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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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 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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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游逛,重新回到花月楼,跟老鸨夏姨一说,夏姨当即答应。夏姨也是颇有见识的妇人,看出他们几个是真想改邪归正;当时正好原来的护院骨干去当了道士,便让他们兄弟仨当了护院头目,开出不错的工钱。

听南宫无恙这番讲述,不经意时又见他和夏姨眉目间颇有情意。醒言便哈哈大笑,半真半假的举杯敬这位南宫兄,祝他终于过上安定平稳的日子。

正当他为当年的故旧有了好结局而高兴,却忽听身旁那个小妹妹开口说道:

“你就是那个南宫大叔么?”

“……是啊。”

听了琼肜相问,南宫无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醒言闻言侧脸看去,正见小丫头听了回答,忽然拿手紧紧捂住自己盘中的糖果点心,警惕的说道:

“可不许你来抢我的东西!”

“……”

原来在千鸟崖那些平淡日子里,醒言往日发生的一些大事,都已讲给那个爱听故事的小妹妹听,而这个“一拳击退抢笛坏叔叔”的故事,正是小琼肜最爱的段子之一。

且不提桌前那南宫兄的一脸尴尬,再说醒言。此时夏姨正吩咐了楼中乐工,给这几位贵客奏乐佐酒,听得丝竹声响起,醒言朝乐池中看看发现这些往日的旧拾档倒是大都还在。于是听得熟悉的丝竹乐曲响起,醒言一时技痒,便站起身来走到乐工中去,取出玉笛神雪和他们一起合奏起来。

醒言和这般旧搭档配合倒是娴熟,中是这样一来,原本热闹非凡的妓楼大厅中却顿时息了喧哗;那些来花月楼寻欢作乐的酒客,早已在交头接耳中知道少年身份,现在见他这位上清高人、朝廷命官亲自奏乐,与民同乐顿时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欣赏起来。

只是见得这样,醒言觉得坏了客人兴致,倒反而有些索然无味。因此,为了不影响当年老东家的生意,醒言搁下送给楼中姐妹的几匹丝绸,便即告辞。

等出了花月楼,醒言又陪雪宜、琼肜去街中购买首饰衣物。现在这两女孩儿,十分有钱,因为今早临出门时,醒言娘塞给她俩几锭白银,让她们给自己买几身绸料衣物,不要舍不得花费。有此举动,是因为虽然醒言娘只是寻常村妇,但心思十分细腻:观察了一两天,她已经看出,这两位在她心目中有如天仙的女孩儿,身上穿着的寻常衣物,还不如城里的姑娘小姐穿得华丽;而那琼肜小姑娘昨天穿的衣袄,背后还发现有两道缝补的针脚。恐怕,自己那孩儿延续了自家贫门小户的一贯俭省习惯,平时不大舍得给她们花钱。这样一想,醒言娘顿时大为歉意,当即从首饰匣子中取出五十两白银,分给雪宜、琼肜花用。

说起来,此刻醒言的爹娘,比他们儿子还有钱;因为先前在郁林郡见到居盈,知道她身份生性孝顺的少年,实在记挂家中父母生活,但自己又不知如何上奏,便少有的厚着面皮请居盈帮个忙。看能不能在合适时帮他“递个奏表”,请朝廷把他的傣禄,不要发到上清宫,而是全转到饶州家中。

当时见他这样诚惶诚恐的样子,居盈倒觉得有趣。帮他“递个奏表”,那是少年想象不到她公主的威仪;在少年眼中看起来牵筋动骨的大事,在她眼里只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而已。

略去这些隐情,等到了第二天,刚想着要在家中清闲一日,却忽听山道上一阵敲锣打鼓,嘈杂的脚步声顺风传来。听了响动,醒言忙赶出去看看,便看见一队人马打着饶州太守的旗号,正从山脚下朝他家赶来。

等到了他家石坪上,那些打头的差役们放下四五口披红挂彩的礼箱,轿子里则钻出位穿着太守袍服的官员,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跟醒言打恭行礼。

见父母官来访,醒言不敢怠慢,赶紧请他进门,好茶好点心的招待。

见有官员前来,醒言爹娘见礼之后,便去内屋回避。倒是琼肜雪宜不知这些官场规矩,仍旧立在一旁看这位不速之客和堂主如何说话。

自然,见了这俩仙子一样的人物,太守开场白便是一阵夸赞,直道醒言大有仙福。

等客套过后,一阵闲谈。醒言才知道饶州原来的姚太守,因为治内出了马蹄山这样的祥瑞,在今年初就升官到京城做事去了。而他临行前,跟这位新来的陶太守办理交接事宜时,偶然说起为官之道,便跟这位继任者好生叮嘱,说道如果想和他一样升官,便一定要侍候好马蹄山的张氏一家。

虽然这位前太守说得高深莫测,但看他后来一路高升,陶太守自然不敢不听他的话。这次醒言回来刚到饶州城,他就得了手下线报;又听了手下幕僚的谋划,等了一日,估摸着这位张堂主已经见访过各位故旧,这才敢来马蹄山上拜访他这中散大夫。

一番谈话,不多久便到了饭时,醒言便留太守在家吃饭。见他挽留,陶太守稍稍推辞一下,也就欣然答应。当然这也是先前幕僚的设计;一顿时倒罢了,只是这样一来,他和这位神秘张家的关系便更进了一层。

