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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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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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此际面绽花朵,眉目生春,突然俏生生地道:“先生,还有我呢?”

郭璞脸一红,忙道:“姑娘也请放心,郭璞不是薄情寡义负心人,倘有那么一天,我必以八抬大轿来接姑娘。”

云珠美目中异采闪动,神情一阵激动之后,忽地一黯,凄婉笑道:“我不敢奢望你那么对我,只要你不忘了我,我就知足了!”不知道她怎么忽作此语!

郭璞刚一怔,云中鹤已然哈哈轻笑说道:“好啦,别说了,天色已不早,我跟子秋还要到老三那儿去一趟,以先生看,这个人该怎么办?”

他如今反倒问计于郭璞了!

郭璞扬了扬眉,淡淡说道:“浅薄之见不敢直陈,还请总镖头作主!”

云中鹤忽然面现狰狞之色,狠毒地道:“既有一个活口,这个毁了他算了!”

郭璞笑了笑道:“总镖头既打算这么做,我不敢说什么,不过,我以为一个活口总不如两个,万一有一个熬不住死了,咱们手中总还有一个,不至于两头都落了空!”

云中鹤狰狞之色一扫尽净,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多谢先生及时拦阻,要不然我今夜做了懵懂之人,那么,我想把这石秀交给先生看管审问,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郭璞淡淡说道:“总镖头原谅,责任太大,郭璞不敢从命!”

云中鹤道:“如今我这镖局之中,武学功力数先生为最,这石秀由先生审问看管最为稳当,先生幸勿推辞!”

郭璞道:“总镖头既然如此看重,我只好觳觫从命了,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尚祈总镖头俯见。”

云中鹤道:“先生只管请说,只要能力所及,我无不点头!”

郭璞道:“多谢总镖头,我总不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总会有点什么事情要离开一下,倘若就在我离开那片刻工天中丢了人,我负不起这个责任,敢请总镖头另派一位跟我轮流看管此人!”

云中鹤轩眉笑道:“先生说得有理,这样吧,我让云珠做先生的副手,先生同意么?”

郭璞笑道:“云姑娘胜我十倍,我哪有不同意的?”

云中鹤笑道:“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跟子秋到老三那儿去一趟,天色不早,先生早些安歇吧!”

说完了话,他跟吕子秋相偕而去!

云中鹤与吕子秋走后,出乎意料地云珠也没再缠着郭璞,她要郭璞先偏劳今夜,然后告辞回了后院。

望着那婀娜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那茫茫夜色之中,郭璞脸上突然浮现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举起地上石秀,向自己所居房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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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玉楼春

第二天晚上,正值北京城华灯初上的时候,郭璞请明了总镖头云中鹤,换过了一件干净衣衫,一个人潇洒地出了“四海镖局”大门。

他没有说明他要去干什么,而云中鹤也没有问,可是在郭璞出了大门之后,镖局内又跟出了个黑衣汉子,不即不离地尾随着郭璞消失在大街上!

那黑衣汉子跟着郭璞过了“正阳门”大街,跟着他拐进了“八大胡同”,也跟着他进了“玉楼春”,更眼见着他跟一个粉头一阵调笑之后进了那粉头所居的小屋中,关了门,熄了灯!

那黑衣汉子明白了,心里可也开始了嘀咕,他心想这人也是真怪,这么一个俊汉子哪儿不好去?放着那花不溜丢、美艳无双的总镖头千金他不要,偏偏跑到这儿来销魂!

心里嘀咕是嘀咕,可是他那双眼,始终没敢离开那两扇关得紧紧的门儿。

那漆黑屋里,不时传出那粉头的一两声轻笑,听得他心里好不自在!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那粉头不时轻笑的时候,西城一条胡同内的一座大宅院里,发生了惊人的大事。

这座大宅院,是那位开赌场的云三爷的私宅,如今那四合院里,东西两屋里熄着灯,一片漆黑!

而那正屋里,却是灯火通明,照耀得光同白昼,只是不见一个人影,不闻一丝人声!

不,有人,有一个人,那是一个躺在正屋厅堂地上的人,他躺着的地方地上有一滩血迹!

那个人,就四肢横伸地趴在那滩血迹之中,身上衣衫处处破裂。

破裂处,皮肉外翻,血肉糢糊,惨不忍睹!

那个人,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适时,在这座大宅院对面的一处屋脊上,趴伏着一团灰影,仔细瞧瞧,那是一个人,一个乡下佬打扮的老头儿,正是梅心梅姑娘的老车把式!

由他趴伏处屋脊向那大宅院里灯火通明的厅堂看,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位老车把式神色怕人,两只老眼都红了,鬓发暴张,身形直抖!

毫无疑问地,他是来救人的,不过也许由于那大宅院里太静,静得太以不寻常,所以他迟迟未敢动手!

