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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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是妖怪-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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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斩官一看不能让这些贼人在法场上乱说,忙命差役拿出铁条,谁敢张嘴就往谁嘴里捅,连舌头带牙齿戳个稀烂,满嘴是血就出不了声了,同时催促刽子手尽快用刑。

熊二爷不敢怠慢,拎着鬼头刀一个个排头砍去。他这手艺当真了得,清朝那时候的人都留辫子,早期的发型跟清宫电视剧演的不一样,整个脑袋全剃秃了刮得锃亮,就后脑勺留一小块头发扎成辫子,唤做金钱鼠尾,顾名思义跟耗子尾巴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为什么满清入关之后为了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一事,在南方杀那么多人,就是因为这辫子太难看了,让那些文人名士留金钱鼠尾,还真不如死了容易。到后来过了很多年,辫子样式才改得相对好看点。脑袋后头编着大辫子,一般的刀砍都砍不动,可熊二爷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快刀,下刀的方位和劲道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切瓜也他没这么利索。不到一个时辰,菜市口法场上已是横尸满地,血流成河,等待处决的犯人只剩赵麻子一个。

赵麻子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些兄弟,家里的爹娘妻小,全被刽子手去了瓢儿,瞪目欲裂,咬碎了满口钢牙,恨不得扑上去把熊二爷一口一口吃了,奈何被差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却见熊二爷不慌不忙来到他身后,一边等徒弟抹去鬼头刀上的鲜血脑浆,一边说赵爷您别见怪,这都是上面的意思,我吃哪碗饭办哪桩差,您这事儿犯得太大,惹了官司就自己兜着吧。说完从徒弟手中接过刀来,“咔嚓”一刀砍下去,赵麻子半个脑袋落地,并不见鲜血喷出,那半截脑壳落到地面,俩眼圆睁,恨恨地瞪着刽子手。

熊二爷杀人如麻,也不在乎这些,抬脚把跪在地上的无头尸体踹倒。他忙活了半天也是神困体乏,鬼头刀顺手插在地上,示意徒弟解开尸身上的绳子,留着等会儿卖钱。刚喘了几口气,忽然间一阵狂风卷过。菜市口法场是在三条土道当中,北京的土多,一刮就漫天扬尘,而且这阵风刮得邪乎,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霎时间白昼如同黑夜,满街的人都睁不开眼。

等这阵大风过去,看热闹的百姓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就见刽子手熊二爷血溅当场,脑袋被砍成两半横尸就地,原本插在地上的鬼头刀,却出现在了赵麻子的无头尸体手中,好像是刚才这阵阴风刮过之时,怨愤之气不散的赵麻子乍尸还魂,一刀砍掉了熊二爷的半拉脑袋,吓得满城百姓家家烧香贴符。

菜市口法场的这一可怕事件,很快传遍了京城的街头巷尾,毕竟谁都没亲眼看到事情经过,所以种种说法都有。有人说是那位姓徐的镖师所为,有人说是怨愤太深阴魂不散当场索命,也有人说人被砍掉脑袋,在很短时间内还没死透,神经和意识仍然存在,刽子手解开帮着尸体的绳子太早,赵麻子本身就非比常人,加之又恨透了熊二爷,就像古代的刺客田七郎一样,掉了头还能奋勇杀人,总之这件事很多年后也没结果,只能不了了之了。菜市口法场从清初设立到辛亥革命为止,处决的犯人不计其数,刽子手死在法场上的事只发生过两次。一次是咸丰年间太平天国北伐军的首领林凤祥李开芳被俘,押赴菜市口凌迟处死,在处决李开芳的时候,惨遭凌迟的还有他麾下一员部将,那人双手被反绑在木桩子上受刑,刚剐了没几刀,捆绑在脚上的绳索被挣开了,一脚踢到了刽子手的裤裆里,当场踢死一个刽子手。另外一次有刽子手送命,就是菜市口处决盗挖八王坟的赵麻子。

如今菜市口法场早已消失在历史之中,那地方盖起了商场大楼,再找当年处决犯人的位置都不容易了。可这段怪事,却和菜市口的许多传说一样,虽然过去了上百年,依然流传至今。

第十六章 来历不明的臭味

【上】

有一个我哥们儿经历的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他说他很少往深处想,也许是不敢想,想多了晚上没法睡觉了。这次我就当成故事,把这件事给大伙说说。别问我是真是假,我当个故事来说,诸位当个故事来听,咱们是哪说哪了,过后不提。

我小时候每年暑假都住到韦陀庙白家大院,前头跟大伙提过,那是我姑妈家,我在院里最熟的邻居,是刘奶奶和她的两个孙女——大娟子小娟子,那时刘奶奶的老伴,在医院太平间值夜班的老大爷还活着,当然还有大座钟跟二大爷一家,白家大院是个大杂院,住着好多人,拆迁后还继续走动的也就是刘奶奶一家,老人去世的时候,由于家里只有大娟子姐儿俩,后事还是我帮着料理的。

刘奶奶走的那会儿,小娟子刚考上大学,去外地念书,大娟子职专毕业,没找到合适工作,临时在火锅店里做啤酒促销员,就是穿上啤酒品牌的短裙,穿梭于各桌之间推销啤酒,免不了有些食客趁机占便宜灌酒,放出话你喝几瓶我买几瓶,甚至还动手动脚,大娟子经常遇上这种情况,但是也没办法,赚点钱特别不容易。

