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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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山河-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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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中当然还有他的私人耳目,把一切的动态报告他,这是一般很普通的手法,少主现在也是采用这个方法的,因为厂卫的权限太大,对一般的官吏,随时都有惩处之权,必须要暗中设人加以监视,以免滥用其职权。” 

“这个道理我懂,但是靠内部耳目,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的,要想捣鬼的话,避开他们并非难事,所以一定要有一批秘密的监视人员。” 
“少主认为那庙中就是忠顺王的秘密耳目,那不太可能吧,这三个道士探不出什么消息的。” 
“他们探不出消息,却可以搜集传递消息,忠顺王设置的耳目很广,经常与某一处联络,很容易引人注意。只有那样一个地方,才不会引人注意,我想什么月老签词那一套,根本是他们自己编出来的。” 

“那倒不假,我有个手下的妹子也去求过签,因为她老大未嫁,去问问这辈子到底嫁不嫁得出去,结果签诗说:“待得花信后,独占岭上春。”果然她在甘四岁那年的十月嫁人了!” 

南宫少秋道:“情签是有的,他们总也得准备一些另外的人去,而且这也会成为最好的掩护,一天若是有三十起人去,十起人是去传递消息的,就不会起眼。” 
“为什么要设置在那边呢?” 
“因为那里离京师近,却又较为偏僻,平时不受人注意,但朝山进香、随喜在那儿烧柱香、求根签,谁也不会放在心上,这是设置秘密机关或联络中心最佳的地点和手法,使用月老情签,男的女的都会去,悄悄的找老道上说几句秘密话,也没人见怪,忠顺王这一手的确高明。” 

胡美珍道:“少爷!这都是你的揣测之词!” 
“但是计全住在那里就不是揣测了,一定是那儿有问题,他死在那里,就更敲实了。” 
卢凌风道:“这倒是我大意了,我立刻就去抓人!” 
南宫少秋道:“不必了,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办好了,你派官人去把尸体领走,别动声色,底下由我来接手。” 
南宫少秋的话是不容打折扣的,卢凌风也巴不得他们接手过去,忠顺王狡狯万分,斗智力的话,他自承不如,只有南宫少秋脑筋灵活,才是忠顺王的克星。 
计全的尸体送来了,七个女将中,倒有五个是用毒的大行家,但胡美珍却是此中权威,在她的判断下,计全是被一种叫竹叶青的毒药给毒死的,这种毒药是采十几种毒素凝炼而成,无味无臭,只是颜色有点淡碧,因此最好是化在竹叶青的酒中算计人。 

计全的习惯是喝竹叶青,用这种方法来算计他,倒是用对了,但必须针对他的习惯才能下手,可见事前是经过相当心思筹划的。也必须要对他有相当了解才行,因此,庙里的人嫌疑又重了,因为这种毒药十分珍贵,寻常人不懂得制炼,只有对毒药十分了解的人,而且是专事制炼毒药的人,才能搜集那些材料,加以制作成功。 

计全自己不会去制炼这个,只有忠顺王有此可能,他虽然垮了台,但还有一批得力党羽的。 
计全留下的遗书倒使南宫少秋困惑了,那的确是他自己的亲笔,而且照着黑的新鲜程度看来,也是新写的,除了九恨绝辞四个标题字外,只写了十四个字: 
“一恨时不我予。 
二恨竖子无义。 
三恨…… 
第三恨之下是空白,恨什么没写出来,胡风道:“这老小子看来是真的自杀了……” 
南宫少秋道:“十三邪神中的人会自杀,那是天大的笑话了,尤其像智多星计全这种人。” 
“可是他这九恨绝辞却不是假的,那一笔鬼哭体苍劲而有古意,他也常以此为傲。” 
南宫少秋道:“这说明了忠顺王在事败之后,对他颇为埋怨,使他很不得意,自然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客气和尊敬了。” 
李瑶英道:“这是必然的,一批小人的聚合,根本是以利为主的,事情得意时,互相吹捧争功,一旦失败时又互相推诿过失!” 
胡美珍笑道:“平心而论忠顺王的事也的确是败在计全的手上,若是他不去练兵,老老实实控制厂卫,谁也无法去扳倒他的!” 
南宫少秋笑道:“问题就在他涉及以厂卫为满足,虽然他也拉拢了几个将帅,但每年必须给人家多少好处去买他们的支持,何如自己手中有一支强大的兵力呢,有了兵,才能做一个真正有权势的皇帝,他在这一点上,不愧是个枭雄本色,绝不愿做一个受人左右傀儡皇帝,他如倚仗那些外藩兵镇而成事,充其量还是个傀儡而已!” 

