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已婚拉拉的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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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已婚拉拉的自画像-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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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我旁敲侧击地跟妈妈谈论起关于离婚的话题,我先是从我们共同的熟人身上谈起,妈妈的态度令我宽慰,她说感情破裂了离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当我以开玩笑的方式试探着说出我或许会离婚的话来,她的反应竟然相当强烈,她说我是在犯神经,生在福中不知福,因为她的乘龙快婿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相当满意,何况,她更加强调了孩子的问题,不容辩驳地把一句话摔给我:“有了孩子,根本就不要提离婚的事情。”我的外祖母是离过婚的,为此,我的妈妈作为长女,受尽了种种人生坎坷。甚至于,我结婚的前夕,她老人家曾经特意再三叮嘱我,是你自己要跟人家结婚的,结婚了就不能离婚,记住吧,过日子跟谁都一个样。离婚是她终生走不出的阴影,我从小早有耳闻。母亲的这句话蛰着了我,我长久地沉默着,切身体会到了离婚所需勇气的分量。或许,我只有采取先斩后奏的方法了,春风化雨的方法完全行不通,因为他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足以作为离婚理由的劣迹,而我若是错乱地在自己30多岁、妈妈将近60的时候,勇敢无畏地上演一处悲壮惊怵的e out正剧,显然无异于谋害患着心脏病的白发亲娘,李小白啊,李小白啊,人生舞台天高地阔,多元化的21世纪任凭鸟翔雨跃,人常说,年轻时不懂爱情,你却来了个年轻时不懂啥是同性恋,你TNND怎么就摊了这么一角色呢,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道德败坏地做一个本色的自己,或者是道貌岸然、中正平和、贤妻良母地做一个家庭的楷模、社会的栋梁,哈姆雷特有我痛苦吗,我胡乱地想着。
  
  很想Startstop,却只能在夜里万籁俱寂的时刻,才能放松地跟她通话。那天,再次接通了她的电话,听起来她的情绪不高,好象是生意不怎么顺当,再听,好象声音也不大对劲。“嗓子怎么这样,是病了吗?”“恩,没什么,觉没睡好。躺着呢,声音就不大对吧。好象有一点点发烧吧,浑身软软的。”“那你可要注意呀,量体了吗?有没有阿司匹林泡腾片,拜尔的那种,很管用的。手头有吗?还要吃去火的口服液,嗓子要是发炎了,会很难受的。多喝点白开水,别再喝茶了啊。”“哦。”她的这个哦,那样地无力、无奈,搀杂着一丝委屈,我甚至可以凭借幻觉听见她喉咙深处隐忍的哭泣。我一时语塞,再说不出什么来,我的心温吞吞地绞痛着,突然有点厌烦了自己,说来说去的,终归只是一个说而已,我不能把药送在她枕边,不能替她分担一天奔波的劳碌,不能把她疲惫的身体揽在我的怀里,不能轻言细语地哄着她入睡,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甚至就要说:“要么过几天我直接从这里去深圳看你吧。”却没法脱口而出,儿子这些天一直在姑姑家待着,我给他报了游泳班,才陪他上了一次课,他几乎是天天都会在电话里催促我早点回家。假期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千头万绪的事务开始在我脑子里盘旋,我不得不用理智的惯性克制住了爱的本能冲动。
  
  我以为我可以兼顾内外,八面玲珑,没想到把感情暂时冷冻处理期望腾出手的时候再恢复原样,本无异于痴人说梦。我终归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看待问题,爱Startstop也同样是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我不是没有设身处地、感同身受,而是我既不是Startstop,就不可能比她自己更加知道切合她欲求的真正角度。在这个过度期里,我一直在不动声色地为新的生活预备着,我以为爱的保鲜期足以供我结束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状态,实现近乎无痛的对接。可是,我终归不能完全体谅地为Startstop想过,这一年多的日日夜夜她一个人是怎样走过来的,虽然她坚韧成熟,但是她也细腻柔弱,她的工作是在生意场上打拼,不进则退的压力如悬剑于头顶。我有个家的躯壳,它的意义并非完全是形式上的东西,我不得不围绕着这个家做很多实实在在的事情,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家束缚一个人的同时,也充实了这个人。而她,是一个人过,每天下班回家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萧索而苍凉,家门洞开,扑面而来的首先是无边的寂寞和冷清。我的电话,我的书信,我的短信,叠加在一处,也不能抵上她进门后我的一声问候。她很少渲染这些,可是我现在终于完全释然地体谅了她,我寂寞而勇敢的爱人啊,我爱你、再见,不是不切实际的噱头,也不是故做姿态的花腔。
  
  日子继续缓缓向前,转眼到了秋天。Startstop跟我的联系少了,说是为了挽救前一阵子的一个策略失误,几乎一周工作七天。慢慢地我们的联系稀疏了一些,我联系她的时候居多,她常常三言两语,总说不长。我受不了自己瞻前顾后的缺乏行动力,开始想办法要找个辙去深圳一趟,她生病那次,我没有赶到她身旁,这事情一直横在我心里,愧疚而不忍。我没有跟她说过,觉得说出来太假。可其实,我心里一直是在盘算着尽快见她的,几个月不见要多想念有多想念啊。


