了饭篮,朝自己走来,不久已至身旁,道:“陈哥哥,该吃饭了。”说着打开盒盖,取出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米饭来。

陈靖仇心中烦闷,实在没什么胃口。于小雪又劝了几次。

陈靖仇不忍拂逆于小雪的好意,只得坐起,端起饭碗,胡乱扒了几口,便将碗筷撇在一旁。于小雪在他身旁坐下,问道:“陈哥哥,你心里不高兴么?”

陈靖仇自责道:“我真是太笨了,鬼谷道术的口诀,我怎么也领悟不了,我真是没用!”

于小雪劝道:“陈哥哥,你别着急!只要用心去想,总会领悟到的。”

陈靖仇叹道:“只怕到我领悟了口诀,师父还不知撑不撑得住?”想到陈辅,不禁垂下头去,黯然神伤。

于小雪劝道:“陈哥哥,你再吃一些吧,可别饿坏了身子!”

陈靖仇不答,躺倒在草地上,口中反复念叨着那几句口诀,闭目思索起来。

于小雪坐在一旁,听了一会,也跟着思考,忽道:“陈哥哥,你能把所念的口诀,全都告诉我吗?”

陈靖仇停了嘴,心中疑惑,道:“你想要知道这些干嘛?”

于小雪道:“我,我好像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或许能帮陈哥哥解答出来。”

陈靖仇一笑,便把那木象之术的口诀,从头至尾背了一遍。于小雪暗暗记住,心中思考了一会,一一解释出来。

陈靖仇听了,半信半疑,低头沉吟半晌,忽然翻身跃起,倒把于小雪吓了一跳。来回踱步,凝神思考,忽然转回身来,握着于小雪的双手,喜道:“原来如此,我终于弄懂了!小雪,谢谢你,你真的好聪明!”

于小雪道:“我,我解释对了吗?”

陈靖仇道:“大体上都对了,你怎么想明白的?”

于小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照着自己的感觉,胡乱说了出来。”

陈靖仇赞道:“你真的好有天份!”又把口诀细想一遍,心中豁然贯通,虽仍有不明之处,但也不是一时能强求的了,不禁喜得连翻几个筋斗。

于小雪道:“陈哥哥,饭菜都凉了,你快吃饭吧。”陈靖仇此时,方才感到腹中饥饿,端起碗,三两口就将饭菜全塞到嘴里,扔下饭碗,跃到林中空地,立刻摆开架势,按部就班地练习起来。

阿寒见陈靖仇短短数日之间,便领悟了口诀,心中惊讶,又感到喜悦,思虑了一会,又将水象之术的流云莿、冰石乱坠、霪雨霏霏、乌雪纷飞、无相如来五招传了给他。

自此以后,陈靖仇每日里勤学苦练,十数日过去,已有小成,将羊筋蚀骨和流云莿两招使得纯熟,虽不能说是出神入化,但也是得心应手,收发自如。

这日来到竹林中,又将那两招演练几遍,数个时辰下来,额头上只微微渗出几滴汗水,与当日刚来时相比,功力已大进了。再练数日,招式威力更强,首尾相顾,攻守兼备,无懈可击,掌风到处,竟能连续将数丈开外的巨竹击倒。

阿寒又教了他导气之法,如此便可将掌力凝于剑上。简单的剑招,也能发出巨大的威力,瞬间毙敌。

如此下来,不知不觉间,一个月已过。陈靖仇屈指一算,陈辅能坚持下去的时日已经不多,心中焦虑,坐卧不安。打定主意,第二日就要向师伯,师伯母告别,不论走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能救师父的前辈高人。心中虽知希望渺茫,但也要尽全力一试。如果老天保佑,找到高人,师父尚有一线生机,如在这空等,坐以待毙,则师父有死无生,必然无幸。

当晚吃过晚饭,陈靖仇走到阿寒房前,只见房门虚掩,上前在门板上敲了敲。

只听阿寒在房内问道:“谁啊?是靖仇么?”

陈靖仇应道:“师伯母,是我。”走了进去,只见屋中光线昏暗,几案上点着一盏油灯。阿寒正坐在草席上,缝着衣物,她年岁早已不低,双鬓早白,在昏黄的灯光下缝衣,手指微颤,显得颇为艰难。

陈靖仇借着灯光,望着阿寒慈祥的脸庞,又添了几道皱纹。几次就欲开口,但喉头竟然噎住了。想起自己从小便是孤儿,由陈辅抚养长大,师徒俩相依为命,身旁没有一个女亲眷。有时睡梦之中,也能梦见自己的母亲。但一觉醒来,却手边空空,什么也没留下。也不知为此伤心流泪过多少回。如今虽和阿寒相处不过月余,但她就如慈母般体贴照顾自己。陈靖仇内心当中,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爱待。此时不禁呆在当地,心中一阵伤感,不知该如何开口,话到了嘴边竟说不出来。

阿寒抬起头,道:“靖仇!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靖仇忽然惊觉,躬身答道:“侄儿想……明日一早,就,就出发。”

阿寒放下手中衣物,道:“你要走了?你还想着救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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