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勤、脚勤、服从、口乖嘛。他们也就很注意听领导的话，服从单位管理，不会自作主张修改领导的意图嘛，他们总是不折不扣地按上级的意见办事，惟上级马首是瞻，任何事情都请领导做主，这些人心中时刻有领导，也不会出乱子。再说他们能力差，我们可以有目的地按照需要来培养和塑造他们成为忠于领导、明确上级意图、办事不走样的有用之才嘛。
过去，有领导说过，有德无才是次品，可次品也可以维修成正品嘛。没有好的身体是废品，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几乎没有废品了。有才无德就是危险品，他们可以随时爆炸，对领导很不利嘛。那些有才者是很可怕的，他们是单位和领导的麻烦。他们都是按自己的意思理解领导的意图，不经常向领导请示汇报，虽然事情办得很漂亮，结果也很好，可是领导不知道办事的过程，如果我们重用有才无德的人，就被他们架空了。长此以往，领导的权威丧失殆尽，人们就会记着他们而忘记领导，树立了他们的威信，贬损了领导的权威，这是非常危险的事。同志们，你们现在可能怀疑我这么说，但是，如果你们做了领导就会明白的。还有，这些人都是怀着自己的目的在谋划，在收买人心，经常不服管理，在群众中散布言论制造麻烦，大多是刺儿头，很难领导，也对单位和领导是一种潜在的威胁，这种人我们要时刻提防，不能让他们钻空子。”
钟维民不由得暗暗发笑，不得不佩服侯石嘉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如簧巧舌。什么狗屁逻辑，但就是这歪道理一时说得不少人开始点头称是。监管局公务员文化水平普遍较低，吃喝玩乐是主流文化，侯石嘉的歪理邪说市场不小，赶走德才兼备、软弱的马平生就是侯石嘉这套谬论的杰作。
王忠义心里说：他怎么能这样讲呢？这不是在混淆德才的辩证关系吗？固然一些人天性忠厚，但是，如果有才不是更好嘛。其实，有才者大多是经过学习获得的，一般情况下，学识很好的人修养也不错。他这么说就是要为提拔陶小曼他们制造舆论，打击德才兼备的人才。如果开了这个恶劣的先例，这个局的道德标准就有可能扭曲，侯石嘉怎么能公然违反先贤和智者对德的阐述？
楚梅村搜索自己的记忆，侯石嘉怎么像王通说的“辱，莫大于不知耻”？他摇摇头，轻蔑地笑了。
侯石嘉可没有想那么多，继续大放厥词：“我前面已经说了很多，不再赘述。总之，我们的用人原则始终不变，就是以德为主，这个德就是遵守制度、服从领导、为我所用。不仅我喜欢听话又会干事、始终与局党组主要成员保持一致的人，现在几乎所有领导都是如此。因此，我们局的同志一定要加强尊重上级意见的意识。从今天开始，我们局的机构改革正式拉开帷幕，所有符合竞争副处级以上条件的同志都可以报名参加竞选。夏光明、钟维民同志负责报名登记和资格审定，如果吃不准政策，要及时请示我和王忠义同志，必要时可以经过我们批准后，再去咨询人事局的有关处室和具体解释政策的同志。我们局情况特殊，多年来机关与事业单位合署办公，浑然一体，这次机构改革，我们研究决定局机关和局属事业单位一并进行，人员合理调配。”侯石嘉的一番话讲完后，有些人欢喜不已，有些人忧心忡忡，有些人等待观望……
5
雄鸡市经济和城市建设的飞速发展，让人们非常兴奋，一个大城市的框架初具规模。道路全部整修一新，造型新颖的路灯把居民小区点缀得十分漂亮。昔日污浊不堪的泾沩河焕发了生机，成为新的景观。碧水蓝天，绿树鲜花，舒适安逸的雄鸡市，也被国际人类聚居组织命名为“人类最佳居住地”之一。
乔市长以亲民、务实闻名，下车伊始即彻底清查投资商的在建项目，改变过去那种撒胡椒面的大招商为招大商；整饬经济秩序，挤出掺杂的水分，实实在在地发展经济。他下决心查封了号称投资6亿元，名义上是电脑软件开发，实际是大规模圈地，搞房地产的拓展公司的虚假投资。
乔市长实行严格的建筑资格认定和准入制度，建筑质量难以保证的草台班子建筑公司基本淡出雄鸡市建筑市场。花大气力解决了电脑软件公司拖欠多年的建筑商垫付的建设资金，彻底解决了参与建设的农民工工资，建筑商和民工给雄鸡市政府和乔市长送来感谢信，极大地提高了政府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
雍书记、乔市长不遗余力地推介雄鸡市，加快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步伐，缩小城乡差别，实现农业产业化、产业工厂化、工厂科技化、科技创新化、产品绿色化的城乡一体化。消灭农村土路，实现农村道路水泥化、沥青化，花园式、别墅式的新村建设让人们看到农村城镇化的前景……
民主法制得到很好的贯彻落实，人民真正体会到了自己当家做主的自豪。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四大家门墙全部拆除，在人民心目中的距离感完全消失，真正成了人民的政府。市委常委会、政府常务会、人大常委会、政协会议全都邀请市民旁听，市民可以发表意见；党代会公开向社会征集群众对经济社会发展和改善人民生活的意见和建议；政府门户网站开辟市民论坛；书记、市长、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的电话、手机号码全部向社会公开；城市管理者们纷纷在“行风热线”上回答群众的问题，解决实际问题；以公开的形式招聘与人民群众联系紧密的民政局、劳保局、公用事业局等局长，聘请11名专家学者为考官，又邀请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各界群众30余人参与打分，政府办事的公正性、透明性是罕见的，一个和谐发展的新雄鸡正在崛起。
