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录(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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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录(gl)-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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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我总等着你,但你千万注意身体,不可再任性胡闹了。”她顺着唐烟儿的长发,亲亲她的鬓角,唐烟儿像只享受的猫儿一样快乐的眯起眼睛,嘻嘻点头:“嗯,好。”
  
  只是姜黎知她德行,这时只怕压根儿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只图嘴上答应的干脆。
  
  “我今日便回去了吧,你这边事务繁多,人多嘴杂,我离开也有好几日了,不要让人起了疑心。”
  
  唐烟儿一听她要走,立时就不乐意了:“起什么疑心啊,谁敢疑心?!管他们呢……姜黎姜黎,好姜黎你别走!”她抱住姜黎扭来扭去的撒娇,姜黎看着都心疼,不断地亲了又亲,安慰她:“你乖,等我们把这事解决了,我就来找你,若是我现在走开,岂不是留掌门一人?若是我们不在,青阳派就要被人群而分之了,这尚且不算最糟,最糟的是,如今烈刀门狼子野心,若是拿了青阳派当替死鬼,往后武林就是他们的天下,届时烟儿再想做什么,恐怕也难了。”
  
  她心中的想法是,到时候要保护唐烟儿就难了,而唐烟儿心中也觉得,到时候再要保护姜黎,恐怕就不容易了。两人转着一样的心思,一时间都没说话,末了,唐烟儿勉强打起笑容:“姜黎再陪陪我么……我过后让人送你走水路回去,从澜沧江往下,比骑马快多了,定然比你来时更快,你再陪陪我好么?”
  
  姜黎拗她不过,只好哄着答应了。
  
  唐烟儿身体底子好,即使生病也好得很快,药吃下去立竿见影,很快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到处跑了,除了挂着清鼻涕,哪儿哪儿都是一副威严稳重的城主做派。
  
  姜黎没什么知名度,低调跟在她身边也没有人多嘴。聿赍城与青阳派不同,许是总归还是邪道上的,整个治下森严,等级严格,城主就是最高决策者,命令一旦正式发出,任何人都无权更改。就算副城主,最多也是个副手的位置,在决定作出之前给点意见或者劝诫。
  
  当晚卿言回来,先就去了城主府,进去听得城主今日在卧房中赖了一天了,便派人通传,总算看到人梳洗整齐出现在正厅中。他眼睛瞄瞄唐烟儿,又瞄一瞄姜黎,面上狐狸一样似笑非笑,不阴不阳,唐烟儿给看得浑身发毛,姜黎倒还面色自若,镇定坐着。
  
  唐烟儿浑身不自在,动来动去不安的问:“干爹你在看什么啊?怎么阴阳怪气的……”
  
  卿言闻言一板脸,哼一声:“怎么跟干爹说话呢?小兔崽子,被人吃干抹净了还有脸叫我干爹!”
  
  唐烟儿歪着头问:“为什么不能叫干爹了?你不是我干爹?”
  
  卿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得拍桌子:“问题是你是我聿赍城的城主啊!你怎么能是下面那个呢?”
  
  “啊……?下面?不是啊,我开始在上面……后来又上去了……然后……”然后姜黎赶紧捂住她嘴,满脸飞霞的向卿言致歉:“副城主别听烟儿她胡说……”
  
  谁知卿言冷着脸道:“这位可是我家城主,女侠是否太过逾越了?”
  
  姜黎手僵在半空,唐烟儿一看不对,正要跳出来,却见姜黎已经笑开了,那是她很少见到的,如白芍一样静美的笑容,恬淡安静,以不变应万变:“副城主说的是,是姜黎逾越了。”说罢替唐烟儿整整衣襟,安安分分的坐在她身边,含笑看着卿言。
  
  卿言挑了挑眉:“青阳的走狗怎么也混到聿赍城来了?”
  
  “心之所往,身之所向,岂非理所当然之事?”姜黎答道。
  
  “话说的好听,你的心在哪儿还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副城主不是也知道吗?”姜黎笑着看看身边的唐烟儿:“姜黎的心在哪里,您看不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玄色。
1。黑里带微赤的颜色。《周礼·考工记·钟氏》“五入为緅,七入为缁” 汉 郑玄 注:“凡玄色者,在緅缁之间,其六入者与?” 
2。赤黑色,黑中带红的颜色,泛指黑色。——《百度百科》
此处取深红至黑为玄。




☆、20

  卿言在城主府用罢了晚饭才回去;席间与姜黎针锋相对,唇枪舌战无数次,皆被姜黎以不变应万变;以柔克刚化解,临去时;他终于挂起笑脸来:“烟儿的眼光不错嘛。”
  
  彼时唐烟儿早已吃饱喝足趴在姜黎膝盖上昏昏欲睡了;听到干爹要走,睡眼惺忪的立起来送别:“干爹慢走。”
  
  “得了得了;回去睡觉去!”卿言一看她那副软趴趴不在状态的样子就伤心,扭头就走。
  
  他一走,唐烟儿扭过头;笑嘻嘻的冲姜黎眨眨眼睛。
  
  “怎么?你一直在糊弄你义父呢?”姜黎问。
  
  “没有啊。”唐烟儿睁大眼;摇摇头,随之笑容愈盛,蹦蹦跳跳跑下座位,又回转身来:“姜黎我们继续睡觉好不好?”
  
