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凤倾颜(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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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凤倾颜(gl)-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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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会在了空大师又一声阿弥陀佛中近了尾声,他重新站了起来,由身后的小和尚搀扶着,走了出去。
  这时又有一个和尚过来发香,亦是从佛像前排的人那开始,一个个轮流排着队去佛龛处上香拜颂,然后便从侧旁转到门外。锦颜执着手中黄色的香火,依着惯例在心底为皇家祈福了一番。再抬头看那佛像,也同方才了空大师一番垂着眼俯瞰着众人,面色虽平静,却自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感觉出来,似是在叹红尘软丈,如万里泥淖,陷而不得出。人微小之力如蝼蚁,抵不过命运的大手挥弄般。锦颜见状不知怎得心底有些不安,只望了一眼便低下头,祈福完顺着队伍出了殿。
  门口等着慧介,见锦颜她们出了来,和善地笑了笑,道:“姑娘可是依着往年习俗,去其他殿走走?”
  锦颜点点头,途中道:“我想等会过去见见了空大师,不知可否方便?”
  “这我也不知。我可以领姑娘过去,只是倘若了空大师不见客,还望姑娘谅解,非是大师冒犯。”慧介想了想道。
  “无碍。随缘便可。
  ”锦颜倒不甚介意。
  正说话间,忽然一声轻微的“扑——”的一声,锦颜身后的墨雨下意识地抬头朝天看去,一个黑色物事直直地掉落下来,在锦颜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正落在锦颜脚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介见状连忙闭着眼,手上念珠转动,诵了几句往生咒。
  方才落在地上的竟然是只染了血的乌鸦,身上插着一支箭,血沿着箭头伤口处泅出来些许,剧烈的惯摔也使乌鸦的一些黑毛飘落开来。
  墨雨下意识地往屋顶上扫了眼,却没发现什么动静,便蹲□去,发现箭头没入乌鸦体内较深,可见对方力道之猛,似非寻常猎户所为。
  锦颜低头望着脚边的乌鸦,有一根沾血的黑毛不小心正飘到了她的乌色靴边。锦颜脸上并无甚表情,只专注低着头望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的赤电则有些看不下去,忙抬脚将那根羽毛踢开了些许。锦颜这才抬起头,重新看向慧介。
  “阿弥陀佛。”慧介念完往生咒,有些歉意地抬头道,“真是对不住,寺里竟然发生了这般事。”
  “意外而已,怪不得你们。”锦颜示意无事,接着走便是。
  待几人陆续走完各个大殿,慧介便依言领着锦颜去往了空大师那里。
  “这个时候,了空大师一般都在自己的禅房打坐。”慧介解释道。
  到了禅房处,门口依旧站着方才那个小和尚。只见他垂着头,身子靠在门框处。众人走近才发现小和尚闭着眼在打盹。慧介看得不禁有些发笑,又碍于锦颜几人,硬生生憋了住,抬手拍了拍小和尚的肩头,口中唤道:“悟因,悟因。”
  悟因小和尚被拍了醒,头往下一顿便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望向眼前几人,视线在路过锦颜时停留得略微长了些。
  慧介显然看了出来,忍住不去拍悟因的头,故意拉沉了脸。
  悟因感受到师叔的严肃目光,不禁红了脸,口中喃喃道:“□,空即是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然后低下头去,倒是一脸忏悔模样。
  慧介见悟因这般,不禁有些尴尬地望向锦颜,见公主没有动怒,这才转头同悟因道:“这位是皇宫来的施主,想过来见一见了空师父。你去问下罢,看了空师父可否相见一面。”
  悟因连忙点点头,正欲进去,忽然被锦颜唤了住。
  “无需提我身份,只说有位女施主拜访便可。”
  悟因虽一怔,但也没多问,推了门便进了屋。
  只不过片刻,悟因便出了来,笑着道:“师父请女施主进去。”
  锦颜
  点点头谢过,嘱咐了墨雨两人等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了屋。
  禅房比锦颜想象得要小上一些,只有一个矮榻,旁边放了一杯茶,室内连桌椅都没有。矮榻正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禅”字,笔风圆润舒缓,流动间却是极其自然,勾折之间也丝毫不见尖锐之笔。而了空则坐在那个矮榻上,依旧是垂着眼,手中一串佛珠缓缓转动,嘴唇蠕动,无声地诵着经。
  锦颜并不打断,站在矮榻前垂手立着,抬头观赏着那个“禅”字。望得久了,心神便有些空荡起来,似被那一笔一划所感染,望得越久,这感觉便越强烈,好似站在高峰之处,举目无人,唯有天与地,云与石般。
  回过神来时,锦颜才发现了空大师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睁了眼,正望着专注看字的她。方才殿中布道的质朴老人形象转眼便完全褪了去,和蔼之色也毫无踪影。那双看着锦颜的眼睛,真正的古井无波,深邃睿智,仿佛跳脱红尘之外,竟如方才那佛像一般,带着悲天悯人之色。
  “大师。”锦颜虽心中有些震颤,脸上还是带着敬意,双手合十道。
  “嗯。”了空点点头,声音和缓道,“禅房无椅,只能委屈施主站上片刻了。不知施主寻老衲何事?”