城市管理者们为了使市民爱惜城市环境卫生、尊重环卫工人的劳动，人民代表大会通过决议，把每年10月26日定为“环卫工人节”，这天所有机关工作人员要当一天环卫工人。
26日凌晨3点半，钟维民悄悄地起床洗漱，随便吃了点东西，轻手轻脚地走出家门。家属院内，大家拿着打扫卫生的用具，然后骑着自行车去2。5公里以外的河滨西路做清洁工。
也许是久坐办公室的缘故，抑或是大家为自己的城市做一天美容师的良好心情，综合经济监管局的公务员们异常兴奋，凌晨4点第一班的20人准时来到劳动地点，扫地、清理垃圾、铲除野广告，干得不亦乐乎。钟维民拿起大扫帚一口气扫了200米，大呼“过瘾”。
凌晨的雄鸡寒气逼人，娇小姐陶小曼头包围巾，戴着大口罩，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拿着笤帚装模作样地扫地。看到她这个样子，刚从部队转业不久的营长小李开玩笑道：“你们看，陶姐像不像江青？”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陶小曼故意追打着小李，慢慢离开大家的视野，坐进中巴车躲避寒冷和灰尘。
鲍志良则拿着刮泥铲，仔细地铲除野广告，这正好发挥他谨小慎微的性格优势，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台立淮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些清洁工平时怎么做的？这地怎么这么脏？我们可以当一天清洁工，为什么他们不能替我们上一天班？”
“就是嘛。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全才，修路、栽树、收割，现在又做清洁工。我们不辛苦吗？”陶小曼的小弟兄汪君伍见缝插针地挤了进来，好像怕别人忽视了自己似的，向上一跳一跳地说。
办公室主任老夏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说：“我说，咱们打扫卫生就是打扫卫生，说那么多干什么？”
台立淮反驳道：“我们打扫卫生，那么清洁工干什么？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嘛。”
老夏解释说：“我们能否换位思考一下，每天让你3点半起床清扫马路，长期下去受得了吗？”
＋文＋台立淮脖子一梗，恶声恶气地说：“受不了，可以不干嘛！”
＋人＋王忠义走过来说：“小台，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书＋台立淮很不服气，粗声粗气地说：“王局长，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屋＋王忠义诚恳地说：“你说的不完全是事实。我们公务员花的是纳税人的钱，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公仆。”
台立淮争辩道：“我们也不是扫地的啊！”
王忠义耐心地说：“我们公务员为人民做点实事，当一天清洁工，体会一下他们的辛苦，我觉得没有什么坏处。”
“人家民主国家不是这样的。”秦首晟自作聪明道。
“错了。在你们认为是民主国家的国度里，公务员也是经常从事社区公益活动的。我觉得你们不注意学习，经常发表这些不负责任言论的行为值得深思。”钟维民若有所思地说。
台立淮不服，还想争辩，王忠义已经拿着扫帚到一旁扫地去了。
“刷！刷！刷！”的扫地声淹没了一切争论。
6
机构改革的方案一公布，无疑使平静的水面泛起波澜，深深触犯了为经济监管立下汗马功劳、年龄还没有到线、不愿离开现有岗位的处级干部的利益。综合法规处处长王明晨率先发难，与侯石嘉进行激烈的辩论。
边缘人们的心理波动很大，既得利益者不甘心从此退出权力的中心。他们要给自己争取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尽管各人的目的不同，但是，在抵制侯石嘉违反政策上却达成一致，他们商量要采取行动集体进行抗争。
监管局没有了党组，自然就失去了人事任免权。干部任命仅在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党组，这为他们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带来了方便。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打电话告诉夏光明，何主任找他们几个人谈话。老夏对侯石嘉违反行政程序的错误行为十分反感，立即通知抗争的处长分头去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反映情况，希望党组制止侯石嘉的错误做法，坚决维护党的组织原则。
刘玺昆等人兴奋不已，立即奔向国资委。刘玺昆一把拉住何志天的手，激动地说：“何主任，何哥。”心中的激动让他不知叫什么好，上气不接下气地接着说：“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