  “我们都在床上赖了一天了。”姜黎无奈道,唐烟儿就噔噔噔跑回来抓住她袖子摇啊摇:“来嘛来嘛,跟姜黎一起的话,我宁愿长睡不醒。”
  
  “傻瓜!”姜黎皱起眉连忙捂住她的嘴:“别说这种傻话!什么长睡不醒?呸呸呸!”她看看唐烟儿又将对方搂在怀中:“烟儿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生病别再受伤,别再让我为你担心了。”
  
  看着姜黎憔悴的脸,唐烟儿好像这一刻才真正的意识到,在她潇洒风流,玩世不恭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是这样的在乎她,这样的担心她,这样的……思念她。
  
  她摸摸姜黎瘦尖了的下巴,突然很诚恳的说:“对不起。”
  
  “哎?”未等姜黎疑惑不解,她已经仰头吻上去,这个吻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更认真庄重,那份真诚一直印到姜黎的心里去。
  
  “烟儿?”她含含糊糊的问,可是唐烟儿不理她,只是专心致志的唇齿厮磨,一吻终了,两人的唇都红肿起来,她却眼神发亮,带着满意的笑意退开。
  
  “姜黎。”她喊她的名字,用那种温暖和煦,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眼神复杂又诚挚的说:“我喜欢你,比喜欢还喜欢,比很喜欢还喜欢,比非常喜欢……还要喜欢。已经喜欢到……我不知该如何形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倾身拥抱住姜黎,第一次在语调中这样淡带伤感:“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我真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所以……”她微笑闭眼,志在必得:“我一定要成为聿赍城主,我要一块土地,可以给你平安幸福。我要一方水土,保佑你一世顺遂安康。”
  
  她没有说的是,她本是无根浮萍,从出生至此,从未想过安定二字。
  
  让她不仅是想,甚至于去做的人,正是姜黎。
  
  本以为会流浪一生,逍遥天下,谁知误入情网,由此再也挣脱不得了。
  
  那晚是姜黎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怀抱着双臂中娇软身体,就好像拥抱了整个世界。而她也不知,这晚唐烟儿一夜未眠,静静的躺在她的怀中,想要记住这一刻,因为往后很久,她都再也拥抱不到这个人,也无法被她拥抱了。
  
  那一刻她突然很理解她爹爹,因为遇见了景年,所以唐昀风放下了自己责任,而因为遇见姜黎,唐烟儿才知道责任心是什么东西。
  
  她此生第一次,那么的想要对一个人负责。
  
  次日,姜黎就离开了聿赍城,唐烟儿派解红率一小支孟章卫亲送她回青阳山,她甚至没有送她上船,只是在城主府门口与她依依惜别。
  
  马车载着她的心晃晃悠悠走远了,她在门口站了很久,然后招招手:“去副城主府,召集各堂堂主议事,准备围攻青阳山。”
  
  ******
  
  回去的路果然很快,不仅快,且事事都有人为她安排周到,姜黎很快就顺利回到青阳山,趁着天黑时她悄悄摸上山顶,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她在院子里撞见了景年。
  
  “回来了?”景年望着月亮,并没有回头,姜黎颇有些心虚,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如何?”
  
  “很好……也不好。与那位长老动手受了伤,虽然不重,但因此染了风寒,我去时还发了一场高烧,好在已经大好了。但是很有精神,每天都很有干劲,她好像……很适应。”
  
  景年转过头看着语气低落下去的姜黎,含着笑意问:“不高兴吗?她很适应。”
  
  “不!我并非……我只是……”姜黎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颓丧的说:“只是……太适应了,就好像她天生就该是聿赍城主,从小在那里长大,背负着城中的希望而生,从没有……”
  
  “从没有浪迹天涯过,从没有来过青阳山,与你藏过铜板吃过宵夜,在枫树林里练剑,去朝阳峰上闭关?”景年道。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姜黎身上戳了一针,钻心的疼,她闭了闭眼:“我知道,这是好事,她……过得很好。副城主一心为她,对她非常照顾,城中的人也对她寄予厚望,她很能干,手下人都很信服她,她……真的很好。”
  
  “所以……我也会的,我也必须做到那么好,否则,我大概就追不上她了。”姜黎苦笑着说。
  
  景年叹了一口气,继续回身望月:“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
  
  还寝梦佳期……姜黎在心里偷偷补上了那句未完的诗,只觉此情此景,无比凄凉孤寂。
  
  大抵……掌门心中也如此认为吧?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可惜……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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