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南河镇- 第1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髁亍
冯玉祥也知道段祺瑞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因此有意迟迟不肯下山。后来在著名法学家徐谦和共产党人李大钊等以西北地旷人稀,资源丰富又背靠社会主义苏联,是理想的用武之地,将来可以大有作的点拨与说服下,方才下山到保定府就任了西北边防督办。
吴佩孚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做人的原则是“不纳妾,不出国,不住租借”。在天津反扑败北后,吴佩孚见大势已去,便从塘沽下海又取道武汉,回到了他经营多年的老巢洛阳。
在直奉二战之前,刘镇华因主政陕西无暇东顾,他的部下憨玉琨却在豫西一带招兵买马,并迅速扩充到十万余众。这支快速崛起的武装,自然引起了当时正在叱咤风云的吴佩孚的关注。
奴大欺主,为了遏止刘镇华据陕窥豫的野心,吴佩孚曾将憨玉琨的部队改编为三十五师,并归自己直接节制。
出任临时执政后段祺瑞也想拉憨玉琨,并以豫督相许要憨玉琨将吴佩孚撵出河南。憨玉琨旧宠未失又得新宠自然是喜出望外,没想到刘镇华也给他戴了一个“段可捧,吴不可背”的紧箍咒。新主子段祺瑞跟旧主子吴佩孚不共戴天又势不两立,而顶头上司刘镇华却要他伺候好新主子还不能得罪旧主子。喜中有忧,憨玉琨一时陷入到两难之中。
河南嵩县人憨玉琨字潤卿,绿林出身,人称“憨子”。说是憨子,其实憨玉琨一点也不憨。既想当婊子又立牌坊憨玉琨来了个金蝉脱壳,他自己不出面却命他的命参谋长吴仓州出兵洛阳去打吴佩孚。吴仓州更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兵不血刃只一纸书信,便说服吴佩孚弃洛阳而去了郑州。
到郑州后各地的实力派又联合通电要吴佩孚下野,段祺瑞也电告吴佩孚要他“只身隐退,勿碍统一”。这时吴仓州又一路虚张声势地到了郑州,万般无奈吴佩孚只得又弃郑州而去了湖北。此一时彼一时!湖北督军萧耀南曾是吴佩孚的部下,对吴佩孚他虽没落井下石却也不愿收留,于是又一路将吴佩孚送到了湖南。同为吴佩孚旧部的湖南督军赵恒锡却截然不同,他并不买段执政的账而早有独立之意,于是以“不纳妾,不出国,不住租借”的高尚人格为由而收留了吴佩孚,于是吴佩孚这个丧家之犬终有了一席之地可供栖身。
得饶人处且饶人,其实临时执政段祺瑞也不想置吴佩孚于死地。狐兔死走狗烹,他深知若赶尽杀绝置吴佩孚于死地,他日被赶尽杀绝又置于死地的便是自己。
正虎踞豫西,坐等段执政下达让他出任豫督的憨玉琨,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在以黄郛为首的摄政内阁的坚持下,胡景翼跟孙岳分别被任命为河南的督军和省长。后来孙岳因不愿放弃大名与保定而没有莅任,于是胡景翼便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既是河南督军又是河南省长。盛怒之下的憨玉琨拆毁黄河大桥以阻止胡景翼南下,曾八拜之交义结金兰的胡景翼跟憨玉琨从此反目成仇。
当时孙岳所以不肯放弃大名与保定,是考虑到跟胡景翼挤在一起,国民第二、第三两个军的二十多万人马,其供给恐难以为继。另外孙岳还有心出任直隶省长并主政京畿,不想却被奉系军阀李景林捷足先登领任了直隶督办。既得陇,又望蜀!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对直隶省长这个肥缺也是垂涎已久的李景林,自然是不肯将直隶省长轻易拱手让人。
孙二哥也被两耽了。
段祺瑞因失信于憨玉琨又有负于孙岳,于是出面斡旋任命孙岳为豫陕甘三省剿匪总司令,憨玉琨为副总司令,才使矛盾在表面上暂时得以缓解。段祺瑞一女三许,命憨玉琨退守洛阳,胡景翼入驻开封,孙岳驻军郑州。
自古一山不容二虎,而一马平川的河洛大地上竟是三虎雄踞。与孙岳有话还可以商量,而与憨玉琨则是不共戴天,为长久计胡景翼先后提出了两个方案:一是让憨子去陕西协助刘镇华以豫人治陕,同时让陕西国民军来河南协助自己以陕人治豫;二是让憨子与自己合作兵出湖北以迎接北伐,待成北伐功后自己主鄂,憨子主豫,孙岳主冀。结果是两个方案均因掣肘于刘镇华而未能如愿。
在和平努力均以失败而告终后,一场恶战已在所难免。刘镇华运筹帷幄调兵遣将,憨玉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胡景翼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人枕戈,马待旦,剑出鞘,弓张满,炮蓄势,枪上弹。山雨欲来风满楼,一时间河洛大地上空彤云密布,电闪雷鸣也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黄河在呻吟,洛水在饮泣,一场空前的浩劫已在所难免。
问中原大地,谁住沉浮?