须臾,想必他忍不住了,探怀摸出了一个黑忽忽的东西,刚要往头上罩,可是他的手又缩了回去!

那是因为蹄声得得,车声辘辘,从胡同口驰进了一辆双套马车。

赶车的,是个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他那张脸,白得有点怕人!

使得老车把式愕然缩手的,倒并非这辆马车本身,而是这辆马车竟在那大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只见那黑衣汉子插好了马鞭,系好了缰绳,翻身跃下马车,毫不犹豫地砰砰砰拍了那大宅院的门!

老车把式看得清楚,拍门声一响,大宅院里从那漆黑的东屋里闪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老车把式认识,正是那云三爷的大徒弟“赤练蛇”杜时,杜时手中还倒提着一对“判官笔”。

是不错,东西两屋里,埋伏的都有人!

杜时身手矫健,一闪便到了大门,隔着大门喝问道:“谁?”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黑衣汉子道:“我,海贝勒府来的,开门!”

那两扇大门豁然而开,杜时当门而立,一双眸子透着狡猾直打转,显然他是有点疑惑!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冷冷问道:“云三在么?”

杜时道:“我师父正在里面,您老哥有何贵干!”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一摆手,道:“我找云三说话,你闪开!”

杜时略一犹豫,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两眼刚瞪!

只听东屋中传出了个沙哑话声:“老大,请那位爷进来!”

杜时应了一声,连忙闪身让路!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冷哼一声,大步跨进了门,直奔宅院里面。

等他到了里面,院子中已一前两后地站着三个人在那儿等上了!

为首的一人,是个中等身材、身穿长袍马褂的五旬老者,一身服饰极其气派,只是那张脸有点凶恶,而且瘸了一条腿,左手还扶着根拐杖!

他身后是两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汉子,两个人手里都倒提着一口单刀,正是那天要人双手的那两个!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进了院子隔几步停了身,冷冷地看了当面那三个一眼,没说话!

那为首的瘸腿老者,正是云三,只见他深深地打量了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一眼,凶恶的脸上,堆起浅浅的笑容,拱了拱手,道:“这位是……”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道:“要我再说一遍么?我是海贝勒府来的!”

瘸腿云三忙道:“这个云三适才听见了,我是请教老哥怎么称呼!”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冷冷一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随即一撩衣衫,露出了一块腰牌。

瘸腿云三脸色一变,笑容跟着浓了些,干笑说道:“老哥误会了,我云三只有一个脑袋一条命,那敢怀疑海贝勒府的爷门,老哥有何见教?”

“要人!”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道:“听说你们抓住了一个放火烧赌场的人!”

瘸腿云三一怔,道:“老哥是奉了海贝勒的命……”

“不错!”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冷然点头:“你多此一问,不是奉贝勒爷之命,我要人干什么?”

瘸腿云三忙道:“是云三糊涂、失言,只是……我兄弟已经禀报了贝勒爷,是贝勒爷要我兄弟把人留在这儿引来他们的同伙儿的,怎么贝勒爷如今又差老哥来要人?”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道:“这我不知道,想知道麻烦你跑趟内城问贝勒爷去,也许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只是奉命行事!”

瘸腿云三笑道:“说的是,不过,既然贝勒爷改变了主意,差个人招呼一声,我兄弟自会把人送往府中,何劳你老哥跑这一趟!”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道:“打招呼也得跑一趟,干脆要我把人带回去不简单得多,再说,那些个‘禁卫军’,都知道你们么?”

瘸腿云三忙道:“老哥说的是,说的是,只是,事关重大,我云三不得不小心,老哥可有贝勒爷的手令?”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脸色一变,道:“云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瘸腿云三嘿嘿笑道:“焉敢有他意?云三适才说过,事关重大,不得不……”

“少废话!”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冷喝说道:“要手令可以,你跟我进府向贝勒爷当面要去,来我是来过了,说我也说过了,交不交人在你!”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瘸腿云三慌了,拐杖一点地,几步距离他一闪而至,好快,比两腿完好的人还灵活,伸手拦住了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干笑说道:“您老哥千万别误会,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我云三是唯恐一时不小心坏了大事,对您老哥焉敢不相信,人在厅堂里,我这就命人把他抬上车!”

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哼了一声,道:“彼此都不是外人,不是我说你,对外人是该处处小心,对自己人你这种做法有点过分,你以为我愿意跑这一趟拉个人回去?那要担多大风险!丢了人是要掉脑袋的,如今你不愿交人那最好不过,你给我送去好了!”

云三未敢再多说,连忙招呼徒弟抬人!

那两个汉子应声走向了厅堂,那面目冷峻的中年汉子适时也转回了身,他忽地脸色一变道:“云三爷,要是个死人,你最好自己送进府去!”

瘸腿云三忙道:“不,不,不,不是死人,要是个死人,你老哥唯我是问,这小子只不过是废了两条腿、断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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