  “不过是敬仰大师风采,特意过来拜访一番。”锦颜道。
  了空凝视锦颜良久,忽叹了口气:“施主身上杀戮之气过重,虽无甚戾气,然人死总有怨气萦绕,于身于心皆不利。”
  锦颜认真地回望着了空答:“身在其位,必谋其事,实属难为。”
  了空闻言顿了顿,端详着锦颜:“观施主面相,乃是极为富贵之人,自有气运所佑。可惜红颜唇薄,怕是命途不免多舛,所历磨难众多。若是一生平淡,如一般女子倒也罢了;施主眉眼之间却又有不折不曲之意,刚毅不下男儿,怕注定要同那些命运里的东西相抗。”
  锦颜只淡淡笑笑,似是并不在意:“大师所言,小女子谨记。只心意所属,必是努力才是。随波逐流非是我愿。”
  “阿弥陀佛。万般皆空象,佛庇世人,却也唯有自渡。红尘执事,人人皆需历劫而过。方才见施主观字良久,便知施主兰心蕙质,佛心通透,想来也是无需老衲多言。”言罢,了空已重新垂了眼。
  锦颜见了空大师这般,也知该是离开。然转身前还是将之前准备的问题问了出来:“小女子自身不足挂齿,此次前来,只望得大师一言,可否保身边人所安?”
  “前路荆棘,总不免衣裳破裂,发丝凌乱,皮破血现。开路者必当其冲,无一人可不伤,却也无一人
  皆覆。只是看,那牺牲者是谁了。阿弥陀佛,世事皆有因果。前世因,后世果。老衲虽瞧出施主悖俗扰尘之命,却不敢善违天和。命皆注定,因果循环,局外之人皆无法入、无法乱。老衲只望施主能始终心留一线。”了空并未再抬头,手中转动念珠的动作却略微快了些。言罢,原先的庄严之色略微淡了去,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了寻常老人的和蔼,竟朝锦颜递出手来,掌间是那串被磨得有些润滑的乌黑念珠,“结善因,得善果。若姑娘不嫌弃,便取了去罢。这珠子跟了老衲也有十余年了,老衲时日无多,是时候该送给有缘人了。”
  锦颜未料这般状况,然只怔了怔,还是顺从地接了过来:“多谢了空大师。”
  了空并未再开口,只点点头,继续垂着眼默默诵经。
  “小女子不打扰了。”
  锦颜见状,便转身退了出去。
  “阿弥陀佛。红尘险阻,世人苦妄。”欲开门时,身后遥遥地传来了空的叹息声。
  锦颜的神色已恢复了寻常静默,眼底却有决然神色。低下头望了手中温热的那串念珠。每颗圆润的乌色珠子上皆细细刻着几道经注。
  若是荆棘遍地,便由我来当那开路之人罢。
  纵然红尘险阻,也定护你安然。
  作者有话要说:在发生坏事前还是会先写几章温存戏的~~~
☆、相聚

  青若自小呆在青府;从未离家,此次别离几月后同沈芸相见;心中愈是激动。方听完法会布道;便陪同娘亲在大兴善寺各殿走动,同时细细问着家中琐事,也告知沈芸自己的情况。
  沈芸虽知皇家不会为难青若,然亲耳听到青若说过得很好后才真正放下心来。她仔细打量着女儿,看着她才几月不见便有些长开的面容;笑道:“我们若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脸色红润;肌肤剔透;这般一看当真是成熟不少呢。翎儿你说呢?”
  青翎附和道:“嗯;娘亲说得是。翎儿看姐姐的确与几月前大有不同。倒也不止是容貌;好像是,好像是内在散发出来的气质不太一样了。所以看起来更成熟了。”
  青若闻言,心中一惊,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唇边却还是勉强牵起笑,强压住内心的震乱:“娘亲言重了,哪有这般变化大。”
  沈芸虽则心里也觉得有些疑惑,只是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女儿处在成长时期,又快要及笄,因此才在短短几月之内有了变化。殊不知,这些虽不假,但有大半功劳,却是在锦颜身上了。历经过□的青若,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必定是会有些改变。毕竟青若已经从女孩跨入了女人行列,又在爱情的滋润下,容貌变得愈发漂亮,倒也是客观事实。
  沈芸见青若脸色有些不对,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脸色突然这般差。”
  青若知自己掩饰不好,想了想,便也顺着沈芸的话支吾道:“月事在,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沈芸这时才放下心来,关切地扶了扶青若,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先寻个地方坐下来罢。可是很疼?”
  “还好。”青若见到娘亲这般,心里愧意一层又一层漫上来,只觉得瞬间心如刀绞,脸色又白了几分,让沈芸对青若的说法愈加深信不疑,连忙同青翎扶了她过去,随意寻了间寺中空房坐了下来。
  “没事了,娘。现在好多了。”青若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心底却早已翻了浪,想到要一次次对娘亲撒谎,泪意便不断往外涌。她不善伪装,索性不喜落泪,否则必然早已控制不住决了堤。纵是现在,她的左手也暗暗背在身后,用力掐着手心才不至于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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