 国庆节放假前夕,孩子的爷爷奶奶来了,他们想孙子了,我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基本上,南下的计划已经水到渠成。人们常说,某某事件太戏剧化了,编造的痕迹历历在目,我愿意说,生活本身就是戏剧,富有戏剧化是其应有之意,所谓的必然,其实只有一条——无人能幸免于一死,千千万万个偶然的叠加才是真相——我们偶然降生为人,我们偶然生而与众人不同,我偶然与一个倾心的她相遇,我们相遇在一个偶然的爱情适于发芽的时刻。我不是个酸文假醋的人,最多在风花雪月的文字里偶尔显露该种气质的斑斑点点,杂芜的枝叶而已,到底不是主流。在现实当中,我含蓄沉稳、斯文睿智,调侃所有的做作与虚伪。可是,这一次盘算着要见我心爱的姑娘的时候,小孩子的天真狂热突然彰显,我的头脑里浮现了一个浪漫得要死人的空中飞人计划。爱情的力量何其神奇,天天教育小孩儿的我玩起了少年的把戏,为了这个打算竟也兴奋到热血贲张。
  
  我拨打了Startstop的手机,她好象正在忙着烧一道菜,抽油烟机的阵阵轰鸣夹杂着青菜与锅底滋啦啦的对话,我让她把火熄灭,好好听我讲话,我说,我想去看你,怎么样?她惊喜道,真的?我说,是真的,可是我已经激动得先犯了心脏病,手里就握着丹参滴丸呢,恐怕去不成了啊,呵呵。她的笑语里带上了佯装的恼怒,李老师,你怎么一点正形没有。别犯病啊,你神经了吧。我大笑,好,好,言归正传。去不去的,还说不好,我尽量吧,到时候给你电话。
  
  我在候机大厅打了这个打情骂俏的电话,想象着我的Startstop正在把美食一盘盘地端上餐桌,好想立即就在她的身旁,从她的身后温柔地抱住她,贪婪地轻嗅她发丝上的香味,炽热地亲吻她的软软的耳垂,把手放在她的心房,把自己融化在那种卟通卟通的节奏当中,只想瞬间千年一生一世,不问窗外红尘万丈。向往和梦想是最神奇的画笔,为我勾画了洁白的羽翼,可以在喧嚣无趣的活着之外,御风而行,满目生辉。我就这样陷入了对于和Startstop共度余生的无限憧憬当中,过了好久,才平复了自己澎湃呼啸的心潮,带着一丝挥不去的笑意站在洁净若无的玻璃落地窗前,仔细端详着不远处停泊着的巨大铁鸟,30分钟后它将要载着我去追寻有爱的天堂。
  
  的士司机轻车熟路地把我带到了Startstop的小区,我站在路边的树荫下,秋日的黄昏,阳光盛大,微风柔和地掠过发梢,沉稳突然销声匿迹,我开始有了一点点激动的慌乱。我给Startstop打通了电话,亲爱的,是我。你猜猜我在哪里?她有片刻的迟疑,还是笑了,说,今天你怎么这么精灵古怪啊,我猜啊,你在小树林儿里。我大乐,说,冰雪聪明这四个字送你俩吧。宝贝儿你猜对了一半,我是在树底下,不过呢,是在你家楼下的树底下。这时候,她真有点被我搞晕了,我家?真的?真的吗?我一本正经地回答着,是真的,千真万确。还不快来接我?!她说,天哪,你真的疯了哪,等着我,我这就来。



  把手机装进包包,我掏出随身带着的小牛角,仔细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女为曰己者容么。收拾妥当,预备出Startstop的一个小型梳妆打扮的时间,我放松全身,双手自然地插在裤兜里,定定地站着,笑吟吟地看着如血的残阳一点点西下,天际有火烧云在慢慢翻腾,激情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在我心底下蒸腾着青色的烟雾。Startstop来了,远远地,我的视线就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她柔美的身姿,我迎了过去,她疾走而来。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拥抱短暂,我已经感受到她双颊发烫的温度,还有我自己微微的战栗。意外,扩大着相见的喜悦,思念,衍生了浓稠的爱怜。手拉着手,我们回家,那一次与她这样手牵着手在黄昏回家,是我关于 “回家”这两个字最为美好温暖的记忆。“累不累?”“不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我什么都没预备。你该饿了吧,咱们待会儿出去吃吧。”“你还没发现吗,我可是个很浪漫的人哦,这叫本性复苏,生活平淡,我想给你个惊喜。吃不吃的,有什么当紧。只想赶紧吃你。”后一句话,我压低了嗓门,边说边不好意思,我以为自己没这么厚脸皮呢,关键时刻到底还是显露峥嵘了。“呵呵,说什么呢你,你这家伙。亏得我没心脏病,接你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在做梦呢。现在还没缓过神儿来。”“真的啊?要不我掐掐你的嫩胳膊,让你体验一下真实感受,嘿嘿。”我把手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把她的胳膊好一阵子来回摩挲。“亲爱的,到了,我开门。”
  
  门开了,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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