 第二八章陈致远英雄救美 马

一踏进张季鸾的办公室,首先抢入陈致远眼帘的,是一副新挂上去的横幅。尤其是那“不党、不卖、不私、不盲”的八个大字,更是夺人眼目。
张季鸾名炽章字季鸾,陕西榆林人。关学大儒刘古愚先生的得意门生,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的贴身秘书,著名的新闻家和评论家。虽然有些口吃,但他却因文思敏捷笔锋犀利,且因敢于仗义执言而与书法巨匠于右任、水利专家李仪祉同享“陕西三杰”之美誉。胡景翼主政河南期间举荐张季鸾先生出任“陇海路会办”,驻北京。
以其精到之刀笔和人格之魅力,张季鸾先生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推崇,乡党朋友以及慕名而来的学人们自然是络绎不绝。陈致远在冯玉祥的教导团任副团长时,就与他成了莫逆之交,因而也是他的常客。
“不党、不卖、不私、不盲”,诵读了一遍后,陈致远不解地问道:“这八个字的含意是。。。。。。”张季鸾说:“噢!这是我办报行文之准则。写出来挂在墙上用以自省自勉并身体力行。”见陈志远仍是一脸茫然,张季鸾进一步解释说:“不党者,即只为民请命而不做任何一党一派之喉舌,凡祸国殃民者皆口诛笔伐;凡利国利民者皆褒扬光大。不卖者即不以文易钱而出卖良知使其染上铜臭,以保证言论之独立。不私者即只以国家民族利害为取舍而不以个人恩怨好恶为避趋。不盲者即不随声附和而盲从;不道听途说而盲信;不感情用事而盲动;不是非莫辨而盲争。”张季鸾背着手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说完后刚好踱到了门口。
“好,太好了!加上不盲从不盲信不盲动和不盲争,名为四不,实乃八不。。。。。。”陈致远还没说完,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是静远,你来得正好!这里还有个乡党你们也来认识一下。”说着张季鸾指了指陈致远。让张季鸾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向客人介绍,两个年轻的客人却已在愣了一下后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两个年轻的客人都是热泪盈眶,主人反而被弄得莫名其妙而呆在了一旁。
。。。。。。
“静远你咋也在北京?啥时来的?”到底大两岁在外面闯荡的时间也长,不知过了多久,陈致远突然想起这是在张季鸾先生的办公室,而且主人就在身边,弟兄俩一别就是两年更没想到竟能在这儿巧遇,陈致远一时激动而没能控制住自己已觉失态,于是松忙开陈静远问道。
“我在北京大学上学,都快半年了。”陈静远回答说。见陈致远穿的不是军装而是西服,他又不解地问道:“哥,你咋也在北京?看样子你已经离开队伍了。”在陈静远的想象中,他哥陈致远应该跟胡景翼在河南,因此这次偶然而又必然的奇遇,更出乎了他的意料。
“陈致远。。。。。。陈静远。。。。。。哦,你们是亲弟兄俩,对不对?”张季鸾突然若有所悟地说。陈致远正在为不好回答弟弟而为难,张季鸾先生的插话无疑正好帮了他的忙。
“一母同胞。刚才事出突然,晚辈一时难以自控有失礼仪,还请先生原谅。”陈氏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嗨!这话从何说起?你们兄弟咫尺天涯,今日有幸巧遇此乃天意,实在是可喜可贺!来来来,快坐下,快坐下!我们坐——坐下说话。”一激动张季鸾竟不由又有些口吃起来。“难得难得!实在是难——难得!”先生不住地感叹着。
大约在一年前陈静远与张仲霖一块考上了北京大学,张仲霖进了历史系,陈静远进了国文系。因学的是母语,因此陈静远也是慕名而来才结识了张季鸾,并经常登门来向他求教一些问题。
在冯玉祥办军官教导团时,受胡景翼的委派陈致远带着学兵营到了北京,而且一来就被冯玉祥任命为教导团的副团长。因专门负责对外联络对内接待,加上人机灵善交往又知礼仪,不久陈致远便结识了一大批的仁人志士文化名流和社会贤达。迎来送往中,对这个既帅气而又干练的陕西小伙子,那些仁人志士文化名流和社会贤们更是喜爱有加。
由于陈致远在北京已是人地两熟,因此在去河南任职时胡景翼特意将他留了下来,并要他以开书店为名成立了国民二军的驻京联络处。陈致远名义上是书店的总经理,实际上却是国民二军驻京联络处的处长,为此两人还上演了一场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
胡景翼要陈致远跟他回河南并答应提他为团长,陈致远却借故执意要留在北京。见劝说无效,胡景翼竟左右开弓地扇了陈致远的几个耳光接着又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滚!滚远!”陈致远也一气之下当众脱下并军装悻悻地离队而去,众人紧拦慢拦,却没能拦住。
在部队开赴河南之前,借口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胡景翼将所有的随从都留在了一家高档饭庄的门外。楼上的雅间里,胡景翼见到了已经恭候多时的陈致远。在给陈致远八千元的启动资金后,胡景翼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陈致远说:“书店赚不赚钱都在其次,但必须借谈生意为名广交朋友,秘密接触那些可靠的关系特别是上层社会,务必将北京政府以及段祺瑞和张作霖的动向摸得一清二楚,并通过专用电话跟我单线联系。”他还给陈致远规定了几条纪律,甚至不准他跟家里联系。最后胡景翼又郑重地说:“非常时期特殊使命,为了工作也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如此这般。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