另外还有一个发小,外号叫“二梆子”,也住韦陀庙胡同,从小就跟我在一块玩,但老房子拆迁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断了联系,这小子脑门儿稍微往外凸,天津卫老话说前梆子后勺子,就是他这样的。

有一次我在大娟子家吃饭,大娟子问我看不看你小时候的照片?我觉得很奇怪,反问:“咱俩又不是一个学校的,你怎么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大娟子拿出一本相册,翻开一页指给我,我发现那张照片里确实有我,还有另外几个孩子。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那年放暑假,跟胡同里的小孩们去宛兜公园抓老鹤,老鹤就是蜻蜓的俗称,以前环境还好,没现在这么多污染,凡是赶上阴天,漫天都是蜻蜓,小孩们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捏老鹤,看准老鹤落在什么地方,悄悄走过去,拿手捏需要沉得住气,一惊动老鹤就飞跑了,也有拿竹竿蘸黏子黏的,还有用抄网抄的。那年夏天我跟韦陀庙胡同里的几个小孩,翻墙进到宛兜公园里捏老鹤,公园门票是一毛钱一张,舍不得这一毛钱,要留着买冰棍,所以每次都是翻墙进去。那次二梆子也在,还让看门的大爷给逮着了,当时大伙往外走,二梆子正趴在墙头要往下翻,不料被看门大爷把腿拽住了,他一着急使劲往下跳,落地时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流得满嘴都是血,他还张开嘴让我看,舌头上的大口子都往外翻翻着,看得我心惊肉跳,好在送医院止血后把舌头保住了。这张照片就是在宛兜公园里拍的,还是二梆子偷拿了他爹的傻瓜相机,正好里面还剩几张胶卷,小孩们闹着玩合了张影,大娟子和我都在照片里,可忘了是谁拍的了,由于对焦时手抖,相片有些模糊。

我看着这张照片,想起小时候那些调皮的事儿,忍不住笑了,依次指着照片里的人跟大娟子说这是谁是谁,照片里的二梆子,在那些小孩中显得很突出,他从小长得就比别人高半头,到哪都是人群里最显眼的一个,我当年曾经认定他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可惜老房子拆迁之后,再没见过,只是听说二梆子转学搬到河东区那边去了。

大娟子跟我说前些天在火锅店里,遇上二梆子了,梆子头仍是那样一点没变,还留了他的电话号码,约好了找个时间大伙坐下聊一聊,我说这可太好了,不提想不起来,一提还真挺惦记。

夏天,人们喜欢吃马路边的大排档,砂锅羊肉串,那天晚上我和大娟子、二梆子三个人,在八里台桥底下的一个烧烤摊儿聚会。二梆子见了我们很高兴,他本来就话儿密,多喝了几瓶啤酒,说起来更是没完没了,给我们讲了一件十分离奇的事情。

长大后的二梆子,并没有如我想象中出类拔萃,除了他那个梆子头,连样子都变得平庸了,早已娶妻生子,孩子都两岁了。韦陀庙拆迁他家搬到了河东中山门,学习成绩不行,高二辍学在超市打工,后来在滨江道鸽子窝倒腾起了服装,鸽子窝那地方现在早没了,二梆子做买卖还是在美国“911”飞机撞大楼之前,那会儿还真赚了些钱。

当时女装流行波西米亚,二梆子到北京动物园天乐服装城拿货,拿到天津滨江道的摊位上,进价二十出头的小衫,也就是样子货,叫价六十八,买主讨价还价,便宜个十块二十块,一件还能赚上对半的利润,而且销路很好。那时候房子的价格,也不像现在这么离谱,他就买了套单元房,大小两室没有厅的一个房子,当时也有女朋友了,在滨江道练摊儿认识的,有结婚的打算了,做买卖赚了一部分钱,家里又给凑了一部分,买了这么个房子。没想到搬过去就开始走背字儿,倒霉倒得喝口凉水都塞牙,他觉得这也许是命,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很可能是新买的房子不太干净。

二梆子买的这套房在二楼,新房没住过人,地点有点偏,周围的住户也不多,入住之后简单地刷浆铺地,房子还没收拾利索,跟女朋友因为点小事闹变扭,结果越闹越厉害,俩人就此掰了。这时又赶上滨江道改造,把鸽子窝全给拆了。鸽子窝就在滨江道跟南京路交口,以前路口两边各有一个区域,分甲乙两区,分布着数百个几平米大小的摊位,都是有拉门的小屋,棋格子似的走道,卖的衣服和鞋子要比商场里便宜很多,学生特别爱逛,平时生意很火。当时是哪火拆哪,二梆子那个摊位不是自己的,一拆改就没他事儿了,买卖也没法做了。

常言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打买了这套房就不顺,倒霉事儿总往一块赶,对象跑了,摊位也没了,二梆子那心情可想而知,也不敢跟家里说,怕老爹老娘着急,摊位这事没法瞒,就谎称不干买卖了,找了份工作,每天上班下班。其实从早晨出去就坐公共汽车,坐到最远的终点站下来,然后再坐车回来,一个来回两个多小时,他一天坐四个来回,下午五六点钟回家吃饭。

后来二梆子买了张床,自己搬进了新房,以前没感觉到,住进来之后总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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