胡美珍道:“不去研究那些,我们在研究计全的绝命辞。他既然不会自杀,写绝命书干吗?” 
“他在忠顺王那儿不得意,心中不无愤慨,这只是藉以泄愤而已,也是招致他的杀身之尤!” 
胡美珍道:“这是绝命辞,不是泄忿之用的。” 
南宫少秋笑道:“这不是真正的绝命辞,只是做做姿态,向忠顺王示威,表示他要找我们大拼一场,拼命一死,也要杀掉我们几个人,故而写下绝辞,以示决心。” 
“计全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他当然不会,但忠顺王却不能以儿戏视之,他怕计全胡闹之下被擒,泄出忠顺王未死之秘,这对忠顺王是能构成威胁的,所以他做得很像回事,不但书写工整,而且还要斟酌字句,因此只写到第二恨,以下那些恨事还在构思字句,推敲如何落笔,假如他是真的想自杀,那有这么好的心情,慢慢来思索用字落句的,可是忠顺工却不能让他写下去了,趁他只写到第二恨时,就下了手。”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令人十分佩服。 
南宫少秋笑道:“可是忠顺王也不够聪明,这第二恨也照样泄了他未死之秘,竖子无义,四个字大有学问,竖子之语,见于史词中项羽本纪,谋士劝项羽在鸿门之宴中杀刘邦。项羽要讲面子,不好意思认真下手,让刘邦跑掉了,范增气得大骂项羽——竖子不足与谋——忠顺王以前对计全是仁至义尽,言听计从的,要无义,也是最近的事,这不是明摆着忠顺王没有死,而且两个人闹得不愉快吗?” 

胡风道:“忠顺王没死,我们是早知道了,这封绝命书不过再证实一次而已,没有什么用!” 
“不!有用处的,以前我们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假如他远走高飞,躲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找他不到,也不能永远留在京中防备他,等我们走了之后,他再回来作怪,的确是很伤脑筋的事!” 

“现在你知道他在那里了?” 
“知道,虽然还不晓得确切地点,至少知道他在京师附近,这个范围已小得多,我们找他就容易得多!” 
胡风道:“别说是知道他在京师了,就算知道他落在四城中的任何一角,找他也不是易事,他一定不是从前做王爷的样子了,随便弄身老百姓的衣服一穿,要把他认出来就是很难的事!” 

大家想想倒也有道理,忠顺王的脸上没有特征,大家认得他是从前的样子,但他只要作轻微的一点改变,就会完全变了个人。 
南宫少秋一笑道:“我想还是认得出的,忠顺王是王子出身,从小就高居人上,颐指气使已惯,跟一个寻常百姓不同,这是一种气质上的差异!” 
胡风笑道:“贵族与平民的气质有什么不同?” 
“这个很难说出来,但一眼看上去就有分别,就像把一头鹤放在一群鸡中间,很容易辨别出来。” 
“鹤跟鸡自然好分别,鹤的脚长、喙长!” 
南宫少秋道:“但是把鹤的腿跟尖喙锯短跟鸡一样长,仍然可以一眼看出鹤与鸡的不同!” 
胡风摇头道:“你这个比喻还是太深了,最好能举个简单一点的例子。” 
南宫少秋想想道:“你们现在在厂卫中,都是有身分的人了,寻常百姓也好,一般的官儿也好,见了你们都会有一份畏惧之感,这我没说错吧。” 
胡风生气地道:“是啊,他们讨厌死了,就像我们会吃人似的,其实我们从不搭什么官架子,也不会仗势欺人,他们实在没有害怕的理由。” 
“老百姓怕见官,官怕管,你们又是官、又能管,自然人见人怕了。但忠顺王见你们怕不怕呢?” 
胡风想想道:“以前是不怕的,今后就不一定了!” 
“他还是不会怕的,恐怕是一种经验累积的心理,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他以前就不怕,现在还是不会怕,所以你们从这方面去找,大致不会错!” 
“那我们只要去找一些不怕我们的人,就会有眉目了!” 
“不单是如此,还要注意那些特别怕你们或是特别对你们恭敬的人,礼多必诈,你们平常不作威作福,也没有仗势凌人过,对你们特别恭敬,就是心中有鬼……” 
胡风毕竟是老江湖了,南宫少秋并不要指点得很明白,稍稍点一下,她们就明白了。 
席容容笑道:“我们就用这个原则,分头去寻访,相信会有结果的!” 
“是的,忠顺王不会是一个人,他还有一批党羽的,并不一定要找到他本人,只要闹得他无以安身,他就会自露行迹的,不过你们最好是两个人一组,互相有个照应。” 

“为什么,计全也死了,十三邪神没一个在他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 
“话不是这么说,忠顺王本人技艺非凡,你们一个人已非敌手,他敢杀死计全,可见并不倚仗计全的武功以自保,你们若是擒他不成,落到他手,可就困住我了。” 
“你少爷还会如此在乎我们吗?” 
“风姐,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怎么不关心你们,你们不但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更是我将来的事业伙伴,我打算为江湖尽上二十年的心,然后带你们远游浮海,找一片乐土,安享一阵子白头岁月,到时候少了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十分难过的,一张桌子刚好八个人,坐下来吃饭时,空出一个座位就会令人食不下咽的。” 

他说得极有感情,胡风颇为感动地道:“好了,两个人就两个人吧,我还是和容容一组,瑶英和小红,含沙和射影是分不开的,你大概还是跟美珍一组了。” 
南宫少秋笑道:“是的,忠顺王恨我切骨,遇上我一定全力以赴,我一定要找个好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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