等茶余饭后,又稍微客套几句,陶太守便告辞离去。于是醒言这返乡之后的山居生活,终于得了些清闲之时。

就这样悠悠然然的过了几日,这天傍晚,正是云霞满天,夕阳正好。带着琼肜雪宜去过山上马蹄别院和清河谈玄论道,刚回到家中,一转身却不见了琼肜。此时雪宜正去帮醒言娘做晚饭,醒言插不上手,便走出门来寻琼肜,看她什么地方玩耍。

出了家门,四下看看,又在石坪下的山路上走出几十步,便看到不远处一块面对着山脚平川的山石上,正坐着那位好动爱玩的小姑娘。琼肜这时背对着自己,端坐在青石上一动不动,就像尊雕一样。见得这样,醒言倒有些惊奇,便轻手轻脚走过去,想看看她在干嘛。

等到了近片,醒言便发现,原本整日都很开心的小女娃,现在那张胖鼓鼓的脸蛋上,竟神色肃然,似乎遇到什么难题,微微你头紧锁双眉,骨嘟着嘴唇,在凝神认真观看那两只缠结的小手。等再靠近些,醒言发现这小妹妹鬓角旁边的额头,竟沁出一大滴汗珠,在微拂的山风中挂在额头。

“呀!琼肜定然是遇到十分难解之事,我一定要帮她排解一下!”

这般想着,醒言便放重了脚步,走了过去,又轻轻咳了一声,说道:

“琼肜,在这儿干嘛呢?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让哥哥帮你吗?”

“呀!是哥哥来了~”

正在掰着手指头发愁的小女娃,见醒言到来显得十分高兴,赶紧举起手掌,朝他摇了摇,如出谷黄莺般清脆说道:

“哥哥来帮我算算!琼肜算了好多遍,可是都不对!”

哦,原来是在做算术题;这些学习法术所需的术数算理,醒言教她识字之时,也顺便教过。

“是什么算术问题呀?”

醒言觉着,这小妹妹也想不出什么高深难题来;即使不小心想出来一个,对他这饱读闲书的四海堂主而言,还不手到擒来?

正当醒言轻松自如的打着如意算盘,便听琼肜说道:

“是这样的,哥哥你也知道这些天听那些大人们说,你当了朝廷的大官,三妻四妾是不稀奇的;可是琼肜算来算去,却只能帮哥哥凑齐五个——公主姐姐,龙女姐姐,魔主姐姐,雪宜姐姐,还有琼肜小妹,数来数去也只有五个,凑不齐三妻四妾的七个!真是愁人呀……”

“……”

不知怎么,当小妹妹认真的掰数手指头之时,那位原本气定神闲、泰然自得的四海堂主,额头却忽然咝咝冒出豆大的冷汗!

等过了半晌,回过神来的少年才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这个。其实,好像有可能,或者又不是这么算的……”

“哇!~”

刚刚红着脸说到一半,却不防那个小丫头,其实早就想着一个可怕的事实;听了醒言之言,立时掩口惊呼:

“不是加和,难道是倍乘?!那就要十二位——不要啊哥哥!那更难啊!~”

“这……”

望着小女娃惊惶发愁的面容,醒言一时无言。

等过了良久,他才神色尴尬的跟懵懂的小女孩儿小心翼翼的解说道:

“琼肜。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指的是,若是鳒鲽情深、两情相悦,那就能伉俪同心,美满幸福。不在乎伴侣数目的……”

“喔,这样啊……那哥哥告诉我,什么是鳒鲽、什么是伉俪啊?琼肜听不懂!”

“这个嘛——”

醒言一乐,心道:

“正是要你不懂!”

嘴上却说:

“琼肜,这个非常高深,得等你再长大些说。”

“呜~又是这句话!”

“哥哥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

琼肜嘟着嘴,小声抱怨,见小妹妹侮着脸不高兴,醒言赶紧转移话题:

“呀!现在不早了,琼肜我们回去吧,省得你雪宜姊担心。”

“好啊!——咦?”

琼肜答应一声,却忽然不知又看到什么,便望着远处叫道:

“哥哥你看!”

“什么?”

见琼肜惊奇,醒言赶紧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见夕阳霞色中山石矗立,枝桠横斜,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异。却见小丫头嗯了一声,从半人多高的石头上轻盈跳下,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向刚才手指的方向,弯下身子,在一块山石下轻轻采摘一下,然后举着采来之物,满身披着红彤彤的夕霞,朝少年欢快的跑来。

“哥哥!你看!”

“这朵花好不好看?我们拿回去给雪宜姊,她一定喜欢!”

“嗯……是很好看,琼肜真乖!”

于是这兄妹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脚步欢快的朝那炊烟袅袅的村居跑去。

到了晚上,吃完晚饭,醒言娘便取出秋天收下的花生,放在筛中挑拣,为来年立夏前的播种挑选饱满的种粒。自然饶是她再三推让,雪宜、琼肜仍是上前帮手,和她一起在灯下挑拣。而这花生选种,都要选两荚甚或三荚的花生果,于是那琼肜偶尔碰到极为难得的三荚花生,便好像碰上天的喜事,举着让那位在一旁看书的哥哥看。

“真的很神奇呀!”

又赞过一遍,醒言看了看烛光下正认真挑种的少女,